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安寧中毒,再次穿越?

這些人明顯是衝着安寧而來的。那副恨不得將安寧給斬於劍下的姿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安寧看了半天,都沒看明白這些人到底是哪方人馬。他們的身手即使不如蔚海,但是也相差不會特別遠,加上他們人又不少,三個護衛要護住她,還真的有點困難,沒一會兒,蔚海等三人身上就添加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蔚海依舊十分盡忠職守地守在安寧前面,不讓任何一個人有機會接近。三人之中,他因爲還得分心不讓刀劍落在安寧身邊範圍三米內,導致儘管武功最好,身上的傷口也是最多的。鮮紅的血從一道道傷口處緩緩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

安寧嗅到了血腥味中的危機。雖然她手上有不少迷藥,甚至連毒藥也有,但是這些刺客同蔚海他們交纏在一起,她若是撒出去,很有可能牽連到自己人,一時之間,竟有些投鼠忌器。

她咬着牙,卻也不敢離開蔚海身邊。以她的身手,離開這保護圈的話,那就是一個死的下場,而且反而容易成爲蔚海他們的拖累。

她拿出之前季延一所送給她的小弓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場內,努力尋找着機會。

在對方有十個高手的情況下,蔚海他們又失血過多,力氣不免有些不足,勝利的天平似乎在慢慢向他們之中遷移過去。

安寧深呼吸一口氣,在看到一黑衣人甩開另外兩個護衛,朝他們這個方向飛來的時候,手像是有了自己意識一般,直接拉開小弓箭。

嗖的一聲,弓箭恰好沒入那人體內,安寧所選取的又是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那人甚至還來不及靠近他們五米,便已經倒在地上,遮擋住半張臉的黑布也被吐出的黑血浸滿。

由十個人,變成九個人……安寧不由也鬆了口氣。

這是她第一次親自殺人,身子雖然微微顫抖,手卻很穩地拿着弓箭。

在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示範以後,安寧便繼續尋找着下手的機會。

第二個……

第三個……

她原本以爲自己第一次動手殺人,會噁心到想吐,但是一股力量卻支撐着她,壓下那股作嘔的感覺。現在的她沒有資格任性,蔚海他們已經十分辛苦了,她就算不能幫上他們太多,也不能給他們拖後腿。

轉瞬之間,原本十個黑衣人變成了七個,這大大減少了蔚海他們那邊的壓力,至少不再像是剛剛那樣疲於應對。安寧知道自己純粹是沾了光,有蔚海在前面擋着,那些人一時半會兒近不了他們的身,她所需要做的便是在有機會的時候,放一放冷箭。

“不錯啊,百發百中呢。”蔚海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給染紅,其中有他的,也有黑衣人的,他一邊對付這些人,一邊還能空出口誇獎一把安寧。

安寧一邊緊盯着人,一邊說道:“你還是多仔細點吧,可別失血過多。”話語之中藏着淡淡的擔憂。畢竟蔚海現在的情況看上去可不好,他護着安寧,身手又是其中最好的,所以拉的仇恨值也最多,大家基本都是把刀劍往他這邊捅。

現在蔚海一個人就得應對三個人,另外兩個護衛都各自應對一個。

話音剛落,蔚海大概是因爲失血的緣故,身子晃了一下,那黑衣人抓緊機會,劍直接往他身體捅了進來,安寧距離他很近,甚至可以聽到刀劍沒入身體的聲音。

蔚海發出一聲的悶哼,手抓着那劍,頓時鮮血淋漓,另一隻手強忍着暈眩,用力朝那人砍了過去,他力道之大,一個人頭就這樣飛了出去,鮮血噴了出來。

那血雖然大部分濺到距離最近的蔚海,但安寧也不可避免地被撒了不少。她的臉上,頭髮上,衣服上都被血腥味給覆蓋着,粘稠的鮮血順着她白皙的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安寧抹掉臉上的血,出乎意料的平靜。

另外兩人趁蔚海體力不支,打算一鼓作氣,同伴的死亡對他們來說,彷彿半點影響都沒有,出手依舊狠辣無情,刀刀致命。

在其中一人即將看向蔚海的頭的時候,安寧手中的小弓箭再次出手——這樣近的距離她若是還能打歪,那就可以去上吊了。季延一送給她的這小弓箭的確是好東西,速度快、力道大,完全是個大殺器。

那人的胸口直接沒入帶毒的箭矢,劍還沒砍下,人便已經倒下,眼睛還睜得大大的,似乎死不瞑目。

另一頭,那兩個護衛也各自殺死了一個黑衣人。

轉瞬之間,形勢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顛倒,現在這小小的院子之中,黑衣人也只剩下三個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跳入院中,速度飛快,衣袖帶起了一陣的風。

蔚景回來了!

