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蹲下身子,用手稍微翻了一下,不禁捂住的鼻孔,眼角的餘光這下瞄到了牀下的我和霍寒煜,微微給我使了眼色,立刻又站起身。“他們應該在這裡帶過。”
那雙腳並沒有離開,而是又返回,走到書桌邊,隱約聽到,他好似翻了下抽屜。
“現在,要怎麼辦?”王輝上前一步,試探着問那人。
那人轉過身來,大概是示意王輝過來看看牀底,王輝走過來,趴牀底看了看我,見我手中有槍,不禁無奈的眉頭緊鎖,不敢遲疑太久,連忙起身迴應,“沒有。”
那人這下才轉身離開房間。
直到所有人好像都離開了這裡,我才徹底鬆口氣。心有餘悸的,癱軟到霍寒煜的身上,緊緊的抱着他。
想哭,竟都哭不出來了。
無力的爬出牀底,將房門關上反鎖,纔敢把霍寒煜那頭死豬從牀底拽出來,吃力的扶回牀上。
深深的喘息着。仰躺到霍寒煜身邊。
想到剛剛的事情,忍不住推測,這王輝在那個人面前,是十分信任,甚至是心腹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
若不是王輝取得的這樣的信任,我們也沒辦法逃過這一劫。
是啊,是取得信任。我相信王輝,他一定是有原因的,臥底也好,真的加入這道上也罷,他都有自己的原則。
對於王輝我沒有過多的擔心,只祈禱他能順利做好一切,時到今日,他所作所爲,已經不單單是因爲我,像他所說的,他隱忍了這麼多年,現在收手,他也不甘心……
難以想象,王輝這幾年都經歷了什麼。
不禁也有些心疼,欣賞這個男人了。這樣隱忍肩負,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而且深入再深,那股子正氣永遠沒辦法消散似得。說他城府,他又不城府,說他有心機,他也沒心機,只是在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的走吵着認定的目標走。
可那個人是誰呢?
這作風到是像霍天城,好不希望王輝跟着霍天城。
天又黑了,霍寒煜醒了,那副樣子幾乎給我嚇傻,完全不是他,瘋狂的又掙扎着,繩索已經鬆動,馬上就要掙脫開,我嚇壞了,趕忙想去制止他,卻被他一口狠狠的咬住了手臂……
“啊……”我痛的齜牙咧嘴,不禁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本能的用另一隻手打着他的肩膀,大聲嘶吼着,“放開啊,痛啊!”
他的牙齒似乎已經嵌入我的肉中,一股鮮紅順着他的嘴角滑落,馬上就要把那塊肉吃進嘴裡一般。
“霍寒煜,你瘋了,我啊,我是羅娜。”我實在扛不住這種痛,半蹲着身子可憐巴巴的望着他的眼睛。
他這才鬆開口,可是還是沒辦法正常似得,又變成了一個可憐乞求的乞丐一般,萎靡着,沒有自尊,沒有了自己,痛苦難忍的想掙扎。但卻沒有任何氣力。
我抱着他的頭,讓他在我懷裡,跟着他的痛苦痛哭着,我們從痛苦到慢慢的安靜,這個過程這輩子難捱的這輩子也忘不了。
夜深了,月光灑進房間,照射在牀上我和霍寒煜鬼一樣呆滯的臉龐。
他的喘息越來越弱。身子依舊那般滾燙。
我這纔給他鬆綁了身上的繩索,這麼虛弱總不會又跑了,而且感覺上他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難受難忍。
脫了他的衣服,用熱毛巾幫他擦着身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情況好像好多了,找來退燒藥給他服了下去。用被子蓋好他的身體,生怕他受涼……
他呆呆的看着我,那神情看上去,已經恢復了很多理智一般,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會落淚,有時候又是一陣苦笑。
從捱過去那陣痛苦之後,他便一直沒有說過話。
“餓嗎?我煮粥給你吃好嗎?”
