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走到大門口了,要是就這樣回去的話,肯定會說很有可能還會被趕出來的。
發愁的想了片刻,決定還是大膽的走進去,反正人都已經到了門口,是好還需要孬總會有一個結果的,南宮又不是考虎不會把我給吃了的,最多也就是把我也敢出去,拍拍灰塵摸摸鼻子照常昂首闊步的走回去就行了,再說對家裡那兩個也是個交代,在這裡趕出來總比在家裡趕出來強,畢竟流落在大街上的滋味兒可不好受。
輕輕的扣了扣門環,開門的是南宮的家管家,看見是我本來笑像一朵皺菊一樣的臉垮了來極其難看的望着我;“莫姑娘來作什麼?”
:“來看看娘和宮。”我打着哈哈笑口滿面的說道。
她斜了一眼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喲,莫姑娘,如果奴才沒記錯的話,我們家公子好像和你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何必說得那親熱呢?”
:“哈,我只是覺得稱表示親切而已,沒別的什麼意思,以前叫習慣了。”我嘻皮笑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老管家橫了我一眼,氣定閒的說;“可惜姑娘來得不巧,公子在店裡。”
唉,離開多日還是沒有變,整天忙忙碌碌的不知爲自己打算。無邊世界於千萬人中遇見今生遇見的人,是幸但也是不幸,本來是件很快活的事,但是如此曲折迂迴人生卻讓人不由得發出一生嘆息,嘆息過後一生變涼,我想我和南宮日暮的一對吧。就像所有在我無數次分離時,說了無數次的話:“本來好好地一對。”
是啊,本來好好的一對,偏偏人生出這麼多的枝節,橫亙在我們之間分離相聚再分離再相聚,再好地感情也會像再光潤的青花瓷,放置時間久了到處東磨西撞,就算明明是小心翼翼呼在手中,明明藏最好的櫃子裡可是還是出現裂痕,就算找來最好地工匠也無能爲力修補如初,何況感情本來就沒有修補的可能,那麼易碎的像水晶一樣地東西。
記得第一次站在南家的店鋪前,那人車來人往的場面讓我眼羨不已,想不到才轉輾一個秋天,就已門庭冷落車馬稀,偶爾有幾個人光顧也不過只看不買,樹倒葫散,南宮家真得從此要落沒了嗎?是因爲玉妃娘娘死還是因爲我的緣故。
我踱着腳步慢慢走進店裡。個月前遇見地店夥計還在。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想走過又不敢走過來地模樣。我衝着她和藹可親點頭微笑。誰知道她卻一副見了鬼地模樣朝櫃檯後面縮了下去。害得我自討個沒趣。摸摸鼻子朝門後面走去。一眼就看那個院落裡那棵樹。就在這個寒冷刺骨地冬天它枝頭還滿枝椏地青翠欲滴地葉子在風裡搖曳着。
南宮就坐在那棵樹下。神情迷離地沉着。模樣像個找到方向地孩子。身上地白衣上沾着樹葉都毫無覺察。我記得他說過。他地父親特別喜歡這棵樹。還給它娶名叫“六月清”。明明棵六月才清地樹卻在冬日裡如此青翠。如此讓人愛不釋手。
南宮地眉目依然美如一~畫。只是神情之間透着深深地憔悴。像是每日每夜都輾轉難眠時落下地。
是誰讓如你如斯憔。讓如今地我看得如此斷腸。
我望着他。他正好擡頭。我們地目光正好對個正着。纏綿地就分不開了。
:“你來了。”他靜靜地說道。似乎早預料到我會來一樣。
我衝着他牽強的笑笑,話到嘴邊,話到嘴邊看見他現在模樣又咽了下去,點點頭:“嗯。”千言萬語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着笑,笑得六月時六月清開得花淡淡的,冬天一來就會隨風飄散。
我雙手攪在一起:“我,我要走了。”
:“哦。”他點頭表示知道了。
:“以後你要多保重,二皇女不是個好人,不嫁也是一個很明智的決定……。”
:“那麼你是個明智的決定麼?”他突然尖銳的打斷了我的話,我愣住了,氣氛頓時變得僵硬起來。
:“對。”我訕訕的說。
:“所以呢?他盯着,我突然覺得我有些不認識他了,一個這麼霸道這麼棱角分明的人,以前他陽春白雪般淡淡的看似沒有任何攻擊性,可是今日他太讓我陌生了,陌生的讓我不知所措:“怎麼不回答我的話,居然對不起我總應該有點什麼補償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我知道遇見我是你今生最大的不幸,可是我沒有辦法再讓你回到以前,時間在往前走而人卻不可能
間,我的左手緊緊的抓着右手,越抓越緊,抓到生疼察,聲音越來越快越來越急,急得眼淚掉下來都不自知:“我已經一無所有,我也將要離開京城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永不回來,希望我走後你能好好生活,遠在他鄉的我會遙遙的祝福。”
