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此時坐在耿波旁邊程虎林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很顯然，這個故事對耿波來說無疑是個悲劇。
“當時我年輕氣盛，感到血液迅速涌上頭頂，想都沒想就衝了上去，揪住那小子的頭髮，也沒理會那姑娘的勸阻，上去就是一頓暴揍。當時我是真生氣了，出手也很重，那女孩在一旁攔不住我，就直能大聲喊人，正巧有兩個巡警經過這裡，隨後我就被帶到了警局。到了警局之後，我的頭腦這纔開始清醒過來，不過事情已經晚了，那個文工團的男青年已經被我打成了輕微腦震盪，身上也有多處骨折，警方給我這個案件的定性是故意傷害，不過由於我當時還是現役軍人，所以被遣返回了部隊中。軍事法庭的審批很快就出來了，可能是念在我以前在前線立過很多軍功，所以儘管軍銜降級，但還是保留了我的軍籍，另外就是監禁半年。”耿波說道這裡的時候，將自己面前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
“你的初戀這就……完了……”段雲問道。
“那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情，上軍校的事情也泡了湯，但我不後悔，我也不恨那個姑娘，都是我自己把事情想的太過簡單，年輕氣盛衝動犯下的錯。”耿波對段雲笑了笑，接着說道：“後來在那半年的監禁中，我在裡面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以前我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任何一件事情，只是憑感覺去行動，但在監獄裡，我感覺我真的成長了很多，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那您現在的夫人是……”段雲皺着眉頭問道。
“我出獄後，被重新分配到團部大院站崗，一切都像是剛入伍的新兵，我積極表現，努力幹活，自學文化知識，後來還考上了夜大，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脫胎換骨。那時候部隊中有文化的不多，我這種夜大的‘精英’也就成了香餑餑，被團長點名成爲了他身邊的文書。我現在的老婆其實就是我們團長的小女兒，當時團長的老婆
和這個小女兒就在團部外邊一個小飯店，那時候華夏剛剛改革開放不久，公款吃喝風其實就是那時興起的，幾乎每週我都和團長一起在這個小飯店去應酬一些兄弟部隊過來的人。過來半年後，團長突然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對我說他小女兒對我印象不錯，直截了當的問我願不願意娶她女兒。”
“這是好事啊。”段雲撇撇嘴說道。
“團長的小女兒個子不高，長相也一般，而且小腿有些殘疾，換做你的話，你願意娶這樣一個女人麼？”耿波對段雲問道。
“或許很多事情我都願意將就着來，但這種事情我沒法接受。”段雲實話實說道。
“可我當時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耿波眉頭一挑，接着說道：“不過後來證明，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哦？”段雲聞言一愣。
“我答應這件事的當天晚上，團長就讓我寫一份入黨申請書，同時給我申報了報考軍校的指標，並明着告訴我，只要我在考卷上填上姓名就能錄取！後來我在部隊的仕途就開始變的一帆風順起來，我老丈人幾乎幫我打通了向上晉升路途上的所有人脈和關竅，他從團長升到師長，一直晉升到軍區參謀長，也由排長連長，一直到了現在這個地位……”耿波說道這裡的時候，眼中似乎若有所思。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這樣強加在你身上的婚姻能幸福麼？”段雲突然插話道。
“呵呵，更正一下，沒有人強迫我接受這段婚姻，這是我的選擇。”耿波正色說道。
“可那個女人……”
“我之前在飯店的時候就觀察過團長的那個小女兒，那是個很勤快，而且善解人意的聰明女孩，我和她結婚的這幾十年來，我們兩人一直都相敬如賓，家務事她從來就沒讓我操過心，而且還給我生了一對兒女，現在大兒子已經考上了博士學位，小女兒也在國外留學，你
說我算不算是個成功的男人。”耿波一攤手說道。
“算！”段雲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對耿波說道：“耿處長，這杯酒我敬你！”
“呵呵。”耿波聞言，也端起酒杯和段雲碰了一下，啜了一口後，對段雲說道：“婚姻這種東西，就像穿在腳上的鞋子，漂亮與否並不重要，關鍵是一定要合腳才行，有時候如果你能冷靜下來拋開一些虛榮心的話，也許能做出更重要的選擇。而對現在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你來說，有些機會一旦放棄的話，可能就再也不會有了……”
耿波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暗示段雲不要輕易放棄去京都工作的機會。
“您的話對我很有啓發，不過我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段雲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我還是想跟您請假出國！”
“段雲！你不要太過分，耿處長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程虎林此時有些坐不住了，他深知自己這個老上司的脾氣秉性，也知道他是真心要提拔一下段雲，所以忍不住想訓斥段雲幾句，讓他能‘迷途知返’。
“算了，你不用勸了，我是看出來了，這小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耿波搖了搖頭，對段雲說道：“對了，你能跟我說說你到東島國到底要辦什麼事情麼？”
“是這樣的……”段雲將楊湘楠和他之前的那個山住會未婚夫黑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耿波。
“看來你要解決的麻煩還不小啊……”耿波聞言後，頓時沉思了起來，片刻後，對段雲說道：“雖然我不准你假，但可以讓你公派去東島國辦完成另外一個任務。”
“另外一個任務？什麼任務？”段雲問道。
“到了東島國後，你打這個電話，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該做的一切的。”耿波從襯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鋼筆，從褲兜中摸出了一個袖珍小本，寫上一串號碼後，將紙張撕下，遞給了段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