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懇撲到葉翎涵的牀上,多麼熟悉的臉,他每日心心念唸的也就是這張臉,他想吻他,想抱他,想表達自己對他的思念,可是因爲上次去安徽被他媽知道,他就又一次被禁足,時時刻刻被他媽盯着,今天出來也是從六樓爬下來的。
月光灑在這張美貌的臉上,可是他連欣賞的心情都沒有,把自己擠進他的懷裡,這一身的酒味,是爲什麼?應酬麼?難怪他這麼大的動靜他都一點感覺也沒有。
“歐陽——”葉翎涵輕喃了聲便沒了下文。
歐陽懇雙手貼着他臉頰,他喜歡他叫他,他應該和自己一樣想念對方,爲什麼他們要愛得這麼累?爲什麼男人就得不到祝福,得不到家人的同意。
“歐陽。”葉翎涵驚醒,歐陽懇緊抱着他,表示自己在他身邊,葉翎涵的身體有些顫抖,他分不清是激動還是凍成這樣的。
“歐陽,你回來了。”葉翎涵將他緊緊箍在懷裡,像要把他融入自己身體一般。
歐陽懇舔了舔他的下巴,用葉翎涵的吻技吻他,這個吻在他腦子裡夜夜盤旋,所以他不會也不行,牙齒交碰着,歐陽懇將自己的遞進他嘴裡,與他交纏,舌尖相互摩擦着。
葉翎涵翻身將歐陽懇壓在身下,身體再也壓抑不住幾個月來對他的渴望,和第一次一樣粗暴的扯開他的牛仔褲,將自己推進。
“葉翎涵,等我。”
葉翎涵擦拭着他眼角的淚水,他怎麼能不等,他的身心渴望得到的也只有他,他嘗試與別人交往,可是完全提不起興趣,除了在他面前,他已經不算男人了,他怎麼能不等,爲什麼還說這樣的傻話。
身體隨着他的律動而改變,歐陽懇緊緊抓住他的後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痕跡,他要讓他永遠記住他,即使不在一起,他也要他心裡只有他,他只想這樣自私一回。
“我喜歡你歐陽懇,我喜歡你。”
他大口的喘息,那樣清晰,他何嘗不是呢?可是他不想回答,吻住他的脣,舌頭相互交碰着,身體的歡愉,心裡卻苦不堪言,刺激他的淚腺,他們都一樣,眼淚交遞給對方。
歐陽懇捧着他的臉,細碎的啄他的脣,他不要看見葉翎涵難受,他想葉翎涵沒有他在身邊也一樣開開心心的。
“我要走了。”猛然推開他,迅速的將衣服穿好。
“不行——”
葉翎涵抓住他的手,他不想放開,放開就沒底,不知道歐陽懇多久後才能再來到他身邊,他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他不想沒有歐陽懇,不想日日夜夜他只住在心裡,只在腦裡徘徊,丟不掉,忘不了,擁不住,那種得不到卻總渴望的心情真的很讓人討厭。
“我是偷跑出來的,我得馬上回去,不然被我媽發現,我們說不定永遠都見不了面了。”
歐陽懇掰開他的手,他何嘗不是,他愛過的人就他一個,他也許比葉翎涵還耐不住寂寞,他一直都不如葉翎涵有耐心,所以他纔會從六樓爬下來找葉翎涵。
“歐陽,我們離開這吧!公司我可可以還給梓芳,我們離開,去過我們的生活。”葉翎涵的眼睛瞬間爬滿血絲,這樣的他,他也有些害怕,以前那算眼他還開玩笑的說,一見傾城二見傾脣,三見把自己上交,現在看着這雙眼,有些不寒而慄。
歐陽懇拿開他抓着他肩膀的手,“你冷靜一點,我會想辦法說服我爸媽的,但要我離開我做不到,他們養育了我二十多年,我不可能這樣說走就走,而且我還有弟弟妹妹要照顧,對不起——”
葉翎涵將他摟進懷,“你爸媽要是不同意,難道我們就得這樣一輩子嗎?”
“不會的。”他的聲音小到自己也聽不見,他也確定不了,因爲暫時他家人沒同意,而這個溫暖的懷抱幾乎要把他催眠,他也不想這樣,他也想永遠留在他身邊,像以前一樣,該愛就愛,要打要吵他也奉陪,可是現在的他們算什麼?
