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68章 好雨新晴

“咦?”雷又招道:“你怎麼知道他要告軍師?”

張晉明道:“實不相瞞。適才學生得到密報,說是有人要告軍師。學生也只是瞎猜而已。是不是這個老人要告軍師,軍師一問便知。”

雷又招笑道:“哦,還這麼複雜?哎,那位老人家,是要告我麼?告我什麼呢?”

老頭似乎並沒有聽清,聞言後絲毫沒有反應。一旁差人急促地提醒,老頭才道:“我告軍師所騎之馬,屁股後面是光的。”

“什麼?”雷又招詫異地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晉明上前代爲答道:“啓稟又軍師,爲了淨化街道,積儲肥料,本月十日,閉合堂常執會通過一項法令:凡進入成都城內所有的馬、騾、驢、牛等牲畜都要在屁股後面繫上一條口袋。這個老人所說的,應當指此。”

本月十日,雷又招想到:算起來應該在成都接到大理降書之後。也就是說,所謂馬後袋,是在自己和四妹很可能輕騎簡從,只率小隊人馬南下的情況下,閉合堂常執會事先所作的安排。只不過自己和四妹戰功赫赫,如此輕微的罪名又豈能奈何得了?況且實際上現在已經是全軍出動,兵臨城下。此時,閉合堂常執會絕不會在這些小節上斤斤計較。

想到這裡,雷又招端坐馬上,微微欠了欠身,道:“抱歉。關於馬後袋的新法,我們軍隊不知。王法有云:不知者不爲過也。故此我和四妹都沒有過錯。”

那老頭當即喊道:“官府的法令官府不知,怎麼也說不過去。我不管你們官府內部是怎麼樣的,你們官府中人帶頭違反官府的法令,總得給我們百姓一個交待。”

雷又招只得向張晉明問道:“馬後袋的法令可是閉合堂常執會直接頒發的?”

“不是。”張晉明答道:“是閉合堂常執會提議,由雜政司頒發的。都怪學生考慮不周,沒有事先提醒軍師。”

“違反這條法令有些什麼處罰?”雷又招又問。

張晉明答道:“違反者罰錢一交子或者掌臉二十。”

“嗯,”雷又招轉頭對老頭問道:“就算我錯了。老人家是要懲罰我帶的百名騎兵還是隻懲罰我跟我四妹?”

老人道:“你的騎兵我不敢懲罰,我怕他們報復。就懲罰你們兩姐妹。”

“那麼,是希望我們被罰錢還是被掌臉?”

“你們秭歸雷家,有的是錢。我不要錢,我要掌臉。須由我親自來打。”老頭道。

聽到這裡,雷又招望了望張晉明。張晉明一邊避開,一邊搖頭嘆道:“村夫愚頓,學生亦無可奈何。”

那知雷又招的心中根本就沒有面子二字,跳下馬,走到老頭身前,道:“老人家請打。打完了,我再叫四妹過來。”

那老頭似乎根本沒想到雷又招會答應掌臉,當即被嚇得退了一步。張晉明立即上前,喝道:“萬萬不可!又軍師是什麼身份,焉能受你這老匹夫之辱?快給我拿下!”

這一次,差人一下就抓住了老頭。並迅速帶走了。

張晉明轉頭陪笑拱手道:“又軍師息怒,絕軍師息怒。兩位軍師以前住過的錦江莊園早已清掃乾淨。還請稍息片刻,待學生親自去勸勸那位老人。學生保證,一定會領他來向兩位軍師賠罪。”

“你且退下,待我與四妹商量一下。”雷又招說完,返身走回。雷絕招亦下了馬,迎上兩步。

雷又招低聲道:“怎麼辦,你且拿個主意。”

“唉,今日之事正所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能有什麼辦法?”雷絕招也小聲說道:“他們明顯欲置我們於死地。馬後之袋,只是軟禁我們的藉口而已。而軟禁我們卻不直接反目,只因爲大軍兵臨城下,他們還有少許顧忌。”

雷又招道:“那不就遭了。我們不在,軍隊只能由溫姑娘指揮。而溫姑娘人如其姓,溫吞吞的,絕對不敢和閉合堂硬來的。”

