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盛大的華府七十週年慶典,就在警車和救護車混合的聲音中匆匆結束,堆砌的酒杯裡滿是昂貴的香檳,靜靜的矗立在舞臺上,舞臺背景的燈已經暗了下來,嘉賓已經離席。

警員用封條封住現場,會所的保全人員也將記者攔在了外面,前來的醫護人員也並未是急救,診斷出已經斷氣,就將屍體蓋上一層白布,用擔架帶上了車。

沈馨予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淚水已經在離開肖墨恩的肩膀時擦拭掉了,身上還披着肖墨恩的外套,似乎在等着警察將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去認領秦潔的屍體。

肖墨恩則一直沉默的站在她的身旁,陪着她一起等待着。

這時候,一名警員朝着這邊走了過來,沈馨予立刻站了起來,迎上他,問道:“警官,什麼時候可以領走屍體。”

“按情況來說,要領走屍體必須是死者的家屬,不知道你與死者是什麼關係?”警官看了看沈馨予,開口問道。

“我是她的朋友,她還有一個妹妹在美國讀書,聯繫上也需要時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先認領。”沈馨予並不想秦潔在那冰冷的太平間裡待太久,只希望讓她早點入土爲安。

警官想了想,說道:“死者的死亡原因我們也已經認定,你不是親屬,那麼就必須填了這份表格明天交給我們,然後在去醫院去認領,請節哀。”

沈馨予點點頭,轉身看了看這偌大的宴會場地,就還在不久前,這裡燈火瀰漫,人潮鼎沸,悠揚的曲子迴盪,而現在,人去樓空,安靜的帶着一種冰冷,宴會匆匆的結束,秦潔,這就是你想要的報復嗎?這就是你想要給他們送上的一份厚禮?

用生命來賭,這樣的代價太大,也太傻了,因爲,她看不到將來自己是不是贏了,或許,還是輸得一敗塗地,真正的報復,是用自己的雙眼親自去目睹,去看清楚自己真的贏了,親眼目睹他們的結果!

“我送你回去。”肖墨恩低沉的聲音響起,劃破夜風,也劃破了她心裡的思索,這是他在發生事情後第一句說的話。

說完,不顧她是否答應,就帶着進入了早已經停在出口的車裡,從另外的通道避開記者離開,離開了這讓她傷心的地方。

夜已深,街道的人已經減少,而兩邊的霓虹燈還在閃爍,沈馨予坐在車裡,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看着車窗外,肖墨恩也沉默不語,靜靜的坐在一邊。

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推開車門,下了車,將外套還給肖墨恩,說道:“謝謝,我先回去了。”

肖墨恩這個時候也下了車,朝着她走過來,說道:“我送你上去。”

“不用,你放心吧,我沒事。”今晚肖墨恩已經賠了自己很久,所以,她並不想在耽誤他休息的時間,於是,開口說道。

但是,她卻忘記了,這個看起來溫潤的男人卻也有十分霸道的時候,沒有說任何的話,強勢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沈馨予就被他這麼帶着朝着樓道里走去,直到將她回到家裡,肖墨恩才鬆開了她的手,並沒有要進屋,站在門口,沉聲的說道:“我會給你三天假期,好好的休息,好好的整理自己之後再回到公司。”

沈馨予點點頭,肖墨恩也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朝着樓梯走去,原本就很高大的身軀在這樣的狹窄的樓道里,頓時顯得更加的高大,就連背影看起來都是那麼深沉,這就是肖墨恩。

沈馨予關上了門,轉過身,看着這熟悉的客廳,腦海中不斷的閃過當初第一次進到這裡的畫面。

秦潔帶着她走進來,笑着跟她說,在這裡住下吧,那時候,她的心裡的確燃起一絲的溫暖,她有了住處,還有這個不曾忘記她,還在她現在最狼狽的時候肯收留下她的朋友。

她不會做飯,秦潔就說吃泡麪不健康,於是,經常她會做好早餐放在桌面,讓她起來之後吃了再去上班,下班回來,也會看到她去開工之前在桌面上有她做好的飯菜,這麼幾個月來,她們相處融洽,像朋友,像家人。

所以,在發生了這件事後,她比任何都在意和自責,她多麼的希望她能堅強的去面對,並且耐性的去等待,她自然會替她討回這個公道,堂堂正正的,毫不保留的,討回來!

