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幹不出來,但是沒準我表姐夫能幹出來……”中島一郎沒走出兩步,王依然一句淡淡的話傳了出來。
“什麼?表姐夫?”中島一郎心臟猛地往下一沉,心頭充滿了種空蕩蕩的刺痛,笑容也苦澀起來。是他嗎?爲了接近自己,不惜要下嫁日本的歐陽冰心中思念的他嗎?
“啪”車門被打開了,一席黑色軍裝的夜陽健走下車子。
“你往南海天涯皓月隔江兩相忘。我往北路無歸望鄉不語淚兩行。孤夜醉酒品茗香滿顏霜笑癡狂……我寫的,喝醉的時候會很想你……”
“你說過最喜歡看我穿軍裝的樣子,今天我回來了,站在這裡……”
“等你披上婚紗,帶你走……”夜陽健靜靜的立在那裡,這些話只說給歐陽冰一個人聽。
雨落,漂紅的楓樹之間,一個頎長健壯的身影靜靜站立。夜陽健正在沉靜地注視着歐陽冰,目光如秋水般明亮。滿天紅葉從男子身邊慢慢飄落,整個人就如一棵挺拔的白楊樹,英氣逼人。如詩如畫一般的美景。
兩年不見了,歐陽冰瘦了了。她往常那一頭幹練的短髮已經張長束起,很自然地紮成了一個馬尾,側面可以看到那長長的眉睫毛輕輕垂動,白皙俊秀的瓜子臉毫無瑕疵,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更加襯托出了她身材的纖細,腰挺得筆直。在幽靜的花園中,她的美就如同碧綠草地上的一朵鮮花那樣引人矚目。
“健!……你你回來了?”歐陽冰凝視着他,夜陽健寬寬的肩膀上肩章閃亮,似乎又壯了一些,凝視着那線條分明、刀削一般的臉部輪廓,臉上的十字傷平添了他的幾分剛毅的、被烈日所灼曬黑的年輕臉龐,那驕傲地翹起的鼻子,還有他那黝黑的眼睛,那是多麼溫柔而堅定的一雙眼睛啊,她整個人就迷醉在這雙眼睛裡。
兩人就如被雷突然打中了一樣,默默佇立。他望着她,她望着他,目光在空中交會。一瞬間,時間凝固了,他們默默凝視,此時此刻,一切的語言和解釋都是多餘的,在凝視彼此的雙眸裡,蘊涵了多麼豐富的感情,那雙燃燒着愛情火焰的眼神已經把一切說得太清楚了。在這個時候,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漫漫人羣中,他只看到她,她也只看到了他。
一瞬間,歐陽冰的面色蒼白如紙。她呆呆地看着他,心碎欲絕。自己朝思慕想的心上人終於回來了,她多麼想撲到他寬闊的懷抱裡痛哭,訴說離別後的痛苦,那些思念的日日夜夜,看着黃昏月落的寂寞。靠在他懷中,呼吸着他氣息,感覺他胸口怦怦的心跳,溫馨的體溫,無比安心。
“嫂子……”穿着軍裝的展皓跳下車,一路小跑的衝向了歐陽冰。歐陽冰一見展皓立刻大喜,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久不見了,展皓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配上黑色的軍裝,顯得別有味道。
“嫂子,這傻逼是誰啊?恩看 上去挺像我大哥的,不過沒我大哥帥,太白了太白了,日本人有病,明明是黃種,非弄成老外的顏色,看上去不倫不類的,特2逼~……”喬宇咧着嘴絲毫不給面子的大聲說着。王依然在一邊裂開嘴大笑,他覺得這個小子太可愛了。
“我叫中島一郎,你是誰?”中島一郎眉頭一皺。雖然他心裡大概有了個猜測。但依然抱有一點希望。不是他,不是他,不可能是他,怎麼會怎麼湊巧……
“你姓中島?!我就是夜陽健……”夜陽健只說了一句話,似乎想到了什麼,冷眼盯着眼前的這個人,直勾勾地看着,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那黝黑的眼睛裡面佈滿了不屑,憤怒,和兇殘,就如同一頭遍體鱗傷的野狼。喬宇當場被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太狠了,當時大哥看着第三者的眼神實在是太狠了。就算大哥帶我們集體跳樓我們也會去的!”喬宇後來回憶道……
“夜陽健是嗎?呵呵,說起來,你還是我的表弟呢,對我說話要用敬語!……”中島一郎冷笑着說。
“我敬你媽!”夜陽健比出一根中指……
中島?!一聽這個姓氏,夜陽健心中像是火燒一般,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夜陽健一個箭步上前,左手一探就已經封住了中島一郎的衣領……
“啊……”電光火石之間,王依然甚至沒看見夜陽健如何出手了,中島一郎就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裝逼!”夜陽健往地上啐了一口。不屑的罵道,其實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要揍人,就是覺得面前這個人該揍。
