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池心之水

未及有所動作,耳邊傳來一聲讚歎:“靈幻果然沒有看錯人!”

月玲瓏轉過身,靈絳站在一朵無根花之上,四周鮮花緩緩浮動。月玲瓏抱拳行禮,靈絳笑道:“靈幻收的好徒弟,看來我旖旎宮的復興有望了。你可是尋到了花王之籽?”

月玲瓏點點頭,靈絳傾國傾城的容顏之上毫不掩飾的興奮,興奮之下,其眼中的花瓣緩緩的綻放,似在展現着一朵花最美麗的時刻。

靈絳伸出手掌,幽光閃現,一朵淡紫色的花朵出現在其手中,靈絳高興的說道:“這朵花可保你在取芳澤池水之時不被護池之陣排斥。”

月玲瓏上前結果花朵,置於懷中,靈絳看在眼中,微笑道:“你拜入靈幻門下多久了?”說着一朵花飄至月玲瓏身前。

月玲瓏靈識探入花朵,靈識道:“除去在鉛華林中得時日,已有半年了。”

靈絳眼中閃過一絲原來如此的神情,說道:“難怪,你可知花鈿有何用?”

月玲瓏靈識道:“師尊給我之時只說可保我在四處寶地之時的平安,其他並無告知。”

靈絳說道:“花鈿的作用千千萬萬,有功有守有毒有幻有陣有靈,但最基本的一點便是可做儲物之用,我看你所拿之物盡數放在懷中,應是不知花鈿的作用。”

月玲瓏靈識道:“確是不知,謝師叔賜教。”說罷自懷中取出花王籽等一應物品,輕輕往眉心一按,便已消失。

當下月玲瓏感覺渾身輕鬆許多,而凝霜劍也再不用負在背上。

靈絳看月玲瓏知曉花鈿基本用途,便踏花而去,一息間便已無蹤影,月玲瓏耳邊留下一句話:“師侄,你自尋一地種下花王籽吧,師叔預祝你成功!”

月玲瓏環顧四周,到處都是鮮花,少有空地,月玲瓏找了許久,在芳澤池邊找一處空地,取出凝霜劍挖出一個小坑,拿起花籽,想了想,又放回花鈿之中。

然後取出淡紫色花朵,拿在手中,頓時淡紫色光芒瀰漫全身,猶如多了一層隔膜,擡腳向芳澤池內走去,月玲瓏不會水,與水打的兩次交道都是在極慘的情況之下,走至池邊,心頭不由得一頓,緊接着便壓下心中擔憂,一腳踏進水中。

果然,毫無排斥之力,且因淡紫色花朵的緣故,池水也沒能溼了自己,月玲瓏一步一步走向湖心,隨着月玲瓏的前進,水面一點點漫過月玲瓏身體,當水面漫過月玲瓏頭頂的時候,一股壓力從四周傳來,彷彿回到了花祖的陣法之中,紫花雖能隔水,卻不能令月玲瓏在水中呼吸。

月玲瓏頂着四周壓力向湖心走去,還未及十分之一的距離,便已忍受不住,這不是意志的問題,沒有了空氣,月玲瓏即使有堅定的意志,也無用處。

當下回到岸邊,坐在地上休息片刻,再次起身走向湖中。

一個月的時間,便在月玲瓏一次次走向湖心而中途失敗中流逝,雉皇在這一個月中走遍了芳澤池周圍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花在雉皇的“魔爪”之下都未倖免,若不是有花祖在此,此地便已破敗不堪。

這一日,月玲瓏又一次從水中回來,坐在岸邊歇息,一個月來,月玲瓏發現芳澤池的一個特點,任何東西落在芳澤池中都不會漂浮,這也是月玲瓏一個月的時間都無法到達湖心的最主要的原因。

月玲瓏不禁心頭暗道:若是我能凝聚靈力便可長時間呆在這芳澤池中了,只是我既然無法凝聚靈力,便要另想方法去湖心方可,只是該用什麼方法呢?