可是,她卻選擇了一條不歸路,用生命的代價去選擇路,她知道,不僅僅是爲了報復,她不想她周圍的人因爲她受到牽連,不想因爲她有那麼的罵名而波及了她在乎的人,所以,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她真的很傻,因爲,她永遠不知道,就算這麼做了,就能給華府添上一道抹不去的痕跡,最後,不僅僅沒有達到她預期的效果,而且……

第二天,近十家媒體都報道了昨天華府七十週年慶典上的有人跳樓的事件,華府動用內部強勢公關能力配合以顧薇帶領的律師團隊將這件事做出了一個最完美的答覆。

經過警方調查,死者是夜總會的小姐,爲了出名傳出了不雅照,但卻想不到事情發展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被人指指點點後,換上抑鬱症,這纔有了自殺的打算,此事跟華府飲食完全沒有關係。

反而她的舉動使得華府七十週年慶被中斷,各方面造成了損害,按照法律程序上,華府可以追擊這樣的損害,但是,華府深知死者已矣,只希其安息,所以就此事不再做任何的追究,到此爲止。

只希望死者安息,不再追究此事,希望到此爲止,到此爲止……

沈馨予看着一早杜正熙就拿來的報刊看完,臉上顯得異常的平靜,就像是一早就料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

因爲,在大集團或者公司裡都會有自己的公關部門,在對外形象發生危機的時候,他們往往就是這間公司面對媒體的利劍,況且在加上華洛嚴在必要的時候及時請出了律師團隊,針對警方做調查,才導致於最後發出來的報道如此的有說服力。

杜正熙坐在一邊,臉色也不是很好,咬牙說道:“馨予,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秦潔就白白犧牲了。”爲什麼那麼多的事情都是他們無能爲力的,就像是當年的車禍,只能是知道部分真相,卻不能去澄清,所有的理走站在了他們那邊。

因爲他們有財力有勢力,這就是現實!

沈馨予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緩緩地將報紙放在了茶几上,擡起眼眸,淡淡的說道:“聯繫到秦潔的妹妹嗎?”

“我們沒有她的聯繫方法,所以,我聯繫過紐約大學那邊,他們會通知她,也留下你的號碼,她應該會聯繫你。”杜正熙也是在紐約大學畢業,自然就比較熟悉,想不到他跟秦潔的妹妹還是校友,他計算機專業,她妹妹卻是金融專業。

沈馨予點了點頭,但卻不知道她妹妹會不會回來,所以,她現在就必須去認領秦潔的屍體,讓她入土爲安。

想到這裡,沈馨予正要站起來,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她便走去開門。

來的人正是房東太太,她也是看了今天的報道,才知道昨晚上她罵的秦潔自殺了,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卻有那麼一絲的不安,但是,有些事,卻還是要說清楚。

房東太太看了看眼前這個女子,開口說道:“這房子我不會再租了,昨天,秦潔已經收下了多出的房租,所以,麻煩你們今天就立刻搬出去。”

聽到房東太太的話,沈馨予這會兒才清楚,茶几上的錢是房東太太的,看來昨天應該是她跟秦潔說了什麼。

這個時候,杜正熙站了起來,呵斥道:“今天就搬,這房子不是還有半個月纔到期嗎?你這麼做是毀約。”

“這位先生,請你看清楚承租合同之後再跟我說這句話。”上面寫的清楚,房東因爲對方的不檢點可以隨時收回房子,房東太太叉着腰,說道:“她的那些事都已經傳開了,我都已經把錢退給你們了,就立刻給我搬走。”

沈馨予冷冷的一哼,緩緩的說道:“不需要房東太太你來說,我今天就會搬走。”

