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爲首的少年向着那小樹走去,小司空凌整個人都害怕了起來,無視正在揍着自己的幾人,忍着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瘋了一般跑到了小樹旁,將少年打算踹在小樹上的一腳接下。
雖然有些距離,但百里陌還是清楚聽到了那骨頭斷裂的聲音,想來那個少年是真的打算一腳踢斷那小樹。思及此,百里陌不由想着,這個時候的吞天木應該是極爲感動的吧,有個不惜受傷也要護着自己的主人。
“我不准你們傷害它……”小司空凌一字一句地說着,帶着十足的堅定。
爲首的少年在初始的錯愕過後,不知道想到什麼,卻是眼底一個發狠,“不準?我還真不知道你有說不準的權利了……既然你這麼想護着這棵樹,那我就先打死你再說。你們過來,給我狠狠打!”
少年一聲令下,原本圍在他身邊的人面面相覷,雖然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一拳一腳地落在了小司空凌的身上。百里陌微微皺眉,顯然是覺得眼前的狀況實在算不得好。
不由地,百里陌的視線落到了那小樹之上,它就真的這般不動聲色嗎?
良久,也沒有看到一絲的反應。終於,在小司空凌生生嘔出一口鮮血時,百里陌等來了變化……那變化倒是突然,那小樹原本還是柔弱無依的模樣,豈料在一瞬間,那小樹之上飛快生長的枝椏雖然稚嫩得很,卻像是帶着無窮的力量生長。
轉眼間,便是遮天蔽日。百里陌擡頭看着一瞬間被遮住的天地光輝,眼前剩下的只有那些因爲一時的黑暗,帶來極端恐懼的孩子們……
大家的年紀都不大,就算是欺負人的,也都是隸屬孩子範疇。此時突然天暗了,周圍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綠色的天然屏障一般,將所有人都困在了這中間。
沒有一絲的縫隙,能讓人離開,這樣的情況下,恐懼又如何能不在他們的心中滋長?跟他們注意的方向不同,百里陌看着眼前已經遮住了所有亮光的綠色屏障,間或空隙間偶爾出來的亮光,也很快被堵住。
沒過多久,便是一片的漆黑。
相比起其他人的慌亂,小司空凌因爲離吞天木最近,也最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得發生。但是因爲此時的吞天木沒有做出什麼,小司空凌並沒有覺得它多可怕,因爲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夥伴是要保護自己,它是爲自己好的。
在這樣的想法下,倒是沒有對吞天木表示恐懼,反而下意識地擋在了吞天木的面前,免得其他人看到吞天木的異樣。但是他忘了,除了他自己不知道爲什麼還可以看到眼前的這一切,其餘人卻是看不清眼前的畫面,一片的漆黑,讓他們想要看到彼此都做不到。
人在黑暗中總是顯得那麼膽小,只有有那麼一點的風吹草動就容易受驚。百里陌看到那幾個人,從開始的站立遠處不動,到了後來卻是開始不住地叫喚起來,緊隨其後,便是不斷地尋找出
路。
少年一邊摸索着可能的出口,一邊似乎是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到了剛纔的小司空凌,“司空凌,你這個小雜種,快給本少爺出來。”
小司空凌猛地聽到少年的話,身子不由微微一顫。雖然只是他一個人的話,他並不需要害怕他們,就算是被他們打,小司空凌也不覺得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但是他家裡還有一位母親,那纔是他要關心的目標。所以在聽到少年的話時,小司空凌有些猶豫,他不想應,但是卻又不敢不應……
他想要讓吞天木讓他們離開,但是又不敢開口,因爲他一旦開口的話,其他人就知道是吞天木做的。如果這樣的話,那麼他們肯定會把自己的小夥伴給剷除掉的。
小司空凌很堅信,只要那個少年說話的話,村子裡的人肯定會這麼做的。甚至……連他娘也會同意這麼做,這是小司空凌覺得最悲哀的事情。
“我……我在這裡……”終於,小司空凌還是說話了。
而聽到小司空凌的話,黑暗中,少年的眼中閃過幾分的陰霾之色,“你個小雜種,原來你在這邊……給我過來!”
隨着少年命令式的口吻,小司空凌就算不想,既然已經開了頭,也只好向着黑暗中他的方向走去。因爲少年看不到,而他看得到的緣故,小司空凌無聲無息地站到了少年的面前,“你要做什麼?”
