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陪我一天
我竟然把銀行卡放忘了,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所以更新遲了,晚上還是有一更,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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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唯直接敲碎了手上和腳上的石膏,冷聲道:“你別管,直接說。``し”他現在只想把那個覬覦了他的女人的黑道皇帝,碎屍萬段。
“你不是受傷了,住院修養嗎?問這個幹嘛?”電話那頭傳來齊澤慵懶的嗓音。
他又給艾晴打電話,同樣的也沒有被接聽。只好給自己的死黨打電話:“齊澤,今晚是不是有大型的上流聚會?”
可是,對方竟然完全不接他的電話,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直接掀被下牀。
醫院裡,尹唯正在看書,聽着自己的手機響了,就點開來查看,微信裡的三張照片,讓他的臉色鐵青,立刻給龍昊打電話。
龍昊是故意的,直接讓阿岸把艾晴打扮過的照片發給了尹唯,不知道那小子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艾晴最不喜歡的就是打扮,之前做臥底,沒辦法必須要打扮,現在又這樣,讓她渾身不自在。她真的不懂龍昊葫蘆裡賣得什麼藥,捲起拖尾的裙襬跟着他走出造型屋。
龍昊幾不可見地皺眉,讓阿岸給她拍了幾張照片,說:“走吧。”
喲嚯,這麼一打扮,確定不錯。
“龍哥,您看看,還滿意嗎?”設計師把艾晴推到龍昊面前,白皙剔透的肌膚好像輕輕掐一下就會流出水來,蜜桃粉的腮紅和自然的脣色讓五官更加精緻。
全部搞定用了三個多小時。
艾晴無語地看着龍昊,就被最出色的設計師拉到椅子上坐下。從臉開始,先給她上妝,然後幫她選衣服,並且換好,穿上8釐米的高跟鞋,最後做髮型。
噗——
艾晴一臉疑惑地跟着他走進去,就聽他道:“晚宴妝,給她設計。”
沒過多久,他們到了一間時尚造型屋,還是國際知名的造型屋。
不過,那雙眼睛很亮,好像夜空的繁星,吸引人的目光。
龍昊其實只是好奇,尹唯爲什麼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這個女人,也沒有長得特別嬌豔,很多小明星要比她漂亮的多。
艾晴也懶得再多話,閉緊嘴巴看着車窗外。
“陪我,不需要問這麼多吧。”龍昊的態度很冷淡,細長的鳳目冷睨了她一眼。
“去哪兒?”她一個警務人員,坐上黑道皇帝的車子,總感覺有點不自在。
“那麼走吧。”龍昊起身,走出辦公室。
“我說過的話,不會更改。”艾晴篤定地回答。
“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要給我一天?”龍昊面對着艾晴,此刻辦公室只有他們兩個人。
所以,她纔要跟着龍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確定福爺到底如何歸國。
當然,這個調查是有條件的,那就是福爺是乘坐公共航班回來。如果是私人飛機,就沒用了。
施國平感覺到掌心被塞了什麼東西,點頭離開了龍昊的辦公室。等他回到車上,打開了掌心的字條,是讓他派人查看航空公司從t國到c市的航班,有沒有福爺的名字。
艾晴把施國平手上的槍推還給他,“回去吧,至於胡瑞他們詢問的情況,你發郵件告訴我。”
龍昊笑了笑,說。“放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艾警官。”
“不用。”艾晴冷冷地看向龍昊,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如果我出事,那麼你可以直接逮捕龍先生。因爲很多人看到我進了他的龍寨。”
“不是,你拿着,總歸可以……”
艾晴卻沒有接,“警員配槍不能離身,你不知道嗎?”
施國平當然相信她,可是不相信龍昊這個混蛋。但是看艾晴的臉色,這個決定是絕對不會更改了,只好走到她身邊,把手裡的槍給她。
“你應該相信我吧。”艾晴淡淡地說出這句話,表情無比平靜。
“可是……”
“大哥,你先回去,繼續派人找猴瀟的下落。”艾晴不可能讓施國平陪在這裡,當然龍昊也願意施國平留下,於是直接讓他回警視廳。
“小晴!”