月玲瓏想了好久,突然想起雉皇,

左手擡起,手掌中一個雉模樣的暗紋,月玲瓏微笑間,手掌上一道幽光閃過,一陣叫聲自花叢中響起:“哎呀,我的主人呀,你沒事別老用契約燒我好不好啊?那可是魂火,你把我燒死了可沒雉陪你說話了,到時候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這世上,沒人理,沒人問,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最後還要含恨而終……”

沒完沒了的話語伴隨着雉的身影,來到月玲瓏的身前,月玲瓏靈識道:“我怎麼能在水中呆得更長時間?”

雉聽完一愣,然後哈哈大笑:“還有修士無法在水中?真是可笑啊,隨便一點靈力便能在水中呆個十天半月的。哎呀,別燒我!我忘了你不會凝聚靈力了,你讓我想想。”

月玲瓏也不催促,只是輕輕的擡起左手,雉話說一半突然看到月玲瓏的目光,頓時改口,如坐鍼氈,一個雞腦袋扭來扭去,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急的冷汗直流,就是想不出什麼方法,最後一急,把屁股撅在月玲瓏面前,說道:“你把東西全拿出來,應該有能避水的寶貝的。那個,不要再伸錯地方了。”

月玲瓏一把抓起雉的尾巴,雉的心頭一緊,一雙翅膀盡力的擋在屁股處。月玲瓏伸手探進逆羽之後的洞中,靈識拉起東西便往外拿,一件一件放在地上。

三天過去,月玲瓏和雉的周圍擺滿了東西,琳琅滿目的放了一大片,就是沒有能避水的東西。月玲瓏冷冷的看着雉,雉顫顫巍巍的說道:“還有呢,還有好多沒拿出來呢,繼續拿,繼續拿!”

月玲瓏伸手捏住一根細細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根針,大小如繡花一般的針,只是沒有針孔。

剛一拿出,雉興奮的叫道:“就是這個了,我記得吃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是躲在水中的,他嘴裡就含着這根針,被我抓到後還說這是個寶貝,想用這個來換他的命,當然了,我沒換……”

月玲瓏不理會雉,把避水針放入口中,靈識一掃地上的東西,全部收入花鈿之中,起身走向芳澤池。

看着月玲瓏離開,雉的心頭放下一塊巨石,頓時鬆了一口氣,暗道:“賊婆娘,幸好找到了,不然就變烤雞了,咦?不對,我怎麼能變成烤雞呢?要變也要變成烤雉啊,如果加了水說不定就是烤蜃了,烤蜃是什麼滋味?不知道好吃不好吃,等哪天回去了,找個不長眼的,烤了看看是什麼味道……”

水一點點漫過月玲瓏的頭頂,四周壓力還在,月玲瓏試探着呼吸了一下,儘管有點困難,但能呼吸了,總好過不能呼吸。

解決了最基本的問題,剩下的便是取池心水了,不多時,月玲瓏便到了芳澤池最中心。這裡仿若一個石臺沉到了水底一般,十分的平坦,月玲瓏蹲下輕輕拂去淤泥,淤泥很薄,觸手間便散開,水中只是稍稍渾濁,從水面上看去並無任何異象。

露出的石臺上刻着負責的符文,月玲瓏本就不識字,不懂其意,但石臺即在芳澤池下,必不尋常。

月玲瓏一點點拂去淤泥,一時間,月玲瓏周圍一片混沌,飄動起來的泥塵卻再也無法落在石臺之上,月玲瓏坐在石臺之上,一個時辰之後,泥塵盡數沉落於石臺周圍,偌大一個石臺,刻滿了符文,好似一篇文章般,但又看不出從哪裡開始,又從哪裡結束。

