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祭壇之上,三個靜靜的人影,兩份沉甸甸的情交織在一起。
處於深度昏迷的月玲瓏,只剩下最本能的意識在不皈的魂力支持之下,艱難的學習着九尾狐族的功法。
九尾天狐魂血在月玲瓏靈魂之內,以極慢的速度融合着,這一滴魂血並沒有任何的意識,只是一滴魂血,只在慢慢的融入月玲瓏靈魂之後,漸漸的成爲其靈魂的一部分。
時間緩緩過去,兩個時辰以後,不皈從入定中醒來,看着眼前關注着自己的母親,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最後又面無表情的說道:“族長,爲何我無法繼續下去了?”
媚靈仿若在發呆一般,被不皈的問話所打斷,一雙充滿慈愛的雙眸緊緊盯着不皈,愣了片刻才道:“此神通每天只能使用兩個時辰,即便是修爲再高也無法多用,而且受傷之人的意識也不能太長時間的脫離自己的靈魂!”
不皈眼中露出一點失望,緊接着又重新燃起希望,起身看一眼月玲瓏,然後向着媚靈深深的一拜道:“謝族長大恩!”
媚靈看着把自己當做陌生人對待的不皈,心中泛起無邊苦楚,母子之間深深的誤會,難以一兩句話去解開,唯有靠時間去慢慢的化解。
三年的時間,眨眼便過,每天不皈都守在月玲瓏身旁,除了共享魂力幫月玲瓏修煉九尾狐功法之外,便是靜靜的看着月玲瓏。
而媚靈則每天處理完族中事務便來到祭壇,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也不再向兒子解釋什麼,只是每天守在兒子身邊爲其護法。
一時間衆人彷彿都在忙,倒也把敖晨給空了起來,而敖晨也一改公主本性,每天乖乖的守在祭壇外,看着祭壇中的人,不知是在看不皈,還是在看月玲瓏,又或者兩個人都在看。
鳳凰祖城中,當鳳涅得知敖晨不見時,心中焦急,幸得大長老與四長老及時回來告知,才免於以身犯險去尋找敖晨。
而沒有了月玲瓏的鳳凰族大軍,曾經一度低迷,但在伯約的帶領之下,成功的擊退了檮杌族的幾次擾之後,鳳凰族軍士的士氣便在這幾次的勝利之中,又緩緩的回升。
檮杌族,殘血自動用了本心印碎片之後,因其是強行催動,故而修爲降到第二步轉魂後期,一時間卻也難以恢復,況且本心印碎片之上,還留着殘血不少的靈魂印記。
法寶本身是沒有正邪之分的,只是看用法寶的人而已,而本心印碎片之上,因爲留着殘血的靈魂印記,所以便透發着無盡的邪異。
正是殘血借本心印的威能使得自己第三步修爲對月玲瓏的影響擴大到極致,讓月玲瓏丟失了本心。
三年的時間,不皈每天看着月玲瓏,每天有媚靈守在自己身旁,每天因爲對月玲瓏的愛,使得不皈心中的冰山慢慢的融化,使得其對母親的芥蒂開始動搖。
曾經有一刻,不皈曾想過或許母親也是身不由已吧
,但這種念頭剛剛出現便被現實給打消,這現實便是不皈的父親被母親以絕封之術完全封印起來。
絕封之術,顧名思義便是徹底的封死,絕無解封的可能,若要強行解封,得到的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魂歸幽冥,而且那一分血異也會隨着深深的植入靈魂之中,經歷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也無法解脫。
雖然不皈心中繼續怨恨着自己的母親,但其看媚靈的眼光已經有了一絲的柔和。
儘管只是一絲,但身爲女性的敏感,媚靈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所以媚靈每一天都充滿了期望,期待着將來的某一天,不皈能徹底放下心中的芥蒂,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重新叫自己“孃親”。
三年的時間,月玲瓏的意識在慢慢的修行九尾狐族功法之下,緩緩的壯大起來,其靈魂之內的靈狐虛影也開始生出第一條尾巴。
九尾狐族人天生便有一條尾巴,但若不是九尾狐族人,即便得到九尾天狐魂血,其本體虛影也是沒有尾巴的靈狐,只有在修行了九尾狐族功法之後,纔會慢慢的長出一條條尾巴。
八年了,距離月玲瓏離開流落之地已經八年了,八年的時間,墨語無時無刻不努力的修行,已然成功的度過了人劫,修爲跨入了第二步。
