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一聽顧氏的話頓時怒火上來，把蔡花和蔡結實拉到身後，冷聲道，
“婆婆說這話就是說教了孩子打你！？你摸摸良心我對你怎麼樣！？沒分家的時候家裡活我幹完，不讓你操心。地裡的活老二家的幹不了，我像個男勞力一樣下地。你要銀子就給你銀子，家裡沒有就是借了銀子也買肉給你吃。你把丫丫罵了一通，把肉扔出來！你說丫丫打你，你看丫丫的耳朵！？”拉了蔡花流血的耳朵給顧氏看。
“要不是你教的，以前連屁都不敢放的人，怎麼現在敢拿着棍棒打我這個奶奶！？剛纔踢那一腳可沒少用勁兒！你們也都看見了！”顧氏拍着大腿怒喊。
“是不是你教孩子打人的！？”蔡有才也質問的瞪着孫氏呵斥。蔡花以前多文靜的一孩子，現在變的連大人都敢打了！
“公公婆婆都說我交給孩子打人，怎麼不說孩子是跟你們學的！？要不是婆婆打了丫丫，丫丫會掉進冰窟窿裡差點死了！？”孫氏紅了眼眶，眼淚打轉。
蔡東林一愣，看看蔡花看看孫氏，又轉頭看顧氏，
“娘！你把丫丫打到水塘裡了！？”
“什麼我把她打到水塘裡！？是她自己上來要打我，沒站穩就摔水塘裡去了！怎麼能怨我！？”顧氏想起蔡花當時青紫的死人臉，心裡抖了下，立馬辯解，把錯處都推到蔡花身上，一臉刻薄。
孫氏看着顧氏的眼神帶了憎恨，蔡花抿脣冷眼看着顧氏狡辯，蔡結實有些膽怯的抓着孫氏的衣裳。
蔡東林就繃起了臉，皺着眉頭不知道想什麼。
“哎呀！蔡花是掉水裡了，可蔡花這次可是因禍得福了呢！醒來之後不僅會罵人打人，竟然還說到處說人壞人，敗壞人家的名聲！我看蔡花別說婆婆都敢打，以後只怕連爹孃都敢打，弄不好還敢殺呢！”晉氏看着加了把火，就算老大沒有掙到銀子，那孫氏之前朝孃家大姐借的銀子可不該花完呢！
孫氏孃家大姐和晉氏同村，都在晉前村，孫氏卻有個那麼富有的親戚，她到孃家去還要拿東西回去呢！這讓她心裡一直很不舒服。
顧氏看着了眼蔡東林，聽着晉氏的話，眼淚一抹又哭開。哭着日子沒發過，哭着喊着沒銀子。其實她的目的還是要銀子。
蔡東志看着上去拉了拉蔡東林，小聲道，
“大哥！還是先帶大嫂和倆孩子回去吧！這大冷的天兒！有啥事兒明兒再說算了！”
蔡東林也有這意思，反正就是沒有銀子，就算再鬧也鬧不來銀子，轉身就想走。顧氏看着呵斥一聲，
“站住！不把銀子拿出來，你們今兒個誰都別想走！”
“沒有銀子，婆婆還想把我們一家人都掐死不成！？”孫氏一手牽着蔡花一手牽着蔡結實，轉頭怒瞪着顧氏，氣的胸口起伏。若是這個婆婆有一點，只要那麼一點，她就不介意孝敬她，掙了銀子給她花！可是這個婆婆對着他們家永遠都是一副刻薄的嘴臉，只知道討要東西銀子！
“拿不出銀子過年，你們掐死我算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兒子拉扯大，成了家就不要我這個做孃的了！一圈人都欺負我這個做婆婆，奶奶的，這是不讓人活了呀！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顧氏最清楚老大的心思，又使上了這一招哭訴叫苦。硬擠出了兩滴淚在臉上掛着。
只要顧氏一哭，蔡東林就沒轍了。氣的臉黑着，愣是憋不出一句話。他手裡沒有銀子，家裡也沒有錢，估計丫丫掉水裡治病還是借的銀子，欠着一屁股的債，是他每夜睡覺都要想的事兒。
“老大！趕緊把銀子拿出來！”蔡有才一邊拉顧氏起來，一邊冷聲吩咐蔡東林。
“家裡沒銀子，還欠着賬……”蔡東林垂頭悶聲道。
“大嫂前幾日還說手底下有五兩銀子，這才過了幾日就沒銀子了！？”晉氏嗤笑一聲，嘲諷的看着孫氏。
蔡東銀拉了下晉氏，現在已經很亂了，這娘們就不能別添亂了！？
“你拉我幹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嫂家不僅買上了新棉被，新棉襖，還吃上了大米和豬肉！婆婆都沒得吃，大嫂卻誣陷我偷了東西！”晉氏慫了蔡東銀一把，陰陽怪調兒的說。
不過晉氏說的話蔡東林一句不信，家裡什麼情況他還不知道！？他走的時候家裡可是連糙米都只剩下一點，靠着紅薯都不一定能過了年。
門外有人看熱鬧，擠在門口往裡瞧。
顧氏本四仰八叉的哭鬧着，聽着外面嗡嗡的談論聲，忙收了腿腳，直哭。
孫氏氣的要上去打晉氏，壞事兒都是晉氏！背地裡壞，明着都敢壞！蔡花暗中拉了下孫氏，抽泣起來。
蔡結實一直憋着眼淚，見蔡花哭起來，也扯着嗓子哭起來。
“奶奶！我們家真的沒有銀子了！上次借的銀子看病拿藥，我娘又扭傷了腿現在都沒好，借了點錢給奶奶買了塊大肥肉，走到路上被二嬸搶了，還搶了我的銀子，打我。要不是幾個叔叔大爺路過，二嬸兩塊肉都拿走了！二嬸換的那塊花肉奶奶不要扔出來，你說吃了晦氣，我捨不得扔！我拼命做繡活，今兒個賣了幾十文錢，都給你！”蔡花一邊哭着一邊從衣袋裡掏了買東西剩下的幾十文零錢，拿着遞給顧氏。
“娘！這錢……”蔡東林想說那是蔡花掙的錢，還是留給蔡花買藥吃。
顧氏卻一把搶過來，看了下只有三十多文，咧了嘴又開始哭起來，
“這麼點銀子連一斤肉都買不了，我拿什麼給老四娶媳婦啊！？”
“娶媳婦又不急着一時，明年娶不上就後年娶！”蔡賢俊也心裡堵的，他都二十了，本想掙點銀子回來娶個媳婦回來，誰知竟然一文錢都沒有掙到。
“什麼娶不到後年娶，明年必須把媳婦娶回來！今兒個老大家必須拿五兩銀子出來，要不就把菜花賣銀子去！”顧氏一副不由分說的樣子，態度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