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要走了。”他要喊什麼事他的自由,狙殺任務失敗,甚至還幫狙殺對象包紮傷口,伊夏沫嚴重受到了打擊,她是最優秀的殺手,如今卻連一個菜鳥級殺手都不會犯得錯誤都犯了,即使盟主不懲罰她,她也要懲罰自己,這樣的她,根本不像一個殺手竟然會心痛,會手軟,會下不了手,導師若是活着,必定會失望他曾經最看重的學生。
“書房後面有房間。”似乎明白伊夏沫內心的想法,裴傲再次低沉一笑,起身拉住她的書,帶着一股堅定,“本王是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你不擔心我半夜殺了你!”她雖然是殺手,日子過的單純,除了訓練就是殺人,可是此刻看着裴傲那閃爍的目光,伊夏沫面容一沉,他當她是什麼人?應招陪睡女?她倒是當過應招陪睡女,不過那個男人在浴室的時候就停止了呼吸,鮮血染紅了滿滿一池的溫水。
“本王的命只許你一人。”擡手熄滅了蠟燭,黑暗裡,裴傲這才放縱着自己壓抑不住的感情,她忘記了他,所以他不想借由過往束縛她,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會讓她愛上自己,更何況她的心已經早她的記憶認出了他。
“你!”一個字剛出口,卻已經被一個拉扯給拽到了牀上,伊夏沫噌的一下坐起身來,掌心裡的匕首冷冷的抵上裴傲的咽喉,只要一個用力,就算蒼紫王朝皇宮御醫的醫術在高明,也無法救活一個咽喉被割斷的人
黑暗裡,那雙原本該清冷,該銳利,該冷漠的眸子此刻卻是溫柔,甚至帶着不該有的寵溺,如同放縱着她一般,一股煩躁噌的涌上了心頭,伊夏沫手動了動,可是卻還是沒有辦法將匕首推進半分。
“睡吧。”裴傲縱容的低喃着,一手突然迅速的點住了伊夏沫的穴道,你!剎那,清冷的目光冰冷下來,可是不容伊夏沫反抗,黑暗在瞬間席捲而來,下一次,她一定割斷他的喉嚨。
“笨丫頭。”接過倒在自己懷抱裡的身體,裴傲沙啞的低喃着,低下頭溫柔萬分的吻上伊夏沫脣,那般的柔軟,帶着屬於她的微涼感覺,四年了,常常,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執着,她或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可是偶爾的脆弱卻瞬間被堅定的感情打敗,他相信她。她說過會回來,必然會回來,雖然很久很久,可是她終究回來了。
原本裴傲曾經恨恨的說過,她若回來了,他要好好地愛着她一番,讓她在牀上半個月都下不了牀,懲罰她突然的離去,可是此刻,她真的躺在自己懷抱裡時,那原本的生理慾望卻消退了,只想這樣親吻着她,抱着她入眠,讓她就這樣躺在他的懷抱裡就足夠了。
不想讓她睡的不安穩,所以裴傲的點穴的力度很輕微,一個時辰後,伊夏沫就從昏睡裡醒過來,沒有睜開眼,卻立刻警覺的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粗錯的撫摸着她的臉,從眉頭開始,輕輕的,異常的溫柔,如同在撫摸珍視世間最寶貴的寶藏一般。、
那手指一點一點的遊移着,從眉頭到雙眼,到鼻翼,到脣,昏睡前的一幕浮現在了伊夏沫腦海裡,他竟然點了她的穴道,可是爲什麼她卻不睜開眼,卻依舊這樣閉着眼裝睡。
“笨丫頭,回來就好,本王甚至擔心這只是南柯一夢。”深情的低喃着,並沒有察覺到伊夏沫已經甦醒,裴傲收回手重新的將伊夏沫抱進了懷抱裡,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而他的手則堅定的抱着她的纖腰,是男女之間最溫情而親密的姿勢。
他的肩膀受傷了,竟然還敢讓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突然被摟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伊夏沫第一想到的卻不是掙脫,竟然擔心起裴傲那受傷的手臂來。
可是,耳邊聽着那沉穩的心跳聲,臉更是親暱貼在他的胸膛上,肌膚相親,她該反感的,一個殺手,她從不和任何人有過肢體接觸,更不用說這樣親呢的貼合姿勢,可是或許是那深情的低喃聲裡有着可以感知的脆弱,她那終年冰冷的心扉第一次柔軟下來,他不該是癡情的男人,可是卻那般的癡情,甚至連她都感動了,雖然那個他還是認錯人了。
原本伊夏沫以爲自己不會睡着,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甚至是她要狙殺的目標抱着入眠,她怎麼可能睡下,可是等伊夏沫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卻已經是天色明亮,而她竟然那般安穩的睡了一夜。
“怎麼了?這樣呆呆的樣子?”一夜無眠,裴傲側目輕笑着,視線寵愛的看着睜開眼,卻面無表情的伊夏沫,再次的低沉一笑,薄脣微揚起得意的弧度,大手親暱的撫上伊夏沫的臉頰,“夜兒你可以放心,在本王的身邊時最安全的,所以你纔會睡的如此安穩。”
他會讀心術嗎?聽着那說不出是深情,還是戲謔的話,伊夏沫眉頭一皺,可是心頭卻不得不承認,她竟然真的睡的如此安穩,殺手的警覺早根本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笨丫頭。”依舊喜歡這樣的稱呼,看着心有不甘的伊夏沫,裴傲突然的傾身快速的吻住她的紅脣,四年了,這個丫頭,終於回到他身邊了。
轟的一下,血液衝進了腦海,他竟然敢吻她!剎那,伊夏沫猛的愣住,隨後動作迅速的推開裴傲,清冷的視線戒備的看着偷吻得逞而偷笑的裴傲,擡手狠狠的擦過自己的嘴角,他當她是什麼了!
原本的笑容在目睹了伊夏沫擦拭脣角的動作而黯沉下來,看來他還要有一段路要走,幽幽一嘆道:“好了,別擦了。”
他怎麼敢!可是看着裴傲那突然熄滅的笑容,伊夏沫突然在腦海裡浮現出殘忍兩個字,而做出殘忍的謀殺他笑容的人似乎正是自己。
安靜裡,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突然的,原本閉合的木門被一腳大力的踹開,在同時,一把銳利的長劍猛的向着伊夏沫刺殺過來,殺機濃郁,刺破了空氣,似乎有着生死大仇一般。
她此刻正跪坐在牀上,被子蓋住了雙腿,最最不利的姿勢,要躲閃首先要起身,可是那劍太快太狠,根本不給她半點多餘的時間,所以她只能硬拼,用自己的匕首卻擋住那兇狠的一劍。
可是就在伊夏沫還沒有來得及行動時,一隻溫暖大手卻堅定的攬過了她的腰,剎那,原本跪坐在牀上的身體被帶到了裴傲的身後,而他健碩的身體同時一個側身上前,給她擋住危險的同時,右手迅速的出擊,食指和中指如同鐵鉗一般穩穩的夾住刺過來的長劍。
這一劍的力道很大,所以即使被裴傲的手指夾住之後,劍身依舊在抖動着,發出悶沉的嗡嗡聲,而持劍的卻是一個白色衣裳的男子,陰柔俊美的臉龐酷似女子般的美豔,可是那白皙臉頰之上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陰冷的眯着,看向伊夏沫的目光裡帶着憤怒的恨。
“你竟然還護着她。”闕雲嘲諷的冷笑着,噌的一笑抽回了長劍,邪魅的臉上是冷酷的堆積,他竟然這樣親密的抱着另一個女人上牀,那夏沫又算什麼?
“本王念着她的時候,你們都一次一次的告訴本王說她已經死了,早在四年前就該入土爲安,可如今本王重新接受另一個女人,你們又來質問本王。”薄脣處帶着玩味的冷笑,裴傲懶散的開口,只是結實的後背卻依舊堅定的擋住了身後的伊夏沫,忘記了也好,這樣這些男人都沒辦法再和他搶人了,一想到此,裴傲不由露出狐狸般的奸猾笑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笨丫頭。
“你!”想要辯駁什麼,可是話到了口中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闕雲猙獰着一臉美豔的臉,猛的回身如同來時一般向着書房外飛掠而去,當初看着裴王爺一直思念着她,他們都想讓他知道事實,夏沫已經死了,四年前在生下晨曦之後就因爲大出血死了,可是如今,裴王爺真的要接受另一個女人時,自己卻感到憤怒,連裴王爺都忘記她了,那還要誰會一直記着她呢?
看着風一般離開的闕雲,裴傲嘴角笑容又加深了幾分,她不是夏沫,不管是鳳修,還是闕雲,甚至畢少白都將不是她掛念的人了,於是,那冷峻的臉再次露出璀璨的笑,得意而奸詐,(萬惡的裴大叔,太賊了,竟然連這個也能想到,狂汗!)
“你在算計什麼?”側過身,盯着裴傲那飛揚着淺淺笑容的側面,原本他就是一個極其好看的男人,剛毅的五官深刻而俊朗,配上睿智的目光,詭秘的神思,可以吸引任何一個女人的目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伊夏沫突然感覺到他笑的非常的奸詐,狡猾,似乎在謀算着什麼,所以才露出這樣的詭異淺笑。
“秘密!”對上伊夏沫那探尋的視線,裴傲懶散的一聳肩膀,愜意的倒回了牀上,眯眼瞅着伊夏沫快速閃過挫敗的小臉,“夜兒,陪本王再睡一會如何?”
“無聊!”不說就就算了,笑的宛如狐狸,必定不是什麼好事,伊夏沫冷哼一聲,白眼瞪了一眼笑的詭秘的裴傲,直接的起身下牀。
穿好鞋子,伊夏沫邁步向着門口走了去,清冷的小臉上閃過一絲不解,他竟然就這樣放任着她的離開,甚至沒有半點的阻攔,這樣也好,她也該回去了,速度不減的向着門外走了去,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頭卻驀然的閃過一絲的失望。
笨丫頭,既然回來了,你以爲自己還可以走的了嗎?深情的目光目送着伊夏沫出了房門,裴傲懶散一笑,手一揮,剎那,殷莫非黑色的身影已經快速的出現在了窗戶口,安靜的等待着裴傲的指令。
“抽調十二名精英暗衛保護她的安全,將昨夜暗殺的幕後人給本王找回來了,不用趕盡殺絕。”低沉的嗓音幽幽的迴盪在了書房裡,裴傲總是銳利冷酷的黑眸此刻卻閃爍着溫柔的光芒,甚至大度到對刺殺他的幕後黑手也仁慈了幾分。
“是,屬下立刻去辦。”沒有任何的疑惑,沒有任何的猶豫,殷莫非永遠都是最優秀的暗衛,領下命令的同時,人卻已經飛身離開了窗戶邊去貫徹裴傲下達的命令。
偌大的裴王府只有兩個地方防守最森嚴,一個就是他居住的長風院,四周都是層層的暗衛,想要從那裡刺殺裴傲卻根本不可能,還有一處就是書房,雖然也有暗衛把守着,可是相對於長風 院的森嚴戒備,書房可謂防守疏漏許多了。
所以探清楚地形之後,伊夏沫是從北邊一個最簡陋的院子潛進來的,一直到躲避開暗衛的監測的視線進入了書房的院子,然後也就有了昨天夜裡的一幕幕。
陽光下,伊夏沫再次退回了北院,準備從那裡離開裴王府,而此刻,明亮的陽光裡,一個小小的身影卻正在舞劍,黑色的身影亦是行雲流水般的暢快自若,可是那一張臉,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漠然漠然的,烏黑的瞳眸裡露出不屬於一個孩子該有的漠然沉靜。
“誰?”似乎察覺到暗中有人,裴晨曦略帶稚嫩的嗓音裡卻有着過早的成熟,話音出口的瞬間,長劍卻已經如同一把銀亮的光束向着陰暗處的伊夏沫刺了過去。
他像極了裴傲,不,確切的說根本是縮小版的裴傲,英俊的眉宇,深邃的目光,小小的鼻子剛毅而挺立,一張紅脣緊抿着,漠然的視線看着闖入的自己,劍鋒對準了伊夏沫,卻沒有再逼近。
“你是我娘嗎?”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眼前的人,裴晨曦突然感覺一股格外的親切的感覺,雖然她的臉是清冷,甚至連眼神都帶着疏離的冷漠,可是突然的,裴晨曦卻想要親近她。
“娘?”終年都是幽淡的語調第一次有些的拔尖,這樣突然的一句話,讓伊夏沫面容急劇的抽動了幾下,昨夜才被裴傲認爲是他的王妃,這會卻多了一個半大的兒子,可只是瞬間的表情變化,伊夏沫卻已經恢復了冷漠,“我沒有兒子。”
剎那,一絲的期盼從心頭熄滅,失望攏上了那張酷酷的小臉,裴晨曦自嘲的一笑,又怎麼可能是娘?娘早已經死了四年了,是他害死了娘,他如今還在期盼什麼?
轉身,不再看伊夏沫一眼,再次攥緊了手裡的劍,剎那之間,小小是身影再次繼續着剛剛練劍的動作,只是步伐卻不似剛剛的穩定,有些急促,似乎在發泄着什麼。
嗡的一聲,凌厲的身影飛掠而起,長劍猛的釘入樹杆,震掉了落葉的同時,那原本握劍的小手也因爲這樣過大的力道被劍反噬的震的發麻,虎口之間隱隱的滲透出血絲來。
她該轉身離開,可是看着那似乎沒有察覺到小手已經流血,拔下劍來要再次舞動的裴晨曦,伊夏沫腳卻如同被釘住了一般,根本移動不了半分。
“你不是我娘,我看過孃的畫像,是鳳修乾爹畫的,娘和你長的不一樣,可是昨夜你去刺殺他,卻安全的走出來,我以爲你會是我娘。”被對着身後的伊夏沫,裴晨曦知道自己從來不多話,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想要開口說什麼。
他等了一夜,因爲那個男人一直說娘會回來,所以他也相信着娘會回來,自己不是害死的孃的兇手,所以昨夜聽到有人刺殺,自己竟然天真的以爲那會是娘,所以那個人纔沒有展露出他冷血狠辣的一面,反而讓她進了書房,甚至睡了一夜。
“手伸過來。”看着那背對着自己站立在陽光裡的小小身影,緊繃着,說的雲淡風輕,可是伊夏沫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痛,不由的邁步走了過去,直接的拉過裴晨曦的手,將劍丟在地上。
“男女授受不親。”看着自己的小手放在她的掌心裡,裴晨曦突然的開口,卻見伊夏沫原本清冷的臉上突然的漾起一抹按捺不住的笑意,小小的劍眉不由的皺了起來,自己說了什麼惹她突然發笑嗎?
這麼點的小孩竟然和她說男女授受不親,伊夏沫忍俊不禁的一笑,冰冷的心不由的柔軟下來,雖然那笑宛如曇花,來的快,去的也快,“手要包紮。”蹲下身來,隨意的扯過自己的衣服的裡衣下襬,伊夏沫慢慢的替裴晨曦包紮着虎口流血的小手,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心頭,自己若親了他,他該怎麼辦?
