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不問了。”悠然的一聲嘆息,他居然又是倒了一碗酒,然後一仰頭的就幹了。
心裡有些不自在,或者,是一份微微的疼吧,他手中的酒碗才一落下,她的手就遞了過去拿起了那酒碗,“阿墨,別喝了,酒喝多了傷身。”
“可是酒喝少了傷神。”
“你傷什麼神?燕墨,你說清楚。”
眼看着她拿走他的酒碗,他一伸手又搶了回去,“讓我喝,我想喝酒,酒這東西,真好。”
說着,又是拿起了酒罈子往碗裡面倒酒,聽着那酒水落入碗中的嘩嘩聲,夕沫的心裡真的亂了,她不懂燕墨何以爲什麼這麼的想喝酒。
悶悶的吃着碗中的飯,也不勸了,反正,他也不聽勸。
見她許久不吭聲,他又道:“夕沫,你說是宮裡好還是王府裡好?”
“都好。”
“那就是宮裡好了,是不是?”擦了一擦脣角的酒液,他仰頭笑着問她,那眼神竟是有些迷離,他好象又是要喝多了。
“阿墨,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從前,只要是他不在的地方都好,可現在,似乎變了些,不過,她也說不清楚她的心,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讓她還無法消化。
“夕沫,你明天是不是想要見燕康?是不是想要做他的女人?”
不理他了,喝多了酒就怪怪的,原來,他是把她的禮物想歪了,卻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是阿桑。
放下碗,“我吃飽了,阿墨,我們可以離開了。”
“慢着。”打了一個酒嗝,他站了起來,“夕沫,你今天總是躲避我的問話,你說,你現在是不是喜歡住在宮裡了?”
看着他,居然還是爲着她送給燕康的那張紙條而糾結着,想不到不過是一張紙罷了,也能讓燕墨這樣的在意,“小氣。”她吼着,他是真的有些小氣。
他小氣嗎?被她這一說他一個愣神,晃着身子,剛剛的酒喝得有些急了,“夕沫,你說我小氣嗎?”他覺得他挺大度的,她與燕康在衆目睽睽之下交談着,他說過什麼嗎?只是那張紙,有些太讓人想入非非了,她越是不說,他就越是覺得彆扭了。
“就是小氣,那張紙真的沒寫什麼的,真的與你無關的。”
“如果真沒什麼,你爲什麼不說出來?”看着她的眸光散漫着的,他身上的酒氣愈發的濃了,好象是真的喝得多了,所以,才這麼的執着的要知道些什麼。
他執着的樣子讓她有些想笑,“好,我告訴你,不過,你不能說出去,還有,你答應我要保護阿桑。”
“阿桑?”
“是的,你見過她的。”
他重重的點頭,“我答應你,你說吧。”
想了又想,她還是說了,也免得他象一個孩子似的追問,這事情真的是沒什麼的,“阿墨,阿桑有身孕了。”
他的眼睛立刻一亮,似乎並沒有不開心的意味,“你說得是真的?”
“是的,我親自把了她的脈,應該是沒
錯的了,不過,這事不能說,不然,我怕燕康的孩子會與你的孩子一樣也胎死在母腹中。”
“不會的,夕沫,如果你再有孩子一定不會死的,我會保護她的,那個人,我想她應該不會害你的孩子了,一定不會的,夕沫,我們也要一個孩子吧。”他的脣湊了過來,還帶着滿滿的酒氣。
用力的推開他,“想要孩子,就少喝些酒,不然,不適合要孩子,阿墨,我們回去吧。”她真不好,違背了對阿桑的承諾呢,可是看着燕墨那麼的想要知道她給燕康的禮物,罷了,爲了不讓燕墨誤會,她只好說了,可說出來的那一刻,她又是恨死了她自己,她對不起阿桑了。
阿桑,對不起,一衝動她就說了。
燕墨的身形還在晃,可她的話他卻是聽進去了,“夕沫,你答應要給我一個孩子了?”
