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族長沒辦法,當務之急只能帶着萬村長走了,門外等候的人看到萬村長的樣子,都嚇呆了,一個個在萬族長的催促下,趕緊連拉帶扯地把萬村長送到萬郎中家裡。
萬小六看着萬莫非不說話。
“怎麼了?”萬莫非問。
“這個萬村長真欠揍。但是我怕他不會善罷甘休。”萬小六說。
“爲夫做事,娘子放心。”萬莫非摩挲着萬小六的頭髮。
“嗯。”萬小六不再關心這事了,又看着自己的書,偶爾不認識的字會拿給萬莫非問,不懂的意思讓他解釋。
白草和小天出來了,關上大門,繼續做事。
一個下午都很安靜,小天看時候不早,就出去準備晚飯,萬小六總覺得不好意思,要去幫忙,萬莫非拉着萬小六,不讓她去,非得在身邊陪着。
萬小九看到好吃的好喝的,也不提前回家了,就在萬小六家吃晚飯,直到大娘來接,看萬小六家桌上坐着兩個陌生人,驚訝了一下也沒有多問。萬小六解釋了下,說是萬莫非的朋友,白草和小天對大娘行了個禮,禮多人不怪,大娘自然也就喜歡上了,在萬小六的一再邀請下,大娘也坐下來一起吃晚飯。
這些食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弄來的,都是很新鮮的,雖然簡單,卻燒得很好,萬小六心裡默默地想,這跟自己二十一世紀的廚師父母燒得有的一拼,雖然爸爸媽媽燒得有放許多東西,但是這個小天燒的非常入味,簡單的東西燒出不簡單的口感。
萬小六不停地給大娘夾菜,孤女萬小六沒有親孃,就一直把大娘當親孃,從小對大娘都是極喜歡的。萬小六忙着夾菜,萬莫非看她自己都沒怎麼吃,就給她夾着菜。
一頓飯吃到一半,大伯來了,說這個娘倆怎麼還沒回去,手工回去,家裡沒人,就來看看。這正好,萬小六又讓大伯坐下來吃飯。
“這兩位姑娘是……”大伯也是看到陌生人問。
“大伯,這是莫非的朋友,聽說他在這裡,過來看看。”萬小六接過小天拿來的碗筷放到大伯面前。
“哦,這樣啊。”大伯放下黃煙筒,點點頭。白草和小天自然又是一番行禮。
萬莫非讓小天拿酒來,萬小六都奇了怪了,這哪裡有酒?
小天出去了一下就那裡一壺,給大伯斟滿。大伯眯了一口,“好酒,好酒。”
“大伯,您儘管喝,我朋友帶了不少,稍後送些去你家。”萬莫非笑着道。
“不用不用,這麼好的酒,你朋友帶給你喝的,你自己留着,我想喝就來跟你喝兩盅。”大伯不好意思。
“大伯,你跟他還客氣什麼,有你就拿着。”萬小六在旁邊道。
七個人的晚餐,吃得熱火朝天。飯後小天又端來水果糕點。大家吃着瓜果,聊着天。說着小六,又說說小九,到現在修路的趣事。直到萬小九打哈欠纔回去。
大伯一家三口走後,小天準備着洗澡水,把萬小六的衣服拿出來放好,萬小六洗過澡,在平臺上躺着讓頭髮晾着。再萬莫非洗好出來,坐到她旁邊,給她把頭髮弄乾。
“今晚他們還來麼?”萬小六問。
“不來了,都回去了。”萬莫非道。
“哦。那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萬小六打着哈欠伸着懶腰道。
“嗯。”萬莫非點頭道。萬小六閉着眼享受着萬莫非的服務,都快睡着了,萬莫非一把橫抱起她回房了。
雖然萬小六睡着了,但是書房依舊整夜燈火通明。這一夜,萬莫非、白草的不眠夜。
天明前,萬莫非把手中的百來餘本小冊子全部給白草。讓她趁天黑全部送出去。之後小天打了一盆水,萬莫非洗了一把臉,就回房了,抱着萬小六睡着。正是好睏的時候,萬小六哼唧了一聲就在萬莫非懷裡又睡了。黑夜裡萬莫非的眼睛閃閃發亮,看着萬小六,那都能掉出水來。滿足的抱着她閉着眼睡着。
