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什麼?”
李牧子好像在遲疑,她一猶豫的時候就喜歡用中指扣着食指,做出各種奇怪的造型出來,這一次也一樣,她看了看我,又去看蓋聶。
蓋聶握緊我的手,對李牧子道:“沒事,你說,我們能承受。”
李牧子咳嗽了一聲,問蓋聶:“碧堯是不是曾經腦部受過重創,導致她對以前的事情不太記得了?”
蓋聶眉頭緊鎖,點頭道:“確實有這事,當年那場大火,她差點活不過來,因此一度失憶,到底怎麼了,碧堯姐跟桂耀明有什麼關係?”
李牧子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她哎喲了一聲,從手包裡掏出一個東西,塞過來,很煩躁似的:“你們自己看吧,我也說不清楚。”
原來是一封皺皺巴巴的發?的信件,上面的字跡也模糊了,不過依稀可以辨認是男人的字跡。看着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很多次的。
並沒有郵戳,也就證明這是一封沒有寄出去的信件。
蓋聶打開信封,然後一張四四方方的照片掉出來,我撿起來一看,是兩個人的合影:難的是桂耀明,女的……女的應該就是碧璽。
蓋聶把照片接過去,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對,這並不是二人合影,應該還有第三個人。”
他指着照片的邊緣:“你看,這裡明顯有剪過的痕跡,而且碧堯的兩邊肩膀不對稱,一定是她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橫豎我是想不到這麼深的,我也絕對想不到桂耀明竟然會和碧堯有關係,這太詭異了。
蓋聶小心翼翼打開那張發?的紙。看到那個稱呼的時候,我們幾個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吾愛碧堯:見字如面!這是我們分開的第九十分鐘,我渾身的細胞都在想你,我做夢都想把你禁錮在我身下,我做夢都想建一所玻璃房子把你關在裡面,我不能忍受任何男人覬覦你,覬覦你的美貌,覬覦你的身體。覬覦你的一切。
是的,我一分一秒也忍受不了,就算他也不行,因爲你是我的。
碧堯,你知道我對你的愛嗎,從我見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深深烙在我心上,這輩子都沒辦法離開。你每晚都會出現在我夢中,我們倆手牽手在月光下漫步,我們結了婚生了孩子,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們白頭偕老,我們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碧堯,你就是我的所有,你就是我的命。
我那麼愛你,我爲了你決心做一個好心,我爲了你決心當一個好官,我爲了你決心……
碧堯,你爲什麼要傷我的心,你爲什麼要跟他在一起,你爲什麼要選擇他,你爲什麼要懷他的孩子,你爲什麼,你到底爲什麼?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我對你不好嗎,你爲什麼不要我?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可是爲什麼你要拋棄我?
碧堯,我記得我說過,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只能是我的,你的美貌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你要是膽敢跟別的男人尤其是他在一起眉來眼去,我就毀滅全世界。
包括你。
包括你們的孩子。
我毀滅了你,我再毀滅自己。
碧堯碧堯,碧堯碧堯……
…………
久久地沒人說話,久久地沉?,我突然覺得心裡慌得難受,很想找一個出口,可是四面都是高牆,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蓋聶再次小心翼翼把那張紙塞回信封,又把照片放回去。篤定的語氣:“我果然沒說錯,還有第三個人。怪不得舅舅一直說,好像還有另外一撥人在找碧堯姐,看來就是桂耀明瞭。”
我心有慼慼:“那另一個男人是誰?看這意思,碧堯姐愛的是另一個男人,還有了孩子,怎麼沒聽她提過?”
蓋聶眉眼閃了閃:“興許,連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李牧子有點煩躁,撓着頭髮:“我先申明,我是看過這封信了,但是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迄今爲止,我也只告訴過哥哥,然後就是你們了。憶憶,我這算是將功補過了嗎?”
蓋聶忍不住笑起來:“你立了大功呢,吃完飯給你發紅包。”
難得得到蓋公子的讚許,李牧子跟個小學生似的,點頭如搗蒜:“要要要,來一個大的。”
那邊姜東叫李牧子去幫忙,李牧隱看出來蓋聶好像有話要跟我說,也說要去幫忙。
蓋聶叫住他,頓了頓問:“桂耀明肯定給碧堯寫了不止一封信,你再去找找看。”
李牧隱道:“早就找過了,沒有。”
蓋聶沉?了幾秒鐘:“不可能,一定是被他藏起來了,再去找。”
李牧隱癟癟嘴:“哎我說蓋四,我可不是你的手下,你怎麼使喚我使喚得這麼順溜?”
