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節 第41章：主任一職
陳靜就算恨得有些咬牙，但也不會在自己辦公室裡作，當然，也知道楊秀峰就是故意要讓她怒，心裡纔開心。當下說，“也不用換，市長辦公室裡還缺一個掃地的，願不願意來？”“那好啊，這樣就可以天天和陳大秘在一起來，有美女可看呢。”楊秀峰依舊是笑。“呸，快滾吧。”陳靜嬌臉一寒，怕他說出更多的難聽的話來。
等楊秀峰走後，陳靜心裡還是不平靜，在回想着這個可惡的人所說的話，心裡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爲什麼會想着這些，而又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其實，在省城醫院裡楊秀峰那次病得嚴重時，心裡對他的印象就有改觀了吧，只是理智上卻對他更加防範，也就顯得更看不慣他而已。這些她自己也都沒有驚覺，楊秀峰自然也不知道的，只不過，想通過一定的方式，緩解陳靜的厭煩，今後更有利於見到徐燕萍。
過兩天，毛達和、徐燕萍、周賢民、錢維揚、石湘傑等人在市委小辦公室裡開會，討論處級一些重要的崗位的變化，要先在換屆之前將這些位子定下來，纔不至於讓全市的換屆中有所被動。比如，柳市縣級市的書記、開區主任、下面縣裡的一些縣委書記和市裡主要部門的正處幹部。這次碰面，其實就是一個對全市主要職位進行瓜分和平衡的會議。市裡三方勢力就算鬥爭，但各有所傾向，要將自己的意圖實現起來，除了爭奪之外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就是平衡。這樣的會議最爲隱秘，誰都不會傳將出去，但卻將全市的主要架子給定下來了。
毛達和有自己的心態，所求不多，對追隨自己的人稍有所交待即可，同時，也要給新的市委書記留下一些可調配的位子來。徐燕萍早就謀算好了的，要將傾向於自己的下面縣裡的縣委書記拿在手裡，對柳市裡的位子不看重。今後要是在市委書記的位子上之後，這些在自己眼底下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多動作，對自己執政黨意圖會更好地執行下去。
當然，對開區用誰來坐鎮，她自然是看好楊秀峰的，只是楊秀峰是錢維揚的人，會不會用楊秀峰她不會先來提起。要是錢維揚真的要將楊秀峰換下來，到時在從開區的實際工作成就，甚至提議要公開競標似的公選來產生，那也是一種改革和策略。
這樣的會議不需要有什麼多的廢話，毛達和先說了幾句後，組織部長石湘傑就將之前已經做過了前期工作的一些職位，先提出來。然後根據中組部在各領導的意向中所提示的人員名單和相應的職位進行掛鉤，大家心裡也就有了一個尺度，會權衡各自在這場盛宴裡，瓜分了多少。毛達和明顯退讓的情況下，徐燕萍和錢維揚兩人就將會是最大的獲利者，對誰更有利一些，這時也說不準的。
當然，等市裡主要領導換屆之後，這些佈局或許會有新的變化，到時怎麼樣，那也是要看市裡各自的話語權的。徐燕萍側重縣裡的位子，而且我也重在謀取市裡的位子，從總體上說來也是他們對對方有了預設，不讓矛盾過於尖銳，在碰面之前心裡既在謀算自己所得，也在謀算對方所求。
周賢民、石湘傑等人也會有得到少量的位子，也是情理之中。
等石湘傑將情況擺明出來後，幾方見組織部所做的工作還是很細緻的，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差距，心裡也都平靜下來。
“……我們在考察幹部中，爭議比較大的也是有一些職位的，比如開區主任的位子，這個位子政重於黨權，這也是基於開區特殊的行政結構所決定的模式，是不是要在此時就先定下來，是不是要通過選舉等等，還要聽市委集體決策。”石湘傑說。開區的架子已經是柳市縣市之外的另一個完整的行政構架，和縣裡一樣是正處級的架子。在縣裡縣委書記是組織任命的，但開區主任行使的確是政府一系的權力，這就要市裡來進行決策。