這樣想的同時,伊夏沫心頭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荒唐至極的念頭,漠然的,手上的動作加快了幾分,隨即動身,她該走了!
“他不會讓你離開的。”看着自己包紮好的手,裴晨曦突然的開口,他既然昨夜沒有傷她,定然不會放她這樣離開的。
其實不用裴晨曦提醒,伊夏沫也察覺到暗中有人,可是她沒有感覺到殺機,那些人應該只是監視自己的,裴傲,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嗎?”看着伊夏沫要離開的身影,裴晨曦突然再次的開口,語調平靜而沉穩。
“你知道我是殺手嗎?”原本要離開的腳步再次的停頓下來,伊夏沫回頭凝眉看着已經走到身邊的裴晨曦,他竟然要跟自己走?這算什麼邏輯,爲什麼她莫名其妙的到古代之後,似乎有些跟不上他們的思想。
“知道。”可是他不想她就這樣離開,裴晨曦點了點頭,烏黑的眼瞳看向伊夏沫,“我會武功,不會成爲你的負擔。”
她是一個殺手,一貫都是獨來獨往,不要說帶着一個小孩,甚至連朋友都沒有,可是此刻,伊夏沫看着裴晨曦那擡起的酷酷小臉,雖然極力的保持着平靜,可是那波動的眼神卻還是泄露了他的脆弱。
“走吧。”兩個字說出來的同時卻已經後悔了,可是看着裴晨曦那臉上突然綻放出的笑容,宛如稚子,不再是他那刻意保持的老成早熟,伊夏沫冷漠的心也因此柔軟下來。
能拐到王爺殷莫非已經非常震驚,雖然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如今連小公子也被拐走了,殷莫非徹底的黑下臉來,小公子平日冷寂,早熟的讓人感覺到心疼,可是爲什麼就和見過一面的人走了,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誰能告訴他究竟發生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他派的是暗衛中的十二精英。”雖然多了一個裴晨曦,可是伊夏沫的速度沒有減緩,而裴晨曦雖然小,可三歲開始跟着闕雲習武,如今已經五歲,速度卻也跟的上伊夏沫,雖然他不知道伊夏沫暗中放慢了速度。
一路因爲要躲避開暗中跟蹤的暗衛,所以伊夏沫繞了很多路,差不多過了正午時分纔在一間普通的酒樓停了下來,“我們進去吃飯。”
“恩。”點了點頭,裴晨曦看着從一開始就沒有回頭,也沒有等他的伊夏沫,他爲什麼會突然的要跟着她離開,是想看看那個人在乎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原來他的心裡還是有着隱隱的期盼,渴望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被他在乎,被他重視。
幾樣簡單的菜餚,伊夏沫和裴晨曦卻保持着一度的沉默,無聲的吃着飯,直到一個猥瑣至極的嗓音突兀的響起,打擾了兩人平靜的進食。
“美人,怎麼吃的這麼寒磣,大爺我在雅閣裡擺了一桌好酒好菜,美人一起過去享用如何?”肥胖的中年男子撫着肥圓的下巴,胖的差不多看不見的一雙老鼠眼裡流出貪婪的色慾,一手卻已經按捺不住的向着伊夏沫的臉伸了過去。
剎那,一股吃痛的哀嚎聲宛如殺豬般的響起,伊夏沫看一眼又低頭吃飯的裴晨曦,好快的速度,五歲,他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我的手,我的手。”肥胖的男人痛的直跳腳,而剛剛放肆的伸向伊夏沫臉龐的左手此刻被釘入了一根銀針,猙獰的臉上此刻扭曲的痛苦。
“好小子,竟然敢對我家老爺下毒手!”一個乾瘦的老人緩緩的走了過來,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臉上有着陰毒的冷光,顴骨突出,乾癟的嘴上有着幾縷鬍鬚,看起來格外的抽路。
卻見他一手快速的按住中年男人的手,一個用力,銀針咻的被內力震了出來,向着吃飯的裴晨曦射了出去,十足的力道,卻沒有半點因爲對方是小孩心慈手軟。
察覺到那飛射而來的銀針,裴晨曦吃飯的動作一頓,身影不急不緩的一個側閃,那銀針就險險的從臉頰般擦過,態度從容而漠然,擡起頭,小臉雖然稚氣,可是卻有着不容小覷的高傲和犀利。
“好小子,有幾下!”乾瘦的老人沙啞的笑着,臉上迸發出一股異常的光芒,“如何,認了老夫做師傅,收了你這個小兒,日後一身武功悉數傳給你。”
“你不配。”裴晨曦的清冷和裴傲卻是如出一轍,淡淡的語調裡卻帶着一絲不屑和冷傲,或許是這麼多年的生活,原本該活潑的性子此刻卻已經轉爲了死水般的平靜。
看着說話地裴晨曦,伊夏沫突然的凝起了眉頭,她對他一時的心軟,是不是因爲看見五歲的他,卻想到當初那個在X島接受殘酷訓練的自己,剎那,再次看向裴晨曦的目光裡多了份不悅,他這麼小,原本就該是活潑天真的,而不是如同另一個翻版的裴傲。
察覺到伊夏沫眼神裡的不認同,裴晨曦冷漠的小臉突然怔了一下,不喜歡自己,這樣的認知讓小臉保持不了一貫的平靜,帶着屬於孩子的脆弱擔心的看着伊夏沫,他知道自己不討喜,否則那個人不會如此的恨他,即使是鳳修乾爹還有師傅,常常看着他會失神,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娘,讓所有人都傷心失望了。
“小孩該有小孩的樣子。”斥責一聲,伊夏沫快速的伸過手撫平了那皺起的小小青眉,他才幾歲,就知道皺眉了,看着裴晨曦那原本冷寂的小臉上突然轉成了平靜,甚至帶着一絲淺笑,伊夏沫感覺舒心多了,他原本就該這樣的,少年老成,永遠都是最無可奈何的選擇。
“知道了。”原來她沒有丟下自己,這樣的認知讓裴晨曦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心情會雀躍的想要飛起來,原來這就是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雖然除了那個人,每個人都會關心自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裴晨曦卻異常的珍視伊夏沫的關心,似乎她的一句話,就可以彌補這麼多年來的孤單的心境。
(呵呵,晨曦的性子會改變的,不過稍微要等一兩章,呵呵,小惡魔很快就會登場的,當然了,有個稍微的過程,抱抱親們O(∩_∩)O~)
閨趣家鬥 177章 浴血打鬥
“童老,你還等什麼,還不拿下這個賤種!”肥胖男人捂着依舊痛的手憤怒的咆哮着,至於這個女人,就給他帶回府邸去暖牀,等玩厭了再丟掉。
“小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老夫了!”乾瘦的老人發出難聽至極的笑聲,話音落下的同時,卻突然的向着裴晨曦伸出手,乾瘦的如同雞爪般的五指卻帶着一股的狠厲和惡毒,快速的抓向裴晨曦的臉。
五指之上,指甲成黃色的倒鉤狀,迅速的抓向裴晨曦的臉,伊夏沫收回視線,卻見安靜裡一道銀亮的光芒閃過,一把匕首詭異的從乾瘦老人的手指間滑過,想要收手,可是伊夏沫出手的速度太快。
卻見五道血流滴落下來,緊隨而來的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裴晨曦只感覺眼前一暗,正是一隻冰涼的手遮擋住了他的眼睛,可是那涼涼的觸感卻如同溫暖的光線照射進了心頭,她是真的關心自己,所以纔不會想讓他看見血腥的一幕。
“飯菜髒了,走吧。”匕首已經收了起來,伊夏沫一手捂住裴晨曦的雙眼,起身牽着他離開,半眼都不曾看桌子前顫抖着手,五指從指甲處連根削斷的乾瘦老者。
“他們說娘雖然冷酷,可是卻很善良。”小手被伊夏沫的手一直牽着,裴晨曦擡頭看向陽光之下的單薄身影,似乎有些的明白娘究竟是什麼樣的了,她剛剛明明出手凌厲,可是卻會在同時遮擋住他的眼,這就是孃的感覺吧。
“我從不善良。”她是一個殺手,雙手卻早已經不知道沾滿了多少的血腥,就算當初在X島訓練時,她也曾經殺過許多無辜的人,老弱婦孺,善良對一個殺手而言是最大的諷刺。
你的善良我知道就好!無聲的在心底補了一句,裴晨曦露出淺淺的笑,酷酷的小臉上死寂之色褪去,此刻的他纔像一個稚氣的五歲小男孩。
“我們要出皇城嗎?”看着伊夏沫牽着自己一直朝着城門口走去,裴晨曦猜測的開口,疑惑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卻意外的和伊夏沫的視線對上。
“是,出城。”肯定的回答,伊夏沫看向同樣有些疑惑不解的裴晨曦,“你也在奇怪爲什麼裴傲沒有追來?”
“是,他絕對不會放你離開的。”可是爲什麼他沒有追來呢,甚至連暗中的暗衛也似乎被他們給甩掉了,就這樣順利的出了皇城,這樣的做法根本不像那個人的作風。
“不要想那麼多,我們走吧。”出了城門,又走了半個多時辰,伊夏沫取走事先放在農家的駿馬,載着裴晨曦狂奔的向着西邊的方向疾馳而去。
入夜,樹林裡,以爲路上爲了甩掉暗衛而耽擱了時間,所以伊夏沫和裴晨曦只好露宿在樹林,夜色之下,篝火明亮而溫暖,架在木架之上的野兔給外的美味。
少白舅舅說娘烤的東西最是美味,此刻看着在火光掩映之下的伊夏沫,裴晨曦無聲的笑了起來,原來她也像娘一樣會烤美味的野兔,可是她說她不是他的娘,只讓自己喊她夜。
五月的樹林裡因爲風颳了起來而有些的清冷,伊夏沫看着固執的靠在樹杆睡着的裴晨曦,他竟然又搬出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六個字,讓伊夏沫冷寂的臉龐差一點破功。
明明就冷的發抖了,無奈的搖着頭,伊夏沫將靠在樹邊睡着的裴晨曦給抱到了自己的身邊,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又將柴火燒的旺了一些。
這就是在娘身邊的感覺嗎?依舊閉着眼,裴晨曦捲縮了一下身體,不讓伊夏沫察覺到自己的清醒,而這樣的動作卻讓伊夏沫誤以爲他還有些的冷,雙手不由得抱緊了他小小的身體,自己也靠在身後的樹杆上閉目休息。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樹林時,伊夏沫已經醒了過來,看了一眼捲縮在自己懷抱裡睡下的裴晨曦,突然的想起當初在現代,在還沒有被抓到X島上時,姐姐也會抱着她入睡,在她醒過來時,給她一個溫暖的早安吻。
姐姐,低聲一嘆,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卻見原本熟睡的裴晨曦也睜開了眼,只是還沒有完全的睡醒,迷濛的睜着眼,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
心頭一軟,突然的,伊夏沫低下頭,輕柔的脣吻上裴晨曦的小臉,“醒了。”
她,她,她……剎那,小小的身體震驚的緊繃,裴晨曦猛的睜大眼,錯愕的盯着伊夏沫的脣,她剛剛竟然親了他!剎那,一股羞澀如同紅霞一般快速的席捲上俊朗的小臉,什麼冷酷,什麼早熟,什麼老沉都消失了。
“我……”結巴了半天,卻沒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裴晨曦臉卻已經紅的可以滴出血來,手忙腳亂的從伊夏沫的懷抱裡爬了出來,跌撞的向着林子左側的河邊跑了去,“我去洗漱。”
他這是在害羞?伊夏沫笑了起來,寵愛的目光看着慌亂拋開的小小身影,終究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如果是裴傲在,只怕他會變本加厲,她幹嘛想起裴傲,將突然竄入腦海裡的人給甩出了腦海外,伊夏沫也起身向着水邊走了去,動了動僵硬麻木的身體,一夜沒有動,肌肉都僵硬了。
一路之上,伊夏沫不明白自己一貫都是清冷的,可是卻不知道爲什麼有了逗弄裴晨曦的念頭,看着他原本是冷酷的小臉,卻轉爲了尷尬的紅,無奈的嘟着脣瞪着自己的摸樣,心情竟然出奇的好,而跟在伊夏沫身邊,裴晨曦真的變了,變得像一個五歲的小男孩。
“夜,你不可以親我。”鄭重其事的開口,裴晨曦努力的想讓自己的臉看起來認真一點,可是那紅霞還是一點一點的爬滿了他英俊的小臉,甚至連那可愛的耳朵卻也紅了起來。
“我以爲你已經習慣了。”相對於他的窘迫,伊夏沫語調格外的平常,一手握着繮繩,一手攬住身前裴晨曦的腰,防止他小小的身體從駿馬上跌下來。
“夜,你是故意的!”雖然小,可是不代表他笨,裴晨曦快速的反應過來,回頭,挫敗而無力的瞪着面容平靜的伊夏沫,酷酷的小臉上寫滿了抗議。
“晨曦,按照你們的觀念,一個女子親了你,你是不是該負起男人的責任,日後要娶她爲妻。”瞅着裴晨曦滿是抗議的小臉,伊夏沫清幽的眸子裡快速的閃過一絲的玩味,幽幽的吐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來。
剎那,原本就已經暴紅的小臉此刻紅的可以烤熟荷包蛋,裴晨曦目瞪口呆的看着說的理所當然的伊夏沫,隨後就在伊夏沫笑容淺淺下,裴晨曦突然認真無比的點了點頭,“好,等我長大了就娶夜。”
這一下換伊夏沫微微的愣住,瞄了一眼一臉認真的裴晨曦,這才驚覺自己的玩笑是不是開大了,這個五歲的小男孩不會真的日後要娶她吧?可是看着他那俊朗的小臉,之前的死寂和老沉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可這會確實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和夜鬧着玩的。”終於,酷酷的小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裴晨曦得意不已的揚脣笑着,一雙黑瞳熠熠生輝,看起來竟然幾分稚子的頑劣。
果真是裴傲一樣是奸詐的狐狸,騙起人來半點不弱,伊夏沫挫敗一愣,不願意相信自己一個殺手竟然會被一個小孩剛剛的表情給騙到,可是此刻,看着笑的得意的裴晨曦,不由伸手捏了捏他光加的小臉,這纔是小孩子的摸樣。
殺手盟是幾年之前江湖上新起的殺手組織,什麼任務都接,只要有銀子,只要你肯付錢,即使是尊貴如裴傲,殺手盟也會接下任務,殺手盟的基地異常的機密,如果不是伊夏沫當初一流的身手,她不會見到殺手盟的盟主。
一直在馬上狂奔了大半天,終於到了一個秘密的樹林,伊夏沫下馬和裴晨曦一起走在濃密的林子,瘴氣瀰漫在四周,高聳入雲的喬木枝葉茂盛,遮天蔽日般的帶來一股陰影和黑暗,讓這個林子顯得更加的陰森詭異,而不時的,四周傳來隱隱的野獸吼叫聲,讓人感覺到毛骨悚然。
“怕嗎?”側目看向身側的裴晨曦,伊夏沫低聲的詢問,這樣詭異而森冷的林子,看起來就恐怖,更不用說走在其中。
“有夜在。”堅定的開口,裴晨曦握緊了伊夏沫的手,不知道爲什麼,他有種感覺,只要夜在這裡,他就不會有危險。
“擔心我把你給賣了,這麼個漂亮的小孩,賣到小倌館必定是一大筆銀子。”伊夏沫一直都是冰冷和漠然的,可是對裴晨曦,或許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或許看見他想到了當初的自己,伊夏沫話也變多了。
“夜,你要將自己未來的相公給賣到小倌館裡去?”輪廓分明的小臉上半點擔心沒有,烏黑的眼更是眨巴着,裴晨曦悠悠的笑着,一副吃定伊夏沫的可愛模樣。
“頑皮。”失策啊,竟然鬥不過一個小鬼,伊夏沫忽然那輕鬆的臉色收斂了下來,快速的走向墓地,四周卻都是白色的花錢在風中搖擺,一個個森冷的墓碑看起來異常的驚悚,而伊夏沫卻牽着裴晨曦的手走到其中一個墓碑前,用手轉動了墓碑前石頭獅子口中的圓石,轟隆一聲,墓碑竟然向下退去,露出一個幽森的入口。
“任務失敗?”此刻,陰暗的墓地裡卻是別有洞天的寬敞,座椅前,殺手盟的盟主依舊是坐在輪椅上,黑色的玄鐵面具遮擋住了他的臉,只餘下一雙森冷的眼,幽幽的質問着伊夏沫。
“是。”當初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蒼紫王朝,而姐姐也不見了,伊夏沫知道要找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入古代的情報組織,因爲他們會有最系統和最龐大的勢力,而因緣巧合之下,她加入了殺手盟,只是如今任務失敗。
“三年了,殺手盟自從接下刺殺裴傲的任務整整三年了,所有刺殺的人沒有一個回來,失手意味着就是死亡。”空洞的墓穴裡,殺手盟盟主沙啞粗噶的聲音迴盪着,一雙眼瞪大,似乎要從那玄鐵面具裡瞪出來眼珠來一般。
“而你竟然能完好無損的回來,甚至還拐來了裴傲的兒子。”詭異的笑聲有些的刺耳,殺手盟盟主倏地將那詭異的視線轉向站在伊夏沫身邊的裴晨曦身上,目光探尋裡滿是森冷的詭異,“可惜啊,這個小鬼是個災星,從一出生,到如今,四年了,裴傲整整四年沒有看過他一眼。”
隨着那森冷的話音落下,裴晨曦酷寒的小臉卻沒有任何的表情,似乎並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倒是一旁伊夏沫冰冷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的凌厲,冷冷的看着上座的盟主,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
“不過這個小鬼隊裴傲是沒有半點要挾作用,只怕殺了他裴傲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是聽說這個小鬼的乾爹是突厥的皇帝鳳修,如此一來……”森冷的笑聲得意的回答在空蕩蕩的四周,配合着陰沉沉的墓穴環境,只怕膽小的會嚇出一聲冷汗來。
看着半點沒有懼意,甚至隱隱的有着冷傲的裴晨曦,伊夏沫霜冷的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的欣賞,不愧是裴傲的兒子,突然的又想起那張狂傲而高貴的峻彥,伊夏沫一怔,隨即歸於平靜。
“夜,你雖然任務失敗了,不過帶了這個小鬼回來,也是功過相抵。”盟主幽然冷笑的開口,可惜臉上帶着玄鐵面具,否則定然能看到那一張臉龐上的得意和森冷,所有欠他的人,他會給他們最沉痛,最無情的報復!
