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夫人?是她理解的那個丞相夫人麼?
唐逸沒有催促,等着田笛的回答。
南商國建國以來便是左右兩位丞相,是爲了防止一家獨大。
現在唐丞相是左丞相,右丞相是石濟之,少有人知道兩人私底下的關係,皇帝也默認了,總之兩位是忠臣,能辦實事,關係好壞都是浮雲。
但如果唐逸做丞相呢?
即便是現在,在南商國,唐逸也可以算是幾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他日成爲丞相,還能有第二位丞相麼?
即便有,誰敢與唐逸分庭抗禮?
當初石蕊年警告她,說唐逸是皇帝留給太子的第一人,以後要當丞相的,田笛還幻想着,時局瞬息萬變,或許到時候有別的丞相人選呢?
今兒唐逸回來這麼晚,會不會皇帝已經提出來了?
心思百轉千回,半晌,田笛才問道,“你想做丞相?”
唐逸微蹙着眉,“以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因爲早就知道會這麼安排,可是現在我猶豫了。”
“是爲了我?”田笛坐正了身子,雖然唐逸沒承認,可是基本上也就這樣了。
想了一會兒,田笛道,“在山頭村的時候,就想着和你好好過日子,不求什麼榮華富貴,只要你好好的,不做那麼危險的事兒,窮一點苦一點都沒關係。”
“後來的那些事,都是迫不得已,我知道沒有別的選擇機會和權利。”田笛咬了咬牙,“但是說真心話,我一點都不希望你有多高的地位多高的身份,那樣代表着危險,每次你給皇上和太子辦事,都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我怕,不喜歡那種感覺,你明白麼?”
唐逸捧着田笛的臉,又聽她繼續道,“但是,這條路是你選擇的,我接受,現在按照原來的規劃走下去,不管你做什麼,你在哪兒,我都陪你一起!”
“去琉國尋你的時候,我就暗自下了決定,以後不管你在哪兒,我都不離開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兩人相擁片刻,再沒有一句話說,唐逸就知道,田笛和別的女人
不一樣,她的心裡是他,而不是他的身份,不是那些身外之物。
多少人看見的是他現在的榮譽尊位,卻沒有多少人看到他背後的傷疤和艱辛。
好一會兒,田笛也回味過來,分開了兩人的距離,“皇上爲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問題?”
唐逸是留給太子的,現在上位的話,皇上的意思是……讓位給太子?!
“皇上準備退位,讓太子登基。”
唐逸一句話,證實了田笛的猜測,田笛該說什麼?皇帝也任性,還學琉國!
“這件事,也是皇上和太子慎重考慮過的。”唐逸解釋道,“皇上是爲了皇后,也爲了太子,如今南商國發展穩定,沒有戰事,是讓位給太子的最佳時機。”
田笛低着頭,“那爹和石丞相呢?”
“我接替爹的位置。”頓了頓,唐逸又道,“以後若是有合適的人選,那個位置,我讓出去。”
田笛默默的嘆了口氣,“不早了,睡吧。”
事已至此,皇帝都安排好了,反對有用麼?
但是真心話,田笛她自己根本就不想當什麼丞相夫人,她心疼她家男人。
說是最佳時機,可是田笛也聽明白了,分明就是皇帝想陪皇后遊山玩水了!
在忠義城的時候,一切就已經很明顯了,皇帝對皇后的感情,和普通人的溫情是一樣的,只是被身份束縛。
讓位給太子之後,也是成全了他對皇后的情誼。
次日一早,田笛醒來的時候,唐逸不在身邊,芸慧進來的時候,才道,“少夫人,主子早早進了宮,您若是得閒,進宮看看皇后也使得,晚上可一起回來。”
“娘那裡呢?”
“夫人去別府上應邀,白日怕是回不來。”芸慧一邊幫田笛梳頭,一邊壓低了聲音道,“老爺去了宮裡,府裡除了另外幾房的人在,都去忙了。”
田笛拿着簪子的手頓了頓,然後放下,“讓奶孃收拾下,帶孩子進宮見皇后吧。”
“是!奴婢知道了。”
別家臣婦進宮拜見皇后,
是需要前一天排隊的,田笛完全不需要,想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只讓人說一聲便是。
皇后的宸宮偏殿,就是留給田笛的。雖然不太合規矩,可誰讓她是唐逸的夫人呢?皇后和皇帝給她的特權,足以讓人羨慕嫉妒恨。
一個時辰後,田笛來到宸宮,見了禮,看見皇后的下手位置有兩人,一個是譚明霞,另一個便是譚明霞的表姐,曾經在宮宴上爲她說話的杜夫人。
今兒再見譚明霞,哪裡還有昨兒的低落?雙頰緋紅,就連眼神都比昨日更精神了。
“姐!”譚明霞笑着來到田笛身邊,一副小女兒姿態,“謝謝姐!”
“一家人,說什麼謝?”田笛看到皇后疑惑的模樣,說道,“娘娘,您看弟妹這模樣,和新婚的時候有什麼區別?”
只一句話,皇后便明白了,笑道,“你可別說了,明霞年紀小,臉皮薄,不過家庭和睦最關鍵。”
“明霞謹記娘娘教誨!”譚明霞低着頭,還怪不好意思的。
昨兒晚上田四和回去,就直接去找她了,兩人一起吃了飯,雖然誰也沒先開口,但已經好多了。
吃完飯,譚明霞本想先道歉的,結果田四和直接開口把事兒給說了,直言道,“我們田家不興納妾,只有你一人爲妻足矣,孩子看緣分,你還小,不急,以後總會有的。”
當時譚明霞不好意思的低着頭,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完全沒看到,其實田四和說這些話的時候,臉都紅了。
四人聊了一會兒,譚明霞和杜夫人就走了,皇后退了侍女,屋子內只剩下田笛和皇后,奶孃帶着孩子在不遠處自己玩兒。
“那件事,你都知道了?”
田笛點了點頭,“知道,他都與我說了。”
“讓你爲難了。”皇后雙手握着田笛的手,側着身與她坐着,“這也是一時的。”
皇帝皇后怎不知田笛想要什麼?之前唐逸帶她回山頭村就是最好的說明。
“怎麼叫爲難呢?”田笛笑了笑,“大道理我都懂,是我連累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