安寧從未感覺到蔚景那張臉是如此帥氣,在看到他回來後,終於放下了一直懸在半空中的心。

同受傷不淺的蔚海等人相比,蔚景現在正處於最好的狀況。剩餘三個黑衣人之前同蔚海他們打鬥,雖然傷口沒有蔚海多,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快的,一一斬於蔚景的劍下。蔚海的出手十分果決,快準狠,沒有給這些人反抗的機會。

等十個黑衣人都死的不能再死了,安寧這才鬆了口氣。蔚海等三人身子一軟,直接就坐在地上,手則是捂着還在流血的最大的傷口。

蔚景連忙從懷裡拿出一些傷藥,給自己的同僚粗略地包紮傷口。

安寧也忍着這強烈的血腥味,幫忙綁紮,論包紮技術,她肯定比蔚景要好很多。

蔚海沒好氣看了蔚景一眼,“你再晚來一刻鐘,我這條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蔚景皺着眉說道:“想來他們是趁我外出買香燭的時候,刻意過來的。”

四個人對十個人,總比三個人對十個人要多不少。

蔚海大口大口地喘氣,剛剛的他簡直就是遊走在生死邊緣,一不小心便跌落懸崖。

蔚景的視線落在安寧身上,“不過姑娘倒是挺不錯的,第一次殺人,便可以這樣冷靜。”

他剛剛也看過了,其中有三人明顯是死在帶毒的箭矢之上,而且他發現了,這三人身上只有一個箭矢,也就代表着安寧只用一個就解決了他們,甚至不需要第二發。普通的女孩子,在遇到這種情況,要麼害怕地發抖,要麼偷偷哭泣。安寧倒好,還能夠尋找機會下暗手,這份決斷之力實在令人佩服。

也只有這樣的姑娘,纔有資格站在他家少爺身邊,陪同他一起面對風風雨雨,她並非那種需要被好好呵護,只能呆在後院之中的女孩子。

蔚景在心中讚歎着,安寧被他一提醒,卻回想起了剛剛的畫面。

她視線落在距離她不到十米處的那個頭顱,當時那人直接被蔚景給砍了下來。在之前,因爲生死之間的危機感,安寧還來不及後怕,等現在蔚景一提醒,胃裡那種噁心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現在又沒有危機感壓着,她直接乾嘔了起來。

太可怕了……

以前的她雖然也見識過慕清玄的刺殺。但慕清玄當時只是要帶走她,不可能讓手下的人傷到她一根汗毛,即使在針對蔚海他們的時候,也留有餘力,沒有真正下狠手。

那時候的安寧還能夠在旁邊安全地圍觀着。

可是今天就不一樣了。那些人下手從不留情,一看那姿態就是恨不得將她殺死在當場。

其他人怔了怔,不過還是可以理解安寧的心情,所以都轉過身,不看安寧在那邊乾嘔,算是給她留一個面子。蔚景開始翻找扯下這些人的面罩,順便在他們身上尋找着能夠發現他們身份的證據。

安寧早上出來,到現在,吃的早餐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胃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即使乾嘔了,也吐不出什麼,最多就是吐出點酸水罷了。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舒服。

她嘆了口氣,拿手絹擦了擦嘴角,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地上那一具具屍體上。至於那滿地的血,她也只能習慣了。

恐怕今天的事情過後,這個宅子就得封閉起來了。

安寧揉了揉自己隱隱生疼的太陽穴,慢慢踱步,走到血腥味稍微沒那麼濃的地方休息。她現在所站的位置距離城牆挺近的,她面無表情地對着牆壁發呆。微風輕輕吹過,稍微吹散了那籠罩在這個院子之中的血腥味。