說完,沈馨予就進屋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和秦潔的東西,她的行李也不多,幾件衣服,一些關於金融方面的書,還有那件爸爸送生日禮物,而秦潔的東西都她都沒有拿,就只是拿了牀底下一個紙箱子,裡面放着她一些最重要的東西。

就像是來那天一樣,她也沒有過多的行李,簡簡單單。

就是這麼簡單的行李,她拿着就離開了這個與秦潔一起住了將近四個月的家。

“不如先去工作室那住着吧。”杜正熙開口說道,反正工作室也還有一間空出的房間。

沈馨予淡淡的說道:“我已經找了房子了,就在彌敦道,離上班近。”

杜正熙看了看她,這還真是她的個性,做什麼事都喜歡預先準備好,很快,兩人打車道了彌敦道一處叫做恆利花園的房子。

這裡,有電梯,採光好,兩房一廳,這就是她早就找好的房子,就準備着跟秦潔說了那件事之後,就一起搬走,希望她能過上新的生活,但是,卻始終來不及了。

沈馨予將行李放下,也沒有收拾,就跟杜正熙前去警局辦理認領屍體的手續。

而此時此刻,華家嚴肅的書房內。

華洛嚴靠着黑皮大椅,微微的擡起眼眸,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女婿方易風和自個的女兒,大手一派椅子扶手,沉聲的說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這事跟易風沒有關係,當初易風愛上我,跟她分手跟我結婚,心裡一直不舒服,這麼做,肯定是想報復我們。”華麗雯連忙解釋道,然後挽着老公的手臂。

華洛嚴聽着女兒說的話,皺了皺眉,目光掃向方易風,說道:“爲什麼當初你們不事先將這件事告訴我,要弄到這個地步?好了,這件事我也不想再說了,易風,這幾天讓公關部的多注意,我不希望這件事再有什麼風波。”

“爸,我知道了。”方易風點點頭,他知道麗雯幫他解釋之後,華洛嚴就不會按在追究這件事,其實,他也想不到秦潔會這麼做,她這麼做,是想報復他嗎?

華洛嚴按了按太陽穴,然後冷冷的說道:“好了,你們出去吧。”

華麗雯和方易風走書房,兩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爸會查到了方易風跟秦潔以前的關係,全靠他昨天晚上就跟麗雯說了在結婚前跟秦潔在一起過,雖然詫異,但是她還是幫他解釋了,才讓這件事過去了。

“老婆,謝謝你。”

華麗雯也像是鬆了一口氣,笑了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說道:“這本來就是事實,只是想不到那個叫秦潔的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是啊,連她都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做,但是,就算如此,也沒有任何用,也幫看看他們是誰。

“好了,老公,你快去公司吧。”

“嗯,好。”方易風在華麗雯的臉上溫柔的落下一吻,轉身走了華家,但是,就在走出這棟別墅的時候,他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腦海中不斷的是秦潔躺在血泊裡畫面。

他甩了甩頭,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件事,現在他所得到的來之不易,有別墅,有車,還有總裁這個頭銜,他可不想因爲什麼事就這麼毀於一旦。

想着,踩下油門,開着車就朝公司方向開去。

這個時候,沈馨予他們已經從警局辦好了手續,畢竟不是親屬認領,所以,要等時間批下來,於是先回去等消息。

沈馨予和杜正熙兩人穿過警局的走廊,這時,電梯門打開,顧薇從裡面走了出來,帶着優雅的笑容,像是正在與以爲警司在說着些什麼,當電梯門打開,她也就停了下來,沒有再說,跨着步伐走了電梯。

正好與正要進入電梯的沈馨予擦身而過,兩人只是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任何的話,沈馨予就走進了電梯,杜正熙也看了一眼這位幫華府處理了危機的顧律師,臉色一沉,很快,也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顧薇還愣在原地,就在她剛剛看到杜正熙那張臉時,臉色瞬間就僵住,似乎想到了什麼。

“顧律師?”黃警司喚了一聲,才使得顧薇快速地回過神,依舊帶着優雅的笑容,說道:“不好意思。”