一大早萬小六就醒了,看身邊的萬莫非還在呼呼大睡,伸手把他臉上的頭髮拂開,萬莫非睜着紅彤彤的眼睛看着她:“娘子,再睡一會。”
萬小六看着他紅彤彤的眼睛先是一驚,又看他的衣服胡亂的放在旁邊,猜着他應該是熬夜了,沒睡多久,也就乖乖的在他旁邊睡着,任他抱着自己。睡不着,只是在胡思亂想着。
直到萬小九來,萬小六才輕輕地下牀出來。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白草和小天不在,廚房裡多了一箇中年婆子。
“夫人醒啦?”看萬小六在門口對自己看着,她站起來迎上去道。
“嗯,你是?”萬小六問。
“回夫人話,我是白草姑娘帶來的,我你叫我白婆就行。之前一直跟在公子身邊侍候,公子出事後,我就被白草姑娘帶到身邊,如今菩薩保佑,公子平安無事,我這不被白草姑娘讓人送來了。”白婆高興地說。
“哦,是這樣啊。那辛苦你了。”萬小六看着一塵不染的廚房,心裡滿是感激。
“夫人客氣了,能侍候公子和夫人是我白婆子最高興的事情。”白婆在圍裙上擦着手,“夫人,衣服已經洗好了,白草姑娘讓人送來了兩箱衣裳,一箱是您的,另外一箱是公子的,我不知道收拾放哪。”
“衣服?這個白草姑娘,還真是想得周到啊。”萬小六笑道:“我家地方太小了,還真沒地方放,要不就放在箱子裡吧,把你們家公子的衣服拿出來給他穿,我就不用了,我在萬家村,還是按照萬家村的規矩習慣來。”
“那待我問過公子再決定吧。”白婆早就知道了公子對夫人的寵愛那是一等一啊,白草姑娘準備了這麼多衣服,夫人不穿,估計公子也不會穿,自小看着長大的公子,如今能娶妻生子也安慰了老夫人的在天之靈。
“六姐。”萬小九慢悠悠地進來了。專注着手中的布包。
“吃飯了?”萬小六接過他書夾問。
“嗯,吃過了。這是娘讓我帶給你們的。”萬小九小心翼翼的把手裡的布包給萬小六。
“什麼呀?”萬小六接過來問。
“是雞蛋,娘說雞下蛋了,給你們帶點。”萬小九說完又拿着書夾進書房了。
萬小六把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打開,果真是雞蛋,大娘怕萬小九打掉,還在裡面放了米,這樣雞蛋就不容易打破了。
“夫人,我來吧。”白婆伸手把雞蛋放到櫃子裡,又把米倒進米缸裡。萬小六看着白婆這麼快就知道怎麼做事,知道什麼東西放哪裡,心想,這個白家到底是多大的家底,兩僕人都訓練得這麼好。或許因爲是跟在萬莫非身邊的,所以格外的手巧伶俐。
“謝謝你白婆。”萬小六說着就出去進了洗漱間,四周的,門窗都打開着,衣服已經晾在外面了,水缸裡的清水是滿的。儘快洗漱好,出來扭着腰,伸伸胳膊伸伸腿,也算是做個早操做個晨練吧。
萬莫非起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萬小六和白婆兩個人在菜地裡忙活着。
“起來啦?”萬小六先看到萬莫非。萬莫非點點頭,看向白婆。
“公子。”白婆激動地看着萬莫非,老淚縱橫。
“白婆,好久不見。”萬莫非對着萬小六伸着手。萬小六也就不忙了,到水井邊洗個手,就向他去了。
“白婆,快回來吃飯吧。”萬小六回頭對白婆說着。
白婆用袖子擦擦眼淚,連連點頭。
萬莫非順手拿了塊布給萬小六擦擦手,萬小六又把沾了泥巴的鞋子換掉。纔跟着萬莫非進屋。
白婆到水井邊洗好手,也跟着進屋了,進了廚房見萬小六在擦桌子,萬莫非在拿筷子,顧不得激動了,趕緊忙着端菜端飯。
“小九,再吃點不?”萬小六問。
“有什麼好吃的?”聽到吃的萬小九高興的跑出來了。
“白婆做了很多,你看,有粥,有面條還有這個餅。”萬小六指着蒸籠上的一碗白白的東西問:“這是什麼?”
