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被合併的消息被刊登上報,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了,葉楠就算是去接兜兜放學,站在學校門口,都能聽到有些家長們在說着這件事情。
他們說,傅家不甘心上次被合併,壓着勁就等着來這麼一出呢。
葉楠稍稍地往後退了幾步,拉開距離,不想要再聽這些話。對於這件事情,她心中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更加清楚,如果這一次不是傅薄笙出資合併,只怕等待安氏的會是更壞的結果。
不管怎麼說,她始終還是要謝謝傅薄笙的。
伴隨着下課鈴聲的響起,葉楠收回心神,揚起嘴角等着兜兜朝自己跑來,然後牽起他的手,兩人聊着晚上吃點什麼,再聽一聽他說說學校裡的事情,回家的這段路都變得格外地短暫了一些。
現在,安氏合併到了傅薄笙的手中,葉楠雖然依舊握有安氏的股份,但不需要再處理事務了,所以,她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到了YN集團上。
至於安氏在法國的總部,自從安致輝來了A市以後,那邊倒是穩定了下來,較以前有了不小的提升,再加上有童如彬坐鎮,葉楠倒也是放心了不少。
葉楠剛到辦公室,潘娜也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葉總,汪氏的汪總打電話過來,說要跟您碰個面,聊聊上個月剛談下來的那個項目的事情。”
“具體事項不是都已經談妥了,等着下個月動工了嗎?”葉楠凝了凝眉,覺得奇怪。
潘娜也是一臉的疑惑,“對,我問過汪總,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明白,他沒有跟我說,只說要跟您當面談,語氣還挺嚴肅凝重的。所以,我幫您約了下午三點。”
“行,我知道了。”
葉楠實在是被安致輝這段時間做的手腳弄怕了,生怕這個好不容易談下來的項目又被他攪黃了,她忙從電腦裡翻出這個項目的所有資料,又細細地瀏覽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的問題,可懸掛着的這顆心,卻沒辦法放下。
下午三點,汪總準時踏進了辦公室,葉楠忙起身相迎,“汪總,還要你親自過來,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沒什麼。”
葉楠招呼汪總在沙發上坐下,潘娜及時泡了兩杯咖啡端了進來,葉楠看向他,“汪總,我的秘書說您早上在電話裡說,那個項目有些問題,不知道是哪裡出現問題了?”
“沒問題。”汪總連連擺手,臉上是笑意盈盈,與潘娜所描述的可謂是大相徑庭,他訕訕地笑了兩聲,“我過來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情。上午電話裡說的那個問題,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弄錯了,鬧了這麼大個烏龍。”
“這樣。”葉楠彎起脣角笑笑,“只要項目沒問題就好了。其實這種小事,汪總你可以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好了。”
“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我們這邊的過失,打電話實在是太失禮了。”汪總滿臉堆笑,“想着反正約好了,而且開車也方便。”
送走汪總,葉楠讓潘娜進辦公室收拾掉兩杯咖啡,潘娜問,“葉總,汪總有說是什麼問題嗎?”
“他說是工作人員弄錯了。”葉楠淡聲道,可額間的眉頭卻一直緊緊地蹙着。
這個項目的投資將近兩個億,可以說是YN今年最大的一個項目了,可對於汪氏來說,這個項目只能算中等。可就是這個行業裡的翹楚,還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嗎?
他們難道不知道,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會破壞掉這一整個項目嗎?
潘娜將咖啡杯放回茶水間後,又拿了好一些文件回到辦公室,“葉總,這些項目都是等着您簽字的。”
“行,你放着,我等會兒就看。”
葉楠心想,沒準是她多想了,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收回心思,回到椅子上坐下,翻開文件,細細地翻閱了起來。
汪總從YN集團辦公樓一出來,立馬就打電話給了傅薄笙,“傅總,我已經按照你說的都跟葉總說了。”
“行,我知道了。”傅薄笙低聲道。
汪總忙問,“那您答應我的那個項目?”
“你放心,明天我就讓工作人員跟你們公司對接。”
傅薄笙結束了電話,修長的手指搭在辦公桌上不時地敲擊,他料想的果然沒錯,安致輝沒辦法對安氏下手後,就開始着手對付葉楠的公司。只是,他這點伎倆,對他傅薄笙來說,還太嫩了點。
只要有他在,他絕對不會讓安致輝的計謀得逞的。
***
安致輝氣得肝疼,一連喝了三杯冰水才緩和了一點,可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用了多少的手段才讓葉楠和汪氏的這個項目出了點問題,誰知道,被傅薄笙竟然三兩撥千金的擺平了!
