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計劃，一定就會給我們百歌集團帶來不小的隱患嗎……”
被江百歌的強硬有些嚇到的董事，除了鄭達世一個人還在說話之外，其他的人雖然不憤但沒敢過多的說話。
所以，這一句“我的計劃，一定就會給我們百歌集團帶來不小的隱患嗎”的話，在鄭達世的爭辯聲之中，所有的人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畢竟這句話雖然聲音不高，但是太具穿透力，如同在每個人的耳邊說的一樣，讓每一個人，把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是清楚。
“周子言來了！”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在心裡暗叫了一聲，臉上的神色也有先前的激憤變得沉默起來。
說這話的，的確是周子言，但是不僅僅只是周子言來了，江雪雁也來了，兩個人一齊出現在會議室門口！
周子言拄着一根柺杖——一雙腳上都有傷，傷勢雖然並不太重，但走路還是有着很大的影響。
江雪雁卻是在一旁扶着周子言。
周子言一瘸一拐的走到江百歌身邊，微微的點了點頭，這才自顧自的在江百歌身邊坐了下來。
等周子言坐好，江雪雁這才挨着周子言坐了，只是一向喜怒都不怒於行色的江雪雁，這個時候，也是一臉怒色。
反倒是周子言，臉上波瀾不興，只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掃了一遍鄭達世等人。
對江百歌，鄭達世等人還可以跟他嘴上吵吵，萬一扛不住，也還可以低頭跟江百歌認個錯，然後繼續在百歌集團混下去，畢竟這些人跟江百歌是老兄弟，僅僅只是動動嘴，誰都可以原諒。
但是對周子言，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敢，連動動嘴皮子都不敢。
畢竟周子言一上任，只是幾句話之間，就逼得章董事病發身亡——如果不是周子言掌握着章董事的秘密，章董事又何須這麼害怕。
可是話說回來，在座的人之中，雖的屁股很乾淨，大家心裡都很明白，只是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都不會說出來，但周子言就不一樣，誰要敢跟他擡槓，只怕他立刻就會把這人的事情捅出來。
這些董事之中，誰的事情更讓周子言捅出來？
江百歌可以用人失察，可以戰略錯誤，甚至可以對公司上下的腐敗不聞不問，但說到底，江百歌只是犯錯，而不是犯罪，就算是要負責任，最多不過是引咎辭職，讓大權旁落，但江百歌乃至江家，依舊是百歌集團最大股東的事實，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因此，就算直接吧江百歌掀翻在地，弄不好江百歌還是有鹹魚翻身的時候。
而鄭達世等人，恐怕只要有一件事讓周子言捅出來，下場就恐怕只會比章董事更加慘烈。
所以，自周子言說了那句話之後，直接進來，又坐下還用眼睛滴溜溜掃視了一下會場，衆董事便已經是鴉雀無聲了。
周子言見好幾個小股東都不由自主的低下頭，避開自己的目光，周子言淡淡的一笑，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才說道：“如果各位董事對我的計劃有什麼疑慮，現在儘可當面質問，我這人，不大喜歡在人家背後說三道四，各位董事，有什麼話，請直說！”
要換了別的人一下子坐到職業經紀人的位置上，首先想到的，當然是要跟董事們搞好關係，就算是說話，也一定會是“久仰久仰、多多關照”，之類的客套話，倔對不會像周子言這樣高高在上的教訓別人，還說什麼不喜歡在人背後說壞話。
偏偏先前吵鬧得最厲害的鄭達世，面對周子言時，居然有話也不敢說了。
鄭達世害怕，害怕自己再站出來說話，就會成爲被周子言以前幹掉的出頭鳥，槍打出頭鳥嘛！鄭達世還真不敢去做這樣的出頭鳥。
除了鄭達世，其他小股份的董事，更是沒人敢站出來質問周子言。
反倒是李德勝這個股份不大不小的董事，看着周子言冷冷的問道：“小周，對你的計劃什麼的，我沒興趣質問你什麼，但我就問你一句，你要裁撤關閉幾個項目，對另外一些項目也要縮減投入，削減開支，把大量的資金只投入有限的幾個項目，這是什麼意思？你知不知道，我百歌集團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只是暫時性的困難……”