“好。”艾晴很爽快地答應了,“一天之後,你告訴我福爺什麼時候回來。”一把推開他的手,走到沙發旁坐下。
“是。”龍昊很想知道,這一天她會做些什麼。
“就一天?”
施國平拗不過她,只好放下手槍。
“我再說一遍,把槍收起了!”艾晴再次開口,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龍昊。
“小晴,他這是在調戲你!”施國平真的生氣了,聲音好像打雷一樣震動人的耳膜。
“大哥,把槍收起來!”艾晴蹙眉喝斥,聲音低沉,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龍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銬回警局?!”施國平直接拔槍,對準了龍昊。他哪能讓這種人渣打小晴的主意。
“不過也對,這樣的自信,不畏強權的眼神很漂亮。”龍昊突然伸出三指,固定住了艾晴削尖的下巴,嘴角勾起撒旦一般的笑容:“艾警官,你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小尹子欠了我一個人,要陪我一天。你想知道福爺的行蹤,也陪我一天吧。”
艾晴微微皺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看着她,本該是憤怒到極點的。誰知,忽然就淺笑出聲,口中唸唸有詞:“這樣硬邦邦,不知道黑白兩道的生存法則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的?竟然讓那個小子那麼癡迷。”
“是!”
龍昊直接從座椅上站起來,身高的優勢,讓他居高零下地看着艾晴,眼神好似君王一樣睥睨着她:“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你可以投訴我,但是從現在開始,我會監視你的一舉一動。”艾晴毫無畏懼地瞪着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如果你卻迎接福爺,我也會跟過去。”
施國平一聽龍昊這麼說,立刻上前拉住艾晴的胳膊,小聲道:“小晴,沒有證據不要亂說。”
“艾警官,說這話是要有證據的的。”龍昊眯着眼睛注視着她,“你的意思是福爺是三年多前那個事件的頭目了?這樣無憑無據的指證,我可以投訴你的。”
“龍昊!”艾晴怒聲喝斥,“我是沒有證據,但是‘死亡暗判’你聽過吧,他要懲戒的那些逍遙法外的真正罪犯,沒有一個可以逃脫被殺的命運!他瞄準了三年多前的盜腎案子,如果真正的犯罪頭目不是鍾一鳴,那麼兇手下一個目標,就很可能是福爺!”
“既然沒有證據,那麼阿岸送客。”
艾晴蹙眉,臉色有點難看,但是卻沒有辦法提供證據。
龍昊靜靜凝視着她的眼睛,良久露出淡淡的笑容:“有證據嗎?你這麼說,有證據嗎?”見艾晴不回答,就接着道,“如果沒有證據,那我無可奉告。”
“如果有人要殺他,就跟警方有關了吧。”艾晴大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撐着桌面,一字一句道,“現在那個偷器官的殺人兇手,下一個要殺的很可能是福爺。這樣,警方是不是可以插手了?”
“這個是我們黑道的事,跟你們無關吧。而且福爺已經金盆洗手了,更加與你們無關了。”龍昊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優雅地抿了一口。
“福爺最近是不是要回c市?”艾晴直視着他的目光,即使再冷厲,依然沒有半分畏懼和躲閃。
“艾警官,每次見你,身邊總是跟着護花使者。”龍昊的脣角微微上揚,細長的鳳目卻沒有半點笑意,“你說要找我,不知道是什麼事?”
依然是那個房間,龍昊同樣是在餵食那隻老鷹,看到艾晴和施國平進來,就動了一下手臂,讓鷹回到了一段很粗的枯樹枝上。
阿岸看了她一會兒,微微低頭,道:“請跟我來。”領着兩人到了龍昊的辦公室。
“阿岸,我想見龍先生。”艾晴的態度很誠懇,語氣卻透着不容拒絕地命令。
“住手!施隊都不認識嗎?站到一邊去。”他走到施國平和艾晴面前,禮貌的躬身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兩位大駕光臨?”
