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雲面上甚是恐慌,似沒料到寧夏會知曉這些一般,忙拉着寧夏的裙襬,惶恐的說道:“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
“饒命不饒命,不是我說了算的,你若將一切都說出來,我倒是能考慮考慮是否搭把手,幫你一馬;你若是再這般的不誠心,休怪我讓你沒個好結果!”
這般威脅,那田曼雲忙點頭應是:“郡主英明,臣女與表哥兩心相許,本想着將來有機會與表哥雙宿雙飛,怎奈被兄長髮現。
兄長本就覬覦表哥手中之職,只想着給他母親將這管理府上銀錢的要職給奪過去,表哥向來謹慎,未曾讓他得手。
未曾想,這次臣女病重,表哥放心不下前來探望,被他們設計捉個正着,那兄妹二人揚言要毀我名聲,更是要將表哥亂棍打死;臣女實在是逼於無奈,這才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前來投誠。”
田曼雲這般的惶恐,那微微發抖的身子,伴着那發白的面色,着實讓人無法懷疑。
寧夏見她這模樣,似有所動,一聲嘆息:“你肯說出來,一切便好說;你且放心,我定保你!但是,你需按我的吩咐去做!”
“多謝郡主!”田曼雲忙叩了一首:“郡主安排,臣女定當全力以赴!”
直到寧夏交待完了,田曼雲這才行了一禮說道:“臣女這便按郡主吩咐去做!臣女先行告退。”
“去吧,注意着些,可別讓人查覺異樣。”
田曼雲轉身出了屋子,方童緊跟着就走了進來;看到寧夏坐在那兒,端着茶杯蹙眉深思時,想要開口,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這幾日,劉國公那邊有何動靜?”
捧着茶杯,寧夏擡眼問着方童。
方童回道:“回夫人,劉國公派了劉明去查看情況之後,便吩咐我與方曉多留意攝政王和夫人的動向。”
“那北宮榮軒呢?”
這幾日,她躺在牀上,炮灰去尋血蓮花,這些人一個個的圍着她在轉,沒了炮灰這個主心骨,許多事都耽擱了下來。
方童聽她這般問,不由的納悶兒:“那謝雅容來了王宮之後,屬下便派了人暗中盯着,她到了王宮便是安安份份的呆在屋子裡,偶爾是那卓旭去看望,還有那田家嫡女去走動。她並未去見過北宮榮軒。”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寧夏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雙手相握,面上甚是嚴肅:“我問北宮榮軒,並非懷疑這事與他相關;我只是想知道,劉國公對北宮榮軒,是如何安排的?”
“回夫人,劉國公只說好生照顧着他,只要不死就好。”
只要不死就好?
寧夏那眉頭,不由的一蹙:“我聽你主子說,寒王之前有一珠血蓮花,在我來之前便贈於了北宮榮軒?”
“正是,北宮榮軒失血倒不是很多,只是他在趕來的路上與劉國公說,主子不知給他傷口上撒了什麼藥,劉國公怕他過早廢了,便讓人直接找着寒王要了血蓮花。”
方童說完,寧夏再次靜默。
於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轉了幾圈之後,寧夏再次問道:“去查查在來的路上,謝雅容都做了些什麼,她與誰說過話,與誰見過面,這一路走來可有歇過?
還有那田曼雲的表哥,仔細去查查他的身世,最好是將這些人最近的行爲事無俱細都打聽打聽。”
方童仔細的聽着她的吩咐,記下之後,這才問道:“夫人是懷疑田曼雲所說是假?”
“假與不假,如今還不能肯定,但是,她來投誠,必是另有隱情!你在查這些的時候,順便讓北宮榮軒知曉今日之事。”
正在說話間,只見外頭那身着桃色衣裳的人翩翩而來,寧夏面上一笑,撇下方童,忙迎了上去:“這麼快就回來了?”
北宮逸軒亦是一笑,拉着她的手回到屋中:“不過是陪着皇上與寒王說會兒話,我這藉口身子不適,便回來了。”
北宮逸軒一回來,方童忙退了出去,房間關上之時,只見到寧夏那面容之上,掛着甜甜的笑容。
“聽說田曼雲來了?”二人入座,北宮逸軒問着她:“聽秋怡說,她把方曉兄妹二人給氣的不輕?”
“可不是。”搖頭一笑,寧夏給他倒着茶水:“都說人生如戲,我倒是沒想到,我這身邊個個都是戲子;對她本是有些好印象的,卻沒想到,今日倒是抱着心思來算計我了。”
“看蟬兒這胸有成竹的模樣,看來是把什麼都看清了?”含笑看着她,北宮逸軒不免打趣:“如今蟬兒這窺視人心的本事倒是越加的厲害了,這往後成婚,我若是藏個酒錢,只怕也要被蟬兒給搜出來。”
“我是那悍婦?”挑眉看着他,寧夏不滿的哼哼了兩聲:“成婚之後存款上交,什麼莊子地契之類的,不準私藏!”