李德勝這人生性耿直，脾氣火爆，說話也直來直去，因此很少能夠跟鄭達世他們走在一起，不跟鄭達世他們走在一起，就少了很多的黑幕收入，本來很得周子言的認可，而且，他這麼問，也的確有他的道理。
畢竟在百歌集團裡面，李德勝能夠直接參與掌控的項目不多，之前還有錦湖苑，現在江雪雁全面接管了錦湖苑，連鄭達世都只能乖乖放棄錦湖苑的利益，李德勝就更加只能望洋興嘆，而在其他項目上，李德勝也因爲生性耿直，絕對不去幹鄭達世等人會幹的那些事。
因此，李德勝站在的高度，同樣也是着眼於整個百歌集團的全局。
對李德勝來說，從跟江百歌打江山開始，好不容易掙得百歌集團今日的局面，鋪開這麼大的攤子，要說關閉一個項目，李德勝都會心疼得不得了。
再說了，李德勝因爲較少參與直接掌控項目，從中索取黑幕資金，因此，對百歌集團的現狀，還有着不少的誤解。
因而認爲，百歌集團現在就算是陷入困境，那也只不過是因時應勢，只要熬過了這一段，情形就必定會有所好轉。
所以，周子言的計劃，對李德來說，無異就是崽賣爺田不心痛。
這是敗家行爲，李德勝自然不會認同。
只是周子言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李董，您說的話，我是否可以理解爲，你認爲我只是絞盡腦汁的扶持對自己有利的幾個項目，而對其它項目不管不顧，又或者說，這是在損人利己，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只能說，李董恐怕並不知道我百歌集團今時今日的真實情形……”
周子言頓了頓，這才又繼續說道：“導致我百歌集團今日陷入困境，最根本的原因，是結構問題，一個優秀的企業，必然要有相當突出的業績，要有豐厚的利潤回報，才能再去顧及其他，這是商場上不容改變的鐵律……”
“而我們百歌集團的情形是什麼樣的，我們百歌集團，前面的我就不說了，可是近兩年來，總體業績，一直都處在下滑狀態，我做過調查，簡單地說，從前年開始，我百歌集團的業績，這兩年每年下滑達到驚人的十二個百分點……”
“我想請問李董，我們百歌集團面臨的困境，是暫時性的困難麼……”
說到這裡，周子言的目光變得凌厲起來，再次環視了一下所有的董事，然後，又頓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根據我的調查，百歌集團的業績，產出最好的一年，算成總值的話，應該在一百個億左右，而這十二個百分點的下滑速度有多驚人，相信李董知道那一年是哪一年，距離現在又已經過了多少年，而下滑了多少，到現在還剩多少，這個，恐怕就算是小學生也能很快算得出來……”
不等李德勝搭話，周子言又繼續說道：“導致我百歌集團落到今日今日這個境地，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除了有人爲的原因之外，最大的原因，應該就是攤子鋪得太大，根本無法有效管理，使得不良資產在我百歌集團當中，佔據的比例實在太大，不把這些不良資產拿掉，誰能保證，我百歌集團的業績，還得下滑到什麼地步？”
“你……”周子言的話聲剛落，李德勝紅着臉，梗着脖子，怒道：“胡說八道，我百歌集團有不良資產，我承認，可是你這樣直接砍掉四家，削減開支和停止投入的有六家，餘下的項目是什麼，也是不良資產麼？”
整個百歌集團一共也才十多個項目，按周子言的計劃，能夠加大投入的，所剩不過區區四家，而且，錦湖苑也赫然在列，而錦湖苑因爲江百歌的關係，直到現在，還僅僅只能說是回覆了元氣，要說有突出的業績，還遠遠達不到其它幾個項目，要說不良資產，錦湖苑也應該是不良資產纔是！
但如果不是錦湖苑也被周子言列入要加大投入的名單，李德勝自然也就沒有太多的話可說，但周子言把錦湖苑列入名單，這不是以公謀私是什麼？
——誰不知道周子言的起底，就在錦湖苑！
只是對周子言來說，錦湖苑不但是自己的起底，那裡有自己一班最爲忠實的追隨者，最主要的原因，更在於，周子言必須要把錦湖苑保留下來，那是周子言留給江雪雁的，用自己的手段，扳倒江百歌之後，留給江雪雁的一份禮物。
“有多少不良資產，又已經到了什麼樣的程度，需要加大投入的項目，出路在何方，情景如何，我的計劃附件之中，都有詳細的說明，這裡，我不做過多解釋！”
周子言很淡然，很平靜，但不容拒絕的說道。
李德勝雖然很是生氣，但也不得不拿起留給他的資料，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