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偉峰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薄脣緊緊抿着,眼睛通紅,似乎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賤人!他媽敢耍老子!”
他忽然又大罵了一聲,同時揚起手就朝着方晴的臉扇去,這一巴掌好像帶着風,看着就疼。安落不敢看,直接用力閉了眼。
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周圍都安靜了。
安落睫毛顫動着,眼睛睜開一條細細的縫隙,神色擔憂的看過去,這一巴掌,聽聲音就知道有多重,方姐能受的住?
睜開眼睛,她驚訝的發現事情的發展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樣。周秘書緊緊的抱住了方晴,而周秘書的脖子處,顯現出一片紫紅,還能清晰的看到手指印。看來是千鈞一髮之際,周秘書護住了方晴。
“真動手了!”安落有些急,她站起來彎腰去拖倪昊東,“你還能淡定的坐着?趕緊過去勸勸?”
倪昊東被她拽的身體搖了搖,卻沒站起來,他伸手捏了捏安落的手仰起頭來問她,“方晴有周秘書罩着,你擔心什麼?”
“可是周秘書也被打了。”
“周秘書有方晴惦記着,你操心什麼?”
誒?她深深的擰眉,怎麼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怎麼就覺得不對勁呢!
“落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幫得上忙的,自己種的苦果,就要自己去收。再說,他們現在已經夠窘迫的了,人一般在窘迫的時候,是不喜歡被熟人看到的。”
她正被倪昊東洗腦,就聽見那邊祁少一聲大吼,“滾!”
這一聲吼,吼得她心尖兒都抖了抖,她迅速扭頭看過去,就見周秘書摟着身形有些僵硬的方晴穿過圍觀的人羣快步離開。
他們走後,衆人站在祁偉峰的身側七嘴八舌的勸導着他,說來說去就是那幾句話。
“祁少那麼英俊瀟灑,只要你招一招手,排隊的美女能繞蘇城一圈。”
“那賤人想騎着驢找馬,打算攀上祁少你這個高枝之後再甩了那個周超羣,沒想到被那個周超羣給當衆拆穿了,我看她以後還有臉見人麼!”
“對啊,祁少,你可千萬別因爲這種女人傷神,今兒是你爺爺奶奶最值得紀念的大喜日子,你可別鑽牛角尖,這種女人最後一定沒好下場的!”
祁偉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眼睛盯着地面,眼神有些呆,圍在他周圍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他,他好像在聽,又好像,那些話全都沒有進入他的耳朵裡,忽然,他動了,眼睛直視着前方,脣角平伸,面無表情的走向了門口。
一分鐘後,有人跑進來說祁少開車走了。
既然主人都不在了,那麼這些客人留下也沒意思了,有人提議直接去會場,大家一拍即合,瞬間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等屋裡清淨了,倪昊東才站起來拉着安落的手也向外走去。走到門口那聽見有人喊他,他們頓住腳步扭頭看去。
只見一個漂亮女人一邊打量着安落,一邊朝他們走來。
安落皺眉,因爲她鼻間嗅到了一股香水的味道。而這股香水的味道,隨着那個女人的靠近,而越發的濃郁了,最令她煩悶的是,這個香水的味道和她前幾天在倪昊東的身上聞到的香水味道是一樣的。
“昊東,這位是...”那女人站在他們的面前,雙手抱在胸前,下巴微擡嬌聲的問。
“我老婆。”倪昊東神色淡然,沒有任何遲疑的低聲開口。
那女人聽了之後表情微怔,隨即她就勾起脣笑了,一笑起來,她的雙側臉頰上還現出兩個梨渦,看上去可愛迷人。
“上次你說你回家去陪老婆,我還不信了。沒想到你真的有老婆了啊!”
“嗯。”
安落眉梢微揚,這什麼話!
她已確定,那天倪昊東晚歸,身上沾的就是這個女人的香水味!心口好悶啊!看這意思,倪昊東並不打算給她們做個互相介紹?
“你好,我叫莎莎。”那女人倒是大方,拉了拉身上的白色披肩,然後笑着衝安落伸出手來。
安落側頭快速的掃了一眼倪昊東的臉,她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耐。然後她低頭看向了莎莎的手,白淨、骨感,指甲上沒有塗指甲油,看上去很清爽乾淨的一雙手。
“安落。”她也伸出手去,兩人的手輕輕握了一下就收回。
莎莎嘴角的笑容更濃,她直勾勾的盯着安落的臉,狐疑的問,“你、你是怎麼把倪少搞到手的?他可是出了名的難搞,當初我...”
“莎莎。遊老過來了。”倪昊東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她有些意猶未盡,扭頭看到正朝着這邊走來的老人之後扭頭拍了拍安落的手笑着說,“咱們以後再聊,回頭我加你微信啊!”
“嗯。”安落禮貌的嗯了聲。莎莎早就轉過身去朝着那個老人快步走去。
倪昊東走過去和那個遊老打了個招呼之後才和安落走出了祁少的別墅。
車上,安落輕咬下脣不知該怎麼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落落。”
沉寂了幾分鐘,倪昊東先開口喊她。
“嗯。”她的頭依舊看着車窗外,雙眉擰在一處。
“你聞聞你自己的身上什麼味道。”
“...”
她緩緩扭頭看他,爲什麼這麼說?難道她身上有異味?
“聞聞。”他側頭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看前面的道路。
她疑惑的低頭去聞自己的衣袖,又拉起胸前的白襯衫聞了聞,有股香味。
“不臭啊,還挺香的,怎麼了?”
“你噴香水了嗎?”
她搖頭,“沒有啊。”
“那你爲什麼香?”
安落想起了莎莎,她身上的香水味重的千里之外都能聞到。
“那是因爲剛纔被那個莎莎薰...誒?你繞這麼大的彎,是不是想說那天晚上你回來晚了,身上的香水味也是被薰的?”
他勾了勾脣點頭,“正解,所以、我的檢查就不用寫了吧?”
檢查?呵!安落一拍腦子,她忽然想起了給他留字條讓他寫檢查的事兒,他要不說她都忘了。
“忘了?早知道我不提醒你。”他的脣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