:“誰稀罕你的祝福,他從樹下緩緩站起身,如刀聲音沒有絲毫的改變,也許,這一次我真的傷害他太深了,可是我不要他因爲我變成一個桀驁不順的人,讓自己本來那像靜若如水的性子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樣他將不是他。
:“對不起。”除了這個字我已話可說。
:“你就只會這三個字嗎?難道你就沒別的話對我說嗎?”他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朝我咆哮。
:“對不起,我不知這樣,可是我愛你,不然也不會不顧一切奮不顧身的來招你。”
他突然朝我撲過來,緊緊抱着我,抱得我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真的,被突然性的變化嚇得有點兒轉不過彎來了。
:“早這樣說不行了嗎?非得讓我逼着你說才成,我怎麼會愛上你這個腦袋少根筋的女人。”
我不知道怎麼答話,他這話是不代表原諒我了,這個擁抱是不是代表前嫌盡棄了,我細細揣摩卻不敢動分毫,生怕自己在做一個夢。我做了那麼多傷的事,他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原諒我呢?
:“愛,很多時候可以輕易舉跨越任何無法逾越的鴻溝。”他抱着我卻我有心電感應一樣,將我心裡所思所想猜得這樣準確。
我突然釋然了,其實是我想多了,如果真得相愛,那麼再難跨越的鴻溝,再多困難重重總會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我們老去然後當成老調開始重彈,我反手摟着他,在他耳邊輕輕的說:“暮,跟我回去吧,回到我們新家去,我不在的那段日子,家裡一切可都要交給你呢?”
:“嗯。”他也輕輕答,就像剛剛見面時我這答他一樣。也許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打定主意,山無棱,天地合,也不和卿絕吧,可是我呢?反觀我的遊移不定是多麼我自慚形愧。
我牽着南宮的手,正準備離開小院,暮然回首,發現一人倚立門前笑面如花,一身青衣隨風而蕩,那張眉目如畫的臉竟如南宮如此相似。
看我呆呆愣愣的,一旁的南宮問:“怎麼了?”
我似突然回神,望向他:“哦,沒什麼,只是……。”手順着門邊指去,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一場幻覺一樣。
南宮順着我指得方向看了一眼,拉着我的手道:“以前,我的父親喜歡倚在門邊等我母親,那時候父親是個生性平淡的人,不喜歡和其它的人爭風吃醋,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只能獨居在這個小院寂寂的過着生活。”
我挽着他的手道:“以後,我不會讓你寂寂的過生活的。”
:“我知道。”他眉開眼笑的說:“而且家裡還有那麼多家人。”
我笑心虛氣短。
:“我說得是真心話,他目光清澈的望着我:“我真心誠意的把他們當家里人,沒有一絲芥蒂。”
:“我知道。”我衝他燦然一笑。
我們一邊走一邊聊:“暮,你說你的父親是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啊?”
:“當然。”他沒有絲毫的詫異:“每當我心情特別低落的時候,我就覺得父親在我身邊給我力量,渡我撐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我握着他的手,緊緊握把手心裡所有的溫暖全部都傳遞給他,他望向我:“我沒事,我已經有你了,我相信我經歷這麼多事,以後會好好的,永遠。”
女帝的雷厲風行也總算見識,見我在京城裡滯留不去,馬上派人來送,一大隊人馬啊,那是何其的壯觀,行在長長街道上,引得無數路人駐足觀望,直到我把送到城門口,那厚重的大門在我夫郎們依依不捨的目光緩緩關閉,夕陽西斜,一抹殘陽在我的背後投下長長影子。
草連天,古道西風瘦馬,天涯人何處是歸家,直到真正的站在門口,我才真正感覺孤苦零仃的一個人,那種苦悶無望的感覺緊緊的勒着我的脖子,讓我差一點兒窒息,可是我知道自己的身上揹負些什麼,也知道還一股力量支撐着我,活下去不管用什麼方法,再說了,晏州也是好去處,那裡就算窮山惡水也好過在皇城裡的明爭暗鬥讓人身心皆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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