“這樣吧，不是還有些崗位沒有定下來嗎，我看見將開區主任的位子放到最後討論。”錢維揚說。這樣對他最爲有利，徐燕萍或許會對開區主任志在必得，這樣才能夠更好地掌控開區的工作按照她的意志去展，但在市裡的人裡，又有誰會有楊秀峰更有競爭力？何況，之前已經和毛達和、周賢民等人對這個問題都做了溝通的，也取得了一致的看法。
如今還有一個重要的位子，那就是柳市縣級市的市委書記一職，是錢維揚勢在必得的，對今後他競爭市委書記一職也就有更好的幫助。對這個位子，徐燕萍是什麼意圖，此時也沒有弄清楚。當然，錢維揚要是力爭得到了，又有開區的職位，顯然在這次競爭裡就明顯佔一定的優勢，那必然在今後次一級的職位上做出更多的讓步。
錢維揚心裡也有這樣的準備，知道徐燕萍要是沒有得到可換取的利益，這場對柳市權力蛋糕的瓜分就不會落下帷幕。毛達和和周賢民也都表示對錢維揚所提呈贊同意見，徐燕萍也就不加反對，這也是徐燕萍心裡有自己完整的規劃所致，不論錢維揚怎麼樣出牌，她都會在預先就想到而有應對之策。
很快，錢維揚也就達成了自己的意願，將柳市縣級市的書記之位拿下提名並通過了，徐燕萍果真將五個名單提出來，這些名單分得很散，但每一個位子顯然都是她先就細緻斟酌過了的，讓錢維揚感覺到很不舒服，但卻又勉強能夠接受，這五個人是這次會議的議題之外的職位，可這時徐燕萍提出來後，要是得到認可，下次的討論中這就是已經收入囊中的事，不會參與下次的爭奪了。
這時提出來，自然是看準了還有開區主任一職沒有定，錢維揚要是極力反對的話，那開區主任的人選上她會有什麼樣的動作，也就難以預料的。錢維揚對徐燕萍也是有所知的，對她的強勢與手段都很重視，要不然也不會在短短的幾年裡，就有這樣好的基礎。
徐燕萍見錢維揚有些痛苦地將那五個人表示了贊同後，毛達和和周賢民等人也都表示了，這些事雖說也損及他們的利益，但不是主要的受損者。在市裡的競爭，關鍵還是要看誰在今後市委書記的競爭裡勝出，錢維揚和徐燕萍都有很大可能勝出，對他們說來如今收斂些纔是最好的選擇。徐燕萍得到自己的利益後，心裡雖高興，也在想着那壞人，這算不算是利用他一回？自己算不算是用美人計？之前一直在下面縣裡的佈局上，都讓錢維揚微微佔優，有了這五個人的先手，也就將這些年來的損失給扳回來。至於楊秀峰今後會怎麼樣在開區裡進行工作，代表的是錢維揚的利益，她也不會太在意。只要將開區做好做紅火起來，真正成爲柳市經濟展的龍頭之後，她要是在市委書記的位子上，這還不都是她的政績？她從來都不排斥政績的，但卻不會爲政績而謀求政績。
再說，楊秀峰今後會不會完全聽錢維揚的？徐燕萍雖不會利用兩人之間的關係來左右他，可也知道他在工作上的能力和付出，今後對他自己的展，他能不好好把握？錢維揚這一次要是競爭不上市委書記一職，或許會到省裡去，但卻不會有什麼好位子給他的。楊秀峰是不是就會擺脫了他的影響？這也是徐燕萍早就想到的事。
有了徐燕萍五個人通過的前提，對開區主任一職的討論也就出奇地順利，徐燕萍還主動地將楊秀峰和王正忠、王曉治進行對比，對比之下，怎麼選人才對開區有最大的展，也就不用多討論。
錢維揚見她這樣表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預先準備的那五個位子。這樣的位子雖說讓自己有些難受，但自己要是在市裡掌權後，佈下相應的人手就可以架空這些位子上的人，今後的運作最關鍵的還是看誰最終坐到市委書記的位子上，誰才能夠笑到最後。
楊秀峰很快就接到短信，知道自己順利通過開區主任的位子，也算是兩年來的努力沒有白費。回想起來，自己從一個行局裡的科長，順風順水地在短短三年多的時間裡，就走到正處的位子上，而且還是在市裡最爲權重的開區一把手位子上，心裡不禁有些自得。看着短信，又想起與徐燕萍的那種滋味來，食髓知味啊，只是機會太少了些。
什麼時候再將她約出來？