安寧心中飛快地閃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努力要抓住一些頭緒。

對方能夠在蔚景離開的時候,適時地出現,恐怕早就已經盯着這裡許久了。而安寧之前幾乎一整年都沒來過這裡,那些人再怎麼有耐性,也不可能在這裡守株待兔一整年。除非……他們十分確定安寧一定會過來。

安寧之所以來到這宅子,是因爲收到了蘇巖失蹤,兩個丫鬟被殺的消息。由此可見,這事件估計同這匹的刺殺有所關係。

她緊緊咬着下脣,脣瓣上傳來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清醒了不少,手也用力攥着手帕。

爲了殺死她,不惜拿兩個無辜的小姑娘做工具,太過分了!

不過幕後兇手是誰,她一定發誓要揪出對方,爲她們報仇。而且,這次的事情也讓安寧意識到,她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麼安全。在黑暗之中,有一條毒蛇在隱隱窺探着自己,隨時準備將她殺死。

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同她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只恨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強,沒法揪出這些人。

忽然之間,一股鋒芒浮現在安寧心頭,帶來了從所未有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更甚於剛剛遭遇的那一場刺殺。

安寧手臂上細細的絨毛豎起,她有些驚慌地擡頭,卻恰好對上了一雙冰冷仇恨的眼眸,那雙眼睛看上去似乎十分眼熟,彷彿在哪裡看過的樣子。

她感覺自己像是浸入了十二月的冰泉一般,連顫抖都失去了力氣,她想要喊出聲音預警,偏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下一秒,安寧一把劍直接刺進了她的胸膛之中,帶來了鑽心刻骨的疼痛。

那人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間的恍惚,但轉瞬之間,又被原來的仇恨所代替。

意識模糊之際,安寧似乎嗅到了她身上隱約的玫瑰香氣。視野之中所有的東西都模糊成一片,包括這殺了她的人。

這劍上有毒。她腦海中飛快地掠過這最後一個念頭,然後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這人到底是誰呢?

……

南疆的皇宮內。

一個衣着華麗,一身銀紅衣裙的女子瞪着桌上的一個盒子,眼中翻滾着深不見底的仇恨。

她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因爲保養良好的緣故,看上去仍然像是二八少女,膚若凝脂,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風光,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一股女人特有的風情韻味,從相貌上來看,這位稱得上是國色天香,只可惜她現在臉上的怨毒情緒多少破壞了五官的美感。

“這裡面裝着周安寧的頭髮嗎?”女子開口說道。

旁邊的侍女點點頭,“是她的沒錯,這是那個人特地送過來的。娘娘現在就要作法嗎?”

女子冷笑道:“那周安寧害死了我的夕月,單單取她性命哪裡能夠消解我的心頭之恨,我定要讓她魂飛魄散不可!”

這人正是洪夕月的生母,南疆王最爲寵愛的何貴妃。何貴妃雖然深受寵愛,但在初入宮的時候,遭受了別的妃子算計,這些年來也就只有洪夕月這麼一個女兒,而且不可能再有其他子嗣。當她知道洪夕月的死的時候,整個人都要瘋狂了。所以才得知洪夕月的死是因爲周安寧的關係,纔會不顧一切地想要爲自己的女兒報仇。

侍女說道:“娘娘既然派出了那些人,那麼那周安寧肯定沒有其他活路,再等到作法讓她魂飛魄散以後,娘娘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何貴妃臉上浮現出癲狂的神色,“你說的沒錯,我很快就要給夕月報仇了。只恨陛下平時口口聲聲說夕月是他最寵愛的孩子,在得知夕月是周安寧害死後,卻不願爲夕月報仇,還說什麼作爲國主要以國家爲重,不能因爲夕月的緣故同大周徹底交惡。若不是陛下不肯出手,那周安寧哪裡能夠多活這麼多個月。”

“假的,所謂的寵愛都是假的!”