而墨棄在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劫之後,又加上母親被吸入空間裂縫,一心想要就母親,也每天刻苦的修行,其修爲也已達到了易魂後期。
執念,在無慾無求之時,便是修行道路上的一道魔障,但在充滿期望之時,卻又會成爲修行道路上的一個助力。
二十歲的墨棄,已然同父親一般高,因其同時修行墨語和月玲瓏所授的兩種功法,故而修爲更加精湛,肉體的力量也相對較高。
又五年過去,月玲瓏本體靈狐已然長出第三條尾巴,而因爲月玲瓏本體靈狐的成長,不皈每次共享魂力便顯得越來越吃力,效果也大不如從前。
但月玲瓏還處於極度的昏迷之中,只有意識,而沒有記憶,只能由不皈共享魂力去引導着月玲瓏修行,而無法自己修行,更無法一股腦把修行功法全部記憶下來。
最近的一年中,每一次不皈與月玲瓏共享魂力之後,都會發生昏厥,而且每一次昏厥的時間都會增加一點點。
媚靈看在眼中,急在心裡,每一次不皈昏厥之後,她都會耗費自己的魂力去爲不皈補充消耗,但因其第三步的修爲,耗費這一點魂力,倒也不顯得太多,因爲不皈第二步的修爲,根本無法承受太多的魂力注入。
而敖晨每天都守在祭壇之外看着祭壇中的不皈,尤其是當不皈開始發生昏厥之時,更是一度想要衝進祭壇,但卻被祭壇守軍攔下,只有焦急的等在祭壇之外,心急火燎的看着媚靈一次次的救醒不皈。
這五年中,鳳凰族大軍在伯約的指揮之下,勝敗交加,但總體來說卻是向着好的方面發展,在鳳凰族人的
努力之下,已然收復了三座城池,召回了近百萬族人,使得鳳凰族曾經一度頹廢的情況開始緩緩回升,戰場之上,與檮杌族的對抗之力,也越來越強。
月玲瓏爲鳳凰族留下的幾個大陣,在很多個關鍵的時刻起到了無法替代的作用,加上伯約在實戰中不斷的磨練,已然不是當年那個思想還稍顯幼嫩的小將了。
而伯約也細細的研究了月玲瓏在時的處事方式,並加以延續發揚,同時與周圍其他族加強了聯繫,使得檮杌族的敗績越來越多。
還有一個獨立的空間:流落海牢,在月玲瓏離去的這些年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改以前處處紛亂的情景,在海牢老祖的授意之下,不僅中心大城的範圍擴大了近三倍,而且在其餘的區域也建立了十幾座大城。
一時間,流落海牢中似乎成了修行的天堂,而不再是一個牢籠,每一個海牢中的人都在慶幸自己被髮配到了海牢之中,而不是被處以極刑。
隨着大城的建立,海牢中的勢力範圍也劃分的更加的多,更是在這短短的幾十年中,成立了不少新的門派。
只是,海牢中人的修爲卻沒有一個人突破到第三步。就連月玲瓏離開海牢之時,追其未果的黑影之人,眼見修爲到了第二步巔峰,卻還是被壓制着無法突破,但修行之事,無法急進,或許無法突破只是機緣未至而已。
又兩年時間過去,月玲瓏的意識在不皈的引導之下,在這兩年中,又長出一尾,但這卻不夠,要想修出第一條狐魂,必須要達到靈狐五尾之境,靈狐四尾之境是絕無可能修出狐魂的。
而不皈的情況更加的糟糕,到了後來,不皈每天就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能保持清醒,但又在這清醒的兩個時辰之內,爲月玲瓏共享着魂力,去努力修行。
這兩年中,媚靈看到自己兒子的魂力越來越弱,而且還得抽出一部分去救人,心疼之極,卻也無法使其停下來,那麼長時間都堅持了,不能到了最後一刻落個失敗的結果,那樣是誰都無法接受的。
媚靈所能做的,便只有每天把自己的魂力抽出極小的一部分渡給不皈。不是媚靈不多給,而是無法多給,就好比一個人的身體很虛弱,若要使其養好,必須先穩住其繼續衰敗的態勢,然後循序漸進的去滋養,而不能一上來便大補猛補,那樣只能適得其反。
祭壇之外每日守候的敖晨,在這兩年中哭了不知多少次,有時候是爲自己的遭遇而哭,有時候是爲月玲瓏而哭,但最多的時候是爲不皈而哭,在一次次的哭泣中,敖晨發現不皈的身影已經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難以抹去。
本心印碎片在月玲瓏體內似乎感覺到了月玲瓏的變化,在這兩年中,越來越狂躁,隱隱就要不受控制。
一日不皈行功完畢,強打着精神虛弱的對媚靈道:“孃親!孩兒支持不住了!怎麼辦?”說罷便昏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