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聽到白描這幾句話,只好跟着白描到了後面的偏殿中,回去以後開始將白天採集的藥草拿出來,一邊細細的研究,一邊湊近了鼻孔,經過了探看以後,將這些藥草都放在了外面的位置。
“娘娘,休息了。”白描誠然對靈月是非常好的,有這樣一個忠心護住的奴才未嘗不是一個非常好的事情,但是靈月並不開心,白描畢竟與自己記憶裡面那一個阿碧是完全不同的。
不過靈月還是知道,兩個人的區別在哪裡。
白描的伺候是在威懾力的轄制中的,兩個人好像總是隔着一個什麼結界一樣,並不能互相交流,心與心是有着一個距離的,而阿碧對於自己是完全的心悅誠服情同姐妹,並沒有任何的芥蒂,兩個人同樣的小心翼翼鞍前馬後。
第二天的時候,靈月並不外出,或者說最近靈月外出的活動在慢慢的減少起來,這幾天前面的路就像是和自己開玩笑一樣,一旦靈月要去的位置,不是有什麼木材莫名其妙的擋住了,就是有稀泥讓人寸步難行。
看到白描幫助這些人給自己騰出自己要行走的那一段路,她自己也是覺得過於興師動衆了,只好負氣的走了回來,然而就連負氣都是不可以的,她漸漸的好像明白了,這是有意無意的讓自己不可以離開這個桐花苑。
這裡的一切都設計的精妙絕倫,靈月可以看得到外面的綠楊紅柳,但是並不能出去了,這裡漸漸的變成了靈月的一個水晶閣,好在自己在養胎的時候並不需要常常在外面去,所以自己並沒有多麼焦急的。
南霜最近不常常過來了,他一向是比較繁忙的,靈月雖然理解南霜,不過對於南霜的話靈月開始越發的懷疑起來了,那些讓人不可置信的齊東野語,靈月在慢慢的尋找突破點,慢慢的修復自己的記憶。
這樣的記憶是比較難以修復的,靈月甚至想到了自己生過了孩子以後立即就要到東陵國去,第一個要見的人就是冷星寒,究竟在見到了冷星寒以後是不是可以將自己的記憶重新漂白一次呢?
她本不是非常喜歡安靜的人,但是現在開始,靈月出
於安靜中,這樣的安靜詩人讓人懼怕的,白描看不出來靈月在想什麼,而靈月有了什麼事情也從來不給白描說,這樣僵持的局面開始慢慢的形成了。
這天傍晚,南霜總算是過來了,不知道南霜是怎麼樣到了這裡的,純淨的衣服依舊是白無垢,而走起路來依舊是衣帶當風,靈月看到南霜過來,輕輕的笑了。
“夫君最近很忙的樣子,不常常過來是忘記了妾還是心有所屬了,不喜歡過來了?”靈月刻薄的一笑,走了過來,白描吐吐舌頭立即給他奉茶。
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的輕顫了一下,目光看向了靈月,“你聽說了什麼?”聲音依舊是華麗的,依舊是動聽的,不過華麗與動聽中多了一點兒沙啞與疲倦,說明這幾天果真是比較繁忙的。
倒是靈月自己不好意思起來,看着面前的南霜,“最近果真是有事情?”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不過廢話也是有回答的,他心疼的看了過來,“外面比較亂,想要害你的多過了想要保護你的人,我是想要好好的保護你。”
“所以,你就不讓我出門,讓我寸步難行!”靈月的聲音開始低啞起來,因爲控訴的緊張讓靈月的拳頭微微的握住了,好像隨時都可以擊打出來一樣,南霜並沒有難過,而是心疼的看着靈月,“孩子不允許你生氣,你有什麼平心靜氣的說就好了。”
靈月本來想過了,南霜回來以後自己一定會撒潑的,但是見到了這樣一個綿裡藏針的模樣,靈月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做了。
“要是你有了三長兩短,我會很自責與內疚,你是孤唯一一個皇后,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孤不想要讓人傷害你。”
“你這樣子等於是囚禁了我,你不讓外界的消息哪怕是一點點傳到我的耳中,南霜,你欺騙了我,我知道,你說的很多東西都是假的,你在欺騙我!”靈月一邊控訴,一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個匕首湊在了南霜的脖子上。
那白玉一樣的脖子襯托着喑啞光澤的匕首,讓南霜有一種莫名的可憐感覺,靈月的手腕力量很大,一不小心差點兒就割傷了南
霜,本來想過了南霜會冷靜的,但是靈月想不到南霜竟然這般的冷靜。
他握住了靈月的手,然後用力,將匕首刺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很快的咽喉上就有了血漬,而在旁邊的白描則是看的膽戰心驚,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他揮了揮手,白描立即消失了。
“你想要了我的命!”被威脅的人完全是不畏懼的,他的手還在用力,靈月立即將匕首拿了出來,“爲何不告訴我?”
“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刀子在你手中,性命也在你手中,你要是不相信我,隨時可以殺了我,不是嗎?”他問的理直氣壯的,靈月丟開了匕首,在自己的衣袖上撕碎了一塊布包裹住了南霜的傷口。
“我不恨你,但是你說的話漏洞百出,你不會是我孩子的父親!”
靈月已經想到這裡了,他的心微微的一沉,嘴角的弧度變得譏諷起來,連帶着就連嘴角的肌肉都是抽痛了一下,“你不應該懷疑我,那些我不願意讓你知道的事情,你自己也是不願意想起來的,現在難道不好嗎?”
“好?你問一個金絲雀籠子究竟是大還是小的問題,你不覺得自己在做一個無比殘忍的事情?”靈月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加深了,帶着一種讓人不可企及的絢爛與冷漠,這樣冷漠的微笑是讓人不可捉摸的。
“靈月,你需要真相,我會慢慢的給你,但是你請先保養好自己,這一個孩子出生以後我帶你到齊城,一切的風土人情與來龍去脈全部都說給你聽,你看如何?”南霜輕輕的握住了靈月的手,靈月點了點頭。
“這是你說的?”靈月嘴角綻笑,疼痛的看着南霜的脖頸,那裡的血漬慢慢的溼潤了南霜的脖頸的衣襟,無論如何南霜對於自己是好意,這些好意雖然與衆不同,但是絕對沒有任何的不好。
“是,君無戲言,你應該明白的。”
“我需要記下來?”靈月握着旁邊的硃砂筆,南霜點了點頭說道:“記下來也好,到時候我一定會帶你去看一看齊城的,你去了以後或者就明白那些自己忘記了的,全部都是自己記憶裡面不想要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