她的聲音尖銳,像是指甲劃過玻璃一樣,帶給人一種汗毛豎起毛骨悚然的感覺。

侍女垂下頭說道;“陛下畢竟是一國之主。”

“自己的女兒被人害死,卻連報復都不敢,那個沒種的男人!”想到這裡,何貴妃心中便被一股怒火給吞沒,一股衝動席捲而來,她直接開始丟起了宮殿裡的東西。

漂亮的瓷器、枕頭、珍貴的杯子……屋內響起了亂七八糟的聲音,很快滿地都是碎片。

何貴妃大口大口地喘氣,在發泄過心中的情緒後,她厭惡地看着那裝着周安寧頭髮的盒子,將凌亂的髮絲挽到耳後,然後拿着盒子,打開自己宮裡的暗室,帶着心腹侍女走進暗室之中。

暗室的最裡面是一間不算大的屋子,一章檀木桌子上整整齊齊擺放着燭臺、符咒、香油、爐子等各色東西。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紅色法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身材矮小,臉頰凹陷下去,一張臉像是骷髏包上一層人皮一樣。他身上的法衣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法衣的紅色竟是由鮮血染成的。

何貴妃看到他進來以後,眼睛亮的驚人,“我已經將那賤人的頭髮拿到了,現在總該可以作法了吧!”

法師的視線在她胸口的風光上流連了一會兒,似乎在回味着什麼,然後慢慢收回。

他拿出一面用人皮做成的扇子,散發着一種陰森森的氣息。

他點燃了桌上的燭火,拿扇子輕輕一扇,原本微弱如黃豆般的火焰在這一瞬間,忽的變成了幾米高的火焰,這幾乎要灼燒到屋頂的火焰中慢慢顯現出一張痛苦的人臉。

何貴妃冷不防被嚇了一跳,身子後退了好幾步,用有些驚恐的眼神望着那火焰。在驚恐過後,則是大大的狂喜。

由此可見,這位法師果然是有真水平,不枉費她爲了收攏他,犧牲自己和心腹的身體。

她回想起當時那種猶如蛇一般在她身體遊行的觸感,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遠離了這位法師。

法師彷彿沒有注意到這些,拿開盒子,從中拿出幾縷的頭髮,擺放在桌子上,他一手拿着那人皮扇子,另一隻手點燃了一張長約三尺,寬一尺的符紙,然後繞着這桌子,開始哼了起來。

他的語調很是古怪,讓人想起了黑夜中的一些怪鳥,絲絲縷縷鑽進人的耳朵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時而低聲吟唱,時而發出高亢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沒有規律,不成曲調,卻又有種莫名的壓抑感,讓聽到的人彷彿置身於墳地之中,毛骨悚然。

在又一次高亢的尖叫過頭,在這本應該是密封着的暗室,卻忽然有股風輕輕吹過。像是憑空出現一樣,這風將火焰吹得越發凝視,火焰中的那張臉相貌越來越清晰,唯一不變的痛苦到了極點的神色。

法師依舊閉着眼,繞着桌子吟唱着,他左手所拿的符咒,在燃燒到還剩下一尺的時候,卻突兀地停留在那裡,沒有繼續下去,就連前面燃燒的灰燼也消影無蹤。

他唱得滿頭大汗,手甚至開始顫抖起來,彷彿這首歌花掉了他身體大半的力氣一樣。

不知道唱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

何貴妃原本正陷入那種迷迷濛濛的恍惚狀態之中,等歌聲停了下來以後,纔回過神,就看見法師拿起桌上的頭髮,慢慢放入那火焰之中。

何貴妃的眼中迸射出狂喜的情緒,經過剛剛那神奇的作法,她對於這位花了大力氣籠絡的法師十分信服,心中涌現出前所未有的幸福感,這種幸福甚至讓她眼中迸發出眼淚。

我的夕月,你等着,娘很快就要爲你報仇了。

下一秒,卻變故橫生。在那頭髮被火焰點燃的時候,何貴妃忽然感覺到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灼燒一樣,痛的她說不出話來,她直接跪倒在地上,手用力抓着自己的頭髮,來回翻滾。

她的侍女直接呆住了,不明白爲何會突然變成這樣,她正要跪倒在地上,幫何貴妃按住身體的時候。

何貴妃翻了下白眼,然後身子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再沒有氣息。

法師也呆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那髮絲被火燒得乾乾淨淨。說也奇怪,在燒完頭髮的時候,這火焰就忽的消失得乾乾淨淨的,彷彿不曾出現在這世界上一樣。

法師瞪大了眼睛看着已經死亡的何貴妃,片刻之中,才怒道:“你們怎麼把她的頭髮給我了?”

