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淑太妃的目的吧,以她來引出這些黑衣人。
“小姐,保重。”身子,再次的被拋落在雪地中,她的鞋子不知何時已經丟了,光着腳丫赤足站在那染滿了血色的雪地上,她驚惶極了,她怕血怕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不過是轉眼間,十幾個黑衣人已無一人還是站着的。
“去看看還有沒有活着的?”淑太妃的聲音冷厲的送出,目光卻是緊盯着夕沫的。
很快,侍衛們就分頭察看了每一個黑衣人,然後其中的一個向淑太妃稟告道:“稟太妃娘娘,都死了,應該是吞毒而亡。”
一跺腳,淑太妃似乎是有些不甘,“怎麼不留一個活口呢?我說什麼來着,你們都是些沒用的飯桶。”
侍衛們“嘩啦”跪倒了一片,那爲首的一個道:“他們的毒是含在舌下的,只需輕輕一咬,咬破了那外面的一層皮,也便直接自盡身亡了。”
“又是這樣的手段,燕玄煜他真是該死,就是他,就是他。”高喊着,淑太妃恨不得要殺人的樣子。
“太妃娘娘,既然已經知道了是誰,我們也好應付了,這外面太冷,太妃娘娘還是請回廣元宮吧,皇上傷了,太妃娘娘可要保重身體呀。”環嫣勸着,已伸手扶向淑太妃。
“小姐,快穿鞋子。”不理會這樣的混亂,知夏脫了自己的拿去給夕沫,根本不管淑太妃是不是在場,知夏心疼極了。
夕沫搖搖頭,她不想穿,她已經被淑太妃的話給驚呆了,就是光着腳丫走向淑太妃,“是燕玄煜他要救我?”輕輕的聲音問出,原來是青陵王,可她與青陵王恕不相識,逃出去的青陵王爲何要救出她呢?她不懂,真的不懂。
“哈哈,你不需要知道,來人,送她回去。”
很快的,那乘之前載着她出來的轎子又迎了過來,夕沫不要上去,“太妃娘娘,你告訴我,爲什麼?這是爲什麼?”伸手抗拒着兩個硬要架起她的嬤嬤,她不要上轎,她要知道一切詳情,她最討厭這樣雲裡霧裡的了。
“看來,真的是本宮太仁慈了,如果早殺了他,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後患了,燕玄煜,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仰首望天,淑太妃的表情奇怪的讓夕沫迷惑了,她喊着的聲音,象是恨,又象是飽含深情。
“不,你們放開我,你們沒有理由這樣對我,到底爲什麼青陵王要來救我呢?”
“因爲,你是那個賤女人生的雜種。”淑太妃的眸光一下子變得彷彿要殺人一樣,她一步一步朝着夕沫走來,“一個青`樓的女人生下的女兒還真的是承襲了她身上的賤的特質,藍夕沫,你真的是一個禍水,不但是讓墨兒對你用情至深,甚至連康兒也被你所迷惑,藍夕沫,你真該死。”恨恨的說着,似乎她恨着的更是倪飄雪。
是的,孃親是風塵居的青`樓女子,這是燕墨親口告訴她的。
難道,青陵王與倪飄雪有關係?
難道,淑太妃與他們之間又有
着糾隔不清的關係嗎?
想着淑太妃的用計,夕沫真的很生氣,她這般,騙來了多少人也殺了多少人,穩了穩心神,她輕輕一笑,“太妃娘娘,你的手段也不過如此,既沒有得到你想要的,還損害了你太妃娘娘的威儀,還有,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太妃娘娘也有得不到的東西。”
“藍夕沫,你胡說什麼。”淑太妃氣極敗壞的吼着,甩手就要給夕沫一掌。
頭一歪,夕沫敏銳的避了開去,“太妃娘娘,我說的沒錯,你這是嫉妒,嫉妒我娘生下了我,而我父親,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男人,原來,你從來也沒有愛過先皇,所以,你才……”
“給我閉嘴。”手指一點,夕沫的啞穴便被淑太妃點下了,夕沫的話已經達到了淑太妃的底線,她這些話倘若被人傳出去,只怕,淑太妃的名聲便徹底的完了,幸虧,剛剛夕沫的周遭只有幾個淑太妃貼身的自己的人,“送她回去,連知夏一起給我密切的監視了,看來,這個藍夕沫還真是一道誘人的餌。”
夕沫瞪圓了眼睛,卻已無力再做什麼說什麼,任由兩個嬤嬤把她架到了轎子裡然後擡回廣元宮,這一次她竟是連燕康的面也沒有見到,而是完全的被引到了一個陷井裡。
原來,不止是燕墨利用她,現在就連淑太妃也在利用她了。
夕沫開始不吃不喝了,她在無言的抗拒淑太妃對她做出的一切。
她與青陵王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她不知道,這廣元宮裡也沒有任一個人來告訴她答案,知夏不知道,知夏也與她一樣的被軟禁了。
“小姐,你吃些東西吧,不然,你會吃不消的。”
手與腳都有些癢,那日回來,她的手與腳就都長了凍瘡,讓她難受極了。
可淑太妃沒有派來太醫,她知道藥方,知道這是因爲受寒而引起的手足末梢的血管淤血而阻塞了血液的暢通,如果不及時醫治,很快就會潰爛的。
“小姐,要不要請太醫?”見她還不出聲,知夏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她搖搖頭,“知夏,去研墨。”她要自救,她還不想死,這一次的事讓她的心又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到底青陵王是不是她的生父呢?
