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雲以爲蔣飛茹出來見面,帶上唐秀亞,但現在,蔣飛茹在柳家宅院,也就是唐秀亞前夫的地方,讓唐秀亞一起過去,會揪起她痛苦的記憶。
所以,車子停在柳家宅院門口,周澤雲讓唐秀亞在車裡等她。
唐秀亞點頭。
周澤雲把鐲子交給蔣飛茹,就立刻出來。
蔣飛茹得到周澤雲一筆賠償,又找到同款的鐲子,心情好,送周澤雲到院子。
院子的門打開,周澤雲朝停在私家路上的車子走,迎面一輛車直直開過來,周澤雲面無表情,向路邊走了幾步,避開這輛車子。
蔣飛茹笑着迎過來,“你們回來了。”
柳德俊出差回國,先到了柳氏公司,現在跟柳相宇回到家裡。
柳德俊下車,雖然是個中年男人,仍然風度翩翩,神情嚴肅。
他看着路邊停着的車,問蔣飛茹,“有客人?”
“沒有。”蔣飛茹瞥周澤雲一眼,對柳德俊笑說。
柳相宇下車,轉頭看到路邊的車上,竟看到唐秀亞,他的心跳了跳。
柳相宇擡腳就要朝唐秀亞走去,隨即清醒過來,臉上帶着冷漠。
周澤雲看着柳德俊,這個他的親生父親,嘴角牽着冷笑,打開車門,就要鑽進車子,柳相宇嘲諷的聲音響在他的背後。
“這裡不歡迎你!”想到唐秀亞喜歡周澤雲,柳相宇的臉色就陰沉。
柳德俊回頭,看到了周澤雲。
這是周澤雲長這麼大,兩個人第一次這樣面對面。
柳德俊覺得周澤雲有些面熟,可又說不出哪裡熟悉。
他客氣禮貌的問周澤雲,“我們認識嗎?”一邊問,眉宇有些微皺在思索。
周澤雲沒有出聲,嘴角一抹深刻的嘲意。
他鑽進車裡,柳德俊走過來,還想再問,蔣飛茹拉着他。
“你在國外工作,怎麼會認識他?”蔣飛茹說着,才注意到車裡的唐秀亞。
她愣了一下,對唐秀亞諷刺地說,“喲,你們還沒分手啊?”她刻薄地,“不是取消婚禮,不能嫁進周家嗎?”
話很利刺向唐秀亞,唐秀亞臉上淡淡,不屑理會蔣飛茹。
而柳相宇也覺得江彩蘋向傳媒說過的那番話,兩人取消婚禮,代表唐秀亞不能嫁進周家,與周澤雲徹底分手了,可是現在看到唐秀亞和周澤雲還一塊出現,仍然讓他感到胸口被刺到。
周澤雲沒有回答柳德俊的話,開車走了。
私家路兩邊的蔥綠樹影掠過車窗,唐秀亞和周澤雲都不說話。
好一會,唐秀亞說,“說好我請客。”她說,“謝謝你。”
周澤雲沒有出聲。
唐秀亞問,“去哪家餐廳?”
周澤雲沉默。
唐秀亞轉過頭,看了下週澤雲。
他的臉色把她嚇到,陰鬱冷酷,陰雙手緊緊抓着方向盤。
唐秀亞以爲是周澤雲幫她拿鐲子給蔣飛茹,受了蔣飛茹的嘲諷,心情不好。她握着周澤雲的手,輕聲說,“對不起。”她總是欠他的情誼。
周澤雲看她一眼,收回恍惚的情愫。
他問,“你剛纔說什麼?”
唐秀亞一愣。
周澤雲說,“讓我送你回公司?”
唐秀亞更加驚詫。
她很少見到周澤雲會走神,沒有聽到她說話。
車子開到街道,唐秀亞指着街邊的咖啡廳,對周澤雲說,“喝杯咖啡吧。”
周澤雲若有所思望着唐秀亞,把車子打轉方向盤,開向咖啡廳。
他停好車,唐秀亞已經在露天咖啡廳點單,要了兩杯咖啡。
周澤雲坐在唐秀亞對面,還是很沉默。
唐秀亞看着周澤雲,欲言又止。
她正要說話,周澤雲的電話響了。
是江彩蘋,周澤雲也沒有起身離開唐秀亞,直接接了電話。
“你去柳家做什麼!還和柳德俊見面了!”電話接通,江彩蘋怒不可竭的聲音傳來。
吼得很大聲,唐秀亞都聽見了。
周澤雲皺着眉,離開位置,站在露天咖啡廳的花圃附近。
唐秀亞看着周澤雲的背影,覺得古怪。
周澤雲見到柳德俊和柳相宇,表情就很冷,現在,江彩蘋得知周澤雲剛從柳家離開,就打電話過來,發這麼大的火。
周澤雲點着一支菸,江彩蘋在電話裡一直情緒激動斥責周澤雲。
周澤雲默默聽着,江彩蘋還是沒有熄火,十分惱怒。
江彩蘋對周澤雲說過,兩人離婚是性格不合,可是,周澤雲覺得江彩蘋和柳德俊離婚有原因,不然江彩蘋離婚後發現懷孕了,獨自生下週澤雲,也沒有告訴柳家。
“我剛纔去景秀路那裡見客戶,看到你的車子停在柳家門口,還在柳家門口和柳德俊一家說話,你什麼時候和他們的關係這麼親近!”
“我告訴過你,柳家沒有你這個兒子!”