侍女抽抽噎噎道:“我們明明給你的是周安寧的頭髮,那人親自讓人送過來的。”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一個相貌明豔華貴的女子出現在他們兩人面前,身後跟着一個護衛。她的相貌同周安寧竟有幾分的相似,只是眉目之間有股戾氣籠罩着。

侍女顫抖地指着她,“是你!是你害死貴妃娘娘的!”

她不是也是周安寧的仇人嗎?公主被周安寧害死還是這個人告訴她們的,她爲什麼要害死娘娘?

那人視線掃過祭桌,輕輕笑道:“周安寧死了,你們也不需要活了。”

話應剛落,她身後的人一個瞬步上前,輕鬆收割兩條人命。

明豔女子輕啓朱脣,說道:“好好佈置一下畫面,讓大家覺得何貴妃等人害死周安寧,然後又受到反噬而亡。”

說罷,她轉身離去,裙襬蹁躚。

……

在安寧倒下的那瞬間,蔚海等人也發現那黑衣人的到來,那人的速度太快,快得視線幾乎要捕捉不住他的身影。

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黑血的安寧,蔚景連忙帶着安寧回去,生怕耽擱了時間。

一路快馬加鞭,甚至撞倒了好幾個攤子,他只留一個同僚去給這些撞到的攤子賠償,自己則是帶着安寧回到周家,請衛先生過來看看。

蔚邵卿在收到消息後,馬上趕了過來,屋內周李氏正對着牀頭昏迷不醒的安寧垂淚,她甚至不敢哭得太大聲,生怕干擾了正在施針的衛汀然。他的視線落在躺在牀上的安寧身上,安寧的嘴角還殘留着黑血,眼睛緊閉着,眉頭蹙起。

她的氣息很微弱,像是風中飄蕩着的小火苗,隨時可能會熄滅。

想到這裡,蔚邵卿感到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根鐵鏈緊緊捆綁着,讓他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視線一動不動地放在安寧身上。

衛汀然緊緊抿脣,給自己的弟子施針,安寧現在體內的毒素她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解毒,只能先用鍼灸,將這毒給壓下,減慢毒發的可能性,這種她從未見過的毒毒性之大,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已經鍼灸了半個時辰了,也只是稍微減緩。在這期間,稍有毫釐之差,便有可能讓毒發作得更快,她必須得全神貫注,不能有片刻的鬆懈,這種高強度的專注,顯然對她的精神和體能消耗很大。現在的她不僅額頭,就連身上都冒出了不少的冷汗,即使屋內炭火已經點燃,燒得十分暖和。

蔚邵卿站了好一會兒,走出屋內,蔚海因爲受傷太嚴重的緣故,現在早就體力不支直接倒下,其他兩個護衛也是如此,只有蔚景仍然完好。

蔚景跟在蔚邵卿身後,臉上滿是愧疚和憤怒。侯爺安排他們到周安寧身邊,便是爲了保護她,他們這回卻失職了。

“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蔚邵卿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看似平靜無波的面容下醞釀着滔天的怒火。

蔚景從蘇巖失蹤,一直說到十個黑衣人,然後說到安寧中劍的事情,那劍上甚至還抹着某種連衛汀然都束手無策的毒藥。

“我檢查了一下前面那十個黑衣人,看他們的長相,很像是南疆人。”

“南疆嗎?”蔚邵卿低聲重複,眸子中翻滾着想要毀滅一切的黑暗。安寧將蘇巖安置在那宅子這件事,他同樣清楚,甚至還幫安寧收拾了首尾。或許是因爲不願意在她心中流露出殘忍的一面,他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放任蘇巖呆在那裡,誰知道今日卻促成了這場禍事。

在看見安寧靜靜地躺在那裡的時候,他心中升起了從所未有的後悔和害怕,害怕她的生命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流失,最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過最後出現的那個黑衣人,應該同那十個並非同一批。”蔚景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那人的身手比我和蔚海還要好,若是他一開始出場的話,恐怕安寧姑娘早就死於非命。”

“那人恐怕是等我們解決了那十人以後纔出現的。”

蔚邵卿的手指微曲,眉眼冷凝,“關於那人,沒有半點的線索嗎?”