“夫人,這是公子從小就每天早上喝一碗的燕窩粥。”白婆笑道。
“哦。”萬小六心裡有着千萬種失落感。
萬莫非注意到萬小六臉上勉強的笑,走過來看了一眼燕窩,端到萬小九面前道:“小九,這個給你吃。白婆,我現在跟娘子過慣了簡單的生活,這些我已經不喜歡吃了,以後別弄了。”
白婆呆愣地看着公子,再看一眼萬小六,忽然明白自己似乎說錯話了。連忙道:“是公子,夫人,公子是因爲小時候身體不硬朗,就只能喝這些補品。如今公子啊都要娶妻生子了,這身子骨也是硬朗的緊。”
萬小六看着他們兩個,反而覺得自己小氣了。拉着萬莫非坐下說:“白婆,既然這個吃了對他好,那就繼續吃。”
“夫人,既然公子說不吃了,那就不吃了,留給小小公子吃。”白婆笑看着他們兩個。
“白婆。”萬小六真不好意思了,嬌嗔道。
“夫人,這事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啊都是過來人。”白婆端着早飯說。
萬莫非突然看向萬小六的肚子。這個動作讓萬小六下意識的遮着自己的肚子,白婆也是看着她的肚子。
“六姐,你有大肚子啦?有小孩嗎?跟狗子哥的媳婦一樣嗎?狗子哥說他媳婦兒肚子裡有個小孩子,生出來就是我侄子。”萬小九天真的問。
“小孩子別亂扯。”萬小六立馬放開擋着肚子的手,這好像跟此地無銀三百兩一個樣。
“夫人,這女人啊,都是這麼過來的。待明天我讓送菜的小哥多帶些菜食,我給你做些好吃的。”白婆真以爲有了。
“白婆,我這好端端的,那需要吃什麼好吃的啊。快吃早飯吧,吃了飯,我還要撒些菜種。”萬小六端起白婆盛的粥喝起來。
白婆當萬小六害羞了,隔着桌子看着她的肚子,越看越高興。萬莫非也是淡笑着想着倘若真有個小東西,那爲人父了,也是開心的事情。
吃過飯,萬小六要洗碗,白婆不讓,非讓萬小六休息。萬莫非就牽着萬小六進了書房,先給萬小九指點了下,又拉着萬小六坐到桌子前,看着萬小六看不懂的東西。
白婆吃過飯,就去菜地裡,把地收拾乾淨,挖好,整平,然後才進書房問萬小六,菜種在哪。
萬莫非這才放萬小六出來。萬小六看地整的這麼好,問白婆怎麼會這麼多,白婆說她是二十來歲才進的白雲山莊,之前都是在家務農,早年喪夫,沒有子嗣,沒有嫁人的打算,就進了白雲山莊簽了賣身契終身爲奴。所以這些活都不在話下。
萬小六想白草還真是給自己送來一個寶。會燒飯會做家務,還會種菜。
“夫人,這個你一定要注意,彆扭着腰。我來。”白婆不讓萬小六幹活。
“沒事的白婆,我來。”萬小六受不了這種拘束,覺得什麼事情自己來反而舒服些。
“夫人,說不定啊小小公子就在您肚子裡呢,您啊還是小心點。呵呵……”白婆那詭秘的言語和笑讓萬小六真心不好意思。
“真的沒有哦,白婆。”萬小六又解釋道。
“夫人啊,我是過來人,這個也是人之常情,理所當然的。”白婆麻利的撒着種子。
萬小六真的好無力了。這兩個人都睡在同一張牀上,誰還相信兩個人什麼都沒有發生啊,換個位置想,自己如果站在白婆的位置,也是不相信的。這個完全可以理解。
“夫人你回去陪公子。我撒了種子就撒點土,放心吧,我在行着呢。”白婆一臉溫和的看着萬小六說。
“那好吧,謝謝你白婆。”萬小六摸着額頭道。手摸着額頭,還能遮住自己不好意思的臉。其實啊也就是心理作用,哪能遮住臉!
萬小六嘟着嘴回到書房,萬莫非看她進來嘟着嘴的樣子,就放下手中的東西,繞過來問怎麼了。萬小六錘了他一下,又哼了一聲。然後附耳在他耳邊說:“從今晚開始,你就睡你自己的牀吧。”
“娘子,白婆盼我們有個小孩子也是很能理解的。”萬莫非嘗試着解釋這事。萬小六一開口他就知道肯定是萬小六要做事,白婆不讓,以爲萬小六有了。
“理解個大頭鬼。”萬小六懶得理他了,拿起看着的書繼續看着。萬莫非看着萬小九在,就沒多說什麼也繼續着自己的事情。
三個人相安無事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廚房傳來香味,萬小九把上午寫的字給萬莫非看,萬莫非點點頭說“去吧”,萬小九才一溜煙跑進廚房了。跟着白婆邊上問這個是什麼,那個是什麼。白婆喜歡孩子,也愛屋及烏,很耐心的回答着萬小九的問題。
“我們中午有醋溜土豆絲,糖醋里脊,小九少爺喜歡吃什麼?”白婆問。
“我喜歡吃我六姐燒的兔子肉。”萬小九想了想回答道。
“小九少爺,我白婆可燒不到夫人燒的味道,你還是嚐嚐我燒的吧。”白婆說着就夾了一塊裡脊肉放到萬小九嘴邊,萬小九張口就咬住。
“好吃嗎?”白婆笑着問。
“恩恩,好吃好吃。”萬小九點着頭道。
“喜歡吃就好。待會吃飯多吃點。”白婆又把鍋裡的菜盛起來,菜炒好了,開始煮飯。
早上還有餅和包子,白婆放到飯邊上蒸着,差不多熟了,裝進碗裡端到書房,問萬小六餓不餓要不要吃一些,萬小六說等下吃飯,就沒吃,萬莫非也不吃,白婆就喊回萬小九,問他吃不吃,萬小九高興地吃起來。這些萬小六看在眼裡,她更喜歡白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