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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滄洛離去之後,沈碧寒哭笑不得的從牀榻上滑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抱着自己的雙腿跌坐在鞋塌之上,她眼中的淚水乾了溼,溼了又幹。我會告訴你,小說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麼?
“少奶奶,您這是怎麼了?”見聶滄洛離了寢室之後,望春再次進了寢室來,看到沈碧寒的樣子,她不禁一時間慌了手腳。
雙眼似是沒有焦距的聚集在寢室的房門上,沒有了苦笑,沈碧寒只是任由自己的眼淚不停的滑落。
半天沒等到她的迴應,望春焦急的上前蹲到她的面前問道:“我的少奶奶啊!您千萬莫要嚇奴婢啊!”
沈碧寒今日的情緒不穩定,望春是一直看在眼裡的。眼下再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禁心中滿是不安!
“少奶奶……”
沒等望春再說什麼,沈碧寒.已然輕顫着身子從鞋塌上站起身來。水漾的雙眸瞪得滾圓,她直直的走到一邊的梳妝檯前,胡亂的將自己的首飾盒打開,然後將裡面的首飾一股腦都傾倒到桌上。
“少奶奶要找什麼,奴婢幫着找了.就是了。”看着沈碧寒的動作,望春眉頭糾結到了一起。
“……”
依然沒有任何言語,默不作聲.的從桌上拿起兩根髮簪,沈碧寒將之插到雲鬢之上,然後兀自轉身走回到牀榻上,將擺在內側的線盒子取了出來。
“少奶奶……”
看着沈碧寒從線盒子裡拿出剪刀,望春雙眼驚恐.的看着她。
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你的事兒,不想惹麻煩就老實在這裡待着!”終是.看了望春一眼,沈碧寒一臉冷意的拎着剪刀直直的出了寢室。
看着沈碧寒怒氣衝衝的樣子,望春頓時慌了手.腳。脣瓣輕輕顫動着,她不住的自言自語道:“要出事了,要出事了……”
可是即便她口.中如此呢喃着,卻依然聽着沈碧寒的話,沒有立刻跟着沈碧寒出去寢室外。
沈碧寒一直待她極好,她知道……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她依着主子的意思,就一定沒錯。
出了寢室之後,沈碧寒手拎剪刀,左右張望着看了錦翰院的前院一眼,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掀簾丫頭:“大少爺往哪裡去了?”
一臉驚恐的盯着沈碧寒手裡的明晃晃的剪刀,小丫頭嚥了咽口水,顫聲道:“書……書房!”
扁着嘴看了小丫頭一眼,沈碧寒的雙眼中閃過一道厲光,然後快步向着書房所在的方向而去。
“奴婢給少奶奶請安!”剛剛受過罰的望月本是在院子裡的美人靠歇着的曬太陽的,見沈碧寒遠遠而來,她咬牙站起身來,對着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冷冷的睨瞭望月一眼,沈碧寒沒有說話,繼續向着書房的方向快行!
狐疑的皺起眉頭,望月一臉不解的看着沈碧寒的漸行漸遠的身影。一道光亮一閃而過刺痛了她的眼,定睛順着光亮的反射線回望一看,見沈碧寒的手裡握着一把剪刀,她本來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沒有一絲血色!
想到沈碧寒適才的面色,望月直覺要出事情。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她不敢再冒然去找老太太,只得壯着膽子,順着沈碧寒離去的方向跟着她前行。
“奴婢見過大少奶奶!”見沈碧寒來到書房門前,在書房外候着的兩個小丫頭連忙對她行禮:“大少爺這會兒子正在裡面跟商號的孫管事談事情,要奴婢通稟麼?”
站在書房的門前,沈碧寒用力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又睜開。粗氣微喘的低頭看着半遮在衣袖裡的剪刀,她深吸了口氣,然後一臉戾氣的推門便闖了進去。
“少奶奶!”驚呼一聲,兩個小丫頭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碧寒早已進到了書房之內。
聶滄洛本在和商號的孫管事談生意上的事兒,因爲沈碧寒的突然闖入,他劍眉攏起,條件反射的和孫管事一起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一臉溫和的道:“夫人這會兒子過來有什麼事兒麼?”