蔚景搖搖頭,“那人刺了一劍以後,便直接飄然離開,他速度太快,我們根本就追不上。”

蔚邵卿看向遠處,半響之後,緩緩道:“今天開始,便啓動同那南疆三王子的合作計劃。”

他要將南疆這潭水攪起。

蔚邵卿在問過蔚景幾個問題以後,重新轉身回到安寧的屋內。

這時候衛汀然正好下了最後一針。安寧現在身上至少插着九九八十一根銀針,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嘴脣發黑,顯然這毒素仍然存在着。

“如何?”周李氏急切問道,聲音中帶着哭腔。

衛汀然說道:“已經將毒給控制住了。”當着周李氏這個母親的面,她根本不敢說出真話,只能安慰道:“雖然可能會昏迷很久,但最後可能可以成功解毒的。”

“能醒來就好。”周李氏喃喃道,看着人事不省的女兒,眼淚又流了下來。她家閨女這麼好,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居然下這樣的狠手!

她氣急攻心之下,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桂圓連忙扶住她,焦急地看向衛汀然。

衛汀然給周李氏紮了幾針,說道:“你先扶她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看着。”

玉容點點頭,直接將周李氏抱了起來。

等周李氏離開後,衛汀然看向玉容,玉容向他們兩人行了一禮,然後走了出去,還將門給關上,留給他們兩人一個商討的空間。

“安寧現在如何了?”蔚邵卿的聲音有些喑啞,視線已經黏着在安寧臉上。

衛汀然在他面前不會說假話,她嘆了口氣,眉頭緊鎖,“情況不太好。”

她看了蔚邵卿一眼,繼續說道:“我剛剛給她施針的時候,發現她所中的是冰火之毒。”

“冰火之毒?”

衛汀然苦笑道:“我原本以爲這種毒緊緊存在記載之中,配方已經消失了,沒想到它居然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所謂的冰火之毒,中了的人,一天當中,有一半時間宛若置身於冰庫之中,另一半時間則是置身於禍害。發作起來的時候,處於冰的階段,若是沒將她放置於熱室之中,恐怕她全身上下會連同血液一起凍結成冰。若是處於火的階段,則必須將她放置於冰室之中。”

“這種毒,我也只在一本書上提起過症狀,如何醫治,一點頭緒都沒有。”衛汀然坦然自己的無能爲力,聲音滿是苦澀和擔憂。或許一開始的她接近安寧是因爲蔚邵卿的緣故,但是安寧對她尊敬崇慕,本身又是聰慧充滿靈氣的姑娘,衛汀然自然也將她當做真正的弟子盡心盡力地指導,師生相處得十分愉快,感情深厚。如今自己的弟子卻只能躺在牀上,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她哪裡受得住。

只是她不能倒下,她若是倒下的話,恐怕安寧就再無醒來的機會了。

“我會很快修建好熱室和病室。”蔚邵卿沉聲說道。

衛汀然道:“我用鍼灸延遲她毒發作的時間,你只有七天的時間。而且,即使修建好冰室和熱室,在三個月以內還是得將毒給解了,不然到時候仍然會直接凍成冰雕。普天之下,若有誰能夠解這種毒,那便是路神醫。”

“即使綁,我也會將他綁過來。”蔚邵卿語氣果斷。

衛汀然說道:“說起來,若是她毒中得更深一點,即使是我,也沒法拖延七天時間,卻是她胸口的玉佩救了她一命。當時那劍穿透了那玉佩,多少阻攔了那劍進入更多。”

衛汀然拿起一塊碎了的玉佩,那是剛剛她從安寧身上解下來的。

蔚邵卿將玉佩拿起,玉佩的玉質十分普通,若是平時,他恐怕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怎麼會突然戴上這玉佩?”安寧現在身上所佩戴的隨便一塊玉都要上百兩,蔚邵卿現在所拿的這塊,恐怕連一兩銀子都不如,屬於劣質玉佩。

