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睡着後,我跟顧良書在趴在陽臺欄杆上,她問我有沒有回到學校繼續讀書的打算,我猶豫了一下,搖搖頭:“就我這手,學了也是浪費。眼下老太太身體不好,我想出去找工作。”
她萬分心疼地看了我的手一眼,驀地想起了什麼:“江別憶我可警告你,你別再去碰那些東西知道嗎?”
我點點頭:“我知道,再也不碰了。”
我專門挑了學生上課的時間到學校,時隔四個月再回到曾經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內心裡不澎湃那都是假的,我曾經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熱血都灑在這塊土地上,卻沒有得到一個善了的結果。
我站在櫥窗前,看着光榮榜上那些那些或陌生或熟悉的面孔,心裡有蒼涼一閃而過。
從我進這裡的第一年開始,不管櫥窗裡的照片怎麼更換,總會有我。可是僅僅四個月之後,三好學生換成了別人,學生會主席換成了別人,獎學金換成了別人。
就連桂臣熙身邊的女人,也換成了別人。
我揉了揉眼睛,迎面走過來兩個戴眼鏡的女生,兩個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全落入我的耳朵。
“哎,聽說了沒有,行政會上,學校領導分成兩派,快要打起來了?”
“你從哪裡聽來的?”
本來我也沒有在意,可是當她們的談話裡提到我的時候,我不由得慢下腳步。
“聽人說的,說是以校長爲首的那一派主張開除江別憶。沒有醫生資格證還去幫人做手術,就衝着這一條,就該開除。可是院長帶着一羣老教授據理力爭,說那江別憶是被人冤枉的,不該一棒子打死。”
“後來呢?”
“後來兩夥人不歡而散,說是還要開第二次會議。我猜啊,咱校長那樣獨裁的人,院長那幫老頭子,估計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了。”
“哎那你說江別憶到底有沒有殺人啊,我還沒進這所學校的時候就聽說過很多次她的名字,醫學天才啊。”
“切,醫學天才又怎樣,還不是被男朋友拋棄,還不是家破人亡?”
“好可惜哦,她男朋友桂臣熙也好帥的,跟她很配哦。”
“你傻呀,那桂臣熙現在的妻子可是李牧子。桂臣熙是高兩屆的師兄,本科畢業就回家繼承家族企業去了,江別憶和李牧子是同一個班的好閨蜜,不過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的。”
“所以,我們應該防火防盜防閨蜜。”
她們說着走遠了,我站在那裡,過了很久纔回過神來。
曾經我也這樣意氣風發的站在校園裡談論別人的八卦,想不到風水輪流轉,有那麼一天,我會成爲別人嘴裡的八卦。
曾經班上有女生遭男朋友劈腿,我雄赳赳氣昂昂表示,要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一定痛打渣男,再手撕小三。可是渣男聯手閨蜜背叛了我,我什麼也做不了,還把自己搭進去。
纔到三樓就聽見校長辦公室傳來爭吵聲,那位年輕的校長是教育廳高薪從海外名校挖回來的,是說一不二殺伐決斷的行動派,最激進的事情就是迎新晚會上言辭激烈大罵那些只顧着談戀愛而荒廢了學業的人,說他們就算當了醫生也是庸醫,然後又指責那些老教授只顧着搞研究不管學生談戀愛。
因此大家都有些怕他,是誰敢和這位校長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