“小的見過少奶奶!”孫管事長的十分清瘦,而且一臉的絡腮鬍子。本來書房內突然有人闖入他還在疑惑聶府之中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可是當他看清沈碧寒標緻的樣貌,又聽聶滄洛稱呼來人爲夫人,他這心裡也就有了幾分底!
沒有回答聶滄洛的問話,沈碧寒腳下的步伐非但沒有停頓,反倒加快了頻率。快步衝到書桌前,她微微嘲笑着搖搖了搖頭,在與聶滄洛只有一臂之遙的地方高高的舉起握着剪刀的手,她用盡了自己全部了力量,狠狠的向着聶滄洛便刺了過去!
好!
他不是不放她走嗎?
她用自己最極端的方式來逼他就範!
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電光火石之間,聶滄洛揚手擋向由高向下斜刺向自己的剪刀。
噗哧一聲!
隨着衣物被割破的聲響而來的是更爲沉悶的一聲響,手臂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傳來,聶滄洛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手起又要剪刀落的沈碧寒:“夫人!你是不是瘋了?!”
她可知這個世界不似她的前世,女子若是敢行刺夫君會被火烙的!
“我瘋沒瘋夫君你還不知道麼?”聲音中滿是愴然之感,沈碧寒高舉着剪刀,雙眼幾乎都泛着紅色:“我若是瘋了也是你逼瘋的!”
說完話沈碧寒再次揮舞着手裡的剪刀向着聶滄洛刺去!
**!
以前不確定他是穿越來的,若他只活了今生,沒有前世也就罷了!
現在一切得到確定,他明明有前世的記憶,卻要還妄想將思想中沒有男尊女卑思想的自己強鎖在聶家尊崇什麼夫者爲天?這根本就是罪無可恕的!
微微側身躲過了沈碧寒的又一次亂刺,聶滄洛欲要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卻在她胡亂揮舞剪刀的動作下告罄。他倒不是怕被剪刀傷了,而是怕她一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哎呦!我的大少奶奶哦!”被眼前的情景嚇的一愣一愣的,孫管事沒有其他的方法,只是向後退了幾步,躲到一邊急的幹跺腳!
“大少奶奶,您這樣會傷到大少爺的!”驚呼一聲,望月瞅準時機整個人從後面撲倒沈碧寒的身上。
在突如其來的衝擊下,沈碧寒一個踉蹌手持剪刀身子向前撲倒而去。
“小心!”臉上閃過一抹驚色,聶滄洛眼見沈碧寒手中的剪刀向上快要刺到她的身體時,大手一揮,將另一條手臂直接擋在剪刀之上。
“滾開!”一陣手忙腳亂中,沈碧寒沒有過多理會聶滄洛手臂上的傷勢,而是翻手將望月用力的推了出去。
“你把剪刀先放下!”手心朝下,即便傷了手臂,雙手依然平攤在身前,聶滄洛還真是擔心她會傷到自己。
“我既然拿着剪刀衝進來,就沒想過要這麼容易便放下!”言辭鑿鑿的看着聶滄洛一臉淡定的表情,沈碧寒揮舞着剪刀再次向他衝去。
她真的瘋了嗎?不盡然!
適才她已然仔細想過了,她短時間內要留在聶府是必然的。不過她就是氣不過同爲穿越人,卻玩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
讓她吃了悶虧不出聲!送他三個字:不可能!
沈碧寒向左邊揮剪刀,聶滄洛便向右轉。她向右揮剪刀,他便向左轉。他們夫妻二人就這樣僵持着……
胡亂的揮舞了沒多久,沈碧寒的體力已然到了臨界點。瞅準這個機會,聶滄洛伸手欲要將她手中的剪刀打落在地,卻見她忽的將手腕一轉,用剪刀直指着自己的脖頸!
