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後,喝了一口茶,發現是她最討厭的苦丁茶,忙放在一邊,砸吧砸吧嘴,才道,“很簡單,改變菜式!”
“之前酒樓掌櫃也以爲是菜的問題,重新請了廚子,可效果並不明顯!”於誕輕描淡寫的描述着酒樓現在所處的狀況。
“那是因爲你們換的菜不夠新穎,而且廣告也沒打好!”她估計,除了老熟客,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們酒樓換了菜式。
生意總是有些惡性循環,處理不當,便是好的會越來越好,而差的只會越來越差,這就是商場,總是避免不了的規則。
“廣告是什麼東西?”
於誕睜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一手放在桌子下,一手用手指摩擦着手裡的茶杯,像極了一個好學的寶寶。
“廣告,即廣而告之之意啊,別人都不知道你們酒樓更換了菜譜,如何會上門來食用消費呢?”
“那你的意思呢?”於誕細細的品味着她說的話,明明只有六歲的年紀,身嬌體小,卻總是說出令人不懂的話語,而這些話語確又讓人覺得很有道理,讓聽了的人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
“第一,宣傳到位,第二,創新菜式,第三,服務一流,做到這三點,沒有不上門的生意。”趙水兒小小的身子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凳子上撐着身子,兩條小短腿在椅子上晃呀晃,眼珠子不停的亂轉。
於誕眯着眼睛,宣傳,創新,服務,很新鮮的詞,可惜自詡聰明的他還是不懂,用一雙疑惑的眼睛繼續看着她。
“做生意,宣傳很重要,做到家喻戶曉,那這生意也就成了一半了,做吃食,菜品必須精緻,而且要有新穎,不能總是千篇一律的那些菜,每週每月定時要推出新菜單,新穎的菜式能給酒樓招來更多的客人,開酒樓說白了,就是供大家吃喝玩樂的地方,本來他們在家裡一樣可以吃,可是他們選擇給錢來酒樓吃,那我們就要讓他們在酒樓感覺像是在家裡一樣。這樣才能留住客人。總之一句話,你的酒樓必須整改,你覺得我說的可對,於公子?”
開酒樓,立意標新吸引顧客,服務態度好讓顧客信服,這些都是很重要的。但一個酒樓生意旺的根本原因,就是一定要有好廚師,這纔是一個酒樓能長存的根本。菜不好,其他再好都是白搭。
“你說的很對,可是……”於誕頓了頓,“你不過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孩,怎麼懂得如此之多?”
他的一雙眼睛已然變得凌厲,讓趙水兒不禁想起那日在山洞中的情形,暗罵自己怎麼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自作聰明的下場也許便是自尋死路。
不會又來一次掐頸,讓自己陷入危險吧。
她小心翼翼的擡起眸子看了一眼對面的男子,開口道,“我也是聽我家裡的一位長輩說的,他以前開過酒樓,所以知道的比較多。”
說完,暗暗觀察於誕的表情,見他面容已經柔和,剛剛犀利的眼神也轉爲了平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瞧見她的模樣,於誕其實根本就不在意她怎麼懂得,他只是好奇,她到底生長在怎麼樣的一個家庭,讓她懂得如此之多。農家?他是絕對不相信的。
他輕輕的“哦”了一聲,之後兩人便相對無言了。
“我……”
“你……”
“於公子,你先說?”趙水兒眼神避閃,一臉的不自在,尷尬的出聲道。
“我叫於誕,你稱呼我名字即可?”於公子?真的很生疏,他很不喜歡。
“我們又不熟!”趙水兒埋着頭,小聲的嘀咕。
於誕眼神一掃,語氣不容拒絕道,“以後慢慢就熟了。”
好吧,大老闆都這樣說了,她哪敢不從啊。
“那個…於誕…大哥,你剛剛想說什麼?”就於誕兩字稱呼她實在叫不出口,名字太生硬很繞口。
“你打算什麼時候對酒樓進行…整改?”她剛剛說的是整改吧。
“於大哥,緩我三天,我先回一趟鎮上,把家裡的事情安頓好了,我便過來對酒樓進行改頭換面,保證不耽誤與你的合作。”趙水兒偏着腦袋,一直想着一問題,他們之間說是口頭協議,要不要籤一份合同之類的呢?誰知道這人到時候會不會反悔,不過,這話一直憋在她心裡,全程都沒有膽子說出來。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既然如此特別,那就從這裡開始,大放光彩,走上本該屬於你的人生。於誕在心裡默默的說道。
趙水兒抱拳,一臉堅定,“定不負於大哥信任。”
於誕沒有說話,點了點頭,不自在的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茶水,還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大哥,感覺怪怪的。
“那於大哥,沒事我先走了,等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出面給酒樓的衆人說明情況呢。”最主要的是樹威,不然憑她一個小女娃子,怎能指揮的動那些夥計廚子。
“好!”