我都因爲一直沒吃東西,而餓的難受心裡發慌,又何況是他。
他沒有迴應我,好像說話的力氣也沒了,我去煮了粥回來時,他正倚着牀頭看着窗外的月亮,終於開口了。“月亮很美,像你一樣。”
聽到這句話,我心顫抖了,激動的想落淚,連忙端着粥到他身邊,喂他喝粥,他突然變得很聽話,或許是太餓了,大口大口的喝着……
喝完之後,他突然將我的身子抱進他懷裡,緊緊的抱着,抱着抱着不禁又哭了。
這一刻,我看到了希望,甚至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脆弱的時刻。
也是我這輩子,唯一見過的,這麼脆弱的他。
“你瘦了。”霍寒煜抱着我半響纔將臉頰放到我面前,深深的喘息着,說出這三個字。
我渾身不由的開始發抖,聽到他越來越正常似得聲音後激動的發抖,我忍不住去吻了他的脣。吻向他脣的瞬間,好似我們都瓦解了崩潰,溫柔的撫摸着對方的臉頰,癱倒在牀上,緊緊抱着對方,不想分離……
這一晚,我睡的好香,夢裡他的笑容好溫柔,燦爛。
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還被他抱着,只是他好像一直都沒有睡過,臉色很難看,黑眼圈重的很是嚇人。發呆的看着空氣,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從他懷裡鑽出來,正想把給把繩子解開,忽然之間,他的身子又開始抽搐,五官扭到了一起,好似十分難受。不禁一把推開我,轉過身子,蜷縮着鑽進被子裡,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頰……
我微微鬆了口氣,看得出來,他自己能控制的了,只是那樣子。真的讓我說不出的心疼。
我不忍心再看,轉身走出房間,去廚房將昨天剩下的粥倒掉,再刷鍋熬粥。
透過窗玻璃,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着實是嚇着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才三兩天而已,竟瘦了一大圈。
看到自己手臂上他的齒痕,齒痕周圍的血漬,難免又覺得有些痛了。
我咬了咬下脣,打開水龍頭,用清水沖喜着,冰涼的水浸進傷口時。真是有些難忍,但這點痛又算什麼呢,他遠比我難過千萬倍……
煮好粥,我端着粥回到房間裡時,他好像已經好多了,看到我不禁微微笑了笑,看到我手裡的粥,稍微遲疑了下,道,“你吃了嗎?”
“沒。”聽到這個問題,我簡直開心極了,莫名的我感動的又是一陣鼻酸,想掉眼淚,但是忍住了,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端着粥走過去,“你先,我馬上就吃。”
“你先。”霍寒煜低下了頭,好似一個知道自己犯錯的人醒悟之後的自責般,低頭看似在看着他手腕上的繩索,不敢看我。卻又忍不住時不時瞧上我兩眼。
被他這樣一看,我倒是覺得有些羞澀了,沒有推脫,轉身便去廚房又端來一碗粥,“一起吃。”
那一刻安靜極了,我們只是喝着粥沒人說話,好像是一對兒互相情愫已久。又不認識的男女那般,熟悉,陌生,重新相識之感……
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他的情況越來越好,頻繁的發作過後,發作又一次比一次間隔時間長。臉色也好了許多,有時候他會因爲我碎碎念而顯得不耐煩,有時候露出的笑容是溫馨的…… 360搜索 妙-筆-閣:女人花 更新快
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我也不知道,也無暇顧及。
我不知道爲什麼,那些人並沒有出現來打擾我們這一份寧靜。
陳家豪好像也沒有任何舉動,總之我們兩個在這裡好像很安靜,安靜的有些過了頭。
又隔了幾日,他好像完全好了,只是偶爾會看到他一個人躲在被子裡身子發抖,但已經不需要我過多關心和操心,一會兒就過去了。
這天夜裡,我給他燒了洗澡水,淋浴溫熱的水再他髮絲傾瀉而下,修長赤,裸的身子映在半透明的玻璃上……
我站在洗手間門口,望着那模糊的身影,聽着嘩嘩的流水聲,氣息變得越發的不平穩,好像這幾天他從來沒要求過做那事兒,想到這個,我心裡倒有些失落。
他怎麼想的,自從捱過去那最痛苦的時刻,他的想法倒是有些琢磨不透了,別說沒做過那檔子事兒,就連祈君他竟也沒提起過,仔細想,有時候他一個人愣神,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