蓋聶擡起腳,李牧隱一溜煙跑了,罵了一句資本家。
蓋聶也沒跟他計較,牽着我到陽臺上,低頭捧起我的臉:“情況越來越複雜了,怕不怕?”
我搖頭:“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
他輕輕擁住我,嘆息了一聲:“我們得先知道,那孩子還在不在。如果在,在哪裡,碧堯姐到底知不知道?不能讓這個孩子成爲桂耀明威脅我們的把柄。”
其實我挺擔心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桂耀明的城府,超出我想象太多太多。
我們認識那麼多年。我一直以爲自己很瞭解他,其實並沒有。
我一點也不瞭解他。
以往過年奶奶都是親自下廚,我們就負責打下手,今年情況特殊,我們不敢要她動手,菜都是小珍的母親蔡芸芝做的,滿滿一桌,色香味俱全。
我垂涎欲滴站在桌子邊,趁大家不注意抓起一片肉塞在嘴裡,又給子初抓了一片。
他壞笑起來,也學我的樣子抓起一片餵給我。
就在我們兩個有樣學樣的時候,身後響起蓋聶的聲音:“不洗手就吃,不衛生哦。”
子初嚇得一溜煙跑了,我吐吐舌頭:“人家餓了嘛。”
他無奈摸了摸我的劉海,溫柔道:“寶貝,你忘記了,爸爸還沒吃呢。”
我沒想到蓋聶那麼周到,早就在菜剛出鍋的時候每樣弄了一點,然後帶着我去給爸爸上香。
其實每次想起老江我都覺着的自己有很多話想說,這個家裡的一切蓋聶的一切,還有外面的一切。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我想要他別擔心。
可是我說不出口。
蓋聶恭恭敬敬磕了頭,這纔對着爸爸的遺像道:“爸,你好,雖然我們從未見過面,但是緣分就是這麼奇妙。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小江,照顧這個家。”
我哽咽着:“爸爸一定對你這個女婿很滿意。”
蓋聶牽着我回到餐桌邊,幫我擦了擦眼睛,自豪道:“那當然,我可是一百分女婿。”
這是我經歷過的最熱鬧的除夕,雖然也有遺憾。但是終歸是幸福多一些。
作爲最年長的兩位老太太,奶奶和商如瑜共同起身,舉杯:“來來來,我們兩位老太婆敬大家一杯,新的一年馬上就來了,但願大家都能有一個新的開始,但願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永遠遠離我們,但願以後的純潔我們都能一起度過。今晚給大家準備了紅包,每個人都有。”
小七和子初高興得叫起來,我們一邊看春晚一邊吃飯,一邊勾勒着來年的美好藍圖。
中途的時候奶奶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一沓紅包,人手一個遞給我們,同時說上一句祝福的話。到我的時候她說的是早生貴子,因爲這四個字,商如瑜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甚至把蓋子矜和姜東也扯進來,要我們一起生孩子。
我倒是習慣了,反正我本來也打算要孩子,倒是姜東一下子尷尬起來。
商如瑜也看出來了,不由地問:怎麼,看不上我孫女?
姜東嚇得直襬手:沒有沒有,我就是還沒準備好,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子矜。
蓋子矜一下子紅了臉:東哥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嫌棄我?
這一下姜東反而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完整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不是嫌棄,就是我從來沒想過這輩子要結婚,娶妻生子這種事,真的不適合我。”
我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笨蛋,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睡都睡了,現在才說不想娶妻生子。這不是玩弄人家姑娘感情麼,這不是找死麼?
果然商如瑜一下子站起來,聲音顫抖着: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扯了扯姜東,又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他看了看早就紅了眼的蓋子矜,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一下子緊張起來: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還沒準備好。
蓋子矜氣哼哼說了句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然後捂着嘴,一溜煙跑了。
我恨鐵不成鋼的踹了姜東一腳:快去追啊,還愣着做什麼?