猛地聽到小司空凌的話,少年顯然一愣,因爲黑暗中什麼聲音都顯得有些嚇人。特別是小司空凌這樣悄無聲息地接近下出聲,更是讓少年覺得小司空凌是在故意地嚇自己。
這麼一想,少年也不管那到底是自己的膽子小還是怎麼的,就覺得錯的就是小司空凌。當即擡起一腳,向着小司空凌踢了過去,“我讓你嚇本少爺,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司空凌,你還真的就是個欠教訓的,我問你,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是不是你這小雜種搞的?”
剛開始小司空凌還被少年打了兩下,但是很快他就躲開了。因爲少年看不到他的緣故,小司空凌的躲避他也沒找到目標,雖然生氣,但是踢了兩下火也消了不少。
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離開這個地方了,“小雜種,快說要怎麼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因爲少年的話,司空凌也只打算當自己不知道。反正他相信自己的夥伴不會害自己,那還不如當做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好了。
小司空凌並不傻,如果他知道的話,出去之後纔是最麻煩的。眼前這人是什麼性格,他可是清楚得很,出去後肯定會覺得是自己要害他,這麼一來,最後遭殃的也許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還有孃親。
只是小司空凌說自己不知道,少年就能相信了?“你當本少爺傻啊,你說不知道就不知道了?別以爲我不知道,剛纔就是因爲我們把你打吐血之後才發生的這
件事情。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把本少爺放出去的話,只要本少爺回去,本少爺一定殺了你們母子。”
少年的話音剛剛落下,小司空凌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聽到一聲悶哼。其他人看不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那個聲音有些讓人恐懼。但是小司空凌是看得到的,他清楚地看到了一個人在他得眼前被殺死……
視線落在少年胸口的綠色枝條上,明明看着是那麼脆弱的存在,此時卻堪比利器。畢竟年紀還小,看着眼前的畫面,小司空凌愣住了……
雖然並不是他要求的,但是小司空凌卻知道吞天木是爲了什麼殺人。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但是……事情卻已經發生了。
看到小司空凌恐懼之後很快冷靜下來的眼眸,百里陌不由對司空凌有些讚賞,能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冷靜下來,看來當真不是個能小覷的存在。
但是這個少年死了,恐怕後面會很麻煩吧……百里陌知道,現在的自己就像是看着一部名爲司空凌成長記的有聲電影,跟着他的步伐看到當初的事情。
殺人不過頭點地,在親眼看到吞天木殺了少年後,小司空凌又目睹了吞天木將其餘幾人一一殺掉。等到人都死了,吞天木也撤去了屏障,看着陽光下那些依舊帶着餘溫的屍體,小司空凌雖然冷靜了下來,但是心還是亂的。
他在想,要如何才能保住自己和孃親還有吞天木,吞天木是他唯一擁有的魔植,也是他一輩子都不會背叛的夥伴,所以他不能因爲他殺了人,就不再理會他。
雖然從小在山村裡長大,但是小司空凌卻聽過不少的故事,殺人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這是個實力爲上的大陸,沒有實力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殺死。就像是之前,少年他們要殺了自己,其實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不知怎地,小司空凌走到了此時還稚嫩的吞天木旁,看着眼前的小樹,雙手緩緩抱住了它的枝幹,“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百里陌猜測,這一刻的吞天木是感動的吧?因爲司空凌在這個時候還願意保護自己……
畫面一轉,百里陌看到此時已經是在一個村子裡。村子內似乎很平和,至少百里陌現在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平和至極的,就像是坐落在畫中的平靜小村莊,與世無爭的那種……
當然,這只是假象,因爲在下一秒,便有尖銳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那是一個雖然狼狽,衣着陳舊,卻依舊難掩年輕時風華的女子。看她的年紀應該三十多了,身上卻不止是農村婦人間的那份感覺,更帶了幾分的大家之氣。
能在村莊內看到這樣的女子,也着實是難得。但是眼下,卻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此時的她正被人狼狽地推到了地上,隨後被後來的那個衣着光鮮的女人騎在身上,雙手抓着她的頭髮,轉瞬間,她的髮絲已經散亂一片,臉色越發顯得蒼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