月玲瓏看着滿臺的符文,忽然想到在山洞中看到的劍訣,於是擡起手隨意找個符文依樣畫葫蘆開始比劃起來。

水中的阻力很大,月玲瓏的動作受阻,加上避水針的作用並不慎明顯,月玲瓏還未把符文畫完,便已氣喘吁吁,於是停下歇息

片刻,繼續臨摹。

一個月之後,月玲瓏在水中的動作已然快了一倍不止,畫起符文也很快便能畫完一遍,但月玲瓏眼中卻看不到任何異象,月玲瓏心中不甘,繼續畫符文。

又是一個月,月玲瓏的手在畫符文的過程中已經成了一片殘影,這一日,殘影中模糊的出現一道十分微弱的金光,轉瞬即逝。

月玲瓏眼尖,在消失的一瞬捕捉到了這道金光,當下手中速度更快,漸漸的又一道金光閃現,卻是與剛纔的金光軌跡稍有不同,月玲瓏繼續畫,漸漸的,一道道金光閃現,一共又出了六道金光,軌跡都不同,然後第一道金光便又出現。

月玲瓏儘管無法凝聚靈力,沒有真實修爲,但其心神修爲卻已達到了化仙初期,記憶力也早飛昔日可比,雖說金光只閃現一遍,卻已記下所有的軌跡,當下不再畫符文,而是依着這八道金光的軌跡開始畫,畫了一遍,沒有任何反應,月玲瓏心不甘,短短的時間,畫了幾十遍,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月玲瓏心中詫異,看着石臺,心中再次想起山洞中學習劍訣的時候,正在回想之時,一個聲音在其腦中迴盪:“別徒勞了,八方魂寂不是簡單的畫畫便行的!”

月玲瓏警覺的瞬間拿出凝霜劍,四周沒有任何人,正疑問間,一直巴掌大的烏龜慢吞吞的爬上石臺。

月玲瓏一步跨過去,抓起烏龜,看了片刻,擡頭看向四周,腦中又響起一陣聲音:“你抓着我幹什麼?”

月玲瓏嚇一跳,卻未扔掉烏龜,低頭看着烏龜,靈識沿着手臂裹在烏龜身上,然後靈識道:“你在說話?你是誰?”

烏龜晃晃腦袋,慢吞吞的說道:“萬物有靈,芳澤……”

“你是芳澤池的池靈?怎麼是一隻烏龜?”月玲瓏打斷烏龜的話。

“你所看到的都是幻像,我是芳澤池的池靈,但不是烏龜,烏龜只是我用來和你交談的介質。”

“我正找你呢,你給我一些池心之水吧。”月玲瓏靈識道。

“又要池心之水,你要它何用?”

“種花”

“種花?可是養花王?”

“是”

“以前也有人來要池心水種花,不少人花沒種成,人便血脈枯竭而死。”烏龜說道。

“那是爲何?”月玲瓏問道。

“你以爲花王很容易養麼?你心血潤養的同時,它還有可能反噬,稍有不慎便可能血脈枯竭而死,一旦護花之人死掉,花王也會死掉,所以花王很久沒現世了。”

月玲瓏看着手中的烏龜,心中不由得想起花祖,差點被花祖擺了一道,但機緣多是與危險並存的,月玲瓏不相信自己會失敗,兒時的她在羣狼中,也歷盡坎坷最終得到羣狼的認可,成爲了異類狼王,眼下一個小小的坎,她不相信自己過不去。

當下道:“我不怕,我一定要把花王養成。”

“你爲何一定要養花王?”

“我要提升自己的修爲去救人。”

“想來此人對你很是重要,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你既如此堅決,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我在這裡便是等養花之人,這隻烏龜你取走吧。”

月玲瓏靈識道:“我要池心之水,你給我一隻烏龜做什麼?”

“萬物有靈,龜乃是有靈之物,若機緣臨身,自得池心水,若無機緣,百劫難求。”

“如此,謝謝你了。”

“希望他日你得成正果之後能回來一敘,你去吧,我睡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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