“沈碧寒!你夠了!”一聲怒喝,聶滄洛的臉上再次出現了適才在寢室時候的陰冷表情。
“大少奶奶,您千萬不要一時想不開啊!”雖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過在眼前這種形勢下,孫管事能做的也只是勸着不要出了人命。
“我夠了!”一臉的悽然笑意,沈碧寒點點頭,使得自己的脖頸不停的摩擦着見到的尖部:“我的確是受夠你了!要麼你今兒休了我!要麼你我今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羞辱!
同爲現代人的他,禁錮了她的自由,想要掌控她的人生,這對她也算是屈辱!
狠狠的瞪視着沈碧寒,聶滄洛握緊雙拳,使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血流的更兇了幾分:“你這是在威脅我?!”
這是威脅!赤luo裸的威脅!
沈碧寒現在這樣不顧及別人在場如潑婦一般拿着剪刀一陣亂揮,根本就是算準了幾條出路的,可是她似乎太低估他了吧!
眉梢高挑,沈碧寒一臉無所謂的道:“如果你覺得這對你算是威脅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
“你先出去!”聶滄洛面無表情的轉頭對孫管事吩咐道。
“呃……是!”佯裝鎮定的點了點頭,孫管事恭身退出了書房!
外面都說聶家大少娶了沈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他們都道沈家大小姐如何如何的好,卻從沒見過其人。眼下他見到了,卻又不是該如何形容了。
這哪裡是什麼恭順謙德的女子啊!根本就是一隻母老虎嗎?不過看他們主子的樣子,似乎對這母老虎的態度與外界傳的不一樣呢!
沒有去看與自己對峙的沈碧寒,聶滄洛看向她身後的望月,道:“你也先去外面候着!”
“是!”面色依然蒼白,望月低頭也出去了。
將視線重新放在沈碧寒身上,聶滄洛冷靜自持的道:“現在這裡沒有外人了,你把剪刀放下!”
沈碧寒氣結:“我剛纔給你兩條路走,沒有我要放下剪刀這一條!”
因爲失血而微微覺得有些頭暈目眩,聶滄洛搖了搖頭向沈碧寒前行了兩步,扶着桌腳道:“你很明白現在的狀況!第一,我不會休了你,第二你殺不了我。前世你是誰我不管,不過沈碧寒……你生是我聶滄洛的人,死是我聶滄洛的鬼!”
握着剪刀的手一頓,聽了聶滄洛的話沈碧寒一臉的訝然!
出手如閃電!在沈碧寒怔愣之際,聶滄洛揮手將她手中的剪刀打落在地。幾乎是同時,他滿是鮮血的手臂在沈碧寒的面前一抹,摘去了她頭頂上的三根髮簪。
“卑鄙小人!混蛋!”手中沒有了武器,沈碧寒耗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般的滑落在地板之上。
聶滄洛被她刺的遍體鱗傷,不過她也確定了他的心意。看來以後想要離開聶府,還需要大費周章啊!
將地上的剪刀收起,又將自己的袍襟撕下,聶滄洛一手拉着裙襟的一邊,一邊用嘴叼着其中的另一邊用力的將自己的手臂綁好先做了簡單止血,然後對着門外喚道:“來人!”
很快,候在書房外的孫管事、望月和幾個丫頭便都重新進入到書房之內。
“夫人今兒脾氣發過了,爲夫知道錯了,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別有深意的在沈碧寒耳邊一陣低語,聶滄洛彎身上前將沈碧寒扶起,然後吩咐一邊的兩個小丫頭道:“送大少奶奶回房,記得讓望春將大少奶奶屋子裡的銳物全部收起,告訴她,若是少奶奶有什麼閃失,小心她的腦袋!”
今日她遇到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該是快要到崩潰的地步了。是他太急進了,若不是適才在寢室他出格的反應,她合着也不該是如此這般的極端吧!
一陣陣鑽心的痛楚從手臂上向着全身四處蔓延,低頭看着自己兩隻手臂上的傷,他不禁心中一嘆:她如此傷他,可是他自己卻還在爲她編排着合理的理由!