衛汀然說道:“這是我要同你說的第二件事。你在搜索的時候,或許可以從這上面入手。這玉佩,是安寧的表妹李三妞在昨天時候送給她的,還親自給她佩戴上。安寧或許因爲是她送的禮物,所以今天也沒有摘下。”

蔚邵卿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她現在在哪裡?”他一點都不相信昨天她送了玉佩,今天安寧便遭遇刺殺,而且玉佩還恰到好處地替她擋了一劫。

衛汀然聲音冷了幾分,“她今天早上說要出去買東西,然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周李氏現在只是因爲被女兒受傷的消息矇蔽了心智,所以纔來不及考慮這點。

蔚邵卿道:“我會讓人去全城搜索她。”只是他也知道,將李三妞找回來的可能性會很小。

蔚邵卿現在所要做的事情有不少。他得爲安寧身上的毒建立冰室和熱室,還得尋找線索,另一方面,還要參與南疆的內鬥計劃。

……

另一邊,周安寧根本不知道外界因爲她而掀起的風浪,她只感覺自己像是被泡在水中一樣,周遭是一片的黑暗,有種安心的感覺,就像是置身於羊水之中。心裡是令人沉醉的安寧,讓人想要永遠就這樣下去。

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用考慮,只是單純地沉睡,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遠離了所有的紛紛擾擾。

好舒服……

就這樣下去了吧……

只是有個聲音卻告訴她,得醒過來,不能這樣,不能忘記。

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呢?她迷迷糊糊想着。

腦海中卻閃過了好幾個畫面,周李氏慈愛的眼神,李豔冷淡中透着關心的神情,聰哥兒的鬼臉……以及蔚邵卿落在她脣上輕輕的吻。

安寧一個激靈,瞬間就清醒過來了,意識漸漸回籠。

她記得,她之前似乎中了一劍?那劍捅進她身體的時候,真的很痛,或許她應該慶幸當時她很快就昏了過去,所以纔沒有一直體會這種痛苦吧。

安寧猛地睜開眼睛,這個動作已經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氣。

入目所看到的是一層距離她很近,大概只有二十釐米的冰層。她用眼角的餘光望去,發現現在的她正被禁錮在一個像是棺材一樣的地方,只是同普通的木材相比,這棺材顯然是用冰塊做成的,那股冰的寒意侵入骨髓,讓她嘴脣顫抖了起來。

這裡到底是哪裡?

難道是大家以爲她已經死了,所以把她放在這種冰棺裡嗎?畢竟冰棺這東西能夠更好地保存住自己的屍體,能夠維持好幾天屍體不腐敗。

可是她明明還活着啊。這些人就不會先檢查一下嗎?

安寧想要發出聲音提醒大家,喉嚨卻像是幾百年沒使用過一樣,乾澀得可怕,根本擠不出隻言片語,就連一句呻吟都發不出來。

她感覺四肢很痛,沒有半點的力氣,只能夠一動不動地躺着。甚至連輕輕動一下手指,都帶來了鑽心刻骨的痛楚。

她從未感到如此的無助,心中涌起了一股的委屈。即使大家以爲她已經死了,也應該給她守靈吧,好歹來個人看着她棺材啊,現在這種情況是在搞什麼!

周圍很安靜,像是方圓一百米處都沒有除了她以外的生物跡象一樣,靜謐得可怕。

冰棺的寒意未減,她感到很冷,若是再沒有人過來的話,她還沒餓死就要先被冷死了。

這股侵入骨髓的寒意讓她的意識又要模糊起來。安寧卻知道自己不能睡!若是睡過去了,恐怕就要真正迎接死亡了。

她索性移動自己的手指,即使這個動作會帶來翻天覆地的疼痛,這時候唯有這種痛楚能夠讓她保持意識的清醒。

她就這樣慢慢進行着自虐,以此爲維持住清醒,好處是,在她疼了至少半個時辰以後,她感覺自己身體的力氣似乎恢復了一些。

安寧擡起手,放置在冰棺的蓋上,想要推開,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

那是一雙白白嫩嫩的手,手指有點肉感,一看就知道觸感很好,但問題是,這分明是小孩子的手啊!安寧就算再怎麼瘦,也不可能將手小成這個地步。她現在這手就像是五六歲的女孩子的手。

難道她又穿越了嗎?