“我要再看到你去找柳德俊,唐秀亞大哥的案子,不要怪我不客氣!”
周澤雲出現在柳家,是真的激怒了江彩蘋。
掛了電話,周澤雲走回餐廳。
他面前的咖啡涼了,唐秀亞本貼給他換了另一杯咖啡。
服務員端來熱咖啡,熱氣在咖啡杯子繚繞,周澤雲狠狠抽着煙,還是沉默。
唐秀亞看着周澤雲,聲音很溫柔。“我把耳朵給你。”她願意聽他的心事。
周澤雲的心思卻很深,不會跟別人傾訴。
“喝完咖啡,我送你回公司。”周澤雲放下咖啡,點着另一支菸。
他眯着眼晴抽菸,吞雲吐霧。
唐秀亞擔心。“我母親還在因爲我的事情,責怪你嗎?”她曾是柳家的媳婦,所以周澤雲出現在柳家,江彩蘋纔會對周澤雲這麼生氣。
她不願意周澤云爲了她,讓他被母親這樣指責。
周澤雲熄了眼,眼神複雜掠過唐秀亞。“跟女人說心事?”他說,“我更想和女人睡覺。”
唐秀亞瞪他。
他就是不能認真和她說話嗎?
不過周澤雲是故意,故意這樣說,轉開這個話題。
周澤雲送唐秀亞到公司,傍晚下班,唐秀亞回到母親家裡,告訴母親,侄子摔碎蔣飛茹的鐲子,周澤雲找到一個還給蔣飛茹了,蔣飛茹不會再追究唐家。
陳採鳳聽了,對周澤雲有好感,覺得唐秀亞不能嫁給周澤雲,很是可惜。
她試探的問唐秀亞,“你買些禮貌給江彩蘋,討好下她,讓她接受你。”
唐秀亞捧着茶,笑了笑。
那是不可能的。
以她對江彩蘋的瞭解,她這樣對江彩蘋,江彩蘋也不會接受她。
而且,她總覺得江彩蘋一開始就對她輕蔑鄙視,可能是她離過婚,爲了離婚弄了一份假的不孕報告,江彩蘋也認爲她不能懷孕生孩子吧。
唐秀亞陪孩子們玩了一會,回到公寓。
周澤雲還沒回來,加班到深夜。
晚上十點,給唐秀亞電話,他回母親的家,今晚不過來了,讓她好好休息。
周澤雲是回去陪母親,江彩蘋太激動,而唐秀亞沒有多問。
周澤雲不想說,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唐秀亞。
一個星期,周澤雲下班就回母親那裡。
唐泉波的案子就要開庭了,周澤雲晚上也沒有過來,而是給唐秀亞電話。“明天我直接到法院。”
“好。”
第二天一早,唐秀亞給公司打了電話,交待助理工作事務,然後到母親家裡,接母親。
陳採鳳不停朝門外張望。
唐秀亞問,“你在等人?”
“我告訴你大嫂了,說你大哥的官司今天開庭,他會被放出來。”陳採鳳走到門口,望着門口街道,嘆氣說,“要是你大哥出獄,你大嫂就不會想和他離婚了。”
到了現在,陳採鳳還認爲蘇仁惠離婚,是因爲唐泉波在監獄,沒有男人陪她。
蘇仁惠雖然生了兩個孩子,可也就是三十歲,男人不在家裡,就會寂寞,纔會在外面找別的男人。
快要遲到了,蘇仁惠還沒有出現。
唐秀亞直接給蘇仁惠電話,“大哥的官司今天開庭,你過來嗎?”
那邊傳來男人愣了一下的聲音,隨即嘲諷的說,“唐泉波不是被關在監獄嗎,還想出來?”
唐秀亞看了下手機號碼,她打錯電話了嗎?
“這不是蘇仁惠的電話嗎?”唐秀亞猶豫着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那邊的男人笑了,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唐秀亞被這笑聲弄得頭皮有些麻,“楚東宇?”
“是我。”楚東宇笑得更加陰森,“今天唐泉波的案子開庭?”他說,“蘇仁惠說她不過去了。”
“她在哪裡?”唐秀亞很想掛了電話,可母親看她的眼神充滿期望,唐秀亞還是硬着闖皮問着。
楚東宇更加笑起來,笑聲尖利,帶着陰沉的寒意。
“她在我的牀上。”笑了一會,他說,“昨晚她不停想我要他,我做得讓她起不了牀。”
這種帶着羞辱唐秀亞的話讓唐秀亞就要把電話掛了,楚東宇收起笑,兇狠的語氣從電話傳來,“唐泉波是不想被我戴綠帽子才急着出獄是嗎?不要費力氣了,他的官司不會贏。”
唐秀亞就要摔下電話,楚東宇又說,“要是贏了,我給他一份禮物。”
不等唐秀亞把話說明,楚東宇那邊掛斷電話。
唐秀亞聽了這話,心懸起。
可這時,就要到法院,要不就官司開庭了。
唐秀亞和陳採鳳上車,才發動車子,她的電話響。
周澤雲淡淡的聲音透過來,“還沒到嗎?”
“這就過去。”
“我和律師一起過來,幾分鐘就到法院。”
唐秀亞應了聲,放下電話。
陳採鳳還在追問着唐秀亞,“你大嫂怎麼說,她是直接到法院那邊嗎?”她說,“你大哥要是出獄,你不能把蘇仁惠和那個男人的事情告訴他。”她還是想着兒子不要離婚,蘇仁惠也是唐泉波坐牢,她寂寞才找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