我緊了緊手中的文案,腳就跟灌了鉛一樣,很沉重,僅僅幾步遠的距離,我卻走了好久。
我將文案遞給了朵瑞亞,她伸手一把拽了過去,我急忙抓住文案的一角,陪着笑臉說道:“呵呵,朵瑞亞這文案你不是看過了嗎?裡面也沒什麼不是嗎?”
“之前給你的時候,我沒仔細看。”說着,朵瑞亞用力一扯,將文案扯了過去,像是鐵定了心要看一樣。
這架勢不對頭,該不會是白凡給她小報告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完蛋了。
眼看着朵瑞亞就要翻開第一頁了,我一個健步屈身用手壓住了那份文案。
“朱倩你幹什麼?”朵瑞亞很不滿的呵斥着我。
我擡起腦袋,頂着一張厚臉皮笑着回答:“呵呵,朵瑞亞這文案裡所有條約我都背的滾瓜爛熟了,你要是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口述給你聽的。”
我儘量表現的從容不禁,可是我的心裡早已經是萬千個草泥馬在奔騰跳躍了。
如果真的和我猜想的那樣,那麼朵瑞亞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看文案裡的條約,而是存心給我找茬。
朵瑞亞用力扯了扯被我壓在手下的文案,我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壓住的。
我們兩個人暗自較量了半天,朵瑞亞鬆開了文案,靠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朱倩你這是想造反嗎?”朵瑞亞冷眸看着我。
我抿了抿脣,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我的上司領導大人啊!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突然我對這話深有感觸。
朵瑞亞依然是冷眸對着我,我不敢相信如果被她看到我把文案弄的不成樣子,到時候她還會不會能用這樣“平淡”的眼神看着我。
按照她的火爆性子,我才應該會是一蹦三尺高,直接就從椅子上跳下來罵我吧!
我稍許的鬆開了我摁在文案上的手,不等我完全撤去,朵瑞亞就迅速的從我的手中把文案抽走了。
我緊盯着她的臉,從她翻閱文案的那一剎那,整個臉色都變得不好起來。
簡直就一活脫脫的現場天氣預報的直播。
“朱--倩!”朵瑞亞的嗓子本來就很尖銳,就算她不提高分貝,一般人都受不了。
她這一生氣,分貝簡直飆升。
靠,我都感覺她要是繼續用這種程度的嗓音和我說話,我肯定能七竅流血了。
“朱倩你文案我給你的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吧?”朵瑞亞眼裡冒着怒火,質問着我。
“呵呵,嗯,那個我...”
“你到底是怎麼做工作的?”朵瑞亞把那份文案狠狠砸在桌子上,“我們公司做到今天好從來沒有因爲服務態度被投訴過呢!你倒好,這一來就給我來了條投訴。”
我握拳,問道:“投訴?是白凡投訴的嗎?”
朵瑞亞眯眼看着我,指着我的鼻子罵道:“之前我還不相信,可是就你這態度,也難怪人家白總會投訴你。”
我氣的上下牙齒都在打架,去白凡的公司洽談,我自我感覺自己的態度已經是好的不得了了。
退一萬步說,我去洽談被揩油被調/戲,我都還沒有發脾氣,按照我以前,我肯定要把那個人的手給掰折了。
我昨天連罵他都沒有,現在倒還是我的態度有問題了?
靠,越想我的心裡越是冒火,早知道白人渣會來打報告,我昨天一定打的他蛋花都出來。
“朱倩你告訴我,你昨天去白氏集團都做了些什麼?”
我回過神來看着朵瑞亞,回顧起昨天發生的事情。
我感覺我都沒有對白凡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啊!
昨天都是白凡佔據着主動的地位,要說我用踢了白凡的襠部,那也純屬於自我防衛行爲,不管是從人倫還是法律都是說的過去的。
“咣咣咣!”朵瑞亞用手敲擊着桌面,“我問你話呢!你發什麼愣吶?”
我撇了撇嘴巴,回答說:“沒有,我什麼都沒做,就是很正常的洽談。”我掰扯着手指,理直氣壯的揚起腦袋,“要說真有不正常的,那我覺得是那個白...總,他不正常。”
“你說白總不正常?”朵瑞亞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人家白總是不正常,如果人家正常還能成爲a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嗎?”
這句話把我說的還是啞口無言了。
確實,我真是不知道白凡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竟然能把商業經營的這麼好,就算他有家庭資產的奠基,可是現在的成功和後期的努力,也是不可分割的。
否則,爲什麼那麼多的富二代都紛紛的淪落了,而他卻還是毅然的崛起。
但是我夏彤從不羨慕有錢人,尤其對方還是人渣。
“他有錢就了不起了嗎?有錢就可以隨便的踐踏別人的人格了嗎?”我朝着朵瑞亞看,“有錢就可以隨便調/戲別人嗎?”