“沒事,你剛剛問的問題,我問過了,當時發生事故的時候,經過你們給的線索,我們有懷疑沈馨予與其在天台發生了爭執,纔會這樣,但是,當時天台還有另外兩位目擊者,都一致說是死者自己跳下去,沈馨予只是上前想阻攔,而且,這兩位目擊者都是有權威的人,一個是卓越集團的總裁,還有一位就是陸氏集團的總裁。”

黃警司將這次的事情說了一邊,顧薇原本臉上的笑容瞬間不見,心裡像是被狠狠的一怔,肖墨恩會這麼做她已經不會詫異,但是,陸祈銳來錄口供?陸祈銳竟然會幫沈馨予?

她緊緊的握着手機,那時候,陸祈銳說去洗手間,就是因爲追着沈馨予而去的……

三天後,沒有守靈,就將示意火化,之後,只是安排一場簡單的喪禮儀式,就在青園的儀式廳。

在一間比較小的儀式廳裡,秦潔的的照片擺放在正中間,裡面的她帶着溫柔美麗的笑容,前來的沒有多少人,只有杜正熙和黎振宇,還有秦潔身前在夜總會認識的幾位姐妹。

神父在爲她做着禱告的儀式,下面一片安靜,而她的唯一的親人始終沒有到場,或許,這點秦潔早就已經料到,在那年她入獄之後,她的妹妹就不曾來看過她,也不曾跟她有過任何的聯繫。

沈馨予已經讓杜正熙讓學校通知了她,但是,三天過去了,她依舊沒有出現,或許,她是不會來了。

然而,就在杜正熙認爲秦潔的妹妹不會出現的時候,忽然,一抹身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個子不高,長髮紮起,露出光潔的額頭,一副墨鏡下是一張年輕美麗的臉,而這張臉看上去跟照片上的秦潔有幾分相似。

沈馨予記得這張臉,因爲,每次秦潔拿出照片都會帶着得意的笑容再說:“馨予,你看,這就是我的妹妹秦諾蘭,跟我很像吧,她可是靠自己考去了紐約大學,學的也是金融專業,以後,說不定你們會是同行。”

那一張照片從她見秦潔第一次的時候她都帶在身邊,上面的女孩在只是高中時候的青澀的樣子,那時候她們兩姐妹親密的抱在一起照的相片,只是,後來,奶奶去世後,她們就沒有以前的親密,甚至諾蘭看到她就如同仇人。

就這樣,幾年都不再有任何的聯繫,但是,她們畢竟是姐妹,血脈相連,所以,沈馨予相信她會來。

她果然來了,秦諾蘭來到前排,正好站在沈馨予的身邊,伸手取下墨鏡,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照片,看了幾秒,就很快的帶上墨鏡,轉身要離開。

沈馨予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問道:“諾蘭,既然來了,怎麼又要走?”

她知道秦潔很在意這個妹妹,所以,她只是希望諾蘭能送秦潔最後一程。

秦諾蘭聽到這個女人叫自己的名字,墨鏡之下的目光閃過那麼一絲的詫異,很快嘴角輕微的勾起,說道:“我只不過是來看一眼,其他就與我無關了。”

“無關?你該清楚,她是你姐姐。”沈馨予顧及神父在祈禱,低聲的說道。

“我沒有她這樣的姐姐!”秦諾蘭的聲音卻大了一倍,也不顧目前的環境,呵斥的說道:“這樣下賤的女人,我纔沒有這樣的姐姐——”話未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儀式廳裡響起,打斷了神父的祈禱和秦諾蘭要說的話,同時,打破這份寧靜,所有人都朝着看了過來,纔看到沈馨予狠狠的給了秦諾蘭一巴掌!

