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剛右手一揚,黑色彎刀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但他的肋下衣服卻出現一片不規則的血跡,原來剛纔電光火石之間,羅文虎已經傷到了他。
羅文虎兩腳一頓,身形向後飄去,同時拿出一雙銀白色的手套,迅速戴在手上。
“剛哥,你再考慮一下,今天你是攔不住我的!”
趙成剛沒有再說話,直接一刀劈了過來,黑色的刀芒像分割器一樣,將空間分成兩半,一道筆直的刀勁,夾雜着絲絲凌厲刀意,對着羅文虎狠狠劈落。
羅文虎冷哼一聲,掌風如刀,同樣夾雜掌意,跟趙成剛大戰起來。
兩人分別領悟了刀意和掌意,戰力不相上下,本來趙成剛的境界要高出幾分,但他先失一臂,又受到暗傷,戰力有所下降,正好跟羅文虎鬥個旗鼓相當。
一時間,地下室人影晃動,二人戰得不可開交。
羅文虎左手擡起,右手向下虛沉,然後迅猛無比向前一掌切落下去,一記破空掌迎着刀勁而去。
劈出第一掌,羅文虎反手又是一掌,如此反覆,竟然連續拍出七八掌,跟着他腳步移換,身子環繞變換,有如舞蹈一般,整個人的身形頓時變得迷離起來,然後身體突然向下一俯,只是極短的時間,接着又快如閃電地對着趙成剛連拍數掌。
趙成剛一聲冷笑,黑色彎刀徐徐拉開,一道刀幕出現,將所有攻擊盡數擋在外面。
“虎子,如果再過三五年,等你的心性沉靜下來,我必定不是你的對手,但你還是太年輕,浮躁了一些,我只能送你上路了!”
說完,空中凌亂的黑色刀影突然向中間一併,頓時合成一把巨型彎刀,有如死神手中的鐮刀一般,劃過時間和空間,對着羅文虎一刀鉤畫過去。
這時,趙成剛的身後,突然一聲輕響,趙成剛臉色一變,想要閃開,但卻爲時已晚。
原來,羅文虎剛纔在炫耀身法的時候,對着地面拍出一掌,雖然趙成剛看得分明,也躲開了這一掌,但他卻沒有明白這一掌真正的含義。
“轟”的一聲,趙成剛身後那個盛裝食物的木盒子突然爆開,無數鐵丸自桶中迸射而出!
羅文虎在木盒底子爆開的瞬間,整個人立即俯伏在地面上,射過來的鐵丸全都從他身體上方飛過,沒有傷到分毫。
趙成剛站在那裡,全身上下被打得像篩子一樣,骨肉薄弱的地方全都被鐵丸貫穿而過。他雙目圓瞪,到死也不相信,會死在自己的兄弟手裡。
羅文虎走上前去,輕聲道:“剛哥,我給過你機會,不要怪兄弟無情!”說完,輕輕一推,趙成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樊勝雄之前被周震擊暈,扔進了黑屋子,突然一聲巨響,天搖地晃,將他從暈迷中震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只見四周黑乎乎一片,還以爲是進了陰曹地府。
“蕊蕊,對不起,我這輩子不能照顧你了,希望你日後能找個好男人,像我這樣愛你……”
正在心裡默默祈禱,突然又聽到一聲響,眼前頓時出現光明,一個黑乎乎的影子進入他的眼簾。
他不禁心中一駭,以爲是牛頭馬面找上門來。
“果然在這裡!”一個聲音傳來。
樊勝雄聞言一驚,這聲音怎麼聽着這樣熟悉?
正要細看那人影時,那人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兩步就走出小黑屋,眼前頓時光明一片,樊勝雄這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在地下室裡,不
禁又驚又喜。
“大熊哥,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你你,你是……”
樊勝雄跟羅文虎見過面,但羅文虎一直戴着面具,所以他只覺得聲音很熟,但卻沒有立即回憶起來。
他眼光一轉,看到倒在地上的趙成剛,不禁喜道:“你是韓楓的朋友,對不對?”
羅文虎嘿嘿一笑:“你還真會想好事,難道真的這麼快就把老子給忘了?”
樊勝雄猛地想了起來,瞪大眼睛道:“你你,你是面具男!”
“呵呵,不錯,老子救了你,你準備怎麼感謝?”
樊勝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閉着嘴不做聲,羅文虎也沒有跟他再羅嗦,提着他大步向外走去。
“喂,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到地方就知道了,反正不是你家。”
“快放開我,知道老子是誰嗎?”
樊勝雄又想故伎重施,冒充臥底警官,但羅文虎根本沒興趣聽他說什麼,直接一掌拍下,樊勝雄腦袋嗡的一響,再次暈了過去。
周震回到雲海市區,驅車來到位於城東的一家小茶樓裡,這家茶樓裝修普通,生意卻很好,因爲這裡的消費不高,比起一般茶樓要便宜近三分之一。也因爲便宜,所以到這裡來喝茶的人,大多是普通百姓,人氣卻是旺得不行。
周震到時,茶樓的房間已經坐滿,但老闆一看是他,趕緊把樓頂幾間鎖着的茶室打開一間,又親自泡了一壺最好的茶葉送了過去。
過了大約不到十分鐘,茶室門被推開,向盛東走了進來。
“兄弟,什麼事這樣急啊?”