黑衣壯漢被推了個踉蹌,不服氣地衝上前,想跟他幹架,被阿岸制止:
“警察查案,放開!”施國平面對道上的人,氣勢是完全不一樣的,一把揪住男人的衣服,用力一甩,把人丟到一旁。
很快的,他們到了龍寨,卻被守門的黑衣保鏢攔在外面。
施國平立刻調轉車頭,朝着龍寨駛去。
“龍昊應該是最清楚福爺的行程的!搞不好,那老頭最近會回來。”艾晴只是推測,但是如果是秦言策劃的案子,什麼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怎麼了?”施國平一臉不解地問道。
“t國。”艾晴想了想,直接道,“先去龍昊那裡!”
“可是,他現在不在c市。”施國平抿了抿脣,解釋說,“自從金盆洗手之後,他就去t國養老了。”
“不知道。”艾晴搖頭,說,“如果真的是這樣,兇手一定會找他的,先讓人暗中保護他吧。”
“如果鍾一鳴沒有發生三年多前的案子,現在的上位者可能是他。”施國平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難道,福爺纔是真正的主謀?”
“龍昊也是福爺一手調教出來的。”艾晴雖然不跟黑道打交道,但也聽過龍昊是福爺金盆洗手之後才上位的。
шωш●Tтkan●℃ O “鍾一鳴是福爺底下的人。”施國平看着艾晴,說,“那時候龍昊還沒有上位,道上的人,都是以福爺馬首是瞻。”
艾晴看着他臉上的表情,道:“你在懷疑誰?”
“三年多前,盜腎團伙的頭目還沒有落網,那麼這個人的來頭不小啊。可以把當時道上的小頭目鍾一鳴推出來,幫他頂罪?”
“秦言讓我不要插手,其實是想說那個犯罪團伙的頭頭,如果被我查出來,可能會對我下手,殺我滅口!”艾晴的表情無比嚴肅,水亮的黑眸靜靜望着施國平,做出這樣的推理。
“你想說什麼?”
艾晴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激靈,蹙眉道,“大哥,如果這個兇手殺的,纔是三年前那個犯罪團伙真正的成員。那就意味着,那個團伙的頭頭依然逍遙法外!”
這個危險,是來自誰?
那麼,爲什麼會有危險?
艾晴覺得這個兇手很有針對性,不可能對她這樣的警察出手吧。
兇手會對她下手嗎?
爲什麼會有危險?
艾晴單手支着下巴,看着車窗外快速移動的風景,想起那晚暗判的警告。秦言讓她不要插手這個案子,否則可能會有危險。
或者,等她回來,他應該跟景樂好好談一談。
只是,時隔三年多,當時的犯罪團伙被警方一網打盡,根本沒有任何漏網之魚。那麼,現在死的那些人又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針對她的提問,他心裡倒是有個疑惑,那就是景樂真的跟最近的殺人事件有關嗎?他依稀記得曾經聽她提起過被盜走腎臟的事情,當時她是一臉憤恨的表情。那眼神真的而恨不得把那些人五馬分屍。
他微微揚起脣角,並不在意她之前對自己的暴力行爲。
尹唯知道剛纔的舉動一定會讓她的生氣的。可是看她現在的表情,應該會重新回到原點思考案件的。
大概二十分鐘後,他們把快餐盒收拾乾淨。艾晴都不願意搭理尹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哦。”施國平答應着,立刻回到她身邊,跟她一起吃着午餐。
“大哥,你幹嘛呢?還不快點過來吃。”艾晴看他站在尹唯沒有不動彈,略帶疑惑地蹙眉提醒。
施國平在艾晴的問題上,是不打算退讓的。只要她還沒有結婚,他就會努力追求她,保護她。他絕對不會直接把她讓給尹唯的。
尹唯並沒有太在意,輕挑着眉梢接過筷子:“有勞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低頭吃着午餐。
“尹醫生,你的午餐。”虎目非常認真地看着尹唯,簡直就是情敵之間的對視。
“說什麼謝呢。快點吃,吃完了,我們回警視廳,我想胡瑞和小五他們應該有結果了。”施國平把快餐盒打開,把咖啡和尹唯的午飯放在病牀上的活動長桌上。
艾晴看他進來,表情有點尷尬,但是心裡的想法是他應該沒有看到什麼,於是起身道:“謝謝你,大哥。”
