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音剛剛說出兩個字,沈相便起身對賈后建議到。
賈后剛剛那充滿殺機的眼神,不只是程洛音注意到了,沈相等人也注意到了。
不論如何,沈相都不希望程洛音單獨跟賈后相處,那個女人太過難纏,動輒便有掉腦袋的可能。
賈后斜斜瞥了沈相一眼,眸中兇光大作:“沈相這是何意?怕本宮吃了你的寶貝外孫女麼?”
沈相面不改色道:“娘娘誤會了,臣是爲了娘娘的鳳體着想。”
賈后哼了一聲,還想說什麼,另一道蒼老卻囂張的聲音卻在她之前響起:“沈相此言差矣,據老夫所知,程三小姐可不是什麼學藝不精之人,相反,她的醫術,怕是比宮中的御醫們還要高超!”
程洛音擡眼看向說話之人,只見那是個和沈相差不多年紀的老者,若說沈相的面向中正慈祥,那人就完全是一副小人嘴臉,眯縫着的小眼睛與賈后如出一轍。
這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當今最有權勢的三位權臣之一,賈后的生父——賈南衝!
“賈大人,陛下面前,話可不能亂說!”
爲了維護自己的寶貝外孫女,不論敵對的人是誰,沈相都不能退縮。
賈南衝桀桀笑了一聲,摩挲着不長的鬍子,笑道:“看來,程三小姐有許多事情瞞着沈相吶!
孟員外的大公子孟若軒,沈相想必聽過他的名字吧?
沈公子身患不治之症,連宮裡的幾位太醫都說沒救了,三小姐卻只用了兩幅藥,就將孟公子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沈相,你還敢說三小姐醫術不行麼?”
聞言,不僅是沈相愣住了,在座之人也全部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除了楚漢軒以外,一個個都像見鬼一樣看向程洛音,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事到如今,程洛音知道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在心裡爲自己的“好運氣”嘆息了一聲,她對着賈后道:“娘娘的信任是臣女的福分,臣女不敢推辭。”
沈相還想反對,程洛音對他柔柔一笑,搖頭寬慰道:“姥爺請放寬心,在爹爹沒有回來之前,音兒是不會讓自己犯錯的!”
這句話不但是在提醒賈后,她不只是沈相的外孫女,還是越王最疼愛的嫡女;也是在提醒皇帝,雖然眼下南疆王已經決定投降了,不過一切都沒確定下來,就還有變故,只要越王老爹一天不回來,她程洛音就一天不能出事。
果然,她這句話說完,惠帝眸中精光一閃,輕咳一聲:“好了好了,皇后不過是頭痛,想讓三丫頭去幫忙診治一下而已,一會兒就會放三丫頭回來,看看你們緊張的!”
說着,他對賈后道:“朕說的對吧,皇后?”
這話不重,其中的警告意味卻很明顯。
賈后身體一顫,眸中的兇光越來越明顯,只是沒有人能看到,那洶涌的冷光下所隱藏着的深沉的悲哀。
“臣妾本就沒有別的意思。”
說完,她一拂袖,率先離開了朝文殿。
程洛音給了沈相一個“放寬心”的眼神,無意間瞥向距離沈相不遠處的楚漢軒,卻見那個賤男正在悠哉悠哉地喝酒,彷彿她現在要去遊山玩水一般,那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看的她咬牙切齒。
倒是邱少宇見她要出門,也起身對惠帝道:“廣越皇帝,我也覺得有點喝多了,想出去醒醒酒!”
已經走到門口的程洛音,一聽到這話,險些一個趔趄直接摔飛出去。
邱少宇!老孃還沒找你報仇,你就上趕着過來找抽了麼?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賈后正在前方等着她,剛剛在大殿內賈后已經非常不高興了,她要是再讓那個暴戾的女人等的時間長了,恐怕就算有惠帝的警告,賈后也會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裡,程洛音沒有等邱少宇追上來,腳下的步子驀地加快,很快就追上了賈后。
正要追出去的邱少宇見狀,眉梢狠狠一挑,似笑非笑地喃喃自語道:“這女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快的速度了?”
而大殿中,楚漢軒涼涼地目送着邱少宇離開的背影,對着某處的人使了個顏色,自己則是繼續悠哉悠哉地喝着酒,好像大殿中發生的任何事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程洛音走在賈后的身後,看着跟前一言不發的賈后,心裡有點毛毛的感覺。
她們已經出來一刻鐘了,可是賈后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表明要去哪裡,就這樣帶着她在宮裡兜圈子。
“皇后娘娘,身體不舒服的話,不如回鳳棲宮,讓臣女爲您診斷一下吧?”
程洛音對宮裡的地形不熟悉,她雖然有千里眼的功能,卻也只能看到五百米以內的場景,皇宮這麼大,五百米根本就不夠用!
又走了一刻鐘的時間,賈后終於停了下來,程洛音擡頭看去,只見她們所佔的地方是一處陌生的宮殿:“娘娘,這裡是?”
天色黑暗,那宮殿外也沒有電燈,程洛音看不清匾額上寫的殿名,只知道這裡距離朝文殿不遠,她們兜兜轉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朝文殿的附近。
“距離宴會結束還有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三小姐不妨想想怎麼爲本宮梳妝,能夠幫本宮把皇上的視線牢牢吸引住!”
賈后從來都不知道“委婉”兩個字怎麼寫,這就是她此時的心理。
今晚的宴會,慕梅宮的那個賤人依舊稱病不出。
即便除去了這個大威脅,賈后也開心不起來,因爲在宮裡,對她最具威脅的不是慕梅宮的那個賤人,而是另有其人。
她想要從那個人手中搶走惠帝的注意力,就必須出奇制勝。
而程洛音的奇思妙想,正好能夠滿足她的需求。
呃?梳妝?把皇上的視線牢牢吸引住?
程洛音狠狠一愣,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向來心狠手辣,不知道危機爲何物的賈后,居然也想要搶走惠帝的注意力?
雖然非常明白賈后這種念頭並不奇怪,但程洛音還是覺得怪異。
據她所知,自從六皇子上了前線後,慕梅宮的穆皇貴妃就稱病不出,謝絕了宮中的一切宴會,就連上次的中秋佳宴她也沒有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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