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哭鬧

“嬸子,哪裡有什麼?”宋蓮不滿地回過頭來,頓時發現那隻臉盆大的海子不見了,頓時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驚訝。

“呵呵,我剛剛好像看到你那邊好像站了個老太太,原來是我眼花了。”沈蘭忽略宋蓮臉上驚恐的表情,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

“啊!鬼啊……”宋蓮嚇得轉身就跑,沈蘭趕忙追了出去,心裡默默祈禱千萬不要把人孩子嚇出個好歹來。

於是宋蓮一路哭喊着回了家,宋三嫂和宋三哥慌慌張張地迎了出來,就看到自家女兒萬分驚恐地朝家裡跑,而沈蘭則在後面追着。

“咋了?這是咋了?”宋三嫂忙問道。

“娘,有鬼,七曾太婆屋裡有鬼,好可怕啊……”宋蓮哭得鼻涕眼淚一大把,一把投進宋三嫂的懷裡,小小的身子微微發抖,看得沈蘭這個始作俑者心裡一抽一抽的。

“嫂子,實在對不起,看來蓮娘真的不適合給我做伴,還是我自己回去吧。”沈蘭抱歉地給宋三嫂道歉,對於嚇到宋蓮,她心裡也十分過意不去,可是她更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宋三哥沉聲問道。

沈蘭頓時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微微帶着些恐懼道:“剛剛我看到個老太太站蓮娘身邊,就叫蓮娘看了下,結果蓮娘就嚇到了。”

聞言宋三哥和宋三嫂都皺緊了眉頭,一直都謠傳七太婆那屋鬧鬼,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這下倒是把自家女兒給嚇了個夠嗆。

宋三嫂更是隱隱有些後悔,原先女兒回來就說過了,說是昨晚上被鬼壓了,她沒當回事兒,又想着之前沈蘭孃兒仨住那屋根本沒事,這才晚上又讓女兒去給沈蘭作伴,卻沒想到如今卻是把女兒給嚇着了。

宋三嫂輕輕拍這女兒的背,小聲安慰着宋蓮,而宋三哥一臉的糾結。

“其實不用人陪,我也是不怕的,三哥和三嫂不用擔心我。”沈蘭笑着開口,只是她的笑容落在宋三哥和宋三嫂眼裡就成了苦笑,夫妻兩個忙開口道:“今晚,你就住我們家吧。”

這世上哪有女子不怕鬼的,宋三哥和宋三嫂自然不放心沈蘭一個人回家住鬼屋去,可是事實上沈蘭真的不怕啊。

“沒事兒,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還是回去吧。”沈蘭拒絕道,如果她留下來了,只怕族裡會收回那間老屋,她好不容易有個棲身之處,就這麼丟了,自然是不甘心的。

“文祥媳婦,你還是留下來吧,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沒法跟文祥交代啊。”宋三哥挽留道,心裡隱隱有些着急。

沈蘭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放棄那間屋子的,如果族裡將屋子收了回去,只怕她就只能回到宋家,以後的日子更加沒法過了,所以就算那屋裡真有鬼,她都不會懼怕的,更何況她是無神論主義者。

“好了,蓮娘給你們送回來了,我回去了。”沈蘭說完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也不管身後宋三嫂和宋三哥挽留的叫聲。

猶豫了片刻,宋三嫂將宋蓮推給了丈夫,然後朝着沈蘭追了過去。

“蘭娘,等等我,今兒嫂子給你作伴。”宋三嫂追上去挽着沈蘭的手,勉強笑着開口。

“嫂子,真的不用了,我不怕的,再說我又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真的不怕的,你還是回去吧。”沈蘭反過來勸這宋三嫂,其實她是被宋蓮給弄怕了,難得想放鬆下,結果被那個小蘿蔔給抓包了,然後編了這麼個恐怖的謊話來圓謊,真心覺得吃力啊。”

宋三嫂並不放棄,反而愈發堅定了起來。

“你說啥呢,嫂子今晚陪你,你也別拒絕了,左右也就這麼兩天,明天過去了,嬸子大概也要過來,到時候也用不着嫂子陪你了,不是。”

無法,沈蘭只好把宋三嫂給迎進了門,這次她學乖了,可不敢再把人往竈間領,直接把人領進了自己的臥室,然後藉口要燒水,率先一步進了竈間,將那些個不該出現的東西統一丟到空間裡。

等她剛剛收拾好,宋三嫂就摸到了竈間,看那樣子也是有些怕怕的,這會兒摸過來大概也是找沈蘭作伴,沈蘭麻利地燒好了洗漱的水,跟宋三嫂匆匆洗漱好了,就直接躺牀上睡覺去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過來,卻發現宋三嫂頂了對熊貓眼,頓時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三嫂,沒睡好啊?”沈蘭問道。

宋三嫂衝她笑了笑,並沒回話,而是匆匆穿了衣服和鞋子後就告辭了,只是走之前看了沈蘭幾眼,心裡默默想着,這沈蘭還真是膽子大啊,她一個晚上幾乎就沒睡,卻沒想到沈蘭是從頭睡到尾,難怪之前沒聽沈家人提起過什麼,就這樣能睡,只怕有鬼也不知道。