“是!”驚慌的應了聲,兩個小丫頭攙扶着沈碧寒出了寢室,送她回房了。
看着這樣的場景,一邊的望月眉頭幾乎糾結成了一個疙瘩!
大少奶奶明明要殺了大少爺,可是他不但不追究,卻還對她百般呵護,這已然超出了她的認知!
不是沒看出望月眼中的疑惑,聶滄洛對着沈碧寒的背影嘆了口氣,然後道:“你救主人心切本該賞你,可是適才你那般行事可想過會傷到大少奶奶?”
剛剛還想着聶滄洛對沈碧寒太過關心,這會兒子聶滄洛又如此說道,這樣望月的臉色不禁又更加蒼白了幾分。
臉色蒼白的應了聲,望春道:“適才情況危急,奴婢當時一心記掛着大少爺的安危,根本就無從顧及到大少奶奶!”
想想沈碧寒適才的反應,道:“打今兒開始你要記得,你是內院的丫頭,無論在何時何地要考慮的都該是大少奶奶的安危,而不是我!關於這點你可省的了?”
低頭頷首,望月嚶嚀道:“奴婢省的了!”
眉峰挑高,聶滄洛又道:“一會兒出去與院子裡的人都說了,今兒的事兒誰都不許在老太太面前多嘴。”
慌忙的跪在地上,望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白了。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聶滄洛心中大感不妙:“你已然通知了老太太?!”一定是這樣的!
慌亂的點了點頭,望月道:“奴婢適才看到大少奶奶帶着剪刀來尋大少爺,怕是會出事就跟了過來。適才知道真的出事,便讓院子裡的小丫頭去通知老太太了!”
“你好大的膽子!”不顧手臂上的傷勢,聶滄洛用力的拍了下面前的書桌。即使是刺痛難忍,他也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
上次沈碧寒只是打了他耳光,府裡的人們便嚷嚷着要追究下去。眼下他身上都掛了彩,且等着老太太來了,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思及此,暫且將望月放下不說,聶滄洛轉身對一邊的孫管事道:“你且先回商號去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議!”
“是!”恭身對着聶滄洛作了一揖,孫管事轉身便要離開書房。當他快要走到門口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道:“沈家商號今日將名帖送到了浩瀚樓,說是要到府上來求見大少爺探望大少奶奶!”
事情一出便要連着趟兒,讓人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雙眼微眯,聶滄洛思附片刻,然後對孫管事道:“回帖,近兩日大少奶奶身子有恙,請沈家商號十日之後來到府上探望吧!”
藍毅是沈家的當家,現下既然沈家商號發的名帖,那麼要來聶府登門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選。聶滄洛明白,若是自己想要得到沈家的家產,就必定要沈碧寒出面與藍毅交涉,不過以她現下的狀況,讓她跟藍毅見面麼?這還是要從長計議的!
“小的省的該怎麼做了!”點了點頭,孫管事終是離了書房。
孫管事剛走沒多久,聶滄洛與望月還沒說上兩句話便聽到書房外腳步聲雜亂,入耳的解釋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擦聲,心中知道是誰到了,聶滄洛心嘆來的倒是挺快的。然後便起身準備迎接書房外的客人。
“洛兒!我的洛兒啊!”書房的房門剛剛打開,老太太發顫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了進來。
又看了眼自己血淋淋的手臂,聶滄洛無奈一嘆,然後起身向着剛剛進入書房的老太太恭身行禮:“孫兒見過奶奶,給奶奶請安!”
“這該死的碧寒丫頭我看着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她居然該對你動刀子!”看着聶滄洛一身血腥的樣子,老太太嘴巴大張,一臉的心疼難耐之色。顫聲說了兩句話,她對身後帶着的大夫道:“快些與大少爺止血治傷!”
連忙應了聲,大夫放下藥箱開始爲聶滄洛止血!
“母親,侄媳婦兒這是要弒夫啊!如此無法無天、大逆不道之人怎可繼續留在府中?”這次四太太成了第一個說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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