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連這份母女情分都要淡了,讓她怎麼能不難受?
爲人父母,爲人子女,田笛都懂,若是她不認聶家,一樣是不孝,只知養恩,不知生恩算什麼子女?更何況當年聶家又不是主動捨棄她的,如今還心心念唸的來認她。
臉上掛着淚,田笛看向聶夫人,輕聲問道,“我可以有兩個娘麼?兩個爹,兩個孃家?”
田笛的話雖輕,但屋子內的人都聽得清楚,一時之間,哭得忘了哭,安慰的忘了安慰,幾雙眼睛都轉了方向看着田笛。
田笛也沒有再問一遍,只等着他們的回答。
她想的也不復雜,看田母這樣子,是要她認了聶家,然後她和田家就沒有母女父女的關係了,田家的態度就是不會搶別人家的姑娘。
她田笛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田家的決定,她做不到。
若是能認了聶家,聶家也不否認田家的存在,那麼就算是皆大歡喜,聶家的期待成真,而田家也沒有任何的損失。
“你說的可是真的?”
激動的人不僅有聶老爺聶夫人,還有田母,田笛問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拋棄不放棄?
聶夫人一時忘了回答,還是聶老爺拉住了她的手,“還不快點答應孩子!”
“好好!”聶夫人一把甩開聶老爺的手,改握住田笛的一雙手,“可以!你說什麼都可以!”
這一番動作,看得田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偏偏聶夫人這樣,聶老爺一點都不生氣。
田母也笑了,心裡說不出的欣喜,“三丫,還不快點叫人?”
認了,那就得叫爹孃,可當着田母的面,田笛說什麼都開不了口,扭扭捏捏了半晌,最後還是聶老爺解圍道,“來日方長,你們是要嚇着孩子麼?”
“對對不着急。”聶夫人這才收起期待的眼神,雖然失落,但有如今的局面,她已經很開心了。
田母善解人意的替聶老爺聶夫人說道,“既然三丫認了生父生母,也不好叫田三丫這個名字,我們村裡人沒啥文化,當時家裡只有兩個兄弟,就叫着孩
子三丫,俗氣的很,你們趕緊給她取了好名字!以後這三丫的名字,咋叫出去?”
“田家姐姐你別這麼說,我們都明白。”聶夫人道,“孩子小時候落了病,身子不好,都說賤命好養活,你看孩子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看着兩個孃的互動,田笛沉默,哪裡是好好的?好的是她田笛,不是原主田三丫。
況且她剛來的時候,還真在炕上躺了三天,後來自己私底下注意了些,再加上和成凱柱成親,雖然他不說,但田笛知道,這男人暗地裡肯定幫她調理了,不然自己這身板,肯定是風吹就倒。
“那也不成,該起了正式的名字。”田母轉頭問田笛,“你自己說呢?”
田笛與田母對視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起一個姓聶氏的名字,聶老爺和聶夫人最高興。
於是,田笛順着他們的意,笑道,“但憑你們做主,叫什麼都好。”
左右不過是多了個名字,反正她就是不能告訴別人她叫田笛。
“那就叫雪安如何?”聶雪安。
聶夫人徵求着田笛的意思,身後的聶老爺解釋道,“當初丟了你,回去後我們就希望你能在大雪裡平安,便有了這個名字。”那是對她的希望。
田笛想都不想就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人家最起碼十六年前就想好了的名字,她若是不要,才傷人心。
“那我問一下。”田笛不太好意的問道,“那我今年,應該多大?十七還是十八?”
“當年出事的時候,你才六個月零十九天,到今年冬天臘月二十一,正好是丟了你十七年。”聶夫人說着這些數字,每一個都記得清楚,“你的生日本是六月初一,現在你應該是過了十七歲的。”
田笛默默算着,在田家,她就聽田母提起過說她生日是臘月的,算的就是當初被撿回來的日子。
田母也回憶道,“足足差了半歲,這孩子小時候身子一直不好,就算是比同齡的孩子,也是瘦弱了許多……”
說着說着,田母和聶夫人竟然面對面拭淚,話題還不離她,
惹得田笛很是無語。
“你們先聊着,我去給你們弄點吃的。”田笛起身就出去了,都沒給兩個娘反應的時間,她再在屋子裡待下去,會被逼瘋的。
撿着新鮮的蔬菜水果,田笛手上無意識的動作着,翠柳搶過她的活兒,指了指身後,“夫人,那聶老爺似乎有話和你說,這些還是讓奴婢來吧。”
“是啊,大小姐,奴婢來做就好,您和老爺說說話!”
聶家帶來的丫鬟也是個機靈的,原本這丫鬟根本不知道當年聶家的事兒,如今卻是連大小姐都叫上了。
田笛心裡說不出的甜蜜,沒傷田家的心,也沒傷生父生母的心……等等不對!大小姐?
田笛還想回去問問那丫鬟,是不是聶家還有別的小姐少爺的,畢竟多了父母她接受起來都爲難,要是多出了兄弟姐妹,豈不是頭疼?
她這性子,可不確定是否能和別人兄友弟恭,畢竟在田家,都是三兄弟順着她,從小就接受哥哥弟弟的照顧,若真要她照顧比她小的,會難死的。
可眼下已經來到聶老爺面前,不好拋開,只得硬着頭皮打招呼,“你好……我……我不習慣。”
“沒關係,已經很好了。”聶老爺指了指院子里納涼的棚子,“坐坐,我有些話想問問你。”
田笛點了點頭,沒來由的緊張了下,直到兩人坐下才說道,“有什麼問的,直說便是,我學不來那些彎彎繞繞,光是當年的事,就滿滿的陰謀味道,不過欺負我的,我不會繞過,當年羅家險些害我一命,如今郭家猖獗,定不會輕饒了他們。”
反正都是松溪村的,爲了她自己,更是爲了原主田三丫。
“嗯,沒錯,我要和你說的,正是這事兒。”聶老爺直說道,“你我本是父女,更是不需要那些彎彎繞繞,我只問郭家買地的事兒,柱子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這個,我是真不清楚。”田笛微皺着眉,“我也問過他,可他沒說,只說郭家不會好過,我相信他,郭家欺負過山頭村,聯合壞人欺負我們,總之他不會向着郭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