秦諾蘭捂着紅腫的左臉,瞪了沈馨予,只見她的臉上冰冷的讓人一怔,“你——”

“所有人都可以說她下賤,但是,就你秦諾蘭不行,就你沒有這個資格!”沈馨予冰冷的聲音劃破這份凍結住的氣氛,不帶任何感情,看不出怒氣,臉色十分的平靜看着眼前這個二十二歲年輕的女孩子。

秦諾蘭也被眼前這個女子的神色嚇住,不知道爲什麼,她眼中的氣息會帶着一種魄力,所有人也爲她的舉動怔住。

“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跟你沒關係。”秦諾蘭試圖讓自己鎮定,朝着這個打自己的人呵斥道。

沈馨予沒有說話,只是轉過身,淡淡的說道:“你現在可以離開,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爲今天做的傻事後悔。”

說完,她沒有再理會這個不成熟的女孩子,誰也都有過她那個年紀,也在那時候經歷不成熟的決定,只因爲她是秦潔的妹妹,所以,她才這樣做這樣說,只是,希望這個女孩子不要千萬在過了幾年後,回想起當初做的去再去後悔。

不知道爲什麼,秦諾蘭會覺得她的話中有別的意思,讓她想去弄清楚,其實,這麼多年來,她也很多時候都會去想念與姐姐還有奶奶相依爲命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快樂,只是,她恨姐姐,在奶奶出車禍的時候不見蹤影,然後被人抓進了牢裡。

這麼多年,她來沒有回來看過她,沒有跟她聯繫,只是因爲她的心裡還有那個過不去砍,然而,在聽到姐姐去世,她掙扎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回來了。

就像是現在,她就差一步就離開了,掙扎了幾秒鐘,她還是留了下來,站在最後一排,看着神父做完禱告。

直到剛剛打自己的女人端着姐姐的骨灰盒走了過來,遞給她,秦諾蘭不知不覺的伸手接住,而這一次沒有掙扎,捧着姐姐的骨灰盒走出了儀式廳,放進了骨灰格里,封住,將她的照片貼上。

沈馨予看着骨灰格上那張笑容燦爛的照片,沉默片刻,淡淡的說道:“你知不知道,秦潔最在乎的就是你。”

“是嗎?”秦諾蘭似乎不相信笑了笑,她從來不認爲姐姐最在乎的就是她,就像是那年奶奶去世,她丟下她和奶奶離開一樣。

這時,杜正熙捧着一個紙箱子走了過來,來的時候,沈馨予要他帶上秦潔的遺物,到時候交給她,他一直不相信秦潔的妹妹會出現,可是,卻如馨予說的,她出現了,所以,這紙箱子他拿過來給她。

“這時什麼?”秦諾蘭看着紙箱,問道。

沈馨予轉過身,淡淡的說道:“這些是你姐姐的遺物,你可以在裡面去尋找你要的答案,也可以隨時將它丟了。”

說完,就邁着步伐離開,杜正熙將紙箱子交給了秦諾蘭也快速的跟上了沈馨予的腳步,與黎振宇三人一起離開。

黎振宇那清秀的臉舒展開,看着沈馨予問道:“馨予姐,我我們是不是要要走下一步了?”

“我們一定要把這些全數還給他們!”杜正熙雙手插在口袋,臉上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認真,與沈馨予認識之後也認識秦潔,大家都是朋友,她的這件事,他們也感覺失去了朋友,心裡那種沉悶就必須要地方發泄。

沈馨予還是那樣的冷靜,忽然,停住腳步,擡頭看着天空,淡淡的說道:“應該快了。”

這句話不僅僅是在對他們,還有一個人,希望她看着,清楚的看着她怎麼走下一步,怎麼把這些全數的討回來,她收回目光,繼續朝着前面走去,打了一輛計程車,三人一起離開了青園。

秦諾蘭捧着紙箱回到了酒店的房間,將紙箱隨意放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像是沒力一樣躺在了牀上。

她翻了一個身,打開筆記本,這次她回到香港是想準備回來找一份工作,就在看了幾份投資公司的工作後,她的目光忽然瞟了到了角落裡的紙箱,在回來的路上,她想過很多次都想把她丟掉,但最後,她還是拿了回來。

忽然響起那個女子跟自己說的話,她可以在裡面找到答案,她有什麼答案需要找的嗎?怎麼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着,帶着一顆好奇的心,她下了牀,將紙箱抱回了牀上,輕輕地打開。

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張泛黃的照片,那是她高一的時候跟姐姐的在學校門口的照片,那個時候,她們親密的抱在一起,那時候她們也相依爲命的生活,想到這些,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想立刻蓋上紙箱,卻被裡面的一紮信給阻止住。

她緩緩地拿了起來,每一封信都像是新的一樣,信封上沒有地址,沒有名字,一片空白,這些都是姐姐要寄給誰的信嗎?