第
錢維揚一直都沒有跟楊秀峰說他被推爲開區主任一事，楊秀峰得知消息也不說起，但經不住從外面傳。李春雷不算第一個聽到的人，但得知這一消息後當真是很受到打擊，這三年多來，看着楊秀峰從一個極不起眼，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的小科長，華麗地轉身就成了市裡重要職位上的一方人物。而他自己則感覺到處境越來越變得尷尬，領導一直都沒有放話要將他怎麼來擺，這時正逢換屆之際，人事變動最大，空出的位子也最多，最有選擇的機會。可憐的就是不做任何表示。哪有秘書跟在身邊六七年的？
李春雷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說出來，不過，真要面對錢維揚說出自己的要求，又擔心從此更給冷落下來，就算將他放出去，但放出去也就放手了，那豈不更加糟糕？心裡的徘徊無處訴說，轉而對楊秀峰的怒火就更深切。
知道錢維揚估計楊秀峰已經聽說到市裡一些職位的變化，才讓李春雷通知他到市政大樓去見他。楊秀峰預料到了，進市政大樓後保持着低調，見李春雷時還是那種燦爛的笑臉，讓李春雷恨不得給他一巴掌才舒服。見到錢維揚，楊秀峰還是保持着平靜，等李春雷放好茶杯出去後，錢維揚臉上也就笑出來，看着楊秀峰，楊秀峰也笑着兩人對視，都知道要說什麼了的。“聽說了吧。”錢維揚說着從辦公桌後走出來。楊秀峰迎過去，說，“聽說了，謝謝老闆。其他的話就不說了，盡力不讓您失望丟臉就是。”
“好，工作上的事信不過你還能夠信誰？”錢維揚說着手指着沙，要楊秀峰坐下說。“有什麼打算？說說看。”
“開區的工作，其實根子還是在市政府裡的決心和工作方針，我們那邊的主動性與工作的步伐，都取決於市政府。老闆，真到那位子上坐，還要請您多費心啊。”楊秀峰也就沒有繞着說話，錢維揚聽了後，想一想，說，“放心吧，開區只要提出要求來，市裡肯定會亮綠燈的。”
“謝謝。”隨後兩人說了些具體的，楊秀峰也要讓錢維揚對開區的規劃做到心裡有底，這樣他對市裡、省裡纔有更好的說辭。
在辦公室裡也不可能說太細，臨走時，錢維揚說，“半個月裡應該有正式任命的了，倒是該喝你一杯喜酒。”
“好，感謝老闆。”
走出辦公室後，李春雷就像是在非常專心地處理什麼似的，沒有見楊秀峰出來，楊秀峰招呼一聲也就走了。到一樓纔出電梯，見陳靜快步從大樓外走進來，楊秀峰見了，說“陳大秘，你好，這麼急啊。”
陳靜看了楊秀峰，心裡雖說對他有着較深的排斥意識，但此時卻站住腳，說“又在四處竄呢。”心裡知道楊秀峰就要升爲正處的開區主任了，對他職位的升遷之順利，陳靜在徐燕萍面前都感嘆過。徐燕萍也曾和陳靜商量過，要不要將她放出去，也弄個正處好打好基礎，陳靜卻不想去，對如今的體制有些拒絕，只想在徐燕萍的羽翼下工作，也是對自己更好的保護。心裡對楊秀峰倒是沒有多少妒忌之意，只是見到他本人後，既想祝賀一聲，但說出來的話卻又是另一種意思來，倒是擔心他會誤以爲是在妒忌他了。說過後，陳靜沒有離開，而是轉頭不看他。
“哪敢亂竄？正想跟陳大秘請示，什麼時候能夠安排個時間向市長彙報工作呢。”楊秀峰說。
陳靜不知道他是說真話還是見到自己後才冒出來的念頭，對楊秀峰是很防備的，就覺得隨時都會有什麼空子給他鑽，從而讓他又得到什麼便宜去。看着他卻看不到所要的信息，說，“開區如今在市裡可是老大，誰還敢攔住你。”
“謝謝。”楊秀峰本想戲弄陳靜一句，但覺得還是要多和她修好，纔有利於今後自己與徐燕萍的見面。陳靜聽了也覺得奇怪，看着他更是有些提防。
出了市政大樓，楊秀峰用手機一個信息給徐燕萍，表示了感謝之意，也隱意着想見一面。邀請她到開區去視察工作，也算名正言順的。新換領導，市裡領導到開區裡走一走，那也是有着督促和支持的用意在。
隨即，徐燕萍回了信息：時間暫不定下。就是答應下來了，楊秀峰想着之前也就是因爲將她約到開區裡，纔有兩人關係的實質性突破。倒是在心裡想着，她會不會再獨自一個人過來？這樣的機會不多。