她哪有答應他什麼,擡腿就要越過他離開,可他的手卻一把的抓住了她,“夕沫,孩子會有的,一定會有的。”一傾身就抱起了她,既便是喝了酒,他也還是一樣的有力氣,而且,健步如飛。
“阿墨,要去哪裡?”他抱着她轉進了雅間裡面的內室,她以爲是這裡面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要拿給她看呢,可是沒有,只見他的手隨意的在牆面上一按,那一睹牆就如同一扇門一樣的打開了,而裡面,赫然是一個暖閣,撲鼻的熱氣飄來,暖如夏日裡的風拂着身體頓時清爽宜人,他踏步就移了進去,身後的那睹牆隨即就合上了。
小小的暖閣,卻是那麼的暖。
他喝得有些多,眼神還是有些渙散,似乎,有着極重的心事,可抱着她的手始終也沒有軟下去。
“夕沫,給我一個孩子。”低聲的在她的耳邊說着,也不管是不是喝酒了,他的聲音都是在向她宣佈,他想要她。
輕輕的吻落下來,那般的執意讓她想起了那一夜他離開時的背影,身子,軟軟的任由他放在暖閣裡的一張鋪着綢緞褥子的牀上,香軟的感覺襲上滿身,不知道這是不是她與他的最後一次了。
也許,就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吧。
明天,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明天,她有可能永遠的離開棲城,再也不會回來。
孩子,她也一直都想要的,有了孩子,她的一生就有了依靠,她會爲了孩子而開心快樂的活着,她也是那麼的想要一個孩子呀。
罷了,她現在不恨他了,也不討厭他了,他想要一個孩子,那她給他,只是,也不知道這一次還有沒有希望。
可是真有了,也會是她帶走了。
她會帶走他的孩子。
就當是他欠她的吧,其實細究起來,還是他欠着她的多些,那些苦那些痛那些才卸下去的恨,曾讓她是那麼的痛苦着。
孩子,她也是那麼的想要一個孩子呀。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把心歸於平靜,只想在即將離開的那一夜之前來感受一個不一樣的他。
還要走嗎?
在他吻上她的時候也還
在猶豫着。
可是許多,誰也無法去分清去說得清楚了。
暖閣裡真暖,原來這襲人飯莊裡還這樣的別有洞天,這是燕墨很喜歡來談生意的地方。
他吻上了她的發,她的眼睛,她的眉梢,還有她的耳垂……
細細的吻落滿了她的全身,彷彿要將她的所有都記在他的心裡似的。
“夕沫,我愛你,夕沫,陪着我一起……”輕輕的呢喃融化在吻中,讓她也聽不清楚,只知道他似乎是在緊張着什麼,想要問,卻總是被他細細的吻所淡去,讓她真的不想在這一刻成語。
不想說話,彷彿說了所有的幻境就不再完美。
他的脣終於從她的小腿上移而吻上了她的脣,軟軟的,還泛着她身上獨有的馨香。
酒意,讓他越發的肆意,狂`野的吻鋪天蓋地的讓夕沫只剩下了迎`合,第一次的,沒有了恨的迎合,原來,那種感覺也是特別的,也是不同於以往的每一次的。
他愛她的,是嗎?
想到‘愛’那個字眼,心就飄渺的如落在空中一樣的再也落不下來。
男人與女人,原來也可以這樣的兩情相悅,雖然,她還談不上愛他,可她至少現在已不再討厭他了。
“夕沫,給我。”柔柔的低語,再也不是從前的每一次那樣帶給她痛並難過的感受,這一次,也許是她生命裡的第一次沒有痛的他的給予吧。
從牀邊到牀裡,再從牀裡到牀邊,他擁着她滾來滾去,也一次又一次的把她變爲了他的,這一回,他再也沒有軟下去,卻不知是雄風了幾度,直到她軟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了,他這才放過她。
渾身無力,身體彷彿被抽空了一樣,可他居然可以在數次之後穩健的爬起來,然後穿好了他白色的長衫,就那般的站在牀前看着她,那樣的整潔看在她的眼裡是那麼的惹眼,“阿墨,你出去。”她還不想動,一動也不想動,累呀,明明一直動着的都是他,可她卻累得只想這樣的躺着。
酒已經醒了大半,卻滿身還是飄溢着酒氣,就在夕沫以爲他會出去的時候,他居然是彎身一一的撿起了她散落一地的衣衫,一件件的拿起放在牀頭,“夕沫,來,穿上,我讓人送你回家。”
“那你呢?”她想也不想的問,他的話中意告訴她,他還不想隨她一起回家。
“夕沫,我今晚上有事,有很重要的事,我會讓知夏陪着你一起回去的,這些日子棲城的夜裡有些亂,就叫一輛馬車,暖暖的燃着火爐送你回去,夕沫,以後再不許這麼出府了,若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一句一句的說着,從沒見過他是這樣的羅索,卻又是說得無比的認真,生怕她記不住一樣的重複着。
抓起她的胳膊她的腿有點強`迫性質的替她穿上了衣衫,“夕沫,回去讓知夏好好的燒一大桶的熱水,好好的洗洗,那樣子才睡得舒服,知道嗎?”她知道,她當然知道了,洗了睡才舒服,可是他爲什麼不回府,越是想到明天,她越是擔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