他聽着病房裡安靜下來,便推門走進去:“來,吃飯了,趁熱吃。我買了你最喜歡的烤鱈魚。”
這會兒,艾晴估計沒時間考慮案子了。因爲,完全被生氣取代了。
病房外,施國平拎着打包的午餐,聽着裡面的動靜,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他也想讓艾晴把注意力從案子上移開,可是顯然尹唯的方法更快奏效。
艾晴見他學乖了,才撇了撇嘴,坐回方凳上。
“沒,就說你好厲害,我知道錯了。”尹唯連忙解釋,生怕慢一點會再次捱揍。
“你說什麼?”艾晴看着他的嘴在動,也有“嗡嗡嗡”的聲音,但是聽不清楚他說什麼。
尹唯又好像小媳婦一樣,揉着自己快被掰斷的手指,嘟着嘴小聲道:“好像沒好報,下次你再鑽牛角尖,都不幫你了。”
艾晴聽他這麼說,才氣鼓鼓地鬆開手,饒了他。
“哇哇哇,疼……手指要斷了,放手,放手!”尹唯覺得自己的眼淚都快掉出來,可憐兮兮地求饒,“好嘛,我錯了,錯了,以後不敢了。”
艾晴狠狠瞪着他,見他想翻身坐起來,一把掰住他沒有手上的手指,說:“尹唯,我警告你,下次再敢對我動手動腳,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說完,用力把他的手指朝着手背處掰着。
“……”他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簡直有可能變成半身不遂。
尹唯只是想讓她恢復正常,沒想到會付出這個慘烈地代價。
其實,她只是因爲尹唯受了傷,所以保留了自己的力道和動作。但是現在,這個無賴太過分了,激起了她的鬥志,讓她再沒有任何保留,屈膝一腳,接着雙手掙開他的鉗制,狠狠一擊劈向他的脖頸,最後手肘用力撞向他的脊骨處,痛得他大聲哀嚎。
艾晴快氣炸了。她可不就是個四肢健全的格鬥冠軍嘛!竟然被這個手腳骨折的傢伙困住,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嘛!
“我一個受傷的病人,你一個四肢健全的警校格鬥冠軍,你讓我放開你?似乎沒有什麼說服力。”尹唯的臉上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繼續着自己的吻。
“尹唯,你幹什麼?放開我。”艾晴怒聲喝斥,被他這樣的舉動驚得脖子都好像火燒一樣的紅了。
她生氣地瞪着他,想咬他,卻讓她逃了。可是這個吻卻沒有結束,而是使壞地逗留在她的衣服上。
這個吻很霸道,讓她感覺很痛。於是,擡手就朝着他的後頸處打去。手被他一把扣住,想用另一隻手揍他,再次被握住。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尹唯抓着手腕用力一扯,坐進他懷裡。緊接着脣被他吻住,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艾晴別過頭,不太想聽這樣的勸說,直接道,“你別管我,我有自己的做事方式,我知道自己在……”
顯然,艾晴現在是被這盤混亂的棋局迷惑了。
“可是,在你想不出個所以然的時候,放鬆一下,讓自己回到原地,而不是在死衚衕裡面瞎撞,不是更容易想起被你忽略的細節嗎?”尹唯覺得就算是天才,如果進入了死衚衕,那麼也是解不開謎題的。
艾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下一秒又變得嚴肅起來:“怎麼放鬆,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如果當年的犯罪團伙並不是真正的罪犯,那麼接下來還會有人死。我必須儘快抓到這個兇手,以免更多人被殺。”
尹唯看她又陷入了沉思,乾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說:“丫頭,別想了,放腦子放鬆一下。你太深入棋局,反倒會被棋局所迷。不如從旁觀者的角度去看,或許能夠豁然開朗。”
艾晴聽他這麼親切地稱呼景樂,原本思考案件的心思,忽然就走神了。忍不住想到:他拒絕楊沫的告白,說已經有心儀的人了,難道就是景樂?