回到開區裡，對楊秀峰的職位的傳言雖說不少，可裡面的人都不敢當面說的，也怕給王正忠聽了去。倒是王正忠已經得到市裡的談話，請楊秀峰到他辦公室去。楊秀峰和王正忠兩人在工作上也是儘量商討着，這種商討其實也就是楊秀峰說給他聽，使得王正忠對楊秀峰的心態很好。
在辦公室裡兩人喝着茶，王正忠說，“楊主任，你是年輕有爲，開區的展就完全靠你了。”
“主任這話可是說偏了，開區能夠取得一些成績，都是在你的掌舵下實現的，論說功勞那也是你最大才對，我們下面的人跑跑腿，出出主意，也都是職責所致。”楊秀峰說得真誠，明知道王正忠要走了，在這些方面多退讓更有利於自己今後的工作。
“這話不用多說，今天，市裡已經找談話了，最遲五天我們倆就交接。在我看來，這兩年的工作，出力的都是你，也用自己的能力展示了。交接上的事，也就一些簡單的文件和幾把鑰匙。在這裡，我想再說兩句話，還要請楊主任不要見外。”
“我是誠心求教呢。”楊秀峰說。
回到自己辦公室裡，見何琳在裡面。見楊秀峰進辦公室，何琳笑着看他，說，“你自己該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楊秀峰對何琳在自己辦公室裡還是有點想法的，就怕哪一天自己正好和徐燕萍在一起，給她撞進來就不妙了，只是這樣的話卻不好說，加之兩人之間有之前的關係，確實不好就對她分生，甚至都不好表露出不滿來。
“下面的人雖說都在傳，也都知道你將要成爲老大，高興着呢。市裡還沒有找你談話？纔不信呢。”何琳說，臉上嫵媚萬端。
“我也是聽說，組織上還沒有正式談話，是不是當真誰說的準？”見她那樣子，楊秀峰也就沒有其他的想法，何琳對自己一直都沒有惡意的。
“我是不是回到辦公室來，在你下面做事會很開心。”何琳說，故意把“下面”兩個字咬得重，聽起來就有意思多了。
“在現在的位子不是也可以幫我？副處級的辦公室那不是讓人罵我嘛。”楊秀峰說，何琳是工會主席的職位，副處級，再回到辦公室就不適宜，更何況錢維揚對何琳有什麼意思也不得而知。這將近一年來，何琳都沒有見過錢維揚的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將何琳給遺忘了。
過一週，市政府副市長錢維揚、劉君茂、市委組織部副部長等市裡重量級的領導一起到開區來，對開區新一屆領導進行宣佈任命情況，主要就是對王正忠和楊秀峰兩人的離任調整，其他的人以及空出來的職位，也都還沒有動，要等到換屆時全市一起再調整的。
雖說楊秀峰的出任是大家都能夠想象得到的，但真的走到這一步後，還是有更多的人都在感嘆着他在短短的時間裡，做出這樣大的變化，算得上是飆升了。
等市裡領導離開後，給他打來祝賀電話的，就接連不斷。
滕兆海是最先帶他進來的人，蔣繼成卻是一干朋友裡最實誠的，幾個女人裡，楊秀峰見徐燕萍和梅霜都來短信，心裡很是高興。盧子文等人家提出要聚一聚，討要一杯酒喝。楊秀峰知道這些應酬都無可避免，只是自己不宜高調。怎麼樣安排，倒是要好好盤算下，另外，上任之後，在工作上也得有一個新的局面纔是市裡上下都想看到的結果，倒是得做出實績來才成。
給侯秘書打電話去，將自己的變化也就直說了，想請他在省裡那邊幫忙，也給雄健斌等人打電話去聯絡，要找出新的展契機來。
飯局肯定要去，也就先安排和滕兆海等人，纔會對自己更爲有利。趙華強、胡丹、滕兆海等人對楊秀峰自然都是誇張不已，楊秀峰卻最先給滕兆海敬酒，表示不忘記當初的情誼。滕兆海如今跟在周賢民身邊，等換屆之後可能也會有心得職位了。
最想見到的，還是徐燕萍。一直都忍着壓制着心裡那股衝動，第二天，楊秀峰還是決定到市政大樓去給她彙報工作，見一面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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