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最後一劃寫到一半,李穆體內的力量便被完全吸走,一陣無力感瞬間襲捲李穆。
李穆的手指兀得減慢,眼見就要停止,李穆左手重重的一拳擊在自己身上,頓時起身後本體虛影獬豸出現,獨角猶如劍鋒一般,點在牆壁之上,與其手指落在同一點。
“啊……”隨着李穆大吼一聲,其手指上頓時迸出鮮血,虛影獬豸的獨角與其手指一同緩緩的向右移動,移動中,手指上的鮮血,染紅了“三”字最後一劃的後半部分,連着其本體虛影,也被抽去了不少力量一般,慢慢的萎靡起來。
李穆努力的向下寫去,七竅中泌出血絲,眼神卻是一片堅定,手中動作雖慢,但卻沒有停下來。
驀地,“三”字發出一陣光亮,第二盞燈噗的燃起,李穆噗通一聲倒下,被不皈及時釋放的藤牀托住纔沒有摔在地上,其本體虛影萎靡的縮回體內。
第三盞燈升起來,最後一個字,但是還能輸出力量的只有不皈與敖晨二人,黃道雖然是第三步修爲,但其主要作用卻不是力量輸出,而是觀氣和防禦。
未等月玲瓏開口,敖晨便主動說道:“讓我來吧,畢竟我的修爲高一些。”
不皈有些擔心的說道:“還是讓我來吧,若我也暈倒了,你還能照顧大家。”
敖晨道:“別爭了,這最後一個字,說不定沒那麼簡單,以你的修爲,未必能寫得完。”
“可是現在已經兩年半了……”不皈道。
敖晨眼中露出濃濃的不捨道:“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我本就是爲了你才啓靈化虛的,但我不後悔,即便我現在什麼也不做,半年之後,我一樣陷入永遠的沉睡之中,但是在我清醒的時間裡,我不願看到你有任何閃失。”
不皈聽着敖晨的話,心中十分感動,看着敖晨眼中堅定的神色,知曉其已經決定這麼做了,無法更改,便對敖晨說道:“晨公主,此生能得你垂愛,不皈有幸至極……”
敖晨打斷不皈的話,說道:“什麼都別說了,留在心中保留着這一分距離,纔是最美的。”說着轉頭向月玲瓏說道:“姐姐,妹妹能遇到你,實是天大的幸事,妹妹還未好好感謝過姐姐呢,不過妹妹的時間不多了,若妹妹寫完這個字便沉睡了,還望姐姐能幫我找到父親,使龍族完整起來。”
月玲瓏點點頭道:“放心的開始吧!”
敖晨轉過身,右手猛然點在“間”字之上,無窮的吸力瘋狂的吸取着敖晨體內的力量。
燈盞之中的燈油,隨着敖晨體內力量被抽出,慢慢的多起來。
畢竟敖晨現在修爲是第三步歸元前期,比其他人高了半階,寫起來速度也快了許多。
敖晨最後一筆寫完,第三盞燈噗的一下亮起來,敖晨沒有如預料一般的沉睡,儘管體力虛弱,但卻還未到沉睡的程度。
兩個昏迷的人早被不皈以藤牢收起來,兩個力竭而坐的人此刻也稍稍恢復了一些體力,勉強能起身,
在黃道一左一右的攙扶下,也能慢慢的走動。敖晨雖然力虛,但卻還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三盞燈全部亮起,三道光柱照在三個字之上,第三間整個房間開始緩緩的崩潰,逐漸露出一個包裹了整個第三間的大網。
月玲瓏看着正在崩潰的第三間,卻是發現了一些不同,第三間並不是在崩潰,而是在融入包裹着它的光網之中。
消散的速度很快,不一刻,便只剩下衆人腳下的一小片地面,光網的威力衆人都見識過,且到現在江嵐還不知道情況如何,眼見腳下地面就要消散殆盡。
月玲瓏早已做好準備,在衆人腳下一空,開始往下掉的時候,欺天盾已然喚出,堪堪的擋在衆人腳下,隨着衆人一同落下去。
刺目的光網光線,遮掩了光網下方的一切情景,使得衆人無法看清下方的任何一點情況。
欺天盾悄然無聲的落在光網之上,衆人被埋沒在一片強光之中。
片刻之後,欺天盾上面帶着一道道光網的烙印,從光網中落下來,衆人在欺天盾的保護之下,沒有收到傷害。
光網似乎認識欺天盾一般,在欺天盾被其烙印一道道痕跡之時,便自動鬆開,把欺天盾放下去。
剛一脫離光團的包圍,衆人下意識的向下看去。
這一看,不禁有些驚愕與反感。
下方是一個血色的世界,無論哪裡,都是無盡的血色,山是血色的,地是血色的,河也是血流的。
血色世界,正是先前老者所站立的世界,無數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山脈,滔滔不絕的血液形成一條條河流湖泊。
祭壇之上,老者猛的擡頭看向上方,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老者道:“這麼快就來了麼?”