將近午時,百名騎兵原路返回,自北門而出。行至蘇坡附近,遇見了並行南下的大軍。最邊上乃是子支一保四甲弓兵營,統領此營的監軍敖聞喜正巧隨隊經過。敖聞喜一眼望見自成都而來的百名騎兵。便立即拉住馬繮,吩咐旗牌官領來騎兵隊隊長問話。

騎兵隊隊長譚新竹,來自四川榮昌,一直是普通士兵,最近才被提拔爲騎兵小隊的隊長。這個官職雖然不大,但因爲其直接隸屬中軍,能夠享有相當的特權,故此不一定要看其他監軍的臉色。但譚新竹卻依然執禮甚恭,遠在十丈之外就下了馬,然後跑到敖聞喜馬前,單膝點地:“卑職參見監軍。”

“請起。”敖聞喜肅臉問道:“中軍騎兵小隊今日應該跟隨兩位軍師自成都北門而入,往南門而出。如今你們逗留此地,可持有軍師的令箭嗎?”

譚新竹慌道:“卑職雖沒有令箭,但的確奉了軍師之令,騎兵隊全隊士兵可以作證。還望監軍詳查。”

敖聞喜道:“軍師治軍嚴謹,豈容得這等事情。”

譚新竹解釋道:“當時事態緊急,軍師或許是忘了,或許她們今日身上根本就沒有攜帶令箭。”

敖聞喜道:“小小一個成都,對兩位軍師來說,有什麼事能夠稱得上緊急二字?不過,你說她們今日沒有攜帶令箭,倒是很有可能。只不過口說無憑。按軍規,我還是要把你和你的騎兵小隊扣下,他日再交給中軍發落。現在,如果你告訴我軍師下達的是什麼樣的命令,我權衡之後或許可以替你代辦;如果你不告訴我軍師的命令,那麼因此而延誤戰機之責,就在於你了。”

“軍師下達的命令,就是讓我們原路返回。”譚新竹道:“其實這個命令卑職也不太懂的。昨天晚上。我們就在這兒附近宿營。現在營帳已經被兄弟部隊收走了。怪只怪卑職當時少了一問,是要我們返回到這裡,還是一直返回到灌縣的中軍。”

“哦?”敖聞喜因爲思考,擡頭望天。身子扭動,跨下戰馬以爲催其起步,便往旁邊走出幾步。敖聞喜警覺之後,右腳一敲馬鐙,又轉了回來。敖聞喜問道:“兩位軍師現在何處?”

“在成都。今日街上發生了一點事情,有一個老頭要告兩位軍師,她們就只好在留在成都了。”譚新竹道。

“告軍師?”敖聞喜猛地轉過頭來,“什麼罪名?”

“說是什麼戰馬的屁股後面是光的……”緊接着,譚新竹將張晉明對馬後袋的解釋照搬了一番,最後說道:“本來應該是不知者不爲罪的,但兩位軍師息事寧人,認打認罰,打罰隨意。那個老頭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打軍師?幸虧閉合堂的張大人派人把老頭拖走了,我們纔不至於丟臉。張大人說了,一定能勸得那個老頭回心轉意,撤銷對兩位軍師的訴訟,心甘情願地向兩位軍師賠罪。”

譚新竹唾沫四濺地說完了。對於自己的表述,深感滿意,神情亦有些怡然。敖聞喜聽了卻震驚異常。整個人似乎呆了。隔了良久,才把旗牌官叫過來,命令道:“放雷鳴。中止一切行動。”

雷鳴,指的是一種特別響的鞭炮。軍中規定,在特別緊急的時候才能使用。聽到雷鳴,則停止一切行動,等待中軍進一步的指示。

敖聞喜道:“隊長,快將當時走在最前面的、最靠近兩位軍師的騎兵喚他四五個來。”

雷鳴炸響,附近的部隊聽到之後也跟着炸響雷鳴。就這樣一聲接一聲擴散開來,南至成都附近的桂溪、保和等地,北至灌縣以遠的白鹿頂一帶。很快傳遍了全軍。

因爲雷又招、雷絕招二人遊馬成都,此時溫玉華坐陣中軍。聽到遠處雷鳴之聲,溫玉華吩咐親兵作好準備,等聽到近處雷鳴之聲後,依次序炸響雷鳴。然後,溫玉華走進雷招弟、雷再招的帳篷:“再招,別吃飯了。你的馬快,要辛苦一下,馬上去接你的兩個妹妹。”

“這麼急,發生了什麼事?”雷再招問道。

溫玉華道:“南面傳來雷鳴之聲,表示有最緊急的軍情。我想,可能是發現了大理軍隊在成都附近出沒的蹤跡。又招她們現在肯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雷再招頑皮地道:“不會是那個閉合堂常執會的張晉明在興風作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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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招弟訓斥道:“這是什麼時候,還有心思說笑?”

