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的‘挺’早,但是顧婉一直在‘牀’上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着,一直到‘雞’叫二遍的時候,這才睡着了。
第二日早晨,姚氏見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心想反正也沒什麼事,便沒有叫醒她。
因此,顧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這才自然醒了。
“嫂子怎麼沒叫我起來?”顧婉起來之後,一邊洗臉,一邊問道。
“也沒啥事兒,你昨兒累了,就多睡會兒吧。”姚氏說道。
昨天累倒是不累,只是想的有些多了,這才睡的晚了罷了。
如果非要說累的話,那就是心累了。
洗漱過後,姚氏又拿來了熱過的早飯讓她吃。
誰料,顧婉才吃了兩口,家裡便來人了。
這個人,顧婉認得,竟然是安陽公主身邊的福婆。
“福婆有啥事兒嗎?”顧婉一邊讓她坐下,一邊問道。
“是我家夫人病了,想請小娘子去看一看。”福婆說道,臉上帶着幾分着急。
顧婉一聽說安陽公主病了,也是着急了起來,忙問道:“怎麼了?什麼病?”
安陽公主爲人極好,待她也是挑不出一點不好,一聽說她病了,顧婉自然是着急緊張了起來。
福婆見狀,又忙說道:“小娘子也不用太着急,夫人說應該是感了風寒,勞煩小娘子給看看,興許吃幾副湯‘藥’就好了。”
顧婉這才稍稍放下了心,穿了厚外套,披了斗篷,跟着福婆去了。
到了宋宅之後,安陽公主住的院子裡,此時宋昭和宋文修都在。
“小婉啊,你快來給看看,這是咋了?我看着病的不輕的樣子。”宋昭一見了顧婉,忙說道。
安陽公主躺在榻上,見顧婉來了,虛弱地一笑:“應該只是染了風寒吧,我尋思着沒什麼大事兒,看把他爺倆給急的。”
顧婉對她微微一笑,上前說道:“我先看一看吧。”
檢查了一番,都沒用的着把脈,她便看出安陽公主的確是染了風寒不假,有發熱。
人一旦發熱,就會不思飲食,不願意動彈,這纔會看起來像是病的很嚴重的樣子。
“怎麼樣啊?”宋昭又忙問道。
顧婉笑道:“大將軍不必擔心,只是風寒入體罷了,沒什麼大礙的,吃上幾頓‘藥’便好了。”
說着這話,她便開始寫‘藥’方。
宋昭聽她這話,便放下了心。
顧婉見他這憂心的樣子,心中感懷萬分,一直都聽說大將軍和夫人的感情很好,現在看來,果然是如此。這一輩子,如果能找到這麼一個疼惜自己,緊張自己的人的話,也就圓滿了吧。
顧婉寫好了‘藥’方,立馬又丫頭過去,接了方子出去抓‘藥’了。
“沒什麼要緊的,就算不吃‘藥’也能好。”顧婉又說道。
感冒了,也只是難受上幾天罷了,吃‘藥’和不吃‘藥’,康復的速度都差不多。
“還是讓你看過了安心啊。”宋昭呵呵笑道。
顧婉向他微微一笑,回道:“大將軍過譽了”。
說着這話,又走到宋文修身邊坐下,問道:“最近有沒有按照我說的去做?”
宋文修聞言,微笑着點了點頭。
“那就好啊,要不然的話,手術也不能提早進行了。”顧婉說道,又伸出手,在他的眼睛周圍按壓了幾下。
“還疼嗎?”顧婉問道。
“疼。”
疼是好事兒,只要是能感覺到疼,那就證明眼睛還是好的,還有恢復的希望。
之前腫起來的眼睛,現在仍然沒有消,依然腫着,只是比以前,稍微好了一些。
“等到過了十五,顧大夫回來了,就可以手術了,正好也可以趁着這段時間,讓你好好地調養一下。”顧婉又說道。
宋文修點頭,微笑着說道:“嗯,我都記住了。”
“就放心,我都給看着他呢。”安陽公主說道。
兒子的眼睛就要好了,她又是興奮又是緊張。顧婉囑咐的那些話兒,她一天好幾遍地說給宋文修聽,而且還親自監督他照着做。
“小婉啊,你可是我一家人的恩人啊!”宋昭朗聲說道。
只要是一聽說兒子的眼睛能被治好,他就心裡‘激’動,‘激’動的不知道該說纔好。很多話,這一句那一句的,都在他的心裡來來回回,跌跌撞撞的,但是到最後,能說的出來的,只有這一句。
顧婉聞言,忙回道:“大將軍千萬別這麼說,這也是我作爲一個大夫的責任不是?”
