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好阿若的運動背心和短褲,對着鏡子照了照,還行,比較合身。
我倆一前一後慢慢地走進了健身大廳,甫一進去,數十道目光就像閃電一般地聚了過來,我看了看前頭扭着腰肢走蛇形路線的阿若,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這女人,到什麼時候也不忘了展現自己的魅力。
我正輕聲低笑着,阿若放慢腳步低聲對我說道:“你別往南看,王家陽和小唯正在那邊看我們呢,你保持現在這個樣子就好。”
我掃了她一點,輕輕嗯了聲。
然後阿若擡頭笑着對我說:“先來幾桿檯球吧?”
聲音不大不小,剛要讓人聽到。
我笑着說道:“行啊,我也好久沒打了。”
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我故意不去看他們。
我直到走到檯球桌前才裝着洗球的樣子低頭問阿若:“那個男人就是王家陽?”
阿若看着我,拿着球杆笑着說道:“現在看吧,已經轉過頭去了。”
我聽了,擡頭看去,卻見王家陽正和小唯說說笑笑,小唯正在練深蹲,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身材簡直要好到爆。
我不由得感慨一聲:“這身材,難怪王家陽能這麼快上勾啊!”
阿若嘻嘻笑着說道:“我辦事,你放心。”
這張檯球桌距離他們剛剛好,既能聽清他們的對話,又能被旁邊林立的器械遮擋一下我和阿若的身子。
阿若朝我努努嘴,輕聲說道:“你聽他們說什麼。”
我低着頭,手上拿着滑粉塊輕輕地打磨着球杆,卻用心聽着他們的對話。
只聽王家陽狀似認真地對小唯說道:“屁股要用力往下蹲,但是不要用腰的力量,腿上的肌肉也放鬆,然後使勁。”
話音剛落,就聽小唯帶着輕微的喘息聲說道:“王哥,是這樣嗎?我感覺好像有點拿不穩呢,你幫人家先扶一下手臂嘛!要慢點,太快的話我受不了。”
那聲音聽了,竟彷彿好像在做某種不良運動一般,她故意喘得很急,說話的時候就不自覺地嗯嗯啊啊,我一聽,簡直都想笑出來了,阿若這是從哪找了塊寶啊!
心中正想着,頭一擡,對上阿若笑得賊兮兮的眼,我們兩個會心一笑,繼續聽起牆角來。
就聽王家陽半天沒吭聲,我一邊疑惑着,一邊微微轉了身子,扭頭去看,卻見王家陽正貼在小唯的背上,整個人像要把她抱在懷裡一般,貼着小唯的手臂幫她扶着槓鈴。
王家陽輕聲地在小唯耳邊說了句話,小唯臉一扭,手上舉着槓鈴身體卻輕輕顫了起來,嘴裡嬌聲說道:“王哥你好討厭啊!”
小唯說完,兩個人低聲笑了起來。
我的天啊!這兩人勾搭的速度簡直不是一般地快啊!
才兩天的時間,兩個人現在竟然就能前胸貼後背了?我當真是小看了我這個二叔啊!
我正感慨着王家陽的勾女能力,就見王家陽把頭低下來,在小唯地耳窩間輕聲說着話,小唯只是喘息着連連點頭。
阿若正看得津津有味,我拍了她一下,我們兩個將身子放低,故意擺了一個擊球的動作,我低聲跟阿若說道:“看這樣子,今明兩天就差不多了,你交待小唯怎麼報警了嗎?”
阿若輕聲笑道:“你放心好了,小唯之前是站街的,仙人跳這種東西她最熟悉不過了,這一次你花了五萬塊錢找她,她不拼了老命幫你做纔怪呢。”
我一聽她原來竟然是站街的,心道怪不得她一身的風騷氣質,原來是後天培養出來的。心念一轉,忽然想到另一層,我的眉頭一皺,低聲問阿若:“她以前是站街女?”
阿若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嗯了一聲。
我忽然就有些擔心起來,不是我瞧不起她,我也比她高貴不了哪去,但是問題是如果王家陽指使了她反過來咬我們一口,到時該怎麼辦,這些人拿錢辦事,可不講什麼仁義道德。
我低聲問阿若:“她要是辦砸了怎麼辦?”
阿若扭頭看着我,低笑着說道:“我說了,辦砸了讓她在港城消失,絕對不會對你有一丁兒點影響。”
阿說已經說過兩次不用我擔心了,我覺得還是相信她吧,畢竟到這個關鍵時刻了,我不信她也沒用,雖然這麼想着,但是心裡還是有隱隱地不安。
正想着,阿若用手搗了搗我低聲說道:“快開球,好像他們要走了!”
我一聽,忙拿了白球過來,連瞄都不瞄,咚地一下就打了出去,到底撞到哪個球了也不知道。
阿若故意笑着說道:“好球!”
我眼角往王家陽的方向一掃,只見他向我們這裡看了一眼,然後轉身笑着跟小唯一同走了出去。
阿若回頭看着我,笑着說道:“應該差不多了。”
一邊說着,一邊拿眼往外瞅着,直到看到他們兩個分別進了男女更衣室,阿若拉了我一把,嘴裡說道:“快快,跟進去。”
阿若拉着我腳不沾地地走進了女更衣室。
剛一進去,就見小唯嘴裡叼着一根菸,站在更衣室的窗前看着阿若笑了一下,叫道:“若姐。”
剛纔沒看細看她,現在仔細看去,卻發現原來照片騙了我,小唯長得是很妖,可是這種妖道卻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並不惹人厭惡,就好像看Dita的豔舞,雖然知道她就是一名脫衣舞女郎,可是好多人偏偏用看歌劇的眼光去看待她,那種感覺就叫做豔而不俗。
小唯就是這一種。
她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緊身運動裝,料子緊貼在身上,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玲瓏有致的身材,烏黑的頭髮齊肩長,燙的大卷,蓬蓬鬆鬆地堆在肩頭,她的皮膚很白,在如雲的黑髮的映照下,更顯得面白如玉。
我們進來時,她正倚着牆,身子微彎,烈焰紅脣,一手擡起舉着香菸,就是這麼簡單地動作,竟有一種三十年代港城名伶的氣質。
我想,我真的是小看了她。
阿若看着小唯點頭笑了笑,並沒有將我介紹給她。只是眼睛飛速地在更衣室掃了一眼,確定沒有旁人,才低聲問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小唯把菸頭掐滅,彈到了窗外,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笑着對阿若說道:“他今晚約我吃飯,我估計應該就是今晚的事了。”
我的眼簾一垂,卻看到她手臂內側有一塊小小的紫色斑痕,面積不大,好像被掐過一樣。
我擡頭看着小唯,低聲說道:“我還需要幾根王家陽的頭髮,希望……你到時不要忘了幫我取。”
我忽然感覺花錢找她辦這件事,是不是一種錯誤?爲什麼我感覺小唯周身竟然有一種決絕的氣息,以致於我竟然對她產生一種沒來由的憐憫。
阿若一聽,偏頭看了我一眼,沒吱聲,卻沉聲問小唯:“你需要我怎麼幫你?”
小唯勾着嘴角輕輕笑了一下,把滑落到耳邊的髮絲輕輕撥到耳後,乾脆地說道:“不用。”
我擡頭,看着小唯,低聲問道:“今晚的事你有把握嗎?如果報警了的話,萬一揭穿你是誣告,可是要被判刑的。”
小唯的頭微微低下去,輕輕說道:“沒有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