沈蘭也沒在意宋三嫂的舉動,反而去竈間拿了塊米糕,又去空間裡燒了碗開水摘了個番茄,勉強湊合着吃了一頓早飯,等她剛剛放下碗,就聽到屋外宋文瑞的喊聲:“大嫂,娘叫你趕快把魚和肉那過去祭祖。”

沈蘭暗自翻了個白眼,昨晚睡覺的時候就已經詢問過了宋三嫂,也知道該準備哪些東西來祭祖,完全不像宋王氏吩咐的那樣,需要拿魚肉來祭掃,畢竟她家的情況還不是能拿出魚和肉來祭掃的人家,宋王氏的吩咐分明就是在爲難人,所以沈蘭也不打算理睬宋王氏,就按照原來計劃的那樣,幾塊米糕和涼拌的野菜一碗,另外還有一碗炒螺螄肉,就再無其他了。

將三隻裝了食物的碗和祭品用籃子裝好,沈蘭鎖好了門就提着籃子朝宋如海家走去,雖然繞了一圈的路,但是沈蘭還是很快就到了婆婆家。

從後門走了進去,只見宋王氏一個人坐在竈間裡,看到沈蘭走進來後,一雙眼睛就瞄上了沈蘭提着籃子。

“都準備了啥?”宋王氏也沒動,直挺挺地問道。

沈蘭也沒計較,反正她也不指望宋家人會給她好臉色看,於是乾脆地回答:“一碗米粑,一碗涼拌婆婆丁和一碗炒螺螄肉。”

“啪!”宋王氏用力拍了一記桌子,立刻翻臉衝沈蘭喊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昨兒怎麼吩咐你的,你就拿這些東西糊弄我,你眼裡還有沒有我們宋家的列祖列宗?”

沈蘭木木地聽着,等到宋王氏罵完了,纔開口道:“娘,您也知道我們剛分家,我那裡吃的用的都是孃家的,能準備這些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您吩咐的魚和肉,媳婦實在沒有那個能力準備啊。”

只是沈蘭剛說完,宋王氏赫然起身,三兩步跨到沈蘭跟前,劫過沈蘭手裡的籃子放到餐桌上,然後伸手就朝沈蘭臉上揮過去,虧得沈蘭有防備,用手臂擋了下,纔沒有落在臉上。

“你個小彪子x,叫你準備個祭祖的東西,你還敢跟我頂嘴,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嘴……”雖然沈蘭躲過了第一波的攻擊,接下來宋王氏上手就是又掐有扯,痛得沈蘭直齜牙。

“啊……”沈蘭一開始還準備忍着,可是突然意識到不該忍,乾脆就毫無顧忌地哭喊了起來,這下反倒嚇到了宋王氏。

“你……哭什麼?”宋王氏愣了下,自然反應地問了句。

沈蘭也不回她,反而一個勁地哭喊着,那聲音大得整個村子都差不多能聽見,一開始宋王氏不明白,等到她問了那句話,也沒再打沈蘭,沈蘭還在那裡哭,哪裡還會不明白沈蘭的意圖,頓時就黑了臉,原想再打沈蘭幾下,可是入耳的就是沈蘭撕心裂肺的哭喊,那念頭只能作罷。

“你……別哭啊,我沒把你怎麼樣,你這麼哭是什麼意思啊?”宋王氏頭皮陣陣發麻,她可沒忘記族長給她的警告,而沈蘭現在的哭喊,只怕整個村子都聽見了,族長會不會來找她麻煩啊?

沈蘭理她纔怪,接着哭鬧,反正今天不給這個老太婆點顏色看看,她誓不罷休。

這下輪到宋王氏犯愁了,沒想到原來不管自己怎麼欺負都不會出聲的沈蘭,今天竟然不管不顧就跟個孩子一樣哭鬧了起來,這叫她如何是好啊?

“咳咳!”堂屋裡傳來兩聲咳嗽,聽那動靜就知道是宋如海的,只怕是出聲敲打沈蘭,可惜此時的沈蘭並不是原來的沈蘭,她現在就是要給婆婆宋王氏幾分顏色看,免得老是以爲她好欺負,總想着對她予取予求。

所以哪怕那咳嗽震天響,沈蘭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下宋王氏真的犯愁了,原先她就打着沈趙氏不在,沈蘭好欺負的主意,想坑掉沈蘭採茶的那幾個錢,就算沈蘭不買肉,她也要從沈蘭手裡將那幾個錢給要過來,這才一進門就給沈蘭下馬威,只可惜她忽視了現在這個沈蘭的無恥程度。

看着哭鬧不停的沈蘭,宋王氏頓時跟猴子似的抓耳撓腮,完全拿沈蘭沒有辦法,卻又擔心沈蘭的哭鬧招來族長,到時候只怕她要吃族長的掛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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