“多謝盟主不責罰。”伊夏沫冰冷無情的開口,原本握住裴晨曦的手在此刻鬆了開來,那霜冷的臉上哪裡還有半點的溫柔,全然都是一派的冷漠。
裴晨曦看了看突然被伊夏沫鬆開的手,再聽着她此刻的回話,原本沉寂的小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的懷疑,可隨即又歸於了平靜,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時候她竟然還鬧。
“夜,你不嚇我就感覺不舒坦嗎?”凝望着伊夏沫的黑眸裡似乎帶着一股不該有的放縱,裴晨曦略帶稚嫩的嗓音裡滿是無奈,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開玩笑。
“晨曦,你才五歲!”伊夏沫無奈的開口,霜冷的臉色瞬間褪去,擡手敲上裴晨曦的額頭,他會不會太冷靜了一點,他才五歲,這個時候不該是害怕,該是憤怒的嘛,即使當初自己被抓到X島,也是經歷了一年,菜漸漸的認命,然後開始沉默,拼命的訓練,再一次次的艱難裡努力的活下來。
“夜,把這個小鬼交給我。”原本好整以睱的盟主語調倏地冷厲下來,陰森森的看着伊夏沫,剎那,四周有四個黑衣男人快速的閃身而出,如果伊夏沫違抗命令,只怕等待的將是殺手猛最殘酷的懲罰。
她可以選擇不回殺手盟,畢竟在盟裡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姐姐的下落卻半點消息都沒有,伊夏沫不懷疑盟主根本沒有幫她去查找姐姐的下落,可是即使是一個殺手,她也有着自己的職業操守,所以她回來了,只不過這一次卻是脫離殺手盟,當初的協議就是她成爲殺手盟的一員,他們幫她尋找姐姐的下落。
“我不該帶你出來的。”看着四個虎視眈眈的男人,伊夏沫知道這個墓穴只是殺手盟其中一個據點,可正因爲如此,爲了隱秘,所以這裡殺手盟的人也是很少,所以她還是有自信可以帶着裴晨曦安全的離開。
“我可以保護自己。”不想被丟下,裴晨曦眉頭一皺,可憐兮兮的瞅着伊夏沫,跟着她的這半個月,裴晨曦清楚的明白,她卻是吃軟不吃硬,所以他也難能可貴的學會了小孩子的撒嬌。
果真原本清冷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無奈,伊夏沫嘆息一下,快速的將裴晨曦帶到了安全的角落,摸了摸他的頭,“待在這裡,有些血腥,不過也沒有辦法了。”
“夜,你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看!”不滿的抗議一聲,裴晨曦酷酷的小臉糾結在了一起,可是卻還是聽話的站在角落裡。
“夜,你伸手一流,可是你真的以爲自己可以從四大護法的手下安全的離開嗎?”殺手盟的盟主冷冷的開口,銳利無情的目光看向伊夏沫,“不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小鬼兒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那就試試看吧。”幽淡的語調異常的平津,伊夏沫轉身看向眼前四個黑衣男人,掌心裡依舊是她一貫用的銳利匕首,清冷如霜的臉上此刻除了平靜之外,卻多了一抹詭異的冰冷和傲然,眸光漸漸的冷厲凝聚,一股殺機瞬間閃現,此刻的她和平日清冷的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區別。
以往,伊夏沫只是冷只是淡漠,可是此刻,掌心裡的匕首凌厲的閃爍着銀光,晦暗的眸光迸發出攝人的強勢,冰冷裡帶着血腥的殺機,瞬間,單薄的身影如同鬼魅夜梟般迅速的向着四個黑衣男人襲擊而去。
主動進攻永遠是一個殺手最有利的防守,墓穴地方不夠寬大,這也給伊夏沫製造了有利的條件,殺手盟的四大護法卻不是真正的殺手,因爲伊夏沫從他們霸氣的招式裡感覺不到屬於殺手的冷豔毒辣,所以她攻擊起來更加的得心應手。
雪白的手掌裡,匕首卻如同有了靈魂一般,隨着她詭異的步伐身影,明明看似破綻百出的招式,可是卻可以在瞬間化腐朽爲神奇,那匕首凌厲的擦過一個黑衣男人的脖子,在他的錯愕之下,冷厲的劃過他柔軟的肌膚,咽喉被割斷的同時,剎那,鮮血如同溫熱的噴泉一般噴涌而出。
“裴晨曦安靜的站在角落裡,手裡是他一貫用的小劍,看着伊夏沫那凌厲而灑落的動作,他突然明白她對自己真的很好,他曾經懷疑她是不是真的殺手,可是此刻,看着她宛如浴血修羅般的身影,他才明白她的冷,她的狠,而對待自己時,她卻會開玩笑。
又是一個黑色的身影倒在了地上,剛剛四個人,此刻已經有兩個成了冰冷的屍體,而餘下的兩人雖然還活着,可是身上卻有着凌亂的刀傷,那都是伊夏沫匕首劃過時留下的,可是反觀那個手握匕首的女人,卻依舊是一臉的傲然冷血,掌心裡的匕首滴落着鮮血,將她白皙的手染紅成怵目驚心的血紅色。
近身攻擊,講究的是凌厲的身法,和過人的判斷,眼前餘下的兩個黑衣男人,雖然武功不弱,可是他們太過於防守自己,反而給伊夏沫製造了攻擊狙殺的機會。
“先抓那個小鬼!”四大護法死了兩個,上座的盟主冷冷的吼叫着,憤怒的目光盯着伊夏沫,這個瘋女人,竟然敢殺了他的兩個護法。
隨着那狂怒的話音落下,一個黑衣男人迅速的向着角落裡德裴晨曦撲了過去,而餘下一人則立刻展開了攻勢拖住伊夏沫。
“找死!”清冷的目光倏地一冷,無情而冰冷的兩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從口中吐了出來,伊夏沫倏地握緊匕首,立刻向着撲過來的黑衣殺人迎了過去。
而角落,看着迅速飛掠而來的黑衣男人,裴晨曦緩緩的抽出自己的劍,小臉上帶着酷酷的冷傲,目光掠過,眼神裡甚至有着一絲的不屑和嘲諷。
哐噹一聲,黑衣男人的長劍刺痛,銳利的擊中了裴晨曦身後的石壁,迸發出一陣銀亮的光芒,而原本站在原地的小小身影卻已經詭異的站到了右側,而隨着那凌厲的一擊,劍光閃過,黑衣男人竟然小腹被裴晨曦的劍給劃過。
身手不錯!打鬥裡,伊夏沫分心的看向裴晨曦,雖然他力道不夠,可是輕巧甚好,小小的身影躲閃的格外精秒,而在躲閃的同時,也會出其不意的攻擊,一時之間,倒也沒有太大的危險,而自己五歲的時候,在X島接受的訓練根本是慘絕人寰的,不是教授倪攻擊,和招式,而是爲了搶一個饅頭,有手,有腳,用自己的身體去殺掉自己的同伴,即使對方有隻是一個小孩,可是殺手需要的就是冷血,就是毒辣無情。
“夜,小心!”看着凝望着自己失神的伊夏沫,裴晨曦大喊的開口,小小的劍眉倏地皺成一團,這麼危險的時候,她竟然敢失神。
“無妨!”雖然動作夠快,可是這瞬間的失神,卻還是讓伊夏沫的手腕被對方的劍鋒劃破,鮮血立刻順着傷口流淌出來,裴晨曦酷酷的小臉在瞬間凍結成寒霜。
這眼神竟然如同裴傲一模一樣,伊夏沫失神一怔,可是胳膊上的痛提醒着她此刻正在戰役裡,隨即,收斂了不該有的情緒,伊夏沫再次的對着黑衣男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打鬥聲裡,卻聽見一聲慘痛至極的叫聲,黑衣男人手中的劍咣噹一聲掉在了地上,一雙手捂着眼睛,劇痛的嚎叫着,鮮血順着他的指縫緩緩的流淌出來,一雙眼時毀了。
“老二!”原本攻擊裴晨曦的黑衣男人一驚,快速的折身返回,護着雙眼被毀的弟弟,而伊夏沫卻已經收起了匕首,看了一眼不知道何時從密道里溜走的殺手盟盟主,冰冷的揚起嘴角,隨後牽着裴晨曦向着墓穴外走了去。
因爲殺手盟的據點隱匿,所以防守的人自然少,也讓伊夏沫和裴晨曦順利的出了樹林,直到去了一處隱蔽的宅子,那時伊夏沫當時接下殺手盟任務後拿到的佣金買下的一幢小屋。
屋子裡,端來了溫水,拿來了乾淨的布巾,裴晨曦冷着一張酷酷的小臉,神色不悅的看着根本不在乎自己手腕上傷口的伊夏沫,“手伸過來。”
這次換成他給包紮了,看着裴晨曦那快要皺的打結的眉頭,伊夏沫不由再次的開口,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清幽的語氣裡有着一絲的討好,“晨曦,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口。”
手腕只是被劍鋒劃過,一條血痕傷了手腕的肌膚,並沒有多深,可是伊夏沫剛不在意的開口,看着裴晨曦那冷冷瞪着自己的目光,竟然感覺到一股的心虛。
冷冷的瞪着的眼神在看見伊夏沫心虛的表情之後這才收了回來,裴晨曦小心翼翼的給伊夏沫擦拭着手腕上的血跡,然後用乾淨的紗布一點一點的包紮好。
“晨曦,你學過醫。”看着他異常熟練的包紮動作,伊夏沫肯定的開口,他才五歲,究竟學了多少東西。
“嗯,闕雲師傅從去年開始教我醫術。”知道將傷口完全的包紮好,裴晨曦小臉上的冷色這才完全的褪下。
破身爲奴 178章 爭風吃醋
因爲暫時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伊夏沫和裴晨曦住在了屋子裡,入夜,因爲之前的殺手盟的事情所以伊夏沫和裴晨曦是睡在同一張牀上,而一想到第一晚,裴晨曦那打死也不同牀的模樣,讓伊夏沫的心情大好着,這個小鬼,男女之防,似乎格外的嚴重。
屋子外有着異常的聲響,伊夏沫輕柔的給裴晨曦蓋好了被子,雖然他武功還算不錯,可終究是個孩子,夜裡睡的很熟,伊夏沫動作輕微的起身,看了一眼漆黑的窗戶外,清冷的臉上劃過一絲的冷酷至極的笑容,看來又多了一批送死的人。
起身下牀,伊夏沫剛推開門,院子裡已經站滿了一批黑衣殺手,一個個目光冰冷而毒辣,看來都是來者不善的高手。
而就在這樣緊張對峙的同時,卻見黑暗裡,一批黑衣殺手快速的從圍牆之上現身,手中銳利的箭矢上綁着油布,剎那,隨着咻咻聲下,火箭向着小屋射了過去。
“找死!”原本還算清冷的目光在瞬間暴怒出火光,伊夏沫從沒有如此的憤怒過,可是伊夏沫身影剛一動,瞬間,院子裡的黑衣殺手快速的圍攻了過來,堵住了伊夏沫要回身去救裴晨曦的動作。
隨着火箭的飛射,原本安靜的小屋慢慢的燃燒起來,草撥聲下,屋子裡慢慢的冒出了濃煙和火光,伊夏沫回身看了一眼,霜冷的臉上滿是憤怒的陰狠,整個人如同鬼域惡魔一般,一手奪下一個殺手手裡的長劍,銳利的劍鋒如同狂風一般砍殺着眼前的敵人。
“夜,我沒事!”就在伊夏沫的不安裡,原本追隨她而來的十二精英暗衛卻快速的現身,迅速的掠到了伊夏沫的身邊,爲她阻擋下殺手的攻擊,而餘下的兩人一左一右的護着裴晨曦。
黑暗裡,突然傳了幾聲駿馬的疾馳聲,伊夏沫疑惑的看向院子外,濃郁的火光掩映下,一個高大的身影策馬狂奔而來,而身後是一直追隨着他左右的護衛殷莫非。
“殺無赦!”低沉冰冷的嗓音是裴傲一貫的語調,馬背之上,俊冷的臉上帶着風塵僕僕的疲憊,可是那凝望伊夏沫的雙眼卻帶着無盡的溫柔和邪魅。
利落的翻身下馬,裴傲一步一步的向着伊夏沫走了過去,夜色裡,因爲殺手是在半夜偷襲,所以她的髮絲還凌亂的披散着,裴傲修長的手指帶着溫暖和溫情,悠然的撫上她的臉頰,將那幾縷黑髮順到了她的耳後。
“沒事吧。”怎麼可能放任她離開,他已經等了四年,整整四年,所以裴傲之所以讓伊夏沫先離開,是因爲他迅速地把皇城的事宜都交代下去了,等安排好,立刻追着之前暗衛留下的路標追了過來。
“放開夜的手!”突兀的,小小的嗓音卻帶着一股的認真和犀利,裴晨曦冷冷的開口,目光不悅的看了一眼裴傲,隨即快速的將伊夏沫的手腕從裴傲的大掌裡給抽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審視了一下,幸好傷口沒有再裂開。
那突然擋在伊夏沫身前的小小身影,白色的單衣,酷酷的小臉上五官分明,小小的青眉凝皺而起着,眉下一雙眼帶着冷漠和疏離瞪着自己,這個孩子,是他和夏沫的孩子,四年了,他從沒有正眼的看過他,此刻裴傲才發現他竟然和自己是那麼的相像。
原本她總是冷漠的模樣,可是此刻,裴傲視線緩緩地看向一臉溫柔表情的伊夏沫,她清冷的臉上此刻卻帶着一絲的軟化,似乎對裴晨曦的親密很是喜歡,這樣的認知,讓裴傲冷峻的臉上醋意蔓延,大掌快速的抓向伊夏沫的手腕。
“小鬼,誰準你叫她夜的,叫娘!”這樣親暱的稱呼像什麼樣子,裴傲冷冷的開口,一臉看情敵模樣的瞪着裴晨曦。
“夜手受傷了,你還要抓到什麼時候!”裴晨曦酷臉上滿是抱怨,,一手抓住伊夏沫的另一隻手,如同一隻張着刺的小獸,只可惜身形之上卻缺少了一份氣勢。
“不準叫夜!”裴傲冷哼一聲,不過那大手卻已經快速的鬆開了伊夏沫的手腕,改握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捲起她的衣袖,確定白皙的皓腕之上只是包了紗布,不過沒有血跡,看起來沒有多大的礙處。
“爲了保護你受傷的?”裴傲冷冷的瞪了一眼小刺蝟般的裴晨曦,這個小鬼,竟然還敢瞪他!