她打開了第一封,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諾蘭:

不知道你會不會看到我給你寫的信,這是我第一次寫信,看着鐵欄外面的天空,我的腦海總是會想起我們跟奶奶相依爲命的日子,那些日子很窮,但我們卻很快樂,我不孝,沒有見到奶奶最後一面,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是,我卻清楚的知道,有了那筆錢,你可以去讀紐約大學了,去你最想的地方,那樣,我就滿足了,希望你在那邊的天空好好的照顧自己。

諾蘭:

今天牢裡來了一個好漂亮的姑娘,就像是個陶瓷娃娃,如果不小心好好的保護她就會被摔碎,她看起好害怕,就像是我剛剛進來那一會兒,我跟她認識了,她說她叫沈馨予,很開心有了一個朋友。

諾蘭:

昨天我痛的想自殺,當聽到方易風結婚了,而且就在我進監獄的那一刻,而我卻是在一年多以後才知道這個消息,想着自己真的好傻,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用,我想就這麼死去算了,最後是沈馨予把我救了下來,只是短短的幾個月,她變了,並且告訴我要堅強的活下去,告訴我還有你,呵呵,是啊,你在美國已經一年多了,不知道怎麼樣了?

諾蘭:

我快出獄了,我很激動,卻又緊張,我不知道這樣的自己社會會不會接受我,不過,我一定要養活自己,賺錢讓你畢業。

諾蘭……

這一封封信都是秦潔從剛進入監獄到出獄,到現在寫給她最愛的妹妹,她讀書不多,寫字並不是很好看,也會有些的錯字,書信也很簡短,但是卻能字字寫出了她的心,這麼多年,她們都沒有聯繫,她卻有好多的話想跟她說。

她卻知道這樣的自己,如果去到諾蘭的身邊,只會是她的累贅,所以,她出獄了之後,都沒有與她聯繫,只是定期的通過保險公司給在美國讀書的諾蘭寄去生活費和學費。

所以,沒有學歷,沒有工作經驗的她選擇了到了夜總會工作,只是爲了她最在乎的人,因爲,她知道她自己的人生毀了,但是她妹妹還有,將來一定會很好。

也常常跟沈馨予說,就還有幾個月了,等諾蘭畢業,她就可以完全的放心,開一間屬於自己的花店,過自己最簡單的生活。

然而,諾蘭畢業了,花店也在即將開業的時候,她選擇了離開。

沈馨予坐車來到了花店外,伸手推開了門,走了進去,碰到門口的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這風鈴是她親自挑選的,因爲這聲音很好聽,這很清脆,其實,這裡面的一切都是秦潔親自擺設,親自去買的,就算是再累,她都開心着,而自己也爲她準備新的生活而欣慰。

她真心的希望秦潔好起來,就像是她當初希望自己好起來一樣,剛進監獄,在她害怕的抱着雙腿坐在角落裡的時候,是她第一個靠近自己,用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她膝蓋上的傷,告訴她不要怕,然後笑着跟他說:“我叫秦潔——”

這時候,門口的風鈴聲響起,沈馨予回過頭,步入眼簾的是那張與秦潔有幾分相似的人站在門口,同樣看着她,開口說道:“馨予姐,我想你幫我。”

她禮貌的喚了沈馨予一聲馨予姐,就在姐姐的那些信裡,她讀者,流淚着,終於找到了答案,她依舊愛這個姐姐的答案,也似乎親眼看到了這位叫沈馨予姐姐的變化。

沈馨予看着眼前的人,淡淡的問道:“我能幫你什麼?”

“我知道,你可以幫我,我要替姐姐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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