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走了,屋子裡變得異常安靜。
不急於收拾整理廚房餐廳,輕踱出窗明几淨的單元室內,雙足**,踏於露天陽臺上,放蟄伏於腦內勾回內的浮淺曲線在溫和光內漸攏清晨獨有的綿柔之能。
透過了厚積的雲層而來,減少了過分鋼猛之勁的陽光,有利於我的精神波鍛造出可以抵擋雷光剛強追擊的柔鎖能力。
雖然暫且已感知不到雷光所在,但在昨晚躺到牀上,學普通人類入睡之後,在忽然產生的黑暗夢境裡,卻似乎我還在懸浮的星際間不停地往前飛逃,身後那段幽藍泛金的光緊追於後,不停地朝我釋放出足以折斷我驕傲曲線的凌厲光能。
吸收了綿柔之能的精神波異常活躍地在腦中彈跳起曼妙狐步,竟令我四肢百骸亦興奮難當,手舞又足蹈地擦過了桌子,又拖地板,清洗過一人高的大冰箱,又刷淨了兩隻馬桶,直到將這二室二廳又二衛的單元居室清掃整理了個完全徹底,每一塊玻璃都成爲無形的透明存在,每一個擺設均化作熠熠生光的**祭器。
勞動者光榮,勞動者偉大。原來就是指這個呀!這般猶如藝術舞蹈般的勞作過後,整個身子滿溢運動通透的暢快。
伸臂又擡腿,再稍微扭活了腰眼,我出了門,前去超市買菜。
正聚精會神選菜的當口,冷不防一位同樣在菜攤駐足的中年婦女笑咪咪地向我打招呼:“小妹妹,起得早啊!”
“大姐。你認識我麼?”心裡聞言微驚,若是遇見了熟人,免不了要費一番口舌糾纏。
淡然目光裡的女人,上身穿一件老土的花格衫,下面是一條過時的尼龍褲,腳底蹬一雙廉價的黑色高跟鞋,敞開的鞋口露出黃綠色棉襪,臉上浮起的是略顯了卑微的笑容,迎着我的眼神裡卻交織着熱情與好奇。
初步斷定,她並不認識我,只是純粹地想跟我搭訕。
“難得在這個時辰見到年輕人,忍不住想說說話。小妹妹千萬別放在心上。”果然,她慌亂地擺着手,臉上的笑容更盛方纔。
“哦。大姐是住在這裡的?”漫不經心地回了她一句,回頭揀了兩個西紅柿放到籃子裡。
“哪裡有這麼好的福氣嘍!家裡窮,沒法子,只好出來替人家做保姆。”她嘆息般地咂咂嘴巴,望向我的眼神轉瞬已充滿了豔羨,“哪裡比得上小妹妹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相。”
“跟大姐一樣。”仍是語氣淡然地回話,提着籃子繼續地往前走。
“什麼?!”她似乎沒有聽清楚,急着緊走了兩步跟上來,放大嗓聲問我。
白豆腐,這個不錯,可以加點肉片進去,做個家常味。心中尋思着,我停下了瀏覽的步子,又選了一包四塊裝的豆腐放進籃子,這才發覺她一直站在我身邊,看我選購,似乎在等待我回話,只好淡然解釋道:“我是說,我跟大姐一樣,也是在這裡做保姆。”
“真的!?小妹妹不是騙我這個老姐姐的罷?”她發出無法相信的尖聲質問,眼神裡卻隱約有些喜歡。
不想再說話,只繼續往海鮮區前進。
她卻一路癡纏,嘴裡喋喋不休:“小妹妹!你幫忙的那家忙不忙?若是不忙,就留個電話好不好?前兩日,跟我們玩在一起的一個老姐姐回鄉下去了,差了個牌搭子,日子過得少鹽沒油的,你若有空,就來我住的那家打打牌,玩一玩好不好?我照顧的那家只有一個老人,什麼都不管,蠻自由的!保證不會嫌你,你說,好不好?”
又是一個在無聊中找有趣的人類麼?若是不答應她,她是否會不死心地一直要跟着我?
我停了步,語氣淡然:“還是大姐給留個電話罷!等我得空的時候,一定去湊個數。”
“778872999。小妹妹!要記牢哦!我要去做飯啦!”她達到了目的,笑得合不攏嘴,只管一溜煙地說出她家主的電話號碼,又一溜煙地提起了早裝得滿滿當當的一籃子菜離開我身邊。
只有一個老人的家,需要這麼多的菜麼?她是一天買齊一個星期的菜,還是一個星期要招待別人一次?
輕搖頭,將這段短暫插曲放置旁邊。
正午十二點,菜上桌,飯上桌,等了半晌,卻未見胡小天身影,忽然間恍然大悟,他中午似乎在學校用餐,不會回來。
忽然間有點明白,百無聊奈之下的那位保姆大姐,急於找到新的牌搭子的迫切心情。
剩下的時間,多出來的時間,除了曬太陽,我應該還要做點別的什麼纔好?
慢慢地行走在偌大靜寂的高級住宅小區,穿過假山園林,吸足投射我身的天上光能,淡漠的眼神飄浮過來又過去,終於鎖定了那綠樹下古色古香的高級會所網吧。
然後,接下來的空餘時間裡,一連三天,我已一頭陷入了名爲攻關的網絡遊戲裡。
初入攻關,我的身份是一名小兵,三天之後,我已是金戈鐵馬的先鋒將軍。
昂首於百萬戰旗之前,我脖子上系一件迎風狂展的黑色披風,冷竣眼光裡映出,那身後集合了百萬戰甲,手持銀槍的白袍元帥。
我認得他,在初入攻關時,我與他同爲一名小兵,我與他同時發現了一顆靈草,我與他同時撲了上去,他壓到我身上之後,卻不跟我搶,居然悄悄地通過我的消息器與我說話:“你是誰?我好象認識你。”
我靠!這種泡馬子的常用手法居然被我撞上了!
將靈草咬入嘴裡,惡作劇地回了一句:“如果你是英俊哥哥,那我就是漂亮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