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一聽這話,臉色登時就變了。
他擡頭看着叢蘭,語氣艱澀地說道:“蘭姐,我們還是私下說吧……”
木婉一聽這話也愣住了,看老爺子和老太太剛纔的狀態,好像並不知道她和周俊人的事情,她的心中本來還多多少少欣慰點,可是此時一聽叢蘭說出了這樣的話,木婉愣過之後,心中卻隱隱怒了起來。
老爺子有高血壓,這兩年心臟也一直不太好,叢蘭把這些事情要他們父女兩個當着老人的面說清楚,很明顯,她是想用這種方式讓老爺子和老太太看清他們的爲人,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有些絲毫不顧及兩個老人的身體了。
不待老木說話,木婉早他一步低聲下氣地說道:“蘭姨,爺爺的身體不好,我……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說……”
叢蘭哼了哼,緩緩走下樓梯,她一邊往下走一邊不屑地說道:“你也知道老爺子身體不好?好,那我問你,你明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初爲什麼要勾引俊人?”
她的話音剛落,木婉和老木的臉上一下子驚慌起來。
木婉扭頭看着老爺子,只見兩個老人俱是一臉不解看着叢蘭問道:“小蘭,你說什麼?什麼……什麼勾引俊人?”
叢蘭慢慢走到木婉面前,擡頭看着她,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就聽老木在一旁低聲祈求道:“大姐,我們單獨說不行嗎?孩子們的事,不要再讓老人操心了!”
叢蘭扭頭看着老木皺了皺眉:“小木啊,你們這兩個父女一唱一喝還真有意思,你既然帶着她來找我了,那必定是來道歉的,可是既然決定要來道歉了,爲什麼不能當着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面把話說清楚呢?你們這種人啊,真的是,莫不是還妄想着將來老爺子和老太太還同以前一樣寵愛木婉?”
她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搖了搖頭:“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爺子一聽這話,臉上一下子鐵青。
“俊人媽!”他瞪着眼睛看着叢蘭,“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什麼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婉兒從小在這裡那是我和俊人奶奶要求的,你和建國兩個人常年在國外,俊人又一直在外面上學,我和俊人奶奶長年累月對着個空房子,一點人氣也沒有,我們把木婉接過來怎麼了?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了算!我還活着!我還沒死!”
老爺子說到最後氣得都哆嗦了起來。
叢蘭一聽,臉色都變了,她看着老爺子一下子紅了眼眶:“老爺子!”
她低叫着:“你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老木下意識地想要伸手攔她,聲音顫抖:“大姐!你不能不在這裡說嗎!”
叢蘭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老木的手,厲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對我!老爺子是俊人的親爺爺,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木婉緊緊地咬着牙牀,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她一把拉住老木的胳膊,低聲說道:“爸爸,讓她說!”
老木低頭氣急敗壞地看着木婉一眼:“我不是不讓你說話!你小孩子懂什麼!”
老木慌忙回頭看着老爺子,撲嗵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眼眶紅了起來:“老爺子,木婉做了錯事,可是這事說起來還是我沒教好,她小,她不懂事,我這次來是想跟大姐道歉的,可是我求求您,能不能先別問,等事情緩一緩,我再過來跟您謝罪,說到底,這不過是孩子們的一場鬧劇!老爺子,算我求您!求您先別問!我們一定會處理好!”
老爺子眼看着將近一米九鐵塔般的老木猛然跪在了他面前,一下子慌了,伸手猛地往上扶他:“你且起來!你且起來!有話好好說,怎麼敢給我下跪,你快起來!”
老木眼中一下子流下淚來,緩緩站起身子,伸手擦了擦眼淚:“老爺子,不是我不想讓你知道,只是我不能讓你操心,你的身體不好,如果因爲婉兒這件事情鬧出什麼病痛,她在九泉之下的媽媽也不會原諒我……”
叢蘭眼中氣得噴着火,指着老木說道:“好好,你關心老爺子,我就不關心嗎!你說說你是怎麼關心他的?啊?到這個時候你們還在演戲!現在要說你們不是惦記周家的家產,我死都不信!”
她一邊說着一邊扭頭看着老爺子和老太太:“爸,媽,媳婦剛剛是語氣不好,但是媳婦也是被氣急了眼才那樣的,爸爸,你知道木婉到底做了什麼事!”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木婉現在都和俊人睡到一張牀上了!我是親眼看到的!你好好的孫子就要被人給禍害了!”
她的話音剛落,老爺子張了張嘴,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老伴,接着把目光轉向木婉:“你……你……”
木婉咬着牙,猛地跪在了老爺子的面前:“都是我的錯!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老太太低叫了一聲,看着木婉一下子哭了出來:“你們……你們怎麼做出這種事來!”
木婉低着頭,用力地握着拳頭,身子止不住顫抖起來。
叢蘭瞪着老木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們想要什麼,只管說,老爺子和老太太對你們那麼好,說出來,他們必會幫你,可是你們父女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到俊人的頭上!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俊人這孩子從小在這種環境里長大,會不考慮現實情況嗎?我們這種階層的人家,就是再怎麼樣也絕不會選木婉這樣的女孩子做兒媳的!你們錯就錯在太急功近利了……”
老爺子一聽叢蘭這番話,氣得暴喝一聲:“住嘴!”
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她:“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公公了!有我在這,哪輪得到你說話!你這一番話是誰教的你!你是什麼階層的人家!你爸爸在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啊?”
叢蘭被老爺子吼的一愣,反應過來時一下子委屈得叫了起來:“老爺子!我說得有錯嗎!她不消說沒有媽媽,小木還是做那種工作的人,這樣人家的孩子俊人娶了,你讓別人怎麼看我們!我們家是沒落了嗎?竟然會娶這樣人家的女孩……”
她的話音未落,玄關處的大門被人猛地推開,周俊人挾着一身滔天的怒火幾步走了進來,他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一把拉起木婉的手臂,厲聲喝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