他後知後覺跟着追出去,奶奶也是最瞭解姜東的,就幫他說好話,勸商如瑜千萬別管孩子們的事情。
蓋謙夫妻倆也勸,畢竟是過年。商如瑜也不好發脾氣,大家這才放心下來。
也不知道姜東怎麼勸的,半個小時後兩個人就手牽手返回來,就跟沒剛纔那出似的,蓋子矜提議去放煙火。
她說發現一個放煙花最好的地方,距離四合院挺近的,人又少,沒人打擾我們。
這是年輕人的最愛,奶奶和商如瑜還有小珍母親自然是不去的,我們就收拾了煙花和紅酒還有零食出門。
到了蓋子矜說的那個地方,我跟姜東還有李牧子對望一眼,忍不住笑起來。
蓋子矜搞得神神秘秘的,就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其實這地方以前我們幾個常來,姜東喝醉了還在這裡撒尿呢。
只是這李牧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哎小江,你還記得嗎。那年我們幾個過來放煙花,桂臣熙還親了你,你還記得嗎?
感覺到放在我肩膀上的那隻手一下子收緊,我真想衝上去踹死那個沒眼力見的,這時候提桂臣熙,還不如提一頭豬。
其他人也意識到了,姜東和李牧隱一直朝李牧子使眼色,可是這丫頭聞所未聞的,繼續問我:還有一次你還記得嗎,桂臣熙喝醉了,抱着吉他在這裡爲你唱歌。唱的哪首你還記得嗎?王菲的《紅豆》,你說你最喜歡那句,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我再也聽不下去,捂着她的嘴:李牧子,你有完沒完?
我使個眼色,李牧隱就把自己妹妹拽走了。其他人也自動消失,現場只剩下我跟蓋聶。
感覺到他看我的眼神有點不對勁,我尷尬笑了兩聲:你聽我說,那個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他唔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接吻,嗯?放煙花,嗯?唱歌,嗯?
我嘿嘿笑兩聲。主動撒嬌:老公你聽人家解釋嘛,那時候年輕氣盛的,以爲喜歡了就是一輩子。我哪知道會遇到你,我要是知道,一定不看任何一個男人一眼,滿心滿眼都是你。但是我不知道啊,蓋聶,那時候我們緣分不到。所以身邊站的都是別人。不過還好,最後陪我一輩子的,是你。
他依舊陰陽怪氣:別以爲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我就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被他弄的快要炸毛,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爭風吃醋。再說這醋吃得莫名其妙,那時候我跟桂臣熙在一起,他蓋公子也許正躺在溫柔鄉里跟美女你儂我儂,我都不吃醋。他瞎吃什麼醋?
蓋聶理直氣壯的,趁我不備咬我一口,氣哼哼地:這只是小懲,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看他那樣子,我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抱着他的腰撒嬌: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晚上回去我去睡書房。再寫三千字的檢討好不好?
他一下子揪着我的耳朵:江別憶你是不是找死?
我嘿嘿笑起來:那你不生氣了?
他壞笑着湊過來:晚上你給我口,我就不計較,否則,嘿嘿。
你看,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怎麼可能讓自己吃一丁點的虧呢?
那一晚蓋聶把所有怨氣都發泄在我身上,各種變態的慘絕人寰的窮兇極惡的手段都使出來,還在浴室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怕是要死了,誰知道他還不斷湊到我耳邊問我:舒服嗎?舒服就叫出來,我喜歡聽你叫。
從來不知道,做那件事的時候,還有叫道嗓子冒煙的。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按理我們是要去走親戚的,可是昨晚被蓋聶折騰得太厲害,我直接起不來,渾身痠痛像是被人拆開了無數次似的,睡到下午才勉強起牀。
腳還沒落地就被一雙火熱的手勾回去,下一秒就被某個禽獸摁在身下。
他摁着我,一臉的壞笑:看來是恢復體力了,咱們接着來。
我趕忙求饒,這是要精盡而亡的節奏啊。
可是蓋聶哪是容易屈服的人,他決定要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電話一直在響,可是蓋聶都不以爲意,好像天地間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擾他。
我又累又困又餓,推了他好幾次還是沒能推開,只好艱難地移動身子夠到電視,放在耳邊。
是刀爺的聲音:小聶,那個k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會有你碧堯姐和桂要命的照片,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何你碧堯姐一看到照片就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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