“呵呵呵……果然,果然,表弟,你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粗魯!哈哈”中島一郎捂着鼻子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因爲劇烈的疼痛,眼淚都留下來了。手放開,原本秀挺的鼻子已經被揍的有些歪,顯然是鼻樑骨斷了。
“也許吧!也許我真的是你表弟,但是我一聽你的名字,我就火大,你放心我只是打碎了你的鼻樑骨而已……”這已經是夜陽健留手了,本來他可以一拳將中島一郎破碎的鼻樑骨砸進腦子裡的。可惜他沒有這麼做,即使憤怒,夜陽健也保持着相對的剋制。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掏槍扣扳機的莽夫了。
“好,好,好。”中島一郎怒極反笑。一雙怨恨眼睛冷冷的盯上了夜陽健,卻發現夜陽健也靜靜的盯着自己。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的眼神在空中交鋒。夜陽健就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中島一郎,不卑不亢,不忍讓,也不妥協。讓中島一郎吃驚的是,夜陽健的眼中居然帶着一絲抱歉和微笑。中島一郎開始思索,到底那種纔是他的真實內在性格?……
良久良久,中島一郎深深一嘆,閉上了眼睛,第一回合的交鋒以失敗告終,再次看向夜陽健的時候,中島一郎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相當複雜……
“可以私下談一下嗎?”中島一郎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鼻子上傳來的疼痛讓他疼了裂了裂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心平氣和的對夜陽健說到。
此人拿得起放得下,頗有大將之風,是個好對手……這是夜陽健給中島一郎的評價。
“你們先進去,我和他聊聊……”夜陽健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揮了揮手,陳奇,王依然,歐陽冰,以及喬宇展皓等人都點了點頭,彷彿一切是那麼自然。
小雨淅淅瀝瀝的,潤物且無聲……
夜陽健隨意做了個請的手勢,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一處湖心小亭。中島一郎點點頭,站起身來,和夜陽健並肩而行。
一邊走兩人一邊互相用餘光打量彼此,剛纔的一瞬間交鋒太快了,雙方都沒有仔細觀察過多的細節,這是一個好機會利於互相研究對手。兩人都是寬肩窄腰長腿的矯健體形,相貌也有幾分相象,漆黑的眼睛看上去都是遺傳自他們的祖父,但是他們的氣質卻截然的不同。
夜陽健掩藏在軍帽下的是一頭莫西幹不等式短髮,眼神冰冷無情,透出殘酷和自信,薄薄的嘴脣緊抿着,刀刻般的臉部線條,被左臉的十字傷承託更加彪悍和冷峻,小麥色的皮膚,被黑色的軍裝承託的更加剛毅,舉止乾脆利落,一看就知道這是位種久經風霜的沙場好手,可以依靠和信賴,讓敵人望而生畏。————這纔是標準的軍人。
而中島一郎則是帥氣的分頭,臉上總是充滿了笑意,漆黑眼睛顯得那麼的純真,深邃的眼神彷彿包含了無限的深情,沒被揍過之前的鼻子小巧尖挺,嘴角上彎顯得很溫柔,時刻準備着對女孩子說出深情告白,那些甜言蜜語淹沒女孩子的芳心就象廚師用酸醋醃蘿蔔乾那麼的容易,皮膚白皙,舉止文雅,卻不顯矯揉造作,中文雖然生硬,卻富有磁性。總而言之——一個花花公子。但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氣質,在讓女人喜歡他的同時也並不讓男人討厭他。
“在日本人中,你算不算高個子?”出乎意料夜陽健以前開口問道。夜陽健個頭在中國不算那種出類拔萃的,也只有182公分,走在路上只算是普通中的普通。帶上軍帽大約再高上幾公分,和中島一郎走在一起,目測了一下兩人的肩膀平齊。所以纔有此一問。
“不算矮了,我家世不錯,營養能跟的上,小時候祖父對我的身體鍛鍊很是看中,也很嚴格。所以身高發展的比較好。”中島一郎出奇的語氣有些溫和。彷彿鼻子上的傷和身邊的人根本沒有任何聯繫。
“爲什麼來中國?我覺得你不像特工…”夜陽健點了點頭又問道。
“我本來就不是特工,我說我來旅遊的你信不信?”中島一郎笑了笑。有些自嘲的說。
“我信,因爲你沒有騙我的必要,只要說一句假話,我和陳叔叔隨時可以弄死你”夜陽健聳了一下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