“對,對對”,宋昭點頭說道,但是突然之間,又忙搖頭,“不,不對,你還是我一家的恩人!”
顧婉輕輕一笑,這大將軍,‘性’格直爽,倒也直爽的可愛。
宋昭看着顧婉,這姑娘坐在自己兒子的身邊,兩人面上皆是帶着幾分恬淡的笑意,這麼看起來,倒是協調的很。
“小婉啊,不如等文修眼睛好了,你做我兒媳‘婦’吧。”宋昭突然說道。
這個姑娘,他是越看越喜歡,恨不得自己也能有一個這樣的閨‘女’。閨‘女’是當不成了,但是還有一個辦法不是,那就是讓她當他的兒媳‘婦’,也算是半個閨‘女’。並且見她和文修在一起和諧的很,要真是成親了,以後一定會相親相愛的。
然而,他沒有意識到的是,他這話一說出口,周圍便陷入了一片靜謐,氣氛也有些不對勁了起來。
“你說什麼呢?”躺在榻上的安陽公主皺眉看向他說道。
雖然這話她一直想說,心中也着實希望顧婉能嫁給宋文修,但是這個小娘子,可着實是個與衆不同的。這事兒,要是她不同意的話,其他的一切全是白搭。
“大將軍說笑了。”顧婉微笑着說道。
經此一來,宋昭這才猛然意識到,好像自己的確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之前聽公主說過她去提親,卻被拒絕了的事情。起初他還‘挺’納悶的,這姑娘就算再厲害,不就是個大夫嗎?竟然連他家都看不上?
但是後來又聽公主說她的事蹟,他便明瞭了。這個‘女’子,可當真是不一般的。
只是,如此一來,他更是喜歡她了,更想讓她嫁給宋文修了。
宋文修一直安靜地坐在一邊,沒有說任何話。但是剛纔父親的話,卻是讓他心‘潮’澎湃的。
他多麼希望她能夠答應,緊張地期待了好一會兒,她還是委婉地拒絕了。
難道,在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嗎?
宋文修再一細想,是了,他以前一直是個瞎子,現在也還是,她如何會考慮要和一個瞎子在一起?
所以,他一定要把眼睛治好,爲了她,一定要好起來。
如果他以後還是個瞎子,他知道,她當然也不會棄他而去,但是不一樣的。他眼睛看不見,他是個瞎子,他在她眼裡,就會永遠是個弱者,是個需要被照顧的病人。她給他的感情,也只是同情和憐惜罷了,不是他要的那種。
但是如果他的眼睛好了,他看得見了,在她面前,他就不再是弱者,就不再是需要同情和憐惜的人。到那時候,她給他的感情,也就一定會不一樣了吧。
“小婉啊,他這是胡說兩句罷了。”安陽公主說道。
顧婉又朝她笑笑,搖搖頭,表明她不會當真。
自從宋昭這話說出去以後,安陽公主便一直留意着宋文修的表情。
果然,當她說拒絕的話的時候,他平和恬淡的臉上,仍然不着痕跡地升起幾分失落。現在他的眼睛還不見,也好,如果他看得見的話,看到她搖頭又該是如何的傷痛?
想着這些,安陽公主也感覺心裡難受的很,心疼兒子,心疼他的癡心。
顧婉在這裡又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告辭了。
離開了宋宅之後,顧婉徑直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顧婉進了堂屋,見姚氏正和四喜一起做着繡活。
“嫂子怎麼又開始繡‘花’了?”顧婉問道。
她記得姚氏自從懷孕以來,就很少做繡活兒了,怎麼今日突然又做起來了?
四喜聞言,笑道:“嫂子這不是急着給你做嫁妝嗎?”
顧婉輕笑,原來是爲這一出,她就說嘛,不會無緣無故的。
但是,這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還不用着急的吧?”顧婉也在姚氏身旁坐下,問道。
姚氏看了她一眼,搖頭回道:“還不急?你瞅瞅你都多大了?能不急嗎?”
如果說之前還沒找到人家的話,再緩一緩沒啥事兒,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和寧卿,明明是兩情相悅的樣子。既然是兩情相悅,那就肯定不會再有什麼阻礙了,成親,也是一定會的了。
但是顧婉心中可不這麼想,八字還沒一撇呢,哪裡就至於這麼急了?再說了,自己也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
如果她心中的這想法被姚氏知道了後,只怕是又要將她數理上一通了。
“怎麼不用急了?你可別不信,興許寧卿明天就找了媒婆上咱家來提親了呢。”姚氏又看向顧婉,一臉嚴肅地說道。
顧婉見狀,也沒什麼好說的,只得點頭道:“好,好,嫂子說的有道理。”
明天就上‘門’來提親,有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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