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着他的眼睛,垂了眼簾:“好。”
段暄凝眸看着她,半天將身子輕輕靠在沙發上:“我睡十分鐘,十分鐘之後叫我。”
杜若低頭看着他,點了點頭。
段暄握着她的手放在腿上,低聲說道:“在這陪着我,不要走。”
他說完不待她回答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空氣裡浮動着淡淡的酒香,午後的陽光透過百頁窗落在兩人的身上,照得人昏昏欲睡。 ωwш¤TTKΛN¤¢〇
段暄的手心裡有一點潮溼,許是喝了酒的緣固,他的體溫有一點高。臉上透着不自然的紅,鼻尖上滲着細密的汗水,杜若摒着呼吸,抽出一片溼巾輕輕地給他擦起了臉。
幾乎是剛剛碰到他的鼻尖,段暄驀然睜開了眼。
四目相對間,他的眼神幽黯,彷彿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瞬間將她溺畢在裡面,杜若微微一怔,段暄手掌撫上她的後腦,微微往前一用力,帶着絲絲酒香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脣舌間。
許久之後,杜若的臉色終於變得跟他一樣的緋紅,她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喘息着說道:“段暄……我們還要出去……”
段暄輕輕啃齧着她的嘴脣:“是……我們還要出去……”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心臟跳得幾乎要飛出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杜若一碰他,他的心臟就跳得飛快,那種激動人心的感覺讓他既震驚又迷惘。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明明知道杜若一定是帶着某種目的來的,可是他還是深陷了進去,他知道他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可是他卻不知道,只這一點點喜歡,爲什麼讓他整個人變得不像他自己了。
杜若輕輕把他推離了自己,不着痕跡地平復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心中卻暗暗震驚來起,她剛剛竟然只是因爲一個吻就情動了,這完全不像她的風格啊,況且那個吻簡直是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可是她竟然有了感覺。
完了完了,她一定是太飢渴了,連段暄這樣沒什麼經驗的男人,僅僅只是一個吻,就把她撫慰的暈頭轉向,她想,一定是因爲段暄長得太好,所以她只是看到他的臉,就被他迷暈了,一定是這樣的。
段暄低頭看着她變幻交錯的臉色,輕輕笑道:“算了,我不睡了,咱們現在就走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杜若拉了起來,低頭看着她,奇怪地問道:“你怎麼了?”
杜若一怔,忙說道:“沒什麼,走吧。”
下了樓坐進車裡,段暄看着杜若淡淡說道:“師傅在七蓮山清修,開車的過去的話可能要一個多小時,不如你先睡會兒。”
杜若搖搖頭:“不用了。”
司機一路上風馳電掣,速度雖然很快,開得倒是很穩。
夕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終於到了七蓮山下,車子沿着盤山公路一路向上,最後停在了一處道觀外面。
一個鶴髮童顏一身藍灰色道袍的老人正立在了一株歪脖子老槐樹下笑眯眯地笑着他們。
段暄下了車,快步走到老人面前,曲了膝就要下跪。
杜若大吃一驚,就見老人含笑將他扶了起來:“不必多禮了。”
段暄看着老人恭敬地叫了一聲:“鶴師傅。”
鶴師傅點頭:“好好,你爺爺一說你要來,我早早就在門外等着你們了,想不到一別十幾年,你都長這麼大了。”
他的眼睛看着杜若問段暄:“這位是就是那個你要娶的姑娘嗎?”
段暄點點頭,把杜若拉了過來,對鶴師傅說:“是,就是她,她叫杜若。”
他說着,低頭對杜若說道:“杜若,這就是鶴師傅。”
杜若看着這個衣袂飄飄,頭頂挽着髮髻活脫脫像是從古裝劇裡走出來的老道士,震驚得下巴都快要掉下來,段暄這麼一說,她連忙學着段暄一臉恭敬地叫了一聲:“鶴師傅好。”
鶴師傅笑笑,捋着長長的白鬍子對杜若點點頭:“好,好,快進去吧。”
一路踩着青苔石徑,進了一個小小的廂房裡面。
鶴師傅一邊用瓦罐煮着茶一邊問段暄:“我聽你爺爺說你們想在這個月完婚是嗎?”
段暄看了杜若一眼,點了點頭:“是,我們想盡快完婚,因爲婚禮打算低調點,只叫相近的親戚一起吃個飯就行了,所以沒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東西。”
鶴師傅點點頭,看着杜若笑着說道:“我久不下山,不知道山下現在年輕人怎麼辦婚事,只是姑娘不覺得這個月有點急嗎?”
杜若忙搖頭:“沒事,我們都商量好了,我能接受的。”
鶴師傅給他們一人衝了杯茶,然後從桌案上拿了毛筆和宣紙:“你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寫一下,我掐一下。”
杜若一愣:“生辰八字?”
段暄看着她:“怎麼?你不知道?”
杜若喃喃說道:“知道倒是知道,只是算日子要用這個?”
鶴師傅笑了笑:“要的,根據你們的生辰八字算出來的吉日會更好些。”
杜若點點頭,執了毛筆就要寫,段暄笑問:“會用毛筆麼?不行給你換支別的。”
杜若掃了他一眼,心道我學了八年的書法,雖然長大後就不再練了,可是多多少少還有點底子吧,想到這裡,她嘴上說道:“不用。”
段暄笑笑,沒再說話,低頭寫起自己的來。
兩人都寫完了,像小學生交作業一樣交給鶴師傅。
杜若瞄了一眼段暄寫得,登時心服口服起來,他這一筆字,清秀裡透着灑脫,一筆一劃無不彰顯着自己的筆力,不像她,刻意好好寫,雖然有毛筆字的骨架,可是寫字的方式卻完全用的是硬筆書法的。
杜若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鶴師傅拿着杜若的八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杜若覷着他的臉色,心底卻莫名其妙的有點緊張——她的八字有什麼問題嗎?雖然她不信這些東西,可是人總是會對不知道的事情心存敬畏,她也一樣。
鶴師傅放下寫着八字的紙,對杜若低聲說道:“姑娘,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