“好的。”聽見她說話,知夏開心的就去研墨了。
一字一字的寫下方子,她也可以自救的,只不知淑太妃會不會讓她抓來這些藥。
“小姐,這是藥方嗎?”
“是的,你拿着去抓藥,這是治凍瘡的。”
“好的,我這就讓人去抓。”知夏推門就去找人抓藥了,眼看着屋子裡空落落的,夕沫的手腳又是癢起來,癢的讓她難以忍受。
可是知夏才轉出去一會兒的功夫就回來了,“小姐,小姐,他們真可氣,誰也不肯去給小姐抓藥,說是小姐不是太醫,不能隨便開出藥方。”
手‘啪’的一聲擊打在桌面上,他們不管她的死活任由她自生自滅,此刻就
連她自己寫了藥方也不準。
“小姐,怎麼辦?”
壓抑着怒火,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得向知夏道:“你先下去。”
她要靜一靜,不然,再生氣也沒有用,這樣治不了根。
長這麼大,她第一次的得這凍瘡,可如果不是那日在雪地上跪了那麼久,她也不會生這樣的病。
宮裡,沒有一個人來看她,這其中也包括燕康,他連皇權都交給燕墨了,他連他自己也難自保。
呆望着手中的茶水,也不知道這樣子望了有多久了,久到突然間發現手中原本的熱茶已經涼透了。
輕輕放下,睡覺吧,只有睡着了纔可以暫時的忘記身體裡的心裡的痛,也才能讓她好過一些。
熄了燈,拉嚴了牀帳,被子拉到了下巴上,她喜歡那柔軟的棉被觸到自己下巴上的感覺,那讓她的心多少可以踏實一些。
閉着眼睛,象往常一樣的難以入睡,卻又不得不強行的逼着自己去睡。
真冷的夜呀,如果真的是青陵王,他還會來救自己嗎?
門,就在清冷中被打了開來,“知夏,你去睡吧,我已經睡下了,不必再服侍我了。”看也不看的說着,她轉身把臉背向了牀裡,實在是想要睡覺,越早睡着越好,不然,她的手腳騷`癢的難受。
身後,卻飄來一股熟悉的讓她久違了的香氣,那檀香的味道讓她的身子一顫,也不看他,只冷聲道:“你來幹什麼,我不想見到你,你走,你走。”
一隻手卻不出聲的就隔着被子落在她的肩上,然後,也不管她是不是願意的就揭着她的被子。
白色的裡衣在黑暗中讓這屋子裡有些明亮了起來,一股力道拉着她靠在了燕墨的懷裡。
夕沫在掙扎,掙扎着要逃過燕墨的鉗制,可她沒有辦法,她的力氣就是大不過他。
又是踹他又是咬他又是拳頭如雨點般的落在他的胸口上,卻都如撓癢癢一樣的讓燕墨沒有任何的反應。
“別動。”終於,她累了,男人的手倏的一點,就讓她乖乖的如羔羊一樣的躺在他的懷裡,她可以動,卻是渾身無力。
手被捉在了男人的手中,沁涼的軟膏在黑暗中塗在了她的手指尖上那紅腫的凍瘡上,一下下,均勻而細緻。
“我不要你的好心。”她吼着,卻彷彿是在說着綿綿情話般的小聲。
不管她的抗拒,一隻手後又是另一隻手,然後,燕墨他握住了她小巧的玉足,仔細的擦着軟膏,當軟膏塗過之後,原本的騷`癢也在迅速的退去,夕沫很快就舒服了許多,也忘記了要掙扎,懶懶的靠在男人的懷裡,他身上彷彿帶着一種讓她安心的味道,讓她閉上了眼睛,“阿墨,我好睏。”迷迷糊糊的說着,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竟是在下意識中就喊了他阿墨。
“睡吧。”他如拍着孩子般的拍着她的背,柔柔的聲音一點也不象那個在宗人府裡向她飛擲短刀的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