一朝重新回到小姑娘身上,安寧有種自己之前那些年都白奮鬥了的感覺。

她的手放在冰棺上,正要推開,下一秒,卻突然地動山搖了起來,整個大地開始晃動,頭頂的石塊木頭也紛紛落下。

即使爆一百個粗口也難以形容安寧此時的心情。

------題外話------

猜猜這是穿越呢還是?

今天睡到早上六點多突然失眠醒來,便開始碼字。嘿嘿,明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可以恢復原來早上十點的更新時間哦~終於要將作息調整回來啦。

第27章 淡淡的寵溺,事不過三第86章 李豔身世,至親至疏夫妻第112章 破釜沉舟,給蔚邵卿的情書第22章 被看低的公主,周家收網第71章 溫泉聚會第20章 空懸後宮,癡想妄想第28章 歸來樂,其心可誅第20章 登門求助第109章 新的身份,神醫到來第45章 年禮第25章 自作自受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1章 穿越第46章 不作不死,被搭訕第10章 會師長,不離不棄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3章 對薄公堂第5章 調戲萌蘿莉,沈家赴會第25章 所謂賠罪,各取所需第31章 蔚家孩子,舊友上門第5章 調戲萌蘿莉,沈家赴會第97章 農夫與蛇,重口味第32章 怪異的母子第49章 白蛇傳,慕寒求親第64章 瞞天過海第5章 調戲萌蘿莉,沈家赴會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39章 所謂情侶,宣州大旱第69章 說故事第21章 所謂的綁架與撕票第30章 舅舅的婚事第33章 狀元樓,山雨欲來風滿樓第80章 自作自受,受刺激的梅家兄妹第18章 及笄真相,冷戰第66章 開業前奏第26章 萬壽節,四品誥命第9章 興師問罪,聖旨到第2章 以牙還牙,公主私奔第70章 接二連三的試探第84章 陸鳳儀的報應,所謂惦記第31章 蔚家孩子,舊友上門第79章 未婚夫出現,借屍還魂第42章 買買買!第87章 算計婚事,趙小紅失貞第60章 桃花林中的少女第65章 投喂,共騎馬上第48章 所謂耍酒瘋,投喂與戲弄第91章 再次結仇,第二場比賽第80章 自作自受,受刺激的梅家兄妹第10章 無恥周家第43章 舅舅的爛桃花第51章 大勢已去第30章 蠱惑人心,蔚邵卿的私生子?第33章 狀元樓,山雨欲來風滿樓第78章 賣女家族,賭石第63章 穆芊芊被休,躺着中槍的季延一第5章 調戲萌蘿莉,沈家赴會第68章 莫名敵意第24章 公開秀恩愛,擲果盈車第22章 被看低的公主,周家收網第31章 蔚家孩子,舊友上門第86章 李豔身世,至親至疏夫妻第41章 與蔚家的交易第79章 未婚夫出現,借屍還魂第108章 安寧中毒,再次穿越?第94章 偏心的安寧,親疏有別第28章 雙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36章 姨娘風波第80章 自作自受,受刺激的梅家兄妹第91章 自作自受,壓寨夫人第13章 斷絕關係第21章 小夥伴與新家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65章 新鄰居第98章 越級冊封,有戲第79章 未婚夫出現,借屍還魂第29章 指點繡法第48章 卿本佳人第90章 會所開張,不負衆望第85章 蔚海迴歸,似曾相識第58章 八卦啊八卦第13章 再接再厲,偶遇第47章 炫耀啊炫耀第2章 逃出生天第56章 梅花休夫,刮目相看第19章 蔚邵卿入魔,殺意第76章 名聲再揚,楊蕊被退親第45章 年禮第57章 過生辰第77章 祠堂開會,躺着也中槍大結局塵埃落定大婚第28章 雙重人格,消毒吃豆腐第10章 無恥周家第31章 父女相殘,疑慮重重第112章 破釜沉舟,給蔚邵卿的情書第25章 被堵路的安寧,進宮第25章 所謂賠罪,各取所需第42章 買買買!第85章 十歲生辰,周安平被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