躺着的八魄此時已然透明,上方出現的黑點也被其看的清清楚楚,八魄急道:“沒有時間了,入體吧,否則便來不及了。”
老者嘆一聲:“終究還是沒能等到真主的消息!八魄,你迴歸吧!”
說罷,老者身邊突兀的多出兩盞燈,其中一盞緩緩的熄滅,老者虛幻的身體捏住燈芯,輕輕一拔,然後收起來。
地面上,八魄的位置旁邊,一個赤%裸的身體,躺在地上,毫無生機。老者向前走出一步,躺在肉體之上,頓時這句肉身爆發出一股蓬勃的生機。
驀地,肉身睜開眼睛,雙眼中一片血紅,老者已經借體化實,老者起身的過程中,身上自動的出現一身衣服。
半空中,正在下落的衆人中,敖晨突然身子一直,說道:“父親的氣息!這裡有一絲父親的氣息!”
月玲瓏道:“不要激動,這很有可能是個陷阱,若龍王真在此地,我們會想辦法就他出去的,只是現在卻不要自己亂了方寸。”
敖晨點點頭,壓下心中的思念。
隨着下落,衆人逐漸看清了下方的世界,使得敖晨不由得一陣乾嘔,任何一人,突然看到盡是屍體的世界,也都會不由自主
的反感。
下方,祭壇之上,老者感受一下自己的身體,嘆道:“終究還是時間緊迫,這一具肉身竟然只有兩擊之力!可惜魂九道我卻只會其中三道,唉!”
說罷老者右手掐訣,頓時以祭壇爲中心,一個個屍體都從中刺出一把血色長劍,不多時整個世界便成爲一個巨大的劍陣,一股凌天劍意轟然出現。
還在半空的月玲瓏突然感到一陣頭痛,緊接着便感受到凌天的劍意。
不出月玲瓏所料,衆人還未落下,情況已然改變。
祭壇上的老者看着劍陣成型,右手法訣輕輕一變,頓時劍陣開始發出無數血劍,徑直向着半空中的衆人刺去,一眼望去,猶如從地面向天空飛起的雨幕一般。
欺天盾能擋得住下方,卻擋不住四周,衆人暴露在劍雨之下,還有力氣的四人各自展開神通法寶,抵擋着漫天襲來的劍雨,在劍雨的攻擊之下,衆人下落的速度驀地加快。
幾息間便已落在祭壇之上,嘭的一聲,欺天盾撞在祭壇之上,砸在幾個屍體之上,四周濺起一片血花。
老者猛然盯着月玲瓏道:“月家之人?若如此,便只有縛魂道了!”說罷左手掐訣而起。
月玲瓏幾人落在祭壇之上,只來得及看清楚眼前老者模樣,四周便涌起一股束縛之力。
四周劍雨依舊在叮叮噹噹的衝向衆人,但卻繞過老者衝向衆人,老者向前走幾步,注視着月玲瓏,喃喃道:“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竟然還有月家的血脈,而且還有探魂道的氣息,真是奇怪,爲何真主魄寄也在她身上?難道真主已經發現了她?有真主魄寄在,我也不用在這裡呆了!”
說罷,老者身影不見,留在衆人身上的束縛之力越來越強,不是束縛着幾人的身體,而是束縛着幾人的靈魂。若連靈魂都無法行動,肉體又如何能動得了?
一切都是那麼突兀,然而卻又那麼的在情理之中,換做是月玲瓏,也定然會在敵人未穩定之前便給敵人最強的一擊。
可是現在被束縛的是月玲瓏幾人,雖然老者已經離去,但束縛之力仍在,劍陣仍在。
兩者之中,若是隻有一個,倒也好說,但是偏偏是兩者同時存在,令衆人無法行動的同時,還得去承受劍陣的威力。
只是承受劍陣的壓力,衆人便都不好說了,如今再加上束縛之力,就更加的難以預料。
束縛之力越來越緊,衆人的靈魂也越來越僵,片刻之後,衆人的靈魂便完全被束縛住,一時間無法掙脫,靈魂被束縛,身上力量自然不受控制,龜縮回身體之中。
衆人四周的防禦法術靈器在失去了力量的支持之後,一個個消散迴歸。
一把把血劍不受任何阻擋的衝向衆人,首先臨近衆人的便是那凌天的劍意。
帶着一股霸道的意境,摻雜着一股血腥的氣息,凌厲的劍意轟然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識海之中。
月玲瓏識海中第一次出現別人的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