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暗愁密意,唯有天知。
苦竹先生與冷星寒到了行宮,這已經幾乎浪費掉了最寶貴的醫療時間,靈月腹痛難忍,時而清醒,時而昏迷。清醒的時候竭力的呼喊白描,顯然白描也是一個忠心護主的好奴才,讓靈月念念不忘。
而迷糊的時候,頭頂冷汗淋漓,旁邊的內侍監與太醫都手足無措,急的七皇子恨不得自己就是太醫,可以立即手到擒來,藥到病除。照顧靈月本就是遺大投艱的事情,他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了問題,自己何止是難辭其咎。
一直以來,沒有人知道其實七皇子也是喜歡靈月的,之所以可以這樣長久的擁護冷星寒,一方面自然是冷星寒乃是天命有歸的皇上,另一方面也是因爲病榻上的女子,要是沒有這個女子,七皇子真是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以前的七皇子與現在的老七判若兩人,要是放任自流蕩檢逾閒的活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究竟是有沒有現在的成績與能力,可以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以前的一次談判開始的,沒有人相信七皇子,除了靈月。
靈月給了七皇子一種信任,這一種信任讓七皇子投桃報李,恨不得在靈月疼痛的時候自己可以代替靈月去疼痛,也恨不得可以自己去代替靈月死亡,冷星寒走了,去尋找他了,他這纔有了與靈月獨處的機會。
慢慢的舉步到了靈月的旁邊,伸手擦拭了一下靈月頭頂的冷汗,這纔將墨瞳看向了旁邊侍立的幾個太醫,幾個太醫雖然都白髮蒼蒼了,不過一個個都不敢拿主意,因爲病牀上的女子不但是齊城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還是目前齊城的齊後,要是有了什麼問題,他們都不想要看到,也不敢去操刀。
“這樣看起來,是越發的嚴重了,皇上離開的時候說了,是保大不保小,你們……動手吧!!”經過七皇子的提醒,幾個戰戰兢兢的太醫立即走了過來,有人稍微一沉吟,揮了揮手,說道:“預備起來,將熱水打進來,動手,來不及了。”
再等,結果很可能是一屍兩命
,太醫也是破釜沉舟了,將衣袖捲了起來,說道:“請七皇子移駕暫時離開,老臣與幾個僚屬會不遺餘力的,七皇子放心就好。”說完以後將自己的藥箱打開了。
裡面的東西一應俱全,不像是治療時候用的醫療器械倒是有點兒讓人覺得觸目驚心,不知道爲何,他的目光不敢做太多的停留,這些如同刑具一樣的東西看得人心神一凜,七皇子正要離開的時候,衣袖與手臂讓人抓住了。
“冷星寒,皇上,您說過要與我同在,您不可以走。”靈月儘管虛弱,但是還是將自己要表達的表達了一個一清二楚,她頭腦裡面開始越發的混亂起來,那走馬燈一樣的場景在腦子裡面若隱若現,終究還是從片面變成了一幕一幕的整體。
這樣的整體串聯起來,靈月忽然間想起來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因爲一路的顛簸加上在地道里面瘦了風寒等等,她竟然虛弱的連眼睛都睜不開,只可以感覺得到來自於頭頂那一雙手的試探。
那皓白如玉的手指,帶着一種小心翼翼的力度在靈月的頭頂微微的試探着,那樣小心翼翼的力度,不是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怎麼會呢?她握住了那雙手,那雙手的主人微微的伸手,輕輕的握住了靈月的手腕。
嘴角有了一個微笑,苦笑的笑渦只是很快的出現在了臉頰上,僵硬的手指微微的一搖晃,靈月的手臂已經被掰開了,手指一根一根的打開,七皇子說道:“我是七哥,不是皇上,你好好的躺着,等會兒我再進來。”
不是?
她震驚了,但是手還是虛弱的被按住了,怎麼辦,看着這個人要走了,自己竟然沒有半點兒的力量去挽留,她應該怎麼辦,然後宮門就閉住了,可以聽得到幾個人的腳步慢慢的走了過來,因爲緊張讓腳步也是不那樣的穩重。
輕浮的腳步聲慢慢的到了雲榻的旁邊,有人用繩子捆縛住了靈月的手腳,此時的靈月呈一個“大”字兒已經被捆綁在了雲榻上,手臂的力量慢慢的抽走了,她睜不開眼睛,也看不到周圍究竟在發生什麼,但是覺得一
種危險在形成。
“也是你我的過錯,這個孩子要是有一個醫術高明者,可以從肚腹旁邊入刀六寸,拿出來就是了,這樣兇險的事情,你我又是怎樣就敢要輕易的去做呢?”說話的一個太醫皺眉看着靈月。
靈月自己聽到了,但是並不能醒過來,或者說自己的意識已經清醒了,但是自己的行動與整個人還沒有清醒過來,眼簾過於沉重,她想要睜開眼睛就像是有人用手掌重重的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一樣。
沒有一點兒的力量,她睜不開眼睛,焦急的聽着周邊幾個人的談論。
“是啊,要不是當朝的皇后娘娘,是一個普通女子,老臣倒是敢去做的,但是有關於皇后娘娘的龍裔,靈月的性命又比普通女子值錢的多,老臣就是有九個腦袋也是不敢擅作主張的。”這個太醫說完以後已經握住了一把剪刀走了過來。
這一路的顛簸,加上靈月昏迷不醒,想要讓靈月清醒過來幾乎是不可能,所以只能將外面的衣服全部剪破,這樣子才方便與靈月的生產,一般的女子生孩子的時候,需要用最大的力量,而靈月呢,一點兒力量輔助都沒有。
“這如何是好呢?你我就這樣草菅人命?”第一個說話的太醫還是維持住了自己下手大動作,但是旁邊一個太醫已經說道:“現在尊駕莫非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而已了。”一邊說一遍握住了前面一個人的剪刀。
剪刀慢慢的剪開了靈月的衣褲,不好,靈月怔然之間立即伸手就要阻攔,但是自己的手臂捆綁住了,這……
“不,不!”她的聲音壓抑而又顫抖,旁邊的兩個太醫也是聽到了,但是並沒有慢下來的意思,而是將心一沉,立即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靈月自己是醫者,清醒過後會理解自己的,這事情不過是到了最不好解決的時候,用了一個最不想要選擇的結果罷了。
他想要一個最好的結果,何人不想要呢,何人不想要靈月開開心心的順產呢?但是現實並不美好,可以說,不但不美好,還充滿了危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