“於大哥再見!”趙水兒起身,說完,毫不拖泥帶水的走出了雅間。
出來後,趙水兒終於感覺自己能自由呼吸了,跟他待在一起,她大氣都不敢出,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小脖子又被他細長的手指掐住了。
可是這樣不籤合約真的沒事嗎?
她會不會被坑了呢?
如果她知道她之後就會因爲沒有白字黑字的寫明白,才導致她被於誕壓榨,給他做了許多苦力,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東家,您有什麼吩咐?”趙水兒剛走,掌櫃的便被喊進了雅間。
“剛剛那小丫頭,三天後便來接管酒樓,她來後,酒樓的一切事務全憑她做主,你還有酒樓內的其他衆人無條件服從,明白嗎?”於誕此時已經完全逝去了剛剛好大哥的形象,站在掌櫃的面前的,是哪個叱吒風雲,心狠手辣的醉雲樓東家皓月公子。
儘管掌櫃的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他也不能問出口,因爲皓月樓的規矩便是無條件服從。
“是,東家!”
“我馬上要去一趟皓月總部,估計十天左右才能回來,縣城你讓他們盯緊了,特別是永和鎮,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我一定讓他們好好盯着,不會讓他們在我們眼皮子地下猖狂的。”
“恩!”說完,便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於誕站起來,走到窗邊,這個位置能一眼看穿好幾條街。
小丫頭才走出酒樓,面上依舊帶着手帕,走在人羣中格外顯眼,只見她蹦蹦跳跳的在街上逛着,時不時的看看路邊的小貨攤,倒是愜意的很。
突然,她猛地一轉身,朝着於誕的方向望過來,於誕躲閃不及,索性大方的讓她看見了,只見小丫頭對着他揮了揮手,那一抹嬌俏的小身影便落在了他的眼裡,甚至心裡。以至於後來每每想到她揮舞着小胳膊的動作,他便覺得心情愉悅,暖心。
趙水兒感覺盯着自己的視線消失後,並沒有急着回客棧,而是順着來時的路一直往回走,她記得這兩條街有好幾家大的藥鋪。
她現在這心裡面心心念唸的,可都是這些個藥材,空間堆得多了,買掉是必須的!
繞着繞着轉了兩個街口,就見到‘藥’幌子高懸,一條街都是大大小小的藥鋪。
趙水兒走進一家藥店,看看,問問價,然後,再走進另一家,最後,走進了一家叫福安堂的藥鋪,進去後便問道,“掌櫃,你們收不收藥材?”
“肯定是收的啦!按質論價!”
趙水兒給掌櫃的遞上自己備好的樣品,定了等級價格,果然比鎮上的大夫識貨,也出得起價錢。
她一早就想好了理由,這會兒便是主動說起,“我家主人在對面酒樓吃飯,他進到了好些貨,讓我自己來尋價,我去問過主子,這個價要行,我便帶着貨送來!”
“去吧!”難得一見的好藥材,藥堂的掌櫃豈有不收之理,忙樂呵呵的笑着說道。
趙水兒去了另一條街上的一家客棧,租了一間一樓的次等房,給了一天的房錢!
進去後,她把這空間裡面裝好袋子的藥材搬了出來,整齊地堆在屋子的一側,總算把空間清空了。
這空間,如今堆着的藥,可真的太多了。趙水兒都覺得在裡面施展不開了,到處都是藥味。
想了想又出了客棧,先去木器店裡,買了一個描金的藥箱,尋了一輛拉貨的騾車,放上車去,另外看中了一個羅漢榻!一對黃花梨官皮箱、黃花梨筆筒、黃花梨雕靈芝紋鏡架、黃花梨小藥箱、紫檀藥箱、紫檀帖盒、紫檀箱、紫檀兩撞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