朵瑞亞站起身子,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譏諷着說:“你說白總調/戲你?”
我去,朵瑞亞那是什麼眼神啊?
不相信嗎?
朵瑞亞掩脣笑了笑,指着我問道:“你覺得你全身上下哪一點能讓人家白總看得上?”
我斜着腦袋本來想要反駁她的,可是她卻根本就沒有想要給我回答的機會,繼續開口諷刺着:“我告訴你,多少女人哭着喊着要爬上白總的牀,可人家白總都是不屑一顧的,呵呵,比你長得漂亮,身材火爆的人多了去了,你憑什麼覺得人家白總看上你了?”
我憑什麼,自然是憑我親身經歷了。
只是看着朵瑞亞那張囂張跋扈的臉,我要是這麼回了她,她肯定都能笑岔氣。
我咬住下脣,沒有回答她。
朵瑞亞譏諷的看着我,“好,我就退一萬步講,就算白總鬼迷心竅看上了你,那又怎麼樣?你就能打他嗎?”
我打他?
我靠,我什麼時候打過他了?
我瞥眼看着朵瑞亞,可是看她的眼神好像就是一副證據確鑿的樣子。
難道朵瑞亞是指之前白凡拍下來的照片?
“你是說我揪他衣領的那件事兒嗎?那不能怪我,他...摸我了,我只能正當防衛。”本來我是要說他強吻我的,但又不好意思明說,只好改成摸我。
但我也沒說錯,他都把手差點伸到我的隱秘地帶了,如果不是我阻止的及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摸你怎麼了?”朵瑞亞輕巧的說道,“別說摸你了,只要是能拿下這個案子,哪怕他要睡你,你也得頂着笑臉給我去陪他。”
我無語的看她,難怪白凡會說做這行需要陪吃陪喝,連陪·睡都要。
原來他不是胡亂說的,而是有事實可依據。
“沒話可說了吧!我最後重申一遍,如果你想留在club公司,你就必須拿下白總的這個案子,我不管你使用什麼手段,哪怕是陪·睡,只要能拿下,你就可以留在公司。”
朵瑞亞雙手撐在桌面上,氣場十足,壓得我都快喘不過來氣了。
她冷眸看着我,紅豔的雙脣上下合動,從脣瓣吐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做這行爲了業績本來就要豁得開,只要你能豁出去,有什麼樣的案子是談不成的呢?呵呵,當然如果你放不開,我勸你趁早捲鋪蓋走人,省的浪費我們彼此的寶貴時間。”
我擡眼看着朵瑞亞,她再一次顛覆了我的世界觀,什麼叫做這行就要豁得出去,難道對方讓我脫衣服,我就要當衆脫衣服嗎?
“沒聽懂嗎?”朵瑞亞直立起身子,雙手抱胸看着我。
我看着朵瑞亞,她的眼裡盡是嘲笑,沒有一絲溫情。
“我很想做好這份工作,也很珍惜這份工作,爲了這份工作拋頭顱灑熱血,我都可以做到,但是我也有尊嚴,我不是哈巴狗,爲了討好主人,可以做一些違揹我的原則底線的事情。”
她看着我竟然笑出了聲音。“呵呵,朱倩你說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該說你愚蠢?”
我懵逼的看着她,等待着她接下去要說的話。
朵瑞亞用極其譏諷的眼神看着我,“我告訴你在商業界打拼靠的不是原則,更不是底線,你說你有尊嚴。好啊,可是尊嚴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掙來的。”
我不理解朵瑞亞的意思,真的很不理解。
她繞過辦公桌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修長的手指點着我的肩膀,一下,兩下,三下...
直到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我後退了一步,眼裡充滿着怒火。
看到我有反應後,她纔開口說話,“生氣了?”
沒錯,我心裡有很大的怒火,她的話就像是鋪在地上的油,而她的動作就是導火索。
油加上火,能特麼的燃燒嗎?
現在我已經被她惹得很煩心了,我敢肯定如果她在對我戳一下,我肯定會像針紮在氣球上。
在“嘭”的一聲後,炸的體無完膚。
可是我的理性不允許我這麼做,我知道我可以這麼做,但卻不能,倘若我這麼做了,我想這家公司我肯定是呆不下去了。
我的一隻手緊握成拳緊緊的貼在我的大腿旁,深吸了一口氣後,淡淡的開口:“沒有!”
朵瑞亞勾起嘴角,用着我看不懂的眼神直視着我,“你看,你不是忍住了嗎!”
我用驚訝的眼神看着朵瑞亞,她這話是在暗示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