一股愧色涌上了峻酷的小臉,裴晨曦看着責備的裴傲,突然地,小小的算計快速的劃過了心頭,原本還是和裴傲劍拔弩張的小臉,在瞬間轉爲濃郁的愧疚,眸光黯淡下來,低着頭,慢慢的,似乎帶着極其的不捨鬆開伊夏沫的手。
“夜,對不起!”沒有聽錯,那總是老沉早熟的嗓音此刻卻帶着哽咽,甚至有着微微受傷的哭腔,裴晨曦低頭盯着地面,雙手不安的絞在了一起,是他連累夜受傷了。
“裴傲!”看着突然鬆手的裴晨曦,伊夏沫冷冷的擡起頭,狠狠的給了裴傲一記白眼,快速的收抽回自己的手抱住裴晨曦,“晨曦,我們不理他!”
“嗯。”再次的點了點頭,任由伊夏沫抱起自己,裴晨曦將臉親密的擱在伊夏沫的肩膀上,小手緊密的環住她的脖子,櫻紅的嘴角有着一絲勝利的笑容,他就知夜也吃軟不吃硬。
“小鬼,你給我從夜兒的身上下來!”楞楞的看着自己落空的大手,再看着親密的抱着伊夏沫的裴晨曦,裴傲挫敗的低吼着,整個人宛如發怒的狂獅。
“閉嘴!”眉頭一皺,對着面容猙獰的裴傲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伊夏沫卻已經抱着裴晨曦走向院子外的駿馬,難怪晨曦這麼的早熟,原來根本是因爲裴傲的關係。
笑眯眯的趴在伊夏沫的肩膀上,裴晨曦擡起頭,看着被滯留在原地的裴傲,酷酷的小臉上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烏黑的眼睛裡更是得意的光亮,似乎在嘲笑裴傲的失敗。
“裴晨曦!”黑暗的夜裡,低吼的咆哮聲挫敗的響起,裴傲看着揚着勝利笑容的裴晨曦,終於按捺不住的一掌劈向身側的大樹,悶沉聲裡發泄着自己的挫敗和隱隱的醋意,這個小鬼,竟然敢想和他來搶笨丫頭!
王爺這是在發怒?殷莫非和四周的暗衛皆是被那吼聲吼的後背發涼,一個個的將崇拜的目光看向夜色之下,親密的趴在伊夏沫懷抱裡的裴晨曦,小公子果真厲害,一出手,竟然讓王爺發飆狂怒,如同沉寂多年的火山又復活了。
可是王爺那猙獰的臉實在吃醋嗎?和自己的兒子吃醋?殷莫非很想說是自己多想了,可是看王爺此刻怒目圓瞪的模樣,他突然感覺爭風吃醋這四個字真是異常的準確。
因爲小屋被刺殺燒燬了,所以在暗衛雷厲風行的解決了所有的黑衣殺手之後,一行人準備前往最近的鎮子去住一晚上,而此刻,一行人卻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僵持在馬匹前。
“小鬼,自己騎馬!不要告訴我,在突厥闕雲沒有教會你騎馬!”冷哼着,裴傲一臉不屑的看着裴晨曦,那高傲的姿態如同看不起不會騎馬的裴晨曦一般。
“誰說我不會騎馬!”裴晨曦被一激,快速的向着一旁的駿馬走了過去,可是就在裴傲露出得意的冷笑時,小小的身體卻停止了動作,轉身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裴傲,黑瞳聰慧閃過,話鋒一轉,絕對的氣死人不償命,“可是我要和夜共乘一騎”
想用這樣拙劣的激將法來騙自己嗎?裴晨曦老神在在的開口,原本想要欣賞裴傲氣急敗壞的一面,可是眼前峻冷的男人卻只是勾了勾薄脣,似乎並不在乎他的挑釁。
“莫非,帶着這小鬼一起。”裴傲冷聲開口,酷寒的視線掃過裴晨曦要抗議的小臉,大手迅速的抓住了他的衣襟,一個用力向着身後拋了去,而在瞬間,殷莫非立刻將裴晨曦接個正着,在裴傲命令的眼神下快速的躍上馬背。
隨後駿馬嘶鳴一聲,不等裴晨曦反應過來,殷莫非卻已經載着他向着夜色裡狂狂奔而去,隱隱的,可以聽見裴晨曦那低低的抗議聲--卑鄙!
小鬼想和他鬥!看着瞬間已經消失的裴晨曦,裴傲慵懶一笑,將深邃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伊夏沫,詭秘的笑着,“走吧,夜兒。”這樣清淨多了。
“我可以自己騎馬!”笑容僵直在裴傲的臉上,伊夏沫直接的躍上馬背,迅速揚起馬鞭,可是駿馬剛撒開四蹄,伊夏沫只感覺眼前黑影一閃,裴傲卻已經悠然自得的躍上了馬背,一手幾乎在同時親密的攬上了她的腰。
“夜兒,你以爲你還可以逃得了嗎?”低沉的笑着,裴傲隻手抱着伊夏沫,親暱的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汲取着屬於她的氣息,雙腿一夾馬腹,剎那駿馬嘶鳴的向着夜色衝破而去。
隨着裴傲的離開,一行的暗衛也都追趕而去,半個時辰之後就到了鎮子上,此刻卻已經是丑時,古樸的小鎮早已經是一片的安寧,只有隱隱的幾處燈火閃爍在夜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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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暗衛早已經各自隱匿了行蹤,所以等在客棧門口的只有殷莫非和裴晨曦兩個人,遠遠的看見和伊夏沫共乘一騎而來的裴傲,裴晨曦不屑的冷哼一聲,小小的酷臉之上滿是不屑。
“公子,其實王爺這麼多年來很苦。”一路陪着裴傲走了過來,從一開始王爺對王妃的仇視,到後來的相愛,殷莫非見證了他們感情上所有的波瀾。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在所有人最幸福的時候王妃卻突然走了,走得那麼的倉促,走得那麼的決絕,王爺沒有崩潰是因爲他一直堅信着王妃一定會回來,如今,即使那個殺手夜不是王妃,可是如果王爺將她認成王妃,殷莫非心裡她就是裴王妃。
掃過一臉不滿看着自己的裴晨曦,裴傲得意的一笑,利落的翻身下馬,回頭看向已經下馬的伊夏沫,低沉的嗓音帶着親密,“我們今天就住這裡了。”
客棧的門被叫開,睡眼惺忪的客棧老掌櫃看着眼前氣勢不凡的四個人,立刻笑嘻嘻地迎了過來,“幾位,快請進,快請進。”
“爺,幾間房?”殷莫非回頭請示的看向裴傲,不知道王爺要怎麼安排今夜的住宿,畢竟連騎馬都要爭,殷莫非可以想象接下來只怕又是一場爭風吃醋的大戰。
“我和夜睡一間。”理所當然的開口,如果沒有看見裴傲那冷下的黑眸,裴晨曦快速的走到了伊夏沫的身前,握住她的手,再次的擡起頭,勇敢的迎視上裴傲霜冷的峻彥,“一路上,我都是和夜一起睡的,對不對,夜?”
她竟然還敢給他點頭,裴傲惱怒的瞪着一臉得意的裴晨曦,快速的對着一旁等候的掌櫃道,“兩間上房,小鬼,你多大了,竟然還不敢自己睡嗎?”想和他搶女人,窗戶都沒有,別說門了!
“你比我更大,爲什麼不自己睡?”爭鋒相對着,裴晨曦昂起頭,酷酷的小臉滿是譏諷,“我和夜睡!”
“你和莫非睡!”直接的駁回抗議,裴傲寒聲下着最後的命令,“如果你不想睡,大街上,還有馬棚裡。隨便!”
“你欺負小孩!”充分佔據着身爲弱小一羣的優點,裴晨曦指控的看向裴傲,果真傳言半點不假,蒼紫王朝最冷血無情的裴王爺!
“既然知道自己是小孩,就乖乖的認錯聽話。”裴傲懶懶地開口,銳利的視線落在裴晨曦牽着伊夏沫的手上,十分的礙眼,這個小鬼,竟然還敢當着他的面輕薄他的女人!
“我睡大街,夜也會陪着我!”異常堅定的開口,裴晨曦臭屁十足的哼了一聲,轉向伊夏沫的小臉裡還有剛剛和裴傲爭鬥的冷傲,分明是一個可憐兮兮,惹人疼愛的小屁孩,“夜,你會和我在一起對不對?”
在墓穴的時候,那麼的危險,夜都沒有拋棄他,裴晨曦十分的肯定,不管發生了什麼,她一定不會丟下自己。
“你們夠了沒有!”伊夏沫頭微微的痛着,看着一大一小兩張酷似的臉龐,冷眼看向一旁看戲看的異常入味的老掌櫃,“四件上房,一人一間!”
“夫人,我們這裡是山野小店,只有兩間空房了。”嘿嘿的陪着笑容,老掌櫃萬分無奈的開口,原本就是個窮鄉僻壤的小地方,能有個客棧就很不錯了。
老掌櫃的話音一落,裴晨曦和裴傲同時將目光盯着伊夏沫,如今只有兩間房,她到底會選擇跟誰同房同牀。
“莫非,我和你睡!”頭再次的痛了起來,伊夏沫冷冷掃過裴傲和裴晨曦,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決定,剎那,兩聲音調不同的抗議聲同時響起。
“不行!”小的這個快速的開口,怎麼能讓夜和殷莫非睡同一間房。
“不準!”大的這個威嚴十足的開口,甚至冰冷的目光銳利的盯了一眼殷莫非,她竟然選擇了莫非,難道莫非揹着他做了什麼嗎?
冤枉那!王爺!被盯的異常無辜的殷莫非無奈的僵硬着麻木的臉龐,心頭無力的抱怨着什麼提議不說,竟然說要和自己睡的伊夏沫,這分明是陷他於不義之地嘛!
“我和莫非睡一張牀太擠。”裴傲理智的分析,他和莫非兩個大男人,都是長手長腳的擠同一張牀上,根本睡不好,所以自然是他和笨丫頭睡,把這個小鬼丟給莫非去處理。
“我不和陌生人睡,我寧願睡走廊。”馬廄不是人睡的,自己睡大街讓他去纏着夜嗎?所以裴晨曦很鬼的自動換了一個睡覺的地點,可憐兮兮的目光瞅着伊夏沫,小小的酷臉上有着堅定,如果她和這個男人睡,他就去睡走廊,很有骨氣的哦。
“你和殷莫非睡!”在裴晨曦那異常堅定的視線裡,伊夏沫直接的開口,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拋棄了裴傲,直接牽着裴晨曦的手向着樓梯口走了去,等他們兩個談論好,只怕天都亮了,可她懷疑是等天亮了,這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都不會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勝利!裴晨曦屁顛屁顛的跟着伊夏沫快速的走着,三兩步後,迅速的一個回頭,對着被拋棄的裴傲得意的一甩頭,看吧,夜還是選擇了我。
“王爺,你沒事吧?”看着老掌櫃已經去招呼伊夏沫和小公子,殷莫非頭皮發麻的問向裴傲,王爺的臉色很是不好。
“本王會被一個小鬼給打敗嗎?”冷哼一聲,倨傲的臉上有着必勝的堅定,裴傲悠閒地邁開步子,不急不緩的向着樓上走了去,小鬼也敢和他鬥,還要再磨練幾年。
入夜,勞累了一天,裴晨曦再次沉沉的睡了,只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像以往那般縮到牀角,而是佔有十足的抓着伊夏沫的手,似乎擔心半夜她會離開一般。
這對冤家父子!搖了搖頭,想着裴傲那挫敗不已的模樣,伊夏沫也閉上眼睡下了,可是剛閉上眼沒有多久,突然門口有着異常的聲響傳來,伊夏沫快速的睜開眼,警備的看向門口,卻見門栓被一把薄薄的匕首給撥了開來,而跨進門的卻是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在等本王嗎?”看着伊夏沫那睜開雙眸的小臉,裴傲自戀不已的勾着薄脣,黑色的身影快速的走向了牀邊,在伊夏沫注視的視線裡,快速的點住了裴晨曦的穴道,俊彥上奸詐閃過,這個小鬼!
