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雲】
又是一天清晨醒來,看了看旁邊空蕩蕩的位置拿起手機的時候才恍然想起,她這是真的走了。從認識蘇沫到現在其實也就三個季度的事情。而在這一年的夏天,有這樣幾件事情發生:我與蘇沫相隔半個月見了一面,而這一面她卻對我說要去日本唸書,走了快一個禮拜,沒有給我任何音信;我在局裡被擢升,除了日常的財經播報的工作外,還要幫忙培訓新來的同事,隨帶還要幫高展雲時不時翻譯一些國外政策報道;關於日本的事情,我也報了一個成人業餘班學習日語基本對話。
班裡有一個女生很有意思,想法很獨特,對於很多問題都能一針見血地提出來。加上她下半年也要去日本留學,所以我刻意和她走得比較近。幾次聊天下來,發現她的專業背景是中文系,平時愛好寫小說。
“小說是有關於什麼?”我問。
“大城市裡面的小愛情唄。”
其實,除去平時工作相關的財經類新聞外,我在窮極無聊的時候也會上網看看人物傳記和小說。但時常令我義憤填膺的是,在某些未成年少女扎堆的網站上,充斥着一種以總裁爲主角的畸形讀物,點擊排行榜上一溜的什麼什麼總裁。書中描寫的總裁動輒數百億身家,而且帥可驚天地,酷可泣鬼神,身材更是看一眼就能下體溼潤。而與其折騰不休的女主角往往資質平凡、性格倔犟、貧賤不移。但在幾百萬字後,灰姑娘終成總裁夫人。
饒了我吧,我不敢稱之爲文化怪圈,這太擡舉她們了。我只想跪求那些連毛都沒長齊的所謂美女兼才女的作者,別把談吐搞成吐痰。不是認識了人就懂得了人性,不是會做愛了就明白了感情,更不是整夜手淫就能在大庭廣衆下意淫。
想到這兒,我擡起眉毛問:“不會是什麼灰姑娘飛上枝頭當鳳凰的事吧?”
哪知對方小姑娘滿眼全是不削的看着我,態度高傲地說:“這年頭,白馬王子和鑽石王老五都是稀缺貨色,前者只會跟公主真愛,後者則在自由地享受博愛。只有電視裡那幫傻大姐還真不拿自個兒當外人,什麼王子鑽石,估計輪到她們,就只剩白馬和王老五了。”
“這是句實話。”我點頭同意,對她這麼能撥開外表看本質的態度表示讚許。
“這是事實。”
“恩。我要回家了。”
“時間還早啊。”
“有點晚了,還要上班。”
“少見你這樣沒有不良嗜好的男人,該不會是家裡老婆管得緊吧?但看你也不是會怕老婆的人。”
“呵呵,回頭聊。”
打開車門,我直接開車回了家。
進開門扔下皮包,打開臺燈,閱讀文件隨帶複習今天所學的日語。心想,蘇沫這丫頭今兒再不給我來電話明天就直接奔去她單位要聯繫方式,大不了趕一早飛機過去瞧完她沒有出軌再回來。
但這一晚,蘇沫還是沒有帶電話。第二天,電視臺裡一忙也就沒能實施昨晚計劃好的行動。
不久我母親滿五十過生日,想在家裡舉行小型的宴會。
當時在電話裡聽她這麼一說,我愣是沒反應過來,“你這麼會想到這一茬?機關大院裡不都是上酒樓吃一頓嗎?”
“你不懂了,這叫時尚,反正你媽我這些年都平靜過了,想在這兒時候風光一把不行嗎?”
一聽她開始準備長篇大論過往風光史的時候,我趕緊插話讓她打住:“行,這事兒你怎麼開心,怎麼來。”
“恩,你到時也把你那些同學請過來一起玩玩。”
“知道了,我會的。”
生日宴會那天,高展雲是司儀,他是風雅的高手,從音樂學院請來兩位鋼琴家助興,自助餐是瑞士酒店的名廚到場精心炮製。
宴會當天,親朋好友濟濟一堂。
大院兒裡面的人都很給面子,大多沒事兒的都紛紛趕了過來,王肖的父母親親自赴宴,另外章豔當天也來了,她那天與我母親握手,聲音輕輕地說阿姨生日快樂。
我眼看着我母親眼睛一亮:“這是小豔?可有好多年沒見過了。”
章豔優雅低頭笑笑。
母親握着她的手,又看看我,大有深意地說:“還害羞呢,當時可不是常常來我們家找志雲一起玩。”她自那時起對章豔留下深刻而良好的
印象,而且在當天的宴會上,章豔也即興演奏了一首小提琴小曲《春天狂想曲》,技藝嫺熟,不亞於專業好手。
我在臺下看着她,身上有無懈可擊的亮麗光環,她還是同以前一樣,什麼事情都可以得到大家的掌聲。
母親以爲我同她還有着什麼,整個過程中都不斷對我使眼色,最後還讓我開車送章豔回去。
“她也不是小孩兒了,哪能讓別人去送呢?”我說。
我母親狠狠瞪我一眼。
聳了聳肩,我無奈地轉身。我媽這個年紀的人,已經開始買入婦女的更年期,只是這一更也都好多年了,還沒過完。其實我也知道她想報孫子,喝着媳婦敬的茶。這些我都懂,但同樣的情況在高展雲身上卻完全沒有。
高展雲不像我一樣有這些無聊的問題。
一方面,他上次帶回家的那個叫韓琳的女人在面子上是很過得去的,而且後面他上演的那一出苦情劇也是十足得到中年婦女的眼淚。所以,至少在這個問題上,在上次那場戀愛後,雙方都不輕舉妄動。
夜晚,坐在酒吧的深處,孤身一人,神色迷離。高展雲和其他叔叔阿姨的孩子在舞廳蹦迪,好不自在。
夜店就是有這樣的好處,話不用說幾句,眼神不用太多來回。覺得順眼,便可以一夜風流。我經歷過許多一夜情,麻醉的神經,非理性的慾望,從酒吧到賓館,從調侃到狂亂,從黑夜到天明,從陌生還是到陌生。我曾對第一個一夜情姑娘說過:“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女王還是女賊,今晚你就是個女人。”她對這句空洞無比的話居然非常有感觸,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是傻瓜,那慾望中的女人就是極品傻瓜。有人在第二天早上跟我要錢,有人在第二天早上提前消失,給我留下錢。
我看着不斷搖晃身體的他們,興致闌珊地走出夜店。正好這時有一個穿着清涼火辣的妖豔女人擋在我面前,對我說:“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我禮貌的搖搖頭表示拒絕。
女人卻仍舊直接撲上來,抱住我脖子,姿態親暱。
這樣做,就讓人厭惡了。
我推開他,離開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