小樂?
“你覺得,跟小樂有關?”尹唯發現她這次真的遇到了難題,那表情看起來非常嚴肅,糾結。
“沒,沒什麼。”慌張地推開他,小聲道,“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什麼人殺了那三個人?”
“啊?”艾晴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下了一跳,眼眸一睜,就看到他的脣幾乎擦到她的。
尹唯看着艾晴,慢慢湊上前,俊逸的臉龐幾乎貼到她的:“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好。”施國平答應了,起身走出病房。
“麻煩你了。”尹唯點頭,非常誠懇地道謝,“另外,請幫我點一杯咖啡。”
“額,那我去買點吃的上來。”施國平也意識到午飯時間都過了,再不讓艾晴吃點東西,她真的可能胃疼。
“那就去醫院的餐廳買點東西上來吧,小晴不能捱餓,不然會發胃病。剛好我也餓了。”尹唯是想把施國平支開,讓自己有機會跟愛情獨處。
施國平看艾晴正在思考,替她回答說:“還沒有。因爲一早就在忙,還沒有閒暇吃東西。”
尹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故意問道,“小晴,你和施隊吃過午飯沒有?”
艾晴單手支着下巴,計算着從這裡到王坤入住的酒店,來回的時間至少需要1個小時,而且法醫和法證都說驗出了王坤死前有過性行爲。那麼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在醫院和酒店之間往返。
“我看過兩次牆上的掛鐘,迷迷糊糊的時候應該是3點多,醒來的時候,是不到4點的樣子,所以也就半多個小時的樣子。”尹唯回憶着那天凌晨的情況,給出了回答。
“只是小睡了片刻?”艾晴輕挑着眉梢問道,“你爲什麼可以這麼肯定?”
“差不多吧,可能後半夜有過片刻的小睡,但是也沒有多久。”尹唯留意到了艾晴臉上細微的變化,不知道她時蹙時顰的眉頭,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對他跟景樂單獨相處了一晚上的事,不太舒服?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你們一夜都在談論解剖學上的問題?”艾晴覺得這個時間也太長了吧。
“嗯,好像是到了第二天凌晨5點多才離開的?”尹唯點頭,認真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一晚上都在?”艾晴的眸光劃過一絲黯淡,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哦,你說小樂啊,”尹唯點頭,嘴角揚起優雅的弧度,“她確實來了。說是第二天要去d國參加研討會,然後一晚上都在這裡,問了我很多問題,做了很多筆記。”
“就是景樂教授。”艾晴也不知道爲什麼,有點期待他的回答。
“學妹?”
“那就好。”艾晴暗暗鬆了口氣,仔細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對了,前天你的學妹是不是來醫院看你?”
“恢復得不錯,再過幾天就會出院回家。”尹唯緩緩擡起上了石膏的手和腳,讓艾晴可以看到他的恢復情況。
艾晴看他的石膏都沒有拆,首先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額,不用客氣。”施國平沒有泡茶,走到沙發上坐下。
“坐下說吧。”尹唯用眼神示意她坐下,又對着她身後的施國平說,“施隊,要喝茶的話,桌上有杯子和茶葉,你自己動手。”
艾晴聽他這麼說,想想確實是又是要談,不適合其他人在場,於是深吸了口氣,走到牀邊:“確實有點事要問你。”
他從他們進病房,就看出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似乎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所以,纔跟尹傑使了個眼色,讓他帶尹婷回去。
“誒,”艾晴想叫住他們,就聽到尹唯說,“你和施隊應該是有什麼事跟我說吧,讓他們回去吧。”
“切,你能不自戀嗎?會吐的。”尹傑冷睨了她一眼,一臉鄙視地把她拉回身邊,對着艾晴說,“好了,你請自便,我們回去了。”拖着尹婷往外走。