“我等你。”
歐陽懇踮腳咬住他的嘴脣,直到血腥味肆意在他口中流躥,葉翎涵說在他身上留下印記他就會一輩子屬於他,雖然留下的夠多,但總是不清晰,所以葉翎涵到現在還不能屬於他,所以他要留下更多。
“你要做不到,我殺了你。”輕舔着他的傷口狠狠的提醒道,向他揮揮手,便消失在這間房子裡。
歐陽懇望着燈火通明的六樓,暗叫不好,他媽從他身後冒出,比殭屍還要難看的臉,看着就已經不寒而慄了。
“你怎麼就這麼賤,你回來以後,他來找過你嗎?你不過是他的一個性工具而已,男人和男人你自己想想算什麼?真愛嗎?那你拿手指數下中國究竟有多少對同性戀是修成正果的,是怎麼樣在一起的,你別傻了,小寶。”
她苦口婆心的勸他離葉翎涵遠一點,這種有錢人,喜歡玩弄別人的感情,更何況是兩個男人,兩個男人她根本接受不了,那個葉翎涵也真心不了。
“我不管別人,我愛他,我愛葉翎涵,我只想有他,我也只能有他。”
“那我們呢?我們養你這麼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帶大,就是爲了讓你來氣我們的嗎?”
她沒有想過歐陽懇會這樣,以前他雖然不聽話,但是不會讓她們覺得痛心,現在的他心裡腦裡似乎只有個葉翎涵。
“我從來沒想過氣你們,但我一直都這樣違背不了自己的內心。”
他媽的巴掌呼之即來,他媽舉着顫抖的雙手,“我就是從來不打你,才讓你犯錯,你的事,我跟你爸說過了,你自己上去吧!讓他好好收拾你。”
“好。”
他現在對父母這兩個字都沒什麼概念,也許因爲自己把最重要位置給了葉翎涵了吧!說他不孝沒良心什麼都好,他真的只能葉翎涵。
門還沒開,就聽見“啪”的一聲,歐陽懇難免有些膽顫。
“你進去,跟你爸認的個錯,他打你一頓也就沒事了。”
歐陽懇冷哼了聲,他跟了葉翎涵就沒打算怕捱打,他打他他就當自己虧欠他的,但讓他放下葉翎涵,不可能,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喜歡一個人有錯嗎?要真是那樣,這個社會也太冷漠了。
他把鑰匙插進鎖孔,還沒等他扭動鑰匙,門就打開了,看着他的眼睛幾乎要把他吞噬,歐陽懇點了點頭擠進門。
“啪!”歐陽懇咬了咬牙,背後像傷口抹了辣椒油一樣的刺疼。
“跪下!”
歐陽懇冷笑跪在他面前,他跪不爲別的,因爲站在他面前的是他親爸,他跟葉翎涵也算不孝,所以隨他打,讓他打到同意爲止,皮鞭的風每入一次耳,他的心便冷了一截,他爸以前打他,他都服,因爲有原因,因爲他做錯事,而這次他什麼也沒做,他只是愛上一個同性的人而已。
“男人,別打了,你要打死他嗎?”他媽抱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再繼續打下去,隨後又吼歐陽懇“你不是要跟你爸道歉的嗎?說你不見那男人,說你跟他兩清了,快道歉啊!小寶。”
“你媽苦口婆心勸你離開那男的,你竟然從六樓爬下去見他,我們給你命就是給你這樣糟蹋的嗎?”
“我有什麼錯,我想他,我想得自己身心俱疲,我只是去尋找個安慰而已。”
“安慰?呵!”他爸跌坐在沙發上。
“你找他安慰什麼?你不就是讓他做你?你還真以爲他喜歡你?你別傻了,這種有錢人都很浮,他們四處爲家,哪處都有他的愛,你是不是以爲睡了你就是愛你?”他爸不屑的話語,直刺肺腑,竟然把他們的感情說得這麼齷齪。
“我們和一般男女一樣生活,我願意讓他睡,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他浮,他就不會把銀行卡的密碼全部換成我的生日,你做得到嗎?你銀行卡的密碼別說改成媽的生日,連讓媽知道你都不可能吧!”歐陽懇站起來反駁道, 他爸對家裡的信任有多少他根本摸不着,每次放貴重物品,都要趁大家都不在再藏,輸密碼時也從不讓人看見。
“小寶別這樣跟你爸說話。”
“你閉嘴!你知道什麼是愛嗎?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天經地義,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是大逆不道,有悖倫理,這是誰規定的,你跟爸是相親的,你們是愛嗎?你們不過就是個性伴侶而已,不管怎麼過,你們都湊合着把這輩子度完,而我不一樣,我喜歡的始終只有葉翎涵,我愛他,託付終身這四個字不是他,我誰也不給,我也不會接收。葉翎涵他也喜歡我,他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給我,換做是你們,你們能把所有都給我嗎?不可能的吧?所以我貪戀他的愛,我放不開。”
歐陽懇的眼淚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他從他們身上得不到的去另一個人身上攝取,可是得到了終究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原來這真的是千古不變的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