無聲無息的抱起裴晨曦向着門口快速的走了過去,直接將他丟到了殷莫非那裡,片刻之後,裴傲帶着勝利的笑容走進了伊夏沫的房間,重新的關上門,這回就是隻剩她和自己了。
“你要睡地板我不反對。”竟然半夜將晨曦給抱走,伊夏沫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傲,隨即裹上被子,絲毫不理會站在牀邊的欣長身影。
他又怎麼捨得睡,即使這樣看着她一夜也是幸福的,四年了,他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夜,總希望着她會突然地醒來,可是四年,一千多個日子,每一次都是希望,每一次都絕望,裴傲如今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熬過那段日子的。
閉着眼,久久的卻沒有聽到一絲的聲響,伊夏沫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慢慢睜開眼,卻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滿是繾綣的溫柔,那總是犀利冷酷的眼神裡此刻甚至帶着一絲的脆弱,緊緊的盯着她,甚至連眼也不會眨一下,似乎一眨眼,她就會消失一般。
“快睡,本王守着你。”低沉嗓音在安寂的夜裡格外的清晰,裴傲溫柔的開口,大手輕柔的撫上伊夏沫的雙眼,自己卻依舊只是坐在牀邊,笨丫頭,終於回來了。
“放手!”眼上一黑,伊夏沫不習慣的拒絕,擡手拉下裴傲的手卻感覺到他手腕之上一道粗糙的傷疤,疑惑一怔,原來她該不會理會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此刻心頭卻突然的一緊,似乎有一股情緒要傾瀉而出,讓伊夏沫慢慢的捲起裴傲的衣袖,卻見他的手腕之上卻有一道陳舊的傷疤。
那不是很被刺殺的疤痕,手腕外側的傷口深一些,那是自殺時割腕纔可能留下的傷疤,一剎那,伊夏沫震驚的愣住,不敢相信的太嚴看向依舊深情溫柔的裴傲,這個男人,驕傲而狂放,怎麼可能自殺?
“不是自殺。”似乎明白伊夏沫眼裡的震驚,裴傲反手握住伊夏沫落在手腕上的手,拇指帶着眷戀摩擦着她光滑的手背,背靠着身後的大牀,這才繼續道:“當時只是想如果我傷了自己,她會不會醒來,所以就劃了一刀。”
什麼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才能讓這樣一個涓狂冷傲的男人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舉措來,忘記了將自己的手抽回來,伊夏沫仰頭看向裴傲,夜色之下,他峻冷的五官之上蒙上了一層陰影,襯托着黑眸更加的熠熠生輝,薄脣帶着淺笑,很是平靜,似乎那股落寞和哀傷已經遠去。
“我不是她!”終於再次的開口,伊夏沫略帶着一股的煩躁,他明明該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他等待的那個人,那夜刺殺他的時候,那個僞裝的女刺客的模樣纔是他思念的那個女人吧,爲什麼他卻一直用這樣的目光看向自己,如同此刻一般,深邃如辰的眸子裡帶着無比的放縱和寵溺。
“笨丫頭。”倒沒有多說什麼,裴傲冷沉輕笑着,大手更是握緊了伊夏沫的手,閉目養神着,神情卻格外的平靜,“快睡吧,明日中午我們去杭州城。”當初說好要帶着她遊遍天下,四年了,他終於可以實現當初的承諾。
“你要這樣坐一夜?”她原本以爲將晨曦丟到殷莫非那裡之後,他會強行的要上牀睡,卻不曾想到他竟然只選擇半靠在牀邊,似乎準備就這樣靠一夜。
“你要和我同牀共眠嗎?”閉合的黑眸微微的掀開一條細縫,詭異的目光帶着戲謔的曖昧,裴傲偏頭看着一臉漠然的伊夏沫,好整以暇的模樣看起來格外的欠扁。
她爲什麼要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對上裴傲那曖昧不已的眼神,伊夏沫挫敗的腹誹着自己,隨即大力的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翻身背對着裴傲閉上眼休息着,冰冷冷的嗓音帶着威脅十足的冷意傳了過來,“不要偷着上牀。”否則她不保證他的安全。
“笨丫頭,快睡吧,這點自制力本王還是有的。”再次沉聲的笑了起來,裴傲擡手爲伊夏沫掖好了被子,依舊選擇這樣背靠着牀頭休息着,笨丫頭,她沒有發覺她已經很信任他了嗎?否則以她的性格,又怎麼可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靠在她的牀邊。
伊夏沫原本以爲自己不會睡着,必定身邊有一個陌生男人在,她向來是獨來獨往,雖然知道他不會有危險,可是自己絕對不可能真的睡着,可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黑暗裡,一股溫暖的熱源靠了過來,安定而溫暖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到了全身,讓她徹底的放鬆着自己。
真的沒有上牀,只是將她熟睡的身體攬到了自己的腿上,讓她可以親暱的枕在他的大腿上,裴傲輕輕的抱着伊夏沫,峻冷的臉上滿是滿足的幸福感覺。
閨趣家鬥 179章 吃幹抹淨
窗戶外霹靂啪啦的下起了大雨,隱隱的雨聲讓伊夏沫從睡夢裡驚醒,身體一動,突然感覺自己似乎抱着什麼,剎那,伊夏沫倏地驚覺的睜開眼,同時要起身防備,可是一隻大手卻沉沉的制止住她要起身的動作。
“是本王。”她的警覺還是在,清晨,嗓音有些的暗啞,裴傲沉聲的開口,峻冷的臉上帶着淺笑凝望着伊夏沫,“醒了。”
她什麼時候睡到他的腿上了,這也就罷了,她竟然還摟着他的腰,清冷的臉上神色急劇的變化着,挫敗,糾結,伊夏沫茫然的看着眼前的裴傲,他竟然讓她連一個殺手的本能都忘記了,就這樣在他腿上睡了一夜。
“你這個傻傻的模樣,讓本王真的很想吻你。”睡眼惺忪的她帶着一股的嬌憨,髮絲有些的亂,張着眸,望着自己,薄脣輕啓着,裴傲魅惑一笑,話音落下的同時卻已經快速的低下頭,迅速的吻住伊夏沫的脣,依舊是記憶裡的柔軟和薄涼,他的笨丫頭終於回來了。
“裴傲!”脣上突然多了份觸感,伊夏沫倏地從失神裡回過神來,手一動,一把匕首冰冷的抵上裴傲的脖子,霜冷的臉上帶着一股憤怒,他竟然還敢吻她!
果真是他的笨丫頭啊,總是隨身攜帶着匕首,總是出手狠厲,甚至目標都是人身最脆弱的脖子,裴傲依舊沒有起身,近在咫尺的峻彥凝望着伊夏沫,距離那麼近,彼此的呼吸甚至交融在了一起,他的髮絲垂落了幾許下來,糾纏着她的青絲。
“好了,本王不逗你了。”他的眼對着她的眼,只是他眼中滿是戲謔的寵溺,而她清冷的眼裡卻是挫敗的戒備,裴傲沉聲一笑,突然再次的低頭,快速的吻住伊夏沫的脣,在她要再次發飆的同時已經直起了身體,惹的伊夏沫大清早就黑了一張小臉。
禁錮一消失,伊夏沫快速的直起身來,從裴傲的腿上移開,心頭再次的將自己給抱怨了一遍,她竟然睡在了他的腿上一夜,如果他要殺她,只怕自己早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快速的起身、下牀、穿衣,伊夏沫依舊冷着一張臉,而牀邊,裴傲也直接的起身,可是雙腿才一落地,剎那,雙腿立刻傳來如同蟲蟻般啃咬的痠麻,讓他剛站起的俊朗身影在瞬間異常狼狽的跌坐在了牀上。
“怎麼了?”突然的聲響下,伊夏沫回頭看向裴傲,卻見他無奈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腿,不用裴傲繼續說,伊夏沫也知道那是因爲自己枕了一夜,他的雙腿血脈堵滯才導致的痠麻,“活該!”
窗戶外依舊是淅瀝的雨聲,天色矇矇亮,還很早,回頭看看坐在牀邊揉着雙腿的裴傲,那樣隨意揉捏的手法根本無法迅速的減緩酸座,“我來。”話一出口,伊夏沫就後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心了?
剎那,裴傲錯愕的擡頭,漆黑如墨的眼睛裡滿是喜悅,讓伊夏沫再要開口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直接的走到了牀邊,一雙手按照着穴位按摩上裴傲的雙腿。
片刻之後,一聲氣急敗壞的低吼聲從伊夏沫的口中喊了出來,清冷的臉此刻卻是鐵青成一片,可是隱隱的,卻可以看見那憤怒之下臉頰上的點點紅暈。
“清晨,任何一個男人都比較容易衝動。”理所當然的開口,裴傲撇了一眼自己雙腿之間的凸起,無奈的一聳肩膀,看向氣的不輕的伊夏沫,慵懶低笑着,“你不用理會它。”
她當然不會理會!這個色狼!伊夏沫別過臉,可是那白皙的耳垂還是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只不過是幫他按摩着雙腿,可誰知道他竟然有了生理反應。
“你卑鄙!”突然門外響起一聲低低的稚嫩嗓音,帶着可以感知的憤怒,裴晨曦拍着門,“開門,我要見夜。”那個卑鄙的男人,竟然敢半夜將他給丟到了殷莫非的牀上,酷寒的小臉上滿是憤怒。
“等會。”在伊夏沫要起身開門的瞬間,裴傲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若有所思的再次的掃過自己的腿間,她確定要現在去開門,讓他以這副樣子見到那小鬼,他是無所謂了,只是她……
“還需要多久?”腳步頓了下來,伊夏沫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她從來都不會有多餘的情緒,可是卻在他身上連連深恐,憤怒,挫敗,如今連無力感覺都出來了,他真是吃定她了。
“一會就好。”最好氣死門口那小鬼,裴傲極其幼稚的笑着,再次的握着伊夏沫的手的感覺讓他薄脣處笑容加深了幾分,心頭卻已經有了算計,最好讓莫非將那小鬼給帶回皇城去,這樣他就可以和笨丫頭好好的遊杭州城。
“夜,你開門,你怎麼了?”門口,裴晨曦突然的感覺到一股不安,小手快速的敲打着關閉的木門,夜爲什麼不開門,她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公子。”這麼久沒開門,殷莫非終究是個男人,不由的想到裴傲和伊夏沫或許正在房裡忙着,畢竟王爺已經禁慾四年了,昨夜只怕是乾柴烈火的一晚上,這會就算要開門也要整理一下才能出來。
又等了片刻之後,裴傲終於平復了生理的慾望,起身開門,門剛一打開,裴晨曦卻已經快速的衝了進去,一把抱住伊夏沫的雙腿,急切的語調帶着一絲的擔心和惶恐不安,“夜,爲什麼不開門?”
“我剛曬。”總不能說在等某個男人情慾消退,伊夏沫蹲下身來抱住裴晨曦,惡狠狠的目光瞪着站在門口笑的欠扁的裴傲,一夜沒睡,加上之前的趕路,即使他此刻面帶春風般的淺笑,可是那眼瞼之下的疲憊還是遮掩不了,灰黑的一圈,看起來異常的礙眼,他究竟有幾天沒有睡了。
“莫非,去準備馬車,我們吃過早飯就趕路。”收到伊夏沫責備的眼神,裴傲慵懶的一聳肩膀,他昨夜沒有獸性大發的吃了她,已經是他自制力極好,再說他總是個男人,她大清早的小手在他腿上揉過來,捏過去,他沒有反應日後她才該瞪他呢。
有了昨夜半夜被扔出門的經歷之後,裴晨曦立刻學精明瞭,處處粘着伊夏沫,半點不給裴傲接近她的機會,而裴傲卻也似恢復了一直以來對他的漠視,並沒有在和他爭論什麼,只是悠然自得的吃着早飯,然後三人上了馬車,殷莫非充當着馬車伕,向着杭州城的方向行了去。
五月的小雨淅瀝的下着,清晨小鎮上還是很清靜,馬蹄清脆的踏着青石板路面,一路之上,倒是極其的安靜而祥和。
自己究竟幾夜沒有睡了?裴傲靠在馬車內壁上,閉目養神着,從見到她的那一夜開始,第二天她離開,裴傲命令十二精英跟了過來,然後自己立刻日以繼夜的忙碌着朝政,終於在裴九幽挫敗的叫喊聲裡,和睿兒抱怨的眼神裡,將皇城的一切丟給了他們。
隨後裴傲馬不停蹄的追趕而來,到如今,竟然也有七天七夜了,期間只在馬背上小憩過一兩個時辰,如果不是自己內力極其雄厚,這樣的疲勞之下,或許早已經拿下了,可是這一次他終於等到她回來了,欣慰的感覺從心頭溢了出來,裴傲閉着眼,旅途自己進入香甜的睡夢裡。
殷莫非馬力趕的很是平穩,可是裴傲終於放心閉上眼睡下的身體卻還是隨着馬力的晃動左右顛簸着,“夫人,左邊的櫃子裡有凳子,爺差不多快七天七夜沒有睡了。”
聽着馬車裡那隱隱的低沉呼吸聲,殷莫非知道裴傲終於承受不住的睡下了,也正是因爲知道裴傲這一路的勞累,所以他纔會在馬車之後,也買了條毯子。
自從王妃走後,王爺常常這樣沒日沒夜的勞碌,直到身體終於承受不住的睡去,只是如今,王爺雖然依舊似乎勞累的,可是殷莫非卻清楚的明白四年前的那個王爺回來了,王爺心頭不再有陰霾了,即使他也不知道馬車裡的這個女殺手究竟是不是王妃,可是又有什麼關係呢?王爺感覺到幸福就好。
伊夏沫看了一眼昏睡的裴傲,拉出馬車座椅下的櫃子,將薄毯蓋上裴傲的身上,七天七夜沒有睡!他以爲自己是超人嗎?不知道爲什麼,在憤怒的同時卻有着一股隱隱的心疼,自己從皇城離開,到這裡莫過七天,所以從自己走開始,他就一直沒有睡。
“娘走後,他一直都那樣。”裴晨曦依舊凝着眉頭,酷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一眼沉睡的裴傲,隨即將視線轉向了窗戶外,“娘走了之後,他就這樣沒日沒夜的忙碌朝廷的公務。”
所以裴晨曦連恨他都恨不起來,如果不是自己,娘不會死,他也不會變成這樣,可是如果有得選擇,他寧願當初娘沒有生下自己,那樣不管是他,鳳修乾爹,闕雲師傅,少白舅舅,他們都不會痛苦,即使過了四年,每到孃的忌日,他們都會獨自的待在屋子裡,整整一天,甚至都沒有人出來吃過飯。
他該知道自己根本汪是他等待的那個人,不要說嫁人生子了,伊夏沫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個蒼紫王朝的人,她從現代莫名其妙的來到這裡,怎麼可能是他曾經愛過的女人。
思慮着,馬力一個顛簸,裴傲靠在馬力內壁和身體一個不穩,向着前面跌了過去,眼明手快之下,伊夏沫快速的按住他的肩膀,穩住了他搖晃的身體,而裴傲原本睡着的身體也借勢倒在她的肩膀上。
原本她該推開他的,可是看着裴傲那峻冷的臉上怎麼也遮掩不了的疲倦,原本要伸出的手就這麼僵直的落了下來,任由裴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籲!”原本平穩急馳的馬車突然急急的被勒停,隨着殷莫非的吆喝聲來,駿馬也嘶鳴着揚起前蹄,幾番暴躁的走動之下這才慢慢的穩了下來。
“你醒着?”原本馬力突然的一個晃盪,伊夏沫爲了抓住踉蹌的裴晨曦,自己身體則被顛簸的往前面跌去,可是還沒有跌出半寸,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給攬回了自己的懷抱。
“剛醒。”外面殺機那麼重,即使他在昏睡,可卻還是在瞬間醒了過來,也正好將她的身體給拉進懷抱裡,裴傲撩起馬車簾子,看了眼馬車外,漸瀝的雨聲之下,一圈黑衣殺手將馬力團團的圍住,而路的中間是一棵倒下的粗壯大樹,擋住了馬車的去路。
還真是不死心哪,昨夜殺了那麼多,現在又如同蒼蠅般跟了上來,裴傲幽冷淺笑着,深邃的目光帶着一絲的玩味和輕佻看向馬車外的黑衣殺手,“真是讓人不安寧哪。”
“你要出去。”看着起身的裴傲,伊夏沫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暗中還有暗衛在,需要他親自出手嗎?