周震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還是比較客氣地道:“東哥,先坐下喝茶,咱們邊喝邊說。”
向盛東在他面前從來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拿起茶就喝,許是渴了,咕咕咕連喝了幾大口。
茶能靜心,喝了之後,向盛東才發現周震臉色有異,於是道:“遇到麻煩事了?”
周震點了點頭道:“不錯,並且是個大麻煩,想請東哥解決。”
“說來聽聽,只要我能幫上忙,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周震壓低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大熊哥是警察?”
“什麼?”向盛東一下蹦了起來,手臂揮舞的時候將茶杯也打翻在地,茶葉汁水流了一地。
老闆聽到聲音,趕緊跑了進來,二人立即沉默下來。新茶杯換好,周震交待老闆下樓,並且樓上不準再安排人進來。
屋裡又只剩下兩人,向盛東湊上前來,低聲道:“兄弟,你可別嚇我。”
“東哥,這是什麼事兒,我能嚇你嗎?”
“不不不,這不可能啊,大熊哥他馬的不是一個在網上賣竊聽設備的嗎,怎麼就成了警察?”
周震沒有急着回答,看了他一眼,看得向盛東莫名其妙,這才緩緩道:“東哥,你們到底幹什麼事兒了,讓大熊哥給盯上了?”
向盛東聞言一驚,連忙道:“兄弟,你可別亂說,我是生意人,能幹什麼事兒?再說了,大熊哥他馬的根本就不是警察,你這兒疑神疑鬼的,別把自己給嚇死了。”
“他要不是警察,能知道得那麼清楚?”
“清楚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
“東哥,你就說句實話,那份錄音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不早告訴你了,我不知道,是老闆讓找的
。”
“那你的老闆,又是誰?”
向盛東的臉色一下凝重起來,身子向後仰了仰,兩眼微眯地看着周震道:“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連我也懷疑上了?”
周震的臉色一點未緩,冷冷地道:“你的老闆是誰?”
“周震,你這樣跟我說話,是想翻臉?”
“東哥,我只要你一句實話,僅此而已。今天你要麼告訴我幹過什麼,要麼告訴我老闆是誰!”
雖然周震平時十分敬重向盛東,但此事關係重大,跟他身家性命息息相關,他也顧不了許多。
向盛東聞言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道:“如果我不說,你能怎樣?”
“那就別怪兄弟對不住了。”
“你敢!”
兩人前一分鐘還稱兄道弟,可突然就怒目相向,屋裡的空氣一下變得凝固起來,就連呼吸都十分沉重,像是鉛水在鼻腔進出,發出呼呼的聲音。
突然,周震嘿嘿一笑道:“我的確不敢,但自首總可以吧。”
向盛東兩眼一直,怪異非常地道:“你他馬的是不是瘋了?”
“對,老子就是瘋了,真他馬的膽大包天,居然敢做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他馬的要放在古代,是要抄家滅九族的!”
向盛東的臉色突然一變,沒有再發火,而是盯着周震道:“你到底知道什麼?”
“全是大熊哥告訴我的,你猜一個警官能說什麼?”
兩人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在打啞謎,但卻離真相越來越近。
向盛東拿起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如何說起,於是呆坐在那裡,看着周震。
周震也看着他,同樣一言不發。
周震濃眉大眼,向盛東黃豆小眼,當真是大眼瞪小眼,兩人這樣過了足足有三四分鐘,向盛東終於嘆了一聲,說道:“兄弟,你已經踏上這條船,現在退出去,只怕晚了。”
“不一定,我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踏上去的,只要收得及時,態度端正,相信政府會給一條生路。”
“你真以爲政府就相信你說的話?”
“爲什麼不信?”
“正如你所說,放在古代,這是抄家滅九族的重罪,雖然現在社會制度不同,但凡是有牽涉者,不論有理無理,即使不掉腦袋,這輩子也就完蛋了,難道你想下輩子過苦日子?”
周震聞言微微一怔,但細想一下,這傢伙說得也有道理,一時間有些迷茫起來。
這時,向盛東又道:“況且,你壞了老闆的事情,即使老闆進去了,但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難道你下輩子想在追殺中渡過?”
周震的頭向下垂了垂,兩道又粗又黑的眉毛,緊緊鎖在一起。
“兄弟,聽我說一句,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你已經開始了,那就得一步一步走下去,老哥我當年也是這樣啊。”向盛東眯着眼道:“一開始,我也有些自責,但等明白過來後,才發現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你看我現在過得多逍遙自在,不用太費力,但卻有用不完的錢,無論什麼事情,一句話就能擺平。”
頓了頓,他又接道:“兄弟你是有真本事的人,要是真的過來了,日後肯定比我更有出息,到時說不定老哥還得跟着你混呢。”
周震聞言,心裡咚咚亂跳起來,就像一百面小鼓亂敲。但這種事情實在太過逆天行事,縱然他膽大如虎,心狠手毒,卻也不敢冒然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