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夏千落才終於放下手中的酒杯,勾起一抹笑意,墨眸微微擡起,看向連亦擎,“既然連宗主都這麼說了,那本尊也就退一步,今日各大宗派的人都在這兒,連宗主如此誠心承認錯誤,賠禮道歉,不管此事連宗主知情還是不知情,本尊也就這麼算了,算是給了赤雲宗和連宗主一個面子。但是,本尊希望連宗主謹記一點,日後若是赤雲宗的人再犯這樣的事情,到時候不管連宗主是知情還是不知情,本尊都會把帳算到你的頭上,還請連宗主管好自己的宗派和底下的人才好。”
夏千落這話雖然像是退了一步,給連亦擎一個臺階下,但是更多的是警醒連亦擎,日後最好要安分守己,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在場的人誰都聽得出話中的含義,更別說是連亦擎了,可這樣的情形,他也只能咬牙受着。
“尊主放心,連某日後定會好好管教底下的人,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希望此次的事情過去,別壞了赤雲宗與閻門以及鳳族的交好纔是啊。”
夏千落笑了笑,“本尊一向希望各派之間能友好相處,共同維護鳳都已經天下的安寧,至於赤雲宗和閻門以及鳳族之間的關係如何,那就看連宗主怎麼想怎麼做了。”
“赤雲宗願意與尊主以及各派攜手,共守鳳都安寧。”連亦擎說道。
“如此甚好,那就讓我們共同舉杯,爲天下安寧乾一杯吧。”夏千落端起酒杯站起身來。
……
宴席過後,衆人陸續散去,主殿內只剩下夏千落和魅離、白幽妍和明淺瑜以及貼身婢女風兒幾人了。
“今晚你跟連亦擎說的話,算是當衆給他難堪了,我看他的眼神和臉色,此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白幽妍淡淡地說道。
“即使我不這麼說,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無妨,連亦擎遲早都是要剷除的,留着就是一個禍害,頂多就是把事情提前了而已,有白子琪在,他的一舉一動,我們也清楚,這個我倒是不擔心。”
“你說得對,經過這麼一出,白子琪應該更加認清連亦擎的爲人了,連亦擎若是有異動,他會想辦法通知我們的。”魅離說道。
夏千落的眸子微斂,“現在我倒不是擔心連亦擎,反而是安歌那邊。”
“安歌?她已經被囚禁在碧水潭的石洞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魅離不解。
夏千落微微搖頭,“不,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之前我們就猜測,安歌和夏繁羽的背後應該還有人才是,只是不管我們怎麼查,都沒有辦法查到那個人到底是誰。如今夏繁羽死了,安歌被囚,唯一知道黑靈盒秘密的也只有安歌和她背後的那個人了,所以我想,那個人很有可能會有所行動。”
魅離和白幽妍她們對視一眼,接着她的話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有可能會殺人滅口?”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夏千落想了想,繼續說道:“魅離,淺瑜,你們今晚去碧水潭守着,不許任何人進去碧水潭的石洞,明日一早,即刻將安歌帶回閻門,嚴加看管。”
“好。”魅離和明淺瑜應道,便即刻前去碧水潭了。
“幽妍,你連夜趕回閻門,安排好一切,明日魅離他們帶人回去,我擔心到時候路上會出什麼意外,你回去之後,着手沿途安排妥當,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夏千落吩咐道。
白幽妍微微頷首,可又有些遲疑,“我們都走了,你一個人……”
她擔心夏千落會有危險。
夏千落笑了笑,“放心吧,我這幾日都在蒼海,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以我的修爲,你還擔心什麼呢,實在不行,我會把我的契約神獸犼召喚出來,你就放心吧。”
白幽妍輕抿了下脣瓣,或許是她太過緊張了。
“二殿主,你放心吧,奴婢會寸步不離跟在尊主身邊,定不會讓尊主有事的。”一旁的風兒說道。
白幽妍點點頭,“那好吧,我先回去,你自己小心些。”
安排好一切,夏千落風兒的陪同下回到祥雲殿。
“尊主,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吧。”風兒說道。
“不必伺候了,祥雲殿有個溫泉,我去泡泡溫泉解解乏,我自己來救可以了。你也跟着忙了一整天,早點去休息吧。”夏千落說道。
風兒搖頭,“奴婢不累,若是尊主不需要伺候,那奴婢便在門外守着,尊主有事喊奴婢一聲就行。”
“外頭風大又冷,你去門外守着做什麼。”
“三位殿主都不在這兒,奴婢有責任要護尊主安全,至少在蒼海的這幾日,奴婢定要護着尊主毫髮無損回到閻門才行。”風兒很是堅持。
夏千落笑了笑,“當初我就不該把你交給幽妍調教,你的心思和作風與她可是越來越像了。”
風兒靦腆地笑笑。“奴婢怎能與二殿主相比。”
“罷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若是讓你出去門外候着,心裡反倒不是滋味了。這幾日你就在這兒旁邊的偏殿住吧,這樣也方便些,有事我便喊你,可好?”
風兒一笑,“是,謹聽尊主吩咐。”
夏千落沐浴後,便在牀上躺下,準備休息。
躺在牀上,下意識地拿起戴着的血墜看看,黑暗中,血墜的那抹豔紅的血色顯得格外奪目,輕輕觸摸着,她的目光有些迷離。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別的原因,今天她好像總能感覺到子御的氣息,而且距離她很近,可是那氣息很淡,她在想,或許是她近日來,腦海裡總是想起魅離那日跟她說的話,這些天,她也是經常想起了子御,纔會感覺他的氣息就在附近吧。
暗歎了口氣,她將血墜藏於衣內,貼在她的心間處,閉上眼睛,準備好好睡一覺。
可是她沒睡多久,就在半夜時分就被喚醒了。
是魅離的聲音,難道碧水潭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