他越想越生氣,心中也意識到,只要有傅薄笙在,他就沒辦法對付葉楠。
沈蘇一接到安致輝的電話,就從家裡出來,趕到了會所,安致輝忙招呼她坐下,“來,嚐嚐看,這杯咖啡可是我讓這裡的人現調的,你看和不和你胃口。”
“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沈蘇輕嗤了一聲,“安致輝,直接說你叫我出來的目的吧。”
安致輝勾了下嘴角,“據我所知,傅薄笙現在對你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你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不可能。”
“你能直接說重點嗎?”沈蘇即便知道這些是事實,可也不想要從別人的嘴裡聽到,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我和他的事情,用不着你來跟我說這個。”
“怎麼用不着?”安致輝嘴角的笑意反倒更盛了幾分,“沈蘇,我這是在幫你。是他傅薄笙對不起你在先,他現在和葉楠關係可是越來越好了,你受得了?要是我是你,我肯定受不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能給別人擁有。”
沈蘇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這裡有一個計劃,只要你能配合我,我保證,傅薄笙沒幾天就能從現在的位置上摔下來,而且永遠都沒辦法再爬起來。”安致輝勾起嘴角,卻沒有任何的笑意,周身籠罩着的全是陰寒與冷意。
沈蘇一聽,瞪着他吼道:“安致輝,上次你弄得傅薄笙進去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你現在又讓我來對付他?我告訴你,沒門!”
說完,她拿着包站起來打算走人,安致輝拉住她手腕重重一拽,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殆盡,眸底滿是狠厲,“我告訴你,今天這件事情你答應了最好,不答應的話,我也有辦法讓你答應。”
安致輝的胳膊重重地壓在葉楠的喉嚨上,她只覺得胸腔裡的氧氣越來越少,一張臉漲得越來越紅,“不,不可能!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做對不起傅薄笙的事情。”
“你再說一遍?”
安致然面色一沉,神態中頓時顯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淒厲與冷酷,擡手對着她就是狠狠地一巴掌,沈蘇立馬就嚐到了嘴裡的血腥味,可依舊堅持着。
她可以對不起全世界,但是絕對不能做對不起傅薄笙的事情,她捨不得。
安致輝見她死咬着牙就是不同意,心裡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下手更是沒了輕重,直接把沈蘇當成了出氣的沙包,使勁打。
如果不是會所的服務員推門進來,只怕沈蘇當場就會沒命了。
安致輝喘着粗氣,坐在沙發上,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氣喝光,尤不解恨,“沈蘇,你要是不同意,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那我們走着瞧,看你先弄死我,還是我先弄死你!”
沈蘇扶着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抹了一下嘴角的鮮血,惡狠狠地回擊了一句。
安致輝嘲諷地瞥了一眼,“就你?”
沈蘇強忍着身上的疼痛,開口道,“你覺得我會放心和你合作,不給自己留下一點保命的東西嗎?你放心,只要你別再來找我麻煩,我保證,我手上的那些東西永遠不會被人知道。”
“什麼東西?”安致輝擰着眉,起身拉住沈蘇的胳膊。
她甩開他,“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沈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會所,安致輝剛剛下手可真夠狠的,只怕沒個一個星期,走路都沒辦法變得利索。
而安致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瓶白蘭地很快就見底了,心中想着沈蘇剛剛說的話,越想越覺得心驚,如果真被她捏住了什麼把柄,那他肯定就沒辦法威脅她去對付傅薄笙了。
可是這麼一來,他拿傅薄笙,拿葉楠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之前所做的事情,也全部都要功虧一簣了。
安致輝心中越想越氣憤,手中的玻璃酒杯被他直接捏碎,他絕對不允許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原點。
因着身上的傷勢,沈蘇將近一個星期沒有出門,可今天,家裡的冰箱都空了,就算是走路還不利索,她也必須要去一趟超市了。
沈蘇換上了衣服,去了超市,買了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剛走到地下車庫,打開後備箱,打算將東西放進去的時候,忽地,後脖處傳來一陣痛楚,緊接着,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