“咦,什麼燈泡?”尹婷不滿意地反駁,“我纔不是燈泡,我這是在跟未來大嫂撒嬌賣萌。”用力勾住艾晴的手臂,把頭靠在她的肩上。
……
“別開玩笑,他不吃飯一定是還不餓。”說着,她又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尹傑,就見他站起來,走到尹婷身後,手好像拎小貓一樣提着尹婷的衣領,說:“好了,正主出現了,燈泡可以滾蛋了。”
這話,讓艾晴有點驚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又看看病牀上的尹唯,正好對上了他直愣愣的目光。她的心又一次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臉頰也跟着紅了起來。
“艾晴姐姐,你來啦?”尹婷一看到是艾晴,立刻從方凳上跳起來,快步跑到艾晴面前,非常熱絡地拉着她的手說道,“我大哥可唸叨你了,你不來,他簡直就是食不知味。”
艾晴很禮貌的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了“請進”的聲音,纔跟施國平一起走進病房。
今天的病房似乎挺熱鬧的,尹婷和尹傑都在。尤其是尹婷,坐在尹唯的牀邊,說得嘻嘻哈哈的,似乎在說旅行時候的趣事。
從警察學校到第一醫院,路程比較短,所以只用了七、八分鐘而已,他們已經到了尹唯的病房門口。
艾晴沒有說話,眉心微蹙着,表情依然嚴肅。
施國平看得出她對這個案子非常在意,開車道:“小晴,你別把自己逼得太緊,這樣反而會讓你的思維變得不清晰,好像鬼打牆一樣在原地兜圈,找不到突破口。”
“當然要了,必須確定她的不在場證明是否成立。”艾晴嘆了口氣,仰面靠向椅背,心想:難道是方向錯了?
“額,有可能啊。”施國平點頭道,“要不要去尹醫生那裡問問?”
艾晴回到車上,繫上了安全帶說:“前天,景樂卻醫院探望的學長,會不會是尹唯?”
“好,好,沒問題。”老周打包票地保證着,送他們出去。
“您老過獎了,如果景教授回來,麻煩您給我們打個電話,有些問題,我們想問問她。”艾晴露出淺淺的微笑,因爲被誇獎有點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
“別客氣,我以前也是警員嘛,只是受了傷,纔來學校做門衛的。”老周笑呵呵地說着,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已經是madam了。好樣的!”說完,對着艾晴豎起拇指。
“好的,謝謝你老周。”
艾晴看着本子上的記錄,找到了景樂的離開和回來的時間,確實就跟老周說的一樣,前天下午5點離開,然後第二天凌晨5點多回來。接着6點又出去了,之後就沒有回來。也就印證了老周之前的話,她搭乘飛機去了d國。
“是啊,這裡的人,不管是教授,講師,還是學生,出去都會跟我說。我也會記錄他們離開和回來的時間。”說着翻開桌上的記事本,送到艾晴和施國平面前,“你們看,都有記錄。因爲咱這是警察學校,封閉式的嘛,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出去的。”
“她離開學校,都會跟您說嗎?”艾晴有點疑惑的問道。
“前天,她說自己一個學長好像受了傷,住院了,所以那天她放學就去醫院了。等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早上了。好像直接在醫院陪了一夜吧。”老周蹙眉回憶着之前的事情,說,“至於大前天,她一直都在學校,因爲我沒有看到她出去。”
“昨天。”艾晴想了想,又道,“那麼,景教授前天和大前天都在學校嗎?”
“啊?這個小姑娘是個madam啊。”老周非常驚訝,連忙道:“景教授是昨天走的。昨天早上很早的飛機。”
“老周,你別看她年輕,是重案組的頭頭,跟我同職別。”施國平就知道艾晴這個年紀,才23歲而已,很多人會對她有疑問。
老週上下打量着艾晴,覺得她的年紀很小,有點不放心,所以沒有立刻就回答她的問題。
“什麼時候走的?”艾晴連忙追問。
“哦,原來是施隊呀,快請進。”門衛老周連忙開門讓他和艾晴進去,雄赳赳氣昂昂地跟他敬了個禮,說,“你們找景教授啊,她的辦公室是3號路的501室。不過,她最近出差,去了d國,說是有什麼研討會,所以人不在學校。”
施國平很快就把車子停在了警察學校門口的停車線內,下車後直接向門衛出示了警察證件:“師傅,請問解剖學科的教授景樂在哪裡辦公?”
