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酸澀，慕清歡努力微笑着，“最近你有沒有乖啊？”
“你來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嗎？”心心彆彆扭扭的說，“你都走了一百多天了，也不回家……我都想吃你做的雞蛋殼了，哪怕天天吃都沒關係，正好補鈣！”
“我的廚藝進步了。”慕清歡心虛不已。
“真的嗎？我好想吃哎！”舔了舔下脣，心心越發的得寸進尺，“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家，做給我吃？”
回去？她再也不會回去！
“心心，我們可以經常用手機保持聯繫，好不好？”以後，她也許只能用手機和兒子聯繫，封城不可能，讓她單獨見兒子。
“……”眼底的笑靨，一下子沉入谷底，心心生氣的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真的不要我了？”
一個又一個質問砸了下來，慕清歡心虛的吞嚥了一下口水，陡然吐不出字來。
不是她不要心心，而是，他不要她了。
“媽媽，你回家吧，如果你覺得，是你自己腦出走，這下子拉不下臉回家，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肯定是爸爸做了錯事，心心跳下馬桶在原地走來走去，走來走去，“原諒爸爸，行嗎？看在我這麼可愛的份上！”
“心心，大人的世界，你不懂的，乖啦啊，我要下火車了，再見！”說罷，慕清歡合上了手機！
聽到火車這兩個字，心心算是徹底傻眼，急衝衝小跑出去，“爸爸，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說完，心心握着手機衝出門外。
“封小少爺……”站立在門口，緹娜一把攔下心心掙扎着的小小身體。
“放開我，我要去找媽媽，媽媽在火車上！她再也不會回家了！”心心嗚嗚嗚的嚎啕大哭。
“兒子。”手抹乾心心的淚水，封城半蹲下來，一把抱起兒子，“不準走！”
“爸爸，我討、厭、你！”眼淚摩挲，心心特別加重‘討、厭、你’這三個字。
封城猛地愣怔，這才發現，心心是如此喜歡慕清歡。
……
“終於到了！”揹着行李包，慕清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嘴角乾裂的急需喝一些水。
她剛擰開飲料，喝下一小口，低頭卻注意到一個不過五六歲的小男孩，正饞巴巴的盯着她的飲料，頓時紅着臉問，“你也要喝一口嗎？”
“……”那個男孩皺眉，卻是跑開！
“一起喝吧！”慕清歡也跟着小跑過去。
那男孩期待的問，“當然可以嗎？”
“把你的小夥伴，都叫來吧！”慕清歡倒下飲料，和小朋友們一起分享。
“你就是剛來的慕老師吧？”開口說話的男子，是當地的張老師。
“是，我是剛來的！報了三天！”慕清歡連忙點頭，誠懇的問，“我是今天就開始嗎？”
“你什麼方便比較擅長？”張老師問。
“……”沒什麼擅長，空有一顆熱情的心。
不過她好歹飽讀聖賢書這麼多年，對付這類五六歲大的孩子，那是肯定沒問題。
慕清歡笑着說，“我教英文吧，一些簡單的口語之類的，我都可以教，我還帶了英漢詞典！”
“可以。”張老師點頭說，“難得，有像你這樣的年輕人，願意從大城市來山區支教啊。”
“山區也有山區的好，比如說，這裡的風景，可是城市裡所看不到的。”其實她這次出來，是治療情傷滴！
學着那些文藝青年，她沒去海邊，而是來和小朋友相處，相信會忘掉那段……過去。
“哈哈，你這個說法我同意，城市裡頭到處都是污染，哪有我們山區好？”張老師很自豪的說，“你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下午就要上課了。”
“哎。”慕清歡重重的點頭。
稍微休息一下之後，便抱着英文詞典去上課！
“咳咳咳，我是新來的慕老師，各位小盆友們好！”看到一羣年紀不等的孩子，慕清歡頭疼了，就教了一些早上好，你好之類的單詞。
“這慕老師也忒沒勁兒了，就不能來點新鮮的玩意兒……”其中一個六歲大的男孩子說，“老師，我還會念愛老虎油呢！”
鬨堂大笑。
慕清歡無語了，這毛孩子，太早熟了吧！
“就是我愛你的意思咯！”那男孩子聳了聳肩，洋洋得意。
一些年紀小的，紛紛崇拜的鼓掌。
耳邊，都是簡單的笑聲，慕清歡也跟着笑了笑，度過一個輕鬆的下午。
下課後，慕清歡就幫班級裡的女孩子梳小辮子，“這個身爲女孩子呢，長得醜點沒啥關係，千萬要整齊，特別是這個頭髮，可不能老是亂糟糟的，要麼扎一個大辮子，要麼扎兩個小辮子，都知道了吧？”
“知道啦慕老師。”幾個女孩子乖巧的點頭答應。
“艾瑪啊，真乖啊。”慕清歡逮到一個女孩的臉，便笑嘻嘻的親上去。
如果有個孩子該多好，她就不是一個人了。
“到吃飯的時間了，大家趕緊收拾書包。”慕清歡笑盈盈的說着，起身站好，往破爛的門外走去，卻忽地撞入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先是愣怔幾秒鐘，然後冷下臉色，慕清歡抱着詞典冷冰冰從他面前走開。
他卻一把按住她的手，“慕清歡，你在躲着我麼？“”
真是沒法活了，她慕清歡過來山區支教，都能被逮到。
關鍵是，她就是出門治療情傷，可在封城的口中，卻成了她故意躲起來。
“好笑不好笑，我爲什麼要躲着你？”清麗的眼眸透着一絲絲諷刺，慕清歡稍微掙扎了兩下，動作幅度十分小心翼翼，因爲不遠處有不少孩子看着，她要維持‘慕老師’的形象，可不能隨便撒潑，萬一給小盆友留下壞印象可不好。
“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還是做了虧心事，需要躲着你？”她口中每一個字，赤果果的，諷刺着他！
猛地沉下眼眸，封城開門見山的說，“知道我會去酒店，所以不聲不響的休假，不是麼？”
“那首歌……我是不會賣的，我說過，它沒有任何商業價值，我不會賣的！請你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毫不猶豫，慕清歡果斷的說着，哪怕過去是一段可笑的記憶，卻是真實存在過的痕跡，爲什麼要抹殺掉？
“出個價吧。”眉宇之間，狠狠的蹙着，封城輕佻的冷笑，“我的價格，會讓你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