“你在關心本王麼?”回眸淺笑,裴傲深邃的目光炯亮的盯着伊夏沫,大掌帶着寵溺揉了揉她的發頂,在伊夏沫要避開時卻已經收回了手,沉聲繼續道:“他們要找的人是本王,你坐馬車裡,外面雨大。”
起身繼續向着馬車外鑽了出去,撩開了簾子,突然再次的回頭,只是卻是將深沉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裴晨曦。
我會保護夜!似乎明白裴傲那一眼的意思,裴晨曦倔強的昂起頭,夜是他的,他自然會保護好夜,不讓她再受傷。
“王爺,來者不善!”殷莫非卻已經下了馬車,對着一旁裴傲低聲的開口,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後,永遠都是王爺的影子暗衛。
馬車外是團團圍結的殺手,黑壓壓的一片,裴傲放眼看了過去,人數不會低於五十,銳利的視線掠過,停留在那些殺手的握劍的手上,殺手的殺氣不足,但是那手粗糙異常,看來是常年在日光下照射才形成的膚色。
“之前暗衛已經回稟,那些刺殺王爺的殺手,和之後圍攻夫人和小公子的人都不是蒼紫王朝的人,因爲時間太短,還沒有查清楚他們的身份。”殷莫非將之前暗衛回稟的消息向着裴傲再次的轉述,來者不善,人數衆多,只怕今天要是一場血戰。
不是蒼紫王朝,裴傲深邃的目光再次的轉了一圈,心頭卻已經有了瞭解,只怕是他了!當年那場大火果真沒有死,蟄伏這些年來回頭報仇了。
殷莫非看了一眼裴傲意味深長的面容,心頭已經明白王爺只怕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底細了,剛向着,裴傲低沉的嗓音已經再次響起,“莫非,你趕着馬車帶着她和小鬼先離開。”
如果是他,裴傲明白,這一場惡戰只怕沒有那麼的簡單,裴傲幽然冷笑着,接過殷莫非遞過來的青峰劍,如此也好,一勞永逸,徹底斷了他所有的部下,也算給鳳修清理門戶了。
“帶五名暗衛一起走。”手一揮,剎那,暗中十二精英暗衛迅速的現身,整齊劃一的站到了裴傲的身後,而左邊的五人則快速的靠攏在馬車邊,對裴傲的決定永遠都是百分百的聽從,沒有任何的質疑,即使此刻,裴傲加上餘下的七個暗衛,只有八人,可是面對的卻是五六十的黑衣殺手。
“你當我是什麼。”就在殷莫非領下命令時,伊夏沫卻已經快速的出了馬車,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裴傲,這個時候,他竟然讓自己先走,而且還撥了五個暗衛和殷莫非給自己,他以爲眼前這些黑衣殺手都是吃素的,以一敵十,他真的以爲他的身體是鐵打的。
“笨丫頭,這些事交給本王處理。”原本冷厲如霜的臉龐此刻卻轉爲了溫柔繾綣,裴傲低沉開口,目光寵溺的看向臉色不悅的伊夏沫,這樣血腥的廝殺,他不想讓她參與。
“憑什麼?”冷冷的反問,伊夏沫挑眉看向裴傲,他是她什麼人嗎?憑什麼她要聽從他的安排,讓他保護,可是清幽的目光對上裴傲那寵溺的眼神,伊夏沫冷漠高築的內心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溫暖暖的,第一次有一個人要保護她。
“笨丫頭。”即使失去了該有的記憶,她永遠都是如此的倔強,裴傲溫柔淺笑着,溫暖掌心放縱的揉上了伊夏沫的頭頂,峻冷如霜的臉上帶着一抹的肯定,“好,我們不分開。”
這個時候是調情談愛的時候嗎?四周黑衣人對視一眼,剎那,橫劍向着裴傲的方向瘋狂的廝殺過來,那眼神帶着復仇的恨意和憤怒。
第一次,伊夏沫見識到了真正的高手,他黑色的身影宛如蒼鷹,凌厲之中帶着勢如破竹的狂傲,長劍如幻,血色紛飛,一招一式之下,如入無人之境,四周圍攻的黑衣殺手在刀光劍影裡悉數的倒下,唯獨不變的是他那傲然世間的黑色身影。
這是一場血戰,黑衣殺手似乎有着壓抑多年的憤怒在瞬間爆發出來了,縱然是死,卻也是奮力的拼搏着,伊夏沫雖然近身搏殺異常的厲害,可是四周的暗衛卻如同一個堅不可摧的牆壁一般,將三面的危險都擋了下來,讓被保護中間的伊夏沫心頭再次的有了一股動容。
無論是當初在X島的訓練,還是在之後的任務裡,永遠都只有她一個人,不管多麼的危險,不管受了多重的傷,永遠不會有人來援助,可是此刻,這些人,明明就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只因爲裴傲的一句話,他們不顧自己性命的保護在她四周。
這就是依靠的感覺,被珍視的感覺嗎?視線再次的在打鬥的人羣裡搜尋裴傲的身影,他爲什麼要這麼保護自己?習慣了他的溫柔和保護,日後若是她要離開,必定會不習慣吧。
“笨丫頭,小心!”就在伊夏沫失神之際,三支暗箭咻咻的破空而來,從前、後、左邊三個方向向着伊夏沫飛射過來。
哐噹一聲,擡手用匕首斬斷一支銳利的羽箭,右側的利箭也被暗衛給擋了下來,只是從後面射來的利箭卻已經在瞬間在她地眼前,身體一個右側,伊夏沫等待着預期的痛苦,可是在電光火石的瞬間,卻見眼前黑色的身影如同疾風般掠過,剎那,腰間多了一隻手臂。
錯愕的擡頭,伊夏沫看向用詭異速度飛掠而來的裴傲,身體被他攬過的一個旋轉,瞬間,他頎長的身影卻已經在瞬間擋在了箭矢之前,低低的悶沉聲響起,那是銳利的箭頭插進血肉之中的聲音。
“狙殺掉弓箭手。”冷聲的命令下,三個暗衛迅速的向着三面飛快的行去,裴傲這才鬆開懷抱裡的伊夏沫,一手快速的拔下後背深入骨肉的利箭,鮮血立刻噴涌而出。
“笨丫頭,下次打鬥不要發呆了。”看着似乎不可置信的伊夏沫,裴傲何嘗不明白她的心裡,失去了記憶,她依舊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手,永遠是孤獨的一個人,無論生死。
低沉一笑,裴傲迅速的傾身在伊夏沫的微涼的脣上偷得一記香吻,冷毅的臉上笑容加深了幾分,如同偷腥得逞的狐狸一般,迅速的橫劍再次的殺入黑衣人之中,丟下在原地依舊有些呆愣的伊夏沫,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敢偷親她!
如同裴傲所說這是一場血戰,小雨漸瀝裡,等戰役結束時,道路上到處都是斑駁的屍體,鮮血和着雨水流淌彙集成一條血河,所有黑衣殺手悉數被殺,十二精英暗衛沒有一個人死亡,只是有三人重傷,七人輕傷。
“王爺,前面有個破廟,暫時可以住一夜。”天色漸漸的暗沉下來,殷莫非早一步帶着裴晨曦離開了,所以裴傲等人立刻向着不遠處樹木裡的破廟走了去。
原本以爲雨勢要停了,可是等裴傲等人到達破廟的時候,小雨竟然轉爲了傾盆大雨,噼裡啪啦之下,快速的將幾人的衣服都溼透了。
破陋的廟宇還算不錯,至少可以遮擋住雨勢,暗衛點燃了廟裡的幔帳,又劈了一張供桌,在雨夜裡點燃了火。
“讓沒有受傷的暗衛在四周禁戒,重傷的幾人安置好,留下兩人照顧,輕傷的幾人,派一人去城裡通知杭州知府,一人找到莫非,讓他保護好那小鬼,在城裡等我們,再派一人去五樓的據點,通知楊柳,讓刀子立刻查找伊冬雪的下落。”
站在廟門口,裴傲迅速的對着暗衛下着命令,這才接過暗衛遞過來的藥向着火堆前的伊夏沫走了過去。
“爲什麼?”擡起頭,伊夏沫看着一身溼透的裴傲,他爲什麼要爲自己擋下那一箭,如果箭上如同那一次在裴王府的刺殺一般,塗了劇毒,那他就真的連命都丟了。
“笨丫頭。”如果箭矢有毒,那一箭他敢用身體做盾牌,不過是知道沒有毒,所以纔會用身體,誰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個性呢。
裴傲詭魅低笑着,席地坐下來,深邃如潭的視線溫情的凝望着伊夏沫清瘦而白暫的面容,“本王不會連自己深愛的女人是誰都認不出來的。”
“可是我……”自己根本不是他愛的那個女人,自己是現代人,雖然意外的來到蒼紫王朝,可是她怎麼可能是他愛過的女人,伊夏沫還想要開口,可是視線對上裴傲那眷戀繾綣的目光,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麼,“脫衣服。”
“笨丫頭,這樣會不會進展太快了。”故意曲解着伊夏沫的意思,裴傲銳利的眸光在瞬間轉爲色情的曖昧,淺笑微揚的薄脣笑的異常的邪惡,“本王后背還有傷呢,不過如果你需要,就算血流而盡,精盡而亡本王也認了。”
這個色狼!伊夏沫小臉急劇的扭曲着,讓他流血死掉就清淨了,可是心裡這樣想,那一雙手卻還是直接的扒下裴傲被雨水溼透的衣服。
“笨丫頭,你要霸王硬上弓嗎?”放聲笑着,裴傲心情異常的好,凝望着伊夏沫的眸光越來越溫柔,窮其一生,可以遇見她,他死而無憾了。
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可是隨着裴傲外衣和裡衣的脫下,對上那異常結實的古銅色肌膚,伊夏沫卻還是莫名的感覺到一絲的尷尬,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無礙了,視線不經意的下移,這才發現他的胸口之上竟然有着一個怵目驚心的刀疤,很深穿梭,似乎已經很久遠了,可是那傷疤卻還是清晰可見。
突然的,一股莫名的痛染上了心頭,伊夏沫怔怔的看着裴傲那胸口之上的疤痕,無意識的擡手撫上那看起來異常猙獰的疤痕,一股痛似乎蔓延到了靈魂之中,爲什麼這道傷痛看起來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讓她感覺到心痛。
“已經五年了。”握住伊夏沫落在胸口上的手,裴傲凝望着她此刻的隱忍着痛意的小臉,疼惜的將她攬入懷抱裡,“夏沫,你還認爲是本王認錯人了嗎?”
閨趣家鬥 180章 纏綿一夜
一聲夏沫讓伊夏沫整個人宛如被雷電擊中了一般,錯愕的僵直在裴傲的懷抱裡,他怎麼可能知道她的名字?到了蒼紫王朝之後,她唯一對外說過的名字只有她在X島的代號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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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你的一切,在X島的殘酷訓練,之後的殺手生涯,夏沫,本王不會連自己深愛的女人也認錯的。”大手異常溫柔的撫摸着伊夏沫微微垂下的髮絲,裴傲疼惜的將她的臉按回了自己的胸膛上,緊緊的抱住她清瘦的身體。
“你沒有發現你在這個同你不同的時代裡,你對一切都沒有感覺到陌生嗎?一個現代人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裡融入古代的生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伊夏沫凝着眉頭,她該推開他,該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可是此刻,她卻什麼也沒有做,只是閉着眼,清晰的聽着耳邊那一聲接着一聲的沉穩心跳聲,混亂的心境越來越平靜,隱隱的,有着一種幸福的滿足感覺,那麼的安定,似乎她很早之前就習慣了他的懷抱。
“笨丫頭,本王等了你四年,所有人都說你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可是本王知道,你說過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所以本王一直等待着,雖然用了四年的時間,可是你還是回到本王身邊了。”
暗啞的嗓音異常的平靜,那四年的痛苦煎熬,四年的等待,四年裡一次次的失望都被他平淡的嗓音掩蓋了,那些痛,只有他自己知曉就行,如今只要她回來了,還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我不該相信這樣詭異亂神的事情,可是我來到蒼紫王朝本身就是怪異的事情。”伊夏沫閉着眼,第一次如此的放任着自己,褪去了一切的戒備和一切正常的思考,那溫暖的胸膛,那沉穩的心跳聲,一切的一切真的那麼熟悉,熟悉的讓他眷戀,窩在裴傲懷抱裡的身體更是忍不住的蜷縮了一下,尋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
安靜裡,突然感覺到左手的無名指上被套上了一個冰涼的戒指,伊夏沫疑惑一怔,睜開眼,火光掩映之下,裴傲五指緊緊的扣住了她的五指,而在她的手指上此刻多了一枚古樸的戒指,鑲嵌在戒面上的是一個白色瑩潤的小巧珍珠,和他手指之上的戒指明顯的是一對。
孤寂飄蕩的心似乎有了歸宿一般,伊夏沫慢慢的反握住裴傲的大手,擡起眼,褪去了清冷,只餘下一絲的迷茫和疑惑看向裴傲,“真的嗎?”這一切,是真的嗎?她曾經來到蒼紫王朝和他相愛過,甚至有了晨曦這個孩子。
笑容展露在峻朗的面容上,裴傲再次將伊夏沫拉入了懷抱裡,沉聲一嘆,“所以本王不願意用過去的記憶束縛你,本王會讓你重新愛上本王的。”是自信,是更堅信他們之間的感情,即使忘記了一切,她的心已經早她的理智認出了他。
“你的傷。”這才驚覺的想起他後背的箭傷,伊夏沫快速的推開裴傲,讓他轉過身來,擔憂的視線看向他寬闊的後背,還好傷的不深,上了藥應該就沒事了。
“笨丫頭,你衣服溼的穿在身上不難受嗎?”破廟外依舊是傾盆磅礴的雨勢,裴傲挑眉看向一旁的伊夏沫,只想將她拉入懷抱,好好的恩愛一番。
“想都別想!”冷哼一聲,伊夏沫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裴傲,這個色狼!那什麼眼神,真的想要叫她烤乾衣服嗎?根本是想要藉機吃她豆腐。
“本王的衣服借你穿。”失笑着,裴傲一臉寵溺的看着伊夏沫,將自己已經烤乾的衣服丟了過去,他就算想要好好的疼她,可也要看地方哪,外面有暗衛在不說,破廟的外間還有幾個重傷休息的暗衛,他可沒有那麼大方的到將她美妙的呻吟聲讓屬下分享。
溼透的衣服黏在身上確實有些的難受,伊夏沫戒備的看了一眼裴傲,卻見此刻,他赤着上半身,雙手交握的放在腦後當枕頭,被雨水溼透的頭髮已經幹了,幾縷凌亂的披散下來,冷峻裡多了份邪魅和輕狂。
“閉眼!”伊夏沫拿起裴傲已經乾透的衣服,冷冷的開口,卻見他無奈一笑,卻依舊依言閉上了眼睛,伊夏沫這才快速的脫下了自己溼透的衣服,穿上了裴傲的衣裳。
暗夜裡,時間似乎靜止了,只有窗戶外的大雨淅瀝聲,一聲挫敗的低吼聲帶着無奈響了起來,“裴傲,你手往哪裡摸!”