“好,好,我這就去。”雷再招立即放下飯碗,提了銅錘往外便走。還未走到馬房,便提前喝道:“人呢?趕快給我備馬!”幾個馬倌嚇了一跳,一看是雷再招,厲害的角色,便沒敢多言。不一會兒,馬備好了,一名馬倌把繮繩遞到雷再招手裡。雷再招正準備往馬鞍後面掛銅錘,溫玉華趕來止住,道:“又不是打仗,把錘留下,馬輕一些。回來的時候可是三個人同騎一匹馬。”

“嘿,我怎麼沒想到呢?”雷再招扳鞍認鐙上了閃電追風駒,“我可走了?”

溫玉華輕輕拍了一下馬臀:“快去快回。”

雷鳴最先在蘇坡炸響,自蘇坡至中軍的道路就必須暢通。正在沿線官道之上遷移的軍隊也因此讓在一旁,騰出兩丈左右的寬道。

不僅如此,沿線軍營都要提前準備十匹馬,以備前往中軍之人換騎。在前往中軍之人換馬離開之後,還要再次炸響雷鳴。

雷再招自然不用換馬,閃電追風駒一路風馳電掣,十分快捷,輕易地超越一個又一個南下的哨騎。對於北上的哨騎,往往在對方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便擦身而過了。

過了一個騎兵營。猛聽背後一聲雷鳴炸響,雷再招吃了一驚:這就跑過了?似乎還沒見着人嘛。

雷再招圈馬迴轉,隨便朝道邊的士兵問道:“剛纔炸雷鳴的地方在何處?”

士兵們看見雷再招是個年輕女子,而軍中年輕女子就只有區區五人,個個都是大人物,均得罪不起,就紛紛說道:“在那邊。”“不遠,前面就是。”

雷再招驅馬走出幾十丈之後再問,如此反覆,很快就找到換馬之所。一問才知,前往中軍的只是幾名中軍的騎兵。

原來並沒有多急!雷再招想道,按照溫玉華設想的最緊急的軍情,雷又招、雷絕招必然會盡快趕回中軍。現在她二人並沒有往回趕,而只是派遣幾名中軍騎兵報迅,其結果就肯定不是溫玉華設想的軍情。也就是說,並沒有溫玉華設想的那樣緊急。

於是,雷再招跳下馬來,道:“來,大叔,給我的馬喂些草,再喝點水。”

“好馬!”馬倌讚道:“真是好馬!”然後一邊做事一邊搭訕道:“我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沒見過這麼好的馬呢。”停了停,又問:“嗯,這位姑娘,請問您是又軍師還是絕軍師?”

“我是再軍師!”雷再招說完,自己也笑了。

耽擱了很久,雷再招一點都不急。雷再招計算,報訊之人一路換馬行去,最早只能在未時二刻趕到中軍,自己只需要在未時初刻趕到就行了。反過來說,如果加速趕上,卻又能如何,總不能與這些騎兵共乘一騎吧。

嬌陽略偏,雷再招帶回報迅人身份的消息。溫玉華聽了也感到十分詫異,卻只道:“辛苦了。你去吃飯吧”。

未時二刻,中軍騎兵隊譚新竹等五人趕到。溫玉華將他們喚進營帳,先道:“你們先別亂,一個一個來。我問到誰,誰說。譚新竹,你先總體說一下發生了什麼緊急的大事?”

譚新竹答道:“沒有什麼緊急大事,是子支一保四甲弓兵營的監軍放的雷鳴,要我們報訊。”

沒有緊急大事還放雷鳴,真是豈有此理。溫玉華將頭低了下去,按捺住自己的情緒。冷靜之後又想,子支一保四甲弓兵營的監軍,不就是敖聞喜嗎?而敖聞喜乃是雷又招首批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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