“那是自然,我準備將來有多少衣裳都說與蟬兒聽聽。”說話間,那人放下手中的杯子,舍下自個兒的椅子不坐,走到她跟前,雙臂一伸,將人給抱了起來,下一瞬,他就成了她的椅子。
寧夏忙擡眼朝外看去,見屋門是關着時,這才輕啐一聲:“越發的沒個正形兒!這青天白日的,若是讓人來瞧着瞭如何是好?”
“出去了這麼久,這不是想你了。”一副委屈的模樣,那人向她討了一吻之後,這才心滿意足的問道:“方纔是說到什麼了?”
寧夏無語,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男人居然是這麼無賴?
好不容易順過氣,寧夏這才問道:“先不說田曼雲那事兒,我倒是想問問,你把我抱着進了那院子的事,那麼多人都知曉;你安排人來這兒做幌子,之後又將我轉過來,這事兒,哪些人知曉?”
這裡面,好大一個bug,因爲之前秋怡二人是跟着進去的,秋怡二人向來跟在她的身邊,就算是要伺候,也只可能是伺候着她,怎麼可能去伺候別人?
“之前便讓人打扮成你的模樣進了這院子。”說到這,北宮逸軒面帶尷尬:“倒真是失誤,秋怡二人跟着我進了我那院子,這事兒,好似大家都知曉。”
好無語……
寧夏不由的嘆了口氣:“所以了,謝雅容找這個機會倒是找對了。”
擡手搓着他這臉,寧夏真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了:“你是不是該對外宣稱,你那院子裡養着個姑娘,因着身邊沒有婢女,這纔將秋怡二人給借了去。”
“田曼雲說了些什麼,你先說與我聽聽,咱們好生的分析分析再做決定。”
如此大的失誤,他當時倒真是沒有想過;只是派人打扮成她的模樣,戴着帽子進了這院子。
寧夏無奈的將話說完之後,問道:“這局必然是謝雅容所設,可是,卻不如表面看的這般簡單;謝雅容那腦子,算的上是個人才,她若只是想壞你我名聲,絕不可能將此事透露於我;只是我猜不出,這局中之局到底是什麼?”
這身子纔好了些,寧夏還以爲在東周太子來之前能好生的休息休息,卻沒想到,謝雅容是一時半刻的容不得她放鬆。
這陷阱要真如表面看起來那般的簡單就好了!可若真是如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謝雅容那智商就太讓人捉急!
好歹也是個女主,怎麼可能用這種小兒科的把戲?
寧夏說完了,北宮逸軒雙手環在她的腰間,下巴擱在她肩頭,以一個十分舒服的姿勢開動腦子。
這般近的距離,寧夏只覺得他吐在脖子上的氣息讓她發癢,忍不住的擡手去擋着:“炮灰,我之前怎的沒發現你這般的磨人?”
本來就生的妖孽,偏偏隨時是一副要人命的模樣,那一眸一眼的風情,看的再多,也覺得難以抗拒這種誘惑。
北宮逸軒卻是眉頭一挑,十分認真的說道:“蟬兒,我在很認真的思考,你不能讓我分心!”
得,她錯咯……
無語的切了一聲,寧夏問道:“那你倒是想到了什麼?”
“目前還無法判斷,得叫方童去查一查才知曉,查一下謝雅容在來的路上都做了些什麼,也得查查田曼雲那表哥的底,這些事,最好通過方童的口,轉達給北宮榮軒。”
北宮逸軒這話,聽的寧夏心中一喜:“果然是心有靈犀哇,你和我想的一樣一樣的!”
他一聽,也是一笑:“所以,蟬兒已經吩咐方童去查了?”
“嗯嗯,那麼接下來,就等着消息好了!”
二人正在說着話,外頭傳來叩門聲,寧夏忙從他身上站了起來,坐到了對面。
一聲“進來”之後,昊天大步而來。
“主子,夫人,昊焱來信,事兒成了!”
一句話,寧夏眸光一閃:“雲閒如今怎樣了?”
“回夫人,雲閒與劉明相鬥時,腹部中了一劍;當殺手去刺殺太子時,被劉明的人阻止,雲閒見殺手落了下風,這纔在最後關頭替東周太子擋下一劍,傷到了左臂,太醫診斷,腹部那一劍,有生命之危。”
生命之危?
寧夏不由的一笑,轉眼看向北宮逸軒:“你看,都說身邊盡是些作戲的高手,咱們要是不演上一出,豈不是落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