伊夏沫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到他懷抱裡的,可是他那隻色狼手伸進她衣服裡,又摸又弄的,真當她是死人嗎?
“笨丫頭,本王已經禁慾四年了。”沙啞的嗓音黯沉的聽不真切,裴傲埋首在伊夏沫的肩膀處,溫熱的氣息噴塗在她的脖子上,略帶粗糙的大手更是一點一點的撫過她纖細的腰肢,慢慢的籠罩住她柔軟的豐腴,異常的軟溺感覺讓裴傲按壓不住的發出滿足的喟嘆聲。
“關我什麼事!”伊夏沫咬牙切齒的開口,胸口突然被他用力的一個揉捏,帶來一股痛意,讓伊夏沫臉色又是鐵青了幾分,他是禽獸啊!她不會知道痛嗎?
“可是本王真的忍不住了。”一個翻身,居高臨下的瞅着伊夏沫,裴傲可憐兮兮的開口,四年了,能忍到今夜,真的是他異常好的自制力,可是如今軟玉溫香,她就這麼信任的睡在他的懷抱裡,一一突然發現每一次他的理智在面對她的時候就潰不成軍。
她雖然有點相信他的話,畢竟來到蒼紫王朝,她竟然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一切都那麼的熟悉,似乎她真的在這裡生活過一般,而且一個人古代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現代的一切,X島的一些事情,甚至連姐姐都沒有說過,可是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說起時,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暖,似乎知道她當年那慘無人道的訓練有多麼冷酷。
更重要的是,伊夏沫知道她真的捨不得裴傲,從第一次在裴王府暗殺的時候開始,她對他下不了手,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已經將他刻進了靈魂裡。
正思慮着,突然胸口處一股酥麻的感覺如同雷電一般迅速的席捲了全身,伊夏沫啊的一聲喊出聲來,嫵媚的嗓音讓她自己都錯愕的愣住,意識回籠到腦海裡,卻發現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卻已經不知何時被裴傲給褪了下去,火光之下,她全身赤裸着,而他正忙碌在她的胸前。
這個色狼!可惜伊夏沫話還沒有出口,裴傲卻已經帶着邪魅的笑容快速的吻住了她的脣,舌尖快速的竄入了她的口中,曖昧的纏綿上她的小舌,交換着彼此的氣息。
呼吸越來越急促,根本無法拒絕他的熱情,“夏沫,本王知道你必定會回來的。”細碎的吻從伊夏沫的眼睛上一路的落了下來,裴傲輕柔的吻着她的每一寸肌膚,一雙大手更是沒有停息的撫摸上她的身體,粗糙的感覺在細緻的肌膚上帶來一股異常的快感,讓伊夏沫心甘情願的沉淪了,或許他說的不錯,她的心比她的記憶更早的認出了他。
“裴傲……”一股莫名的空虛感覺席捲而來,臉頰紅潤而嫣紅着,伊夏沫意亂情迷的看着眼前冷峻五官的男人,真的沉淪了,他偶然的脆弱,他的深情,他不顧一切的抱住她擋住了利箭,他深情的敘說,一點一點,沒有記憶,可是她一直有着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急,讓本王好好的愛你。”薄脣輕揚起笑容,裴傲擡手溫柔的撫摸伊夏沫染着紅潮的臉頰,再次的低下頭吻住了她的脣,大手更是帶着一把火一般快速的挑逗起她身體的感覺。
身體越來越熱,那股從小腹蔓延到全身的空虛感覺愈加的煎熬,伊夏沫不安的動了動身體,細緻的肌膚摩擦上裴傲線條剛毅的身體,那突然的摩擦之下,兩人皆是按捺不住的喘息着,情人如同火焰一般熾熱的燃燒起來。
“夏沫。”深情低喃着,裴傲凝望着伊夏沫略帶焦躁的面容,緩緩的擡起她修長的雙腿,拇指疼惜的撫摸上她大腿之上的一道圓形的傷疤,這裡她說過曾經中過一顆子彈,雖然到現在裴傲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子彈,可是那傷疤清晰可見,可見那時的危險。
眸光愈加的暗沉詭異,裴傲終於也壓抑不住身體的慾望,抱緊伊夏沫的身體,一個挺身,原本已經火熱的堅挺在瞬間進入了她的身體,剎那,一股被撕裂的痛生硬的席捲而來。
“啊!”突然感覺到身體被撕裂開來,伊夏沫猛的抓緊裴傲的後背,指甲深深的扣進了他的肌膚裡,那痛蔓延到了全身,似乎將她的身體給生生撕開來一般,異常難受的感覺在雙腿之間,讓她忍不住的皺着眉頭瞪着得到滿足的裴傲。
可是片刻之後,一股詭異的感覺如同閃電一般猛的竄入了腦海裡,剎那,伊夏沫眼光一冷,倏地起身,雙眸帶着冷酷盯着裴傲,“我是第一次!”那她怎麼可能生的出晨曦那小鬼?他騙她!
她突然的起身讓裴傲徹底的化身爲魔了,他原本按壓住身體,絲毫不敢動彈半分,怕自己的粗魯和狂野會傷害到她初經人事的身體,可是卻不曾想到伊夏沫會突然的起身,摩擦的感覺帶來一股戰慄的狂烈快感,裴傲俊彥猛的一緊,再也承受不住的按倒伊夏沫的身體狂野的律動起來,什麼問題等以後再說!
原本被撕裂的痛慢慢的消失了,轉而成了股磨人的戰慄舒適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如同燎原之火燃燒起來,伊夏沫緊繃的身體越來越柔軟下來,意識也有些的彌散,如同裴傲所想,其他問題稍後再說吧。
破廟之外電閃雷鳴的叫囂聲,大雨猛烈的拍打着窗戶,原本裴傲乾淨的衣服被鋪在了地上,伊夏沫面頰依舊酡紅着,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虛脫的感覺,歡愛之後的身體疲軟的如同被榨乾了一般,而原本賣力運動的男人此刻卻精神奕奕,果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裴傲,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想要語調更加的嚴厲些,可是此刻,半蓋着自己的衣服蜷縮在一一溫熱的懷抱裡,伊夏沫發現什麼氣勢都沒有了,明明是很嚴肅的質問,可是聽在耳中卻如同在撒嬌一般。
“還痛嗎?”粗糙的大掌抱住伊夏沫的纖腰,讓她可以親密無間的靠在他的懷抱裡,裴傲如同滿足的饕餮,悠然淺笑着,雖然他真的沒有什麼處女的執迷,可是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依舊讓裴傲鳳眸裡含着笑,得意而驕傲。
“不要轉移話題。”轉過身來,昂起頭,雖然氣勢不足,伊夏沫只能兇狠狠的瞪着裴傲,他最好給她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來過蒼紫王朝了嗎?而且她可不認爲他會這麼久一直沒有碰過她,那晨曦是從哪裡蹦出來的。
“笨丫頭。”低喃淺笑着,裴傲低頭吻住伊夏沫的脣,在她的抗議之下,這纔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的說了一般,當初她只是魂魄來到了蒼紫王朝,而如今連人帶身的來了。
原來是她的神經毒素之下昏迷時發生的,伊夏沫終於理清了事情的始末,可是突然,一股熾熱猛的頂在了她的身上,讓伊夏沫原本沉思的臉上快速的變化着表情,他不會又想了吧!
“你要知道本王等了四年,剛剛那兩次根本只是開頭。”強勢的抱住伊夏沫的身體,裴傲魅惑無比的開口,火熱的大手已經先一步的遊移上伊夏沫的肌膚,那雪白的身體上卻有着很多的傷疤,或深或淺,讓裴傲的眸光不由疼惜的黯沉了幾分,幸好她來到了蒼紫王朝,他可以永遠的保護着她,不讓她再承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外面還有暗衛在!”這輩子她沒有這麼衝動過,竟然在這個破爛的廟裡,外面大雨磅礴,而她竟然和裴傲在地上翻滾廝混,一想到此,伊夏沫再次的耷拉下頭來,這個還是她嗎?那個曾經叱吒黑道的殺手夜,冷血無情,獨來獨往的殺手夜?
“他們都去外面了。”對於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暗衛還是很有信心的,裴傲低沉一笑,擡起伊夏沫的下頜,不給她逃避的機會,無賴至極的哀求着,可憐兮兮,萬般哀怨,“最後一次!”
“爲什麼這句話我感覺很熟悉?”意外的,伊夏沫對上裴傲那邪魅的卻隱隱的帶着無賴至極的模樣,她突然嚴重懷疑他口中的最後一次。
“哈哈,笨丫頭,你太可愛了。”這話他卻是說過了太多次,每一次都無法滿足,所以,每一次都對她無賴的承諾最後一次,裴傲忍俊不禁的笑着,抱緊了伊夏沫的纖濃有致的身體,將俊彥埋首在她的肩膀處,低沉悶笑着,模樣變了,嗓音變了,可是她的靈魂沒有變,依舊是他愛如生命的笨丫頭。
可愛,只有他會如此認爲,太多的人看向她的眼神是仇恨的,是懼怕,是驚恐,至於他會說她這個滿手血腥的殺手可愛,縱然伊夏沫不認爲這兩個字同自己根本不搭邊。
“你的好永遠只有本王知道。”太熟悉她,太理解她的表情,裴傲深情的開口,再次輕輕的吻住伊夏沫,不同於開始兩次的狂野和急躁,這一次的他帶着滿滿的深情和溫柔,那深情的可以漾出水來的目光,讓伊夏沫竟然不忍去拒絕,他真的吃定她了。
雖然有些的無奈,卻帶着一抹隱隱的幸福,伊夏沫懊惱的直接咬上了裴傲的肩膀,渾然不察覺這樣親暱的動作讓裴傲目光倏地從溫柔轉爲狂野,所以男人是禽獸終究是真理,即使偶然溫柔一下,被一刺激,又立刻化爲禽獸本能。
雨停了,正午的陽光從破廟的窗戶口柔和的照射進來,已經爲伊夏沫穿戴整齊了,裴傲已經也換上了一身炫藍色的錦袍,只是依舊席地的靠坐在牆壁前,雙臂緊緊的圈着昏睡的伊夏沫,昨夜真的累壞了她,所以即使天亮給她穿好了衣服,她也不曾醒過來。
“爲什麼不能進去!”破廟門口,裴晨曦不放心伊夏沫,天一亮就要回來,那些殺手都被狙殺了,而且杭州知府也領兵清剿了全城,所以殷莫非也就帶着裴晨曦趕了回來。
而此刻,看所有的暗衛都在破廟外,甚至重傷的幾人也靠在不遠處的大樹下休息,殷莫非即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破廟昨夜發生了什麼,而且必定戰況激烈,以前也是如此,王爺和王妃如果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夜裡肯定是和王妃纏綿不休。
“王爺和夫人還在休息。”看着冷寂着小臉的,那酷似裴傲臉龐的裴晨曦,殷莫非再次開口,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王爺和夫人。
“夜不是我娘,爲什麼他會這麼在乎夜。”裴晨曦喃喃的開口,酷酷的小臉上有着一絲的落寞之色,夜是他的,爲什麼那個男人要來和他搶夜。
聽着外面隱隱的聲音,伊夏沫從香甜的睡夢裡清醒過來,身體微微一動,那股痠麻的痛立刻傳遍了四肢百骸,讓她還不曾坐起的身體再次的跌回了裴傲的懷抱裡。
“下次你再敢跟我說什麼最後一次,我殺了你!”從裴傲溫暖的懷抱裡擡起頭來,伊夏沫惡狠狠的盯着裴傲放話,也之有她這個笨蛋會相信他的最後一次。
璀璨如同星辰的黑眸裡滿是暖暖的笑意,裴傲雙臂抱緊伊夏沫的身體,埋首在她的肩膀處低沉悶笑着,笨丫頭連威脅他的話都是一模一樣。
有這麼好笑嗎?不甘心着,伊夏沫直接擡手,手肘毫不客氣的撞上裴傲的胸口,讓他得意而滿足的笑臉立刻轉爲吃痛的糾結,哀怨的瞅着伊夏沫,“笨丫頭,謀殺親夫!”
“放手,讓我起來。”伊夏沫再次重申的開口,她似乎聽到了晨曦的聲音,顧不得身後的裴傲,伊夏沫快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着外面走了去。
“夜!”看着從破廟門口走出來的熟悉身影,裴晨曦快速的越過阻擋的殷莫非,小小的黑色身影向着伊夏沫撲了過去。
“晨曦。”接住裴晨曦撲過來的身體,原本只是很輕微的力道,可是某個口口聲聲最後一次的男人所賜,伊夏沫吃痛的糾結了一下面容,身體承受不住的向後一個踉蹌,幸好,一支手臂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小鬼,放手!”心疼伊夏沫此刻的吃痛的表情,裴傲冷冷的對着裴晨曦開口,這個小鬼,渾然不認爲伊夏沫的虛弱究竟是誰造成的。
“夜是我的!”雖然個子小,可是五歲的裴晨曦卻是氣勢十足的對着裴傲宣戰,昂起的酷酷小臉上滿是認真和嚴肅。
可是轉向伊夏沫的目光卻在瞬間轉爲五歲小孩的稚氣和脆弱,“夜……”剛想要說什麼,可是突然看麼伊夏沫脖子上一個青紫的痕跡,錯愕一怔,驚恐在瞬間染上烏黑的瞳孔,“夜,你的脖子受傷了?”
“沒事,蚊子給叮了一口!”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伊夏沫冷哼一聲,瞪了一眼身後得意的某隻特大號蚊子,直接拍開他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牽着裴晨曦往前面走了去。
“夜,下次我和你睡,我幫你打蚊子。”認真無比的開口,裴晨曦回頭看向廟門口的裴傲一眼,疑惑不解的收回目光,自己說錯了什麼嗎?爲什麼他的臉色那麼的詭異,轉過頭,才發現不僅殷莫非臉龐扭曲着,其餘暗衛也都表情怪怪的。
打蚊子?他先將這個破小鬼拍暈丟門外去,裴傲所以的看着牽手離開的兩個身影,非常可憐的是他成了被拋棄的那一個,當初那個對他說他永遠是最重要人的笨丫頭哪裡去了,他就知道不該要孩子,可惜這個小鬼這麼大了,還能塞回她的肚子裡去嗎?