艾晴是18週歲的那年暑假,也就是高二的暑假,直接被安排進入警官學校學習,兩年之後,從警官學校完成所有體能考覈和文化課程的考試,跳級畢業。同時,她本身在高考之後,憑着優異的成績,收到了n大的錄取通知書,至今還沒有完成學業,準備碩博連讀,安撫不願意讓自己投身於警察行當的母親。
施國平跟她一起走出辦公室,到停車場取車之後,去了c的警察學校。警察學校跟警官學校相比,就是專科和本科的區別。
“尹唯的學妹。”艾晴想起尹唯,腦中又浮現出他有心儀的女生的事情,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施國平抿了抿脣,點頭說,“是啊,而且算是尹醫生的學妹。”
“嗯,”艾晴點頭,看了一下說,“她是警察學校的法醫科的教授。”
“那去見下一個嗎?”施國平看開手機記事本上的記錄說道,“景樂,解剖學教授。”
“說不上來。”艾晴搖了搖頭,道,“似乎沒有說話,可是當給她看林海的照片時,卻露出遲疑,不確定的表情。但是之後,不在場證明,又不像是說謊,所以沒辦法做出很肯定的判斷。”
施國平蹙眉看向艾晴,“什麼感覺?”
“好,來了。”殷劍蓉答應了一聲,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說,“我還有事要忙,兩位請自便。”走出辦公室。
“我想這次的案子,跟我們那時候是不一樣的。因爲之前的那個犯罪團伙,已經被警方一網打盡了。”殷劍蓉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就聽到外面有人說道:“殷醫生,302室的產婦說肚子疼,您過去看看吧。”
艾晴和施國平坐在她面前,表情很平靜,並沒有作出回答。
“是啊,傷者現在還在縣醫院呢,你們可以直接到醫院查問。”殷劍蓉一臉從容,嘴角揚着公式化的笑容,“我在新聞裡看到了,又有偷器官的賊出現了,所以你們纔想找我詢問當年的事吧?”
“車禍?”艾晴蹙眉追問,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一個人住,當然不會有什麼證明。”殷劍蓉笑了笑,繼續道,“不過,我在8點去了我家附近的超市買打折的東西,和一袋狗糧,9點離開超市回家。誰知,在這短短的十分鐘的路程中,遇見了一場車禍。我就上去救人了,然後陪着傷者去了附近的縣級醫院,等到了臨晨2點多才回家睡覺。”
“在家的那天,沒有證明?”艾晴繼續追問。
這倒不像是說的假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艾晴的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昨天和大前天,都是我值班,醫院所有的醫護人員都可以證明。至於前天,我休息,在家睡覺。”殷劍蓉給出了回答,語速不緩不慢,十分流利。
“昨天,前天和大前天的晚上10點以後,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有沒有人可以證明?”艾晴一連問了三個問題,要的是她的不在場證明。
“一米六五。”
“沒什麼。”艾晴收起了相片,又道:“殷醫生的身高是多少?”
殷劍蓉抿了抿脣,眼神認真地跟艾晴對視:“是他,警官小姐,爲什麼這麼問?”
“是嗎?真的是他?”艾晴再次詢問。
艾晴留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察覺到她有點不自然,似乎有所隱瞞。
殷劍蓉的瞳孔縮了一下,似乎是有了片刻的遲疑,說:“是他,就是這個人。”
艾晴把林海的照片送到她面前,問道:“你見的林海,是這個人嗎?”
“什麼意思?”殷劍蓉蹙眉看着她,說,“我雖然沒有到場,可是確實有看到新聞,還有你們警察給我看的照片,確實就是跟我見面的男。那個叫做林海的男人。”
“你沒有出庭,那麼你可以確定,被判刑的男人,真的是約你吃飯的那個男人嗎?”艾晴提出這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