杭州城,在伊夏沫知道裴傲已經派出人在蒼紫王朝搜索伊冬雪的下落之後,伊夏沫也終於放心的和他帶着裴晨曦一起來到了素有天堂之城的杭州城。
大街之上異常的熱鬧,叫賣聲響成了一片,商賈小販穿梭其中,街道兩旁都是各式的攤子,而走在人羣裡的三人卻成了焦點,那一大一小酷似翻版的峻美臉龐羨煞了許多女人的眼光,尤其是連那酷寒的表情都一樣。
“爺,琥珀山莊已經準備好了。”殷莫非腳步一個上前,在裴傲耳邊低聲的開口回稟,琥珀山莊是王爺的產業,只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閒置着。
琥珀山莊算的上是一個休息的好去處,山莊裡景色怡人,美不勝收,更重要的是山莊北側有一個天然的溫泉,水霧氤氳,正好可以洗去一天的疲憊和長途跋涉的辛苦。
而此刻,浴池的門口,卻又是劍拔弩張的兇險,“夜,我們一起洗。”甩都不甩裴傲那張鐵青的臉,裴明暗撒嬌的拉着伊夏沫的手搖晃着,他就不相信那個男人也能當着四周暗衛的面,和夜這樣撒嬌!
“小鬼,你敢和本王的女人一起沐浴!”火氣蹭蹭的涌上了黑眸,裴傲嚴重懷疑這個小鬼生來就是和他作對的。
小小的下巴微微上挑,他爲什麼不敢?裴晨曦從鼻子哼了一聲,整個身體直接的靠在了伊夏沫的身上,反正自己只有五歲,和夜一起洗澡又沒有什麼,大不了長大以後他會娶夜。
“看來你是想要回皇城了,那本王就成全你。”對上裴晨曦挑釁的目光,裴傲峻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奸詐,正好將這個小鬼丟回皇城去,他就可以和笨丫頭好好的遊一遊杭州城。
“那夜和我一起走。”誰怕誰呀,裴晨曦緊緊地抓住伊夏沫的手,剛剛還挑釁的小臉在瞬間轉爲脆弱的可憐,讓人不忍心拒絕,“夜,我們一起回皇城去好不好?”他纔不要和這個男人待一起!他有夜就好了。
“本王的女人你也想拐!”陰冷冷的的嗓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裴傲身影迅速的一動,長臂卻已經將伊夏沫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緊緊的鎖在懷抱裡,對上裴晨曦那錯愕的小臉,得意的冷哼一聲,“等你功夫學好了再和本王來鬥。”
小小的俊朗臉龐垮了下來,裴明暗看了看一旁的伊夏沫,突然的轉過身,單薄的身影慢慢的走入陽光之下,背對着身後的伊夏沫和裴傲,那小小的肩膀隱隱的抽動着,似乎在壓抑着哭泣。
“裴傲,你不要這麼幼稚!”心倏地疼了起來,伊夏沫直接的甩開裴傲的手,大步的追了過去,從背後抱住裴晨曦小小的身體,總是清幽的嗓音此刻卻帶着一絲的溫柔,“晨曦,我們一起洗。”
閨趣家鬥 181章 和誰洗澡
“那本王怎麼辦?”站在浴池的門口,看着陽光之下的伊夏沫和裴晨曦,裴傲心頭瀰漫出一種滿足的幸福感覺,終於她回來了,不再是他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可是這個小鬼!竟然要跟他的女人一起洗澡。
“讓殷侍衛幫你。”裴晨曦快速的從伊夏沫懷抱裡探出頭來,小手已經佔有慾十足的摟着伊夏沫的腰,白皙俊朗的小臉上說出解決的辦法,反正夜是自己的,至於他要怎麼洗澡,也不關自己的事。
該死的小鬼!臉色鐵青猙獰,可是那狠厲的表情在伊夏沫回頭的瞬間卻快速的消失,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甚至連眼神也帶着可憐兮兮瞅着伊夏沫,“你答應過本王不和其他男人親近的。”
“他是你兒子!”收到裴傲那指控的眼神,伊夏沫無力的開口,有這麼吃醋的嗎?雖然對他之前說的一切都感覺那麼的熟悉,那麼晨曦就真的是她十個月生下的孩子,很奇怪的感覺,她竟然有一個這麼大的孩子,可是即使有着怪異的感覺,伊夏沫卻依舊無法對裴晨曦冷情。
“本王的兒子也是男人!”裴傲不滿的嘀咕,忿忿不平的目光掠過裴晨曦那佔有十足的一雙小手,一股冷厲從鷹隼般的黑眸裡迅速的閃過,小鬼,他的女人也敢抱!居然還抱了這麼久不鬆手。
“晨曦只有五歲!”這麼幼稚的問題,伊夏沫已經無力回答了,難怪曾經在書上看過,兒子和父親是前世的情敵,所以今生所有兒子和父親都是死對頭,伊夏沫如今算是徹底相信了。
“五歲他也是小男人,變不成女娃。”低沉的語調依舊有着不滿。
似乎很奇怪抱着伊夏沫的感覺,裴晨曦小手不由的上下在伊夏沫的腰上移動着,小臉更是親密的貼在她的小腹上。
“小鬼,將你的手從本王女人腰上移開!”裴傲一貫自傲的自制力徹底瓦解,氣急敗壞的對着挑釁的裴晨曦低吼一聲,黑影迅速的掠過,直接將伊夏沫圈進了自己的懷抱,而剛剛膩在伊夏沫身上的裴晨曦也被他直接當垃圾般給丟了出去。
一個縱身,裴晨曦身體在半空中翻滾了一下,隨後穩穩的落在了地上,憤怒的盯着圈住伊夏沫的裴傲,小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再過十年,他一定能打敗這個男人!
“裴傲!”伊夏沫徹底無語,清眸盯着裴傲那張理所當然的峻冷臉龐,一股挫敗蔓延到了全身,他居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在說對於覬覦他女人的男人一律不會手軟。
“笨丫頭,你掐我。”突然腰上一痛,裴傲吃痛的低呼一聲,可是一雙長臂卻依舊緊緊的圈住伊夏沫的腰,低頭輕柔的在她耳邊曖昧的開口,“本王還是喜歡你在牀上時的狂野。”
慢慢的擡起目光,伊夏沫看着裴傲那冷傲褪去,閃爍着曖昧的俊彥,幽幽的開口,“我今晚和晨曦一起睡。”
剎那,小小的那個黑眸裡迸發出喜悅,而大的這個,立即垮下了臉龐,摟在伊夏沫腰間的大手倏地用力,將她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他健碩的身軀上,緊密的不留一點縫隙,“本王不準!”
小鬼,他還敢笑!裴傲咬牙切齒的瞪着得意的裴晨曦冷哼一聲,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搞定懷抱裡的這個女人,“本王一個人睡不着。”
“讓殷侍衛陪你睡。”典型的幸災樂禍的嗓音,裴晨曦立即接過話來,稚嫩的語調飛揚,他就知道夜最喜歡的人還是自己。
“莫非不是本王的女人!”涼颼颼的嗓音宛如從地獄之中傳出來的一般,裴傲惡狠狠的瞪着開口說話的裴晨曦,以前他們總說這個小鬼多麼的聰明,多麼的懂事, 裴傲這會才明白,這根本是騙人的鬼話!
“你要娶殷侍衛,我想蒼紫王朝也沒有人敢有意見。”對上裴傲宛若要殺人般的目光,裴晨曦神色未變的繼續開口,反正他娶都沒有關係,娘已經死了四年了,只要他不和自己搶夜就可以。
暗中,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四周的暗衛同情的看着掉下屋檐的殷莫非,殷侍衛,不是我們不幫你,實在是因爲這是王爺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小小的暗衛也只有看熱鬧的份。
“信不信本王現在就將你送到突厥去!”宛如大惡魔,裴傲森寒着一張臉,陰森無比的盯着裴晨曦開口,心頭已經快速謀劃起來,怎麼將眼前這個小鬼給丟到九霄雲外去,然後他和笨丫頭就不會被人打擾,可以好好的親熱。
“夜,你也不要我了嗎?”剎那,小惡魔立刻改變了策略,可憐無比的撇撇嘴,雪白的貝齒咬着薄脣,一雙黝黑的眼眸脆弱的看向伊夏沫,隱隱的,似乎有瑩潤的淚水要落下。
“小鬼,你很卑鄙啊。”看着剛剛還和自己叫板的裴晨曦,突然轉爲可憐兮兮的小孩模樣,裴傲陰森森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怎麼樣?有本事也你裝可憐呀!挑釁的一揚小小的下巴,裴晨曦直接給裴傲瞪回白眼,他就是裝可憐,反正夜最心疼自己。
“你們繼續吵,我去洗澡。”他們有完沒完,伊夏沫搖搖頭,兩天沒有洗澡,身上粘糊糊的難受,她已經沒有力氣陪這對爭風吃醋的父子倆了。
“一個都不準進來!”聽到背後急促的一陣腳步聲,伊夏沫頭也不回的開口,“等我洗好了,你們再洗!”
“我纔不要和他一起洗。”
“本王纔不要和這小鬼一起洗。”
一大一小的兩聲抗議聲同時響起,裴傲和裴晨曦異口同聲的開口,隨即各自將厭惡而不屑的眼神看向對方,幾乎又在同時冷哼一聲,雙雙側過臉不去看對方一眼。
溫泉的水異常的舒適,水溫適宜,伊夏沫直接的將整個身體潛到了水下,浸泡着,似乎可以洗去一天的疲憊,而相對於霧氣氤氳的浴池裡,浴池門口,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似乎還沒有鬥夠。
“不準進去看夜洗澡!”小小的身體穩穩的擋在了裴傲的面前,裴晨曦面色嚴肅的開口,大有你想要進去,就踏過我的屍體的強悍氣勢。
“小鬼,做個交易如何?”長臂突然勾住裴晨曦的肩膀,裴傲宛如深潭的黑眸裡算計閃過,而裴晨曦卻是第一次和裴傲如此的親近,震驚和莫名的感覺下,讓他根本沒有察覺到裴傲那狐狸般的算計眼神。
“幹嘛?”不滿的開口,裴晨曦快速的將飛快跳動的心跳壓抑下來,用一貫冷淡淡的語調開口,可是卻只有他自己明白,那袖子之下,一雙小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顫抖着,似乎依舊無法平靜。
“以後她沐浴的時候,你都不可以和本王爭,當然了,作爲代價,本王答應你,這輩子就只有你一個兒子,絕對不讓她生第二個。”裴傲鄭重其事的開口,一副爲了交易,不得不犧牲的掙扎感覺。
他?裴晨曦擡起頭,仰視的看向懶散靠在浴池石壁前的裴傲,陰影之下,他依舊是記憶裡那張峻冷的臉龐,可是沒有了當初在長風院門口見到的冷酷絕情,他此刻雖然依舊有些的清冷,可是眉宇之間卻壓抑不了那股幸福的輕鬆感覺。
“小鬼,你可以想清楚了,如果她再生一個孩子,自然就會疼愛最小的那個,而你長大了,自然就不能再和她撒嬌了,本王是無所謂了。”見裴晨曦半天沒有回答,裴傲悠哉的開口調侃,一副隨便你答應還是不答應的慵懶模樣。
“好,你最好不要食言!”心一驚,如果夜再有了一個孩子,自己是不是就成了多餘的那一個,一股不安迅速的籠罩在了心頭,裴晨曦小小的臉上染上了一層灰白之色,那股不安,那股脆弱就這樣清晰的出現在小臉上。
自己真的忽略這個孩子太久了,可是四年前,她突然那麼離開,在他以爲自己最幸福的時刻,那種痛深入骨骼,痛徹心扉,無法忘記,雖然沒有幼稚的將一切都怪罪到這小鬼的身上,可是裴傲卻依舊無法去看他一眼。
每次看到小鬼,他就會再次的想起笨丫頭在他的懷抱裡斷氣的一幕,太痛太痛,宛如一張黑暗的大網籠罩下來,失去了一切的光明和溫暖,只有無盡的痛苦,所以裴傲只有選擇了去漠視。
深邃的目光目送着雖然不甘願,卻還是轉身離開的裴晨曦,裴傲薄脣悠然一笑,帶着一股溫和慈愛,可是瞬間,那股慈愛卻立刻被奸詐所代替,小鬼想和他鬥,終究還是太嫩了一點,不過他這個樣子,比起闕雲說起的懂事老沉好太多了,五歲的小鬼,就該有五歲孩子的樣子!
小公子終究不是王爺的對手啊!暗中,殷莫非無比感嘆的搖頭,第二個孩子,王爺當初在知道王妃有了孩子之後,除了那一剎那的高興之後,整個人就悔不當初,王爺佔有慾太強,絕對不會傻到再讓自己的深愛的女人懷胎十個月,那對王爺而言根本是煎熬。
更不用說孩子出世之後,王爺地位立刻直線下降,這樣的事情,王爺做了一次,刀架在脖子上也絕對不會做第二次,可惜小公子還是被騙了,如果他回頭,就會發現王爺此刻笑的多麼的得意而奸詐,百分百的老狐狸一隻。
浴池裡,正舒服的泡着澡,突然感覺到一股異常灼熱的視線,伊夏沫連眼都沒有睜開,他竟然能進來,不會又威脅了晨曦了吧。
“笨丫頭,你那什麼表情,本王難道連一個小鬼也搞不定嗎?”清楚的明白伊夏沫臉上那不屑的表情代表着什麼意思,裴傲不滿的抗議着,徑自的脫下了衣服也滑入了水池中。
“不要過來!”嘩啦的水聲裡,伊夏沫突然想起昨夜破廟裡的一切,倏地睜開眼,戒備的盯着一一,對上他那雙曖昧不已的有色目光,被蒸汽蒸紅的臉上迅速的升起了防備,“我洗好了。”
他是洪水猛獸嗎?裴傲慘兮兮的盯着要起身的伊夏沫,雖然他不能在暗衛面前裝可憐,可如果只有他和笨丫頭兩個人的時候,他是不在乎裝可憐的,爲了壓倒她,自然要不惜一切手段。
“不要看我,你不是晨曦。”所以對他雖然同晨曦如出一轍的臉龐,再裝可憐,伊夏沫也沒有什麼心軟的感覺。
“笨丫頭,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一剎那,慘兮兮的表情轉爲猙獰,裴傲嘿嘿的陰笑着,目光曖昧而詭異的盯着伊夏沫,“既然裝小白兔不行,那本王就化身爲狼!”
嘩啦啦的水聲裡,化身爲大野狼的男人迅速的撲向浴池角落的伊夏沫,“裴傲!”雖然很想狠狠的踹他一腳,可是此刻卻是赤身裸體的在浴池裡,伊夏沫剛擡腿,裴傲那黝黑的眸子突然晦暗下來,讓伊夏沫倏地合攏了雙腿,而裴傲卻也在瞬間撲了過來,抱住她單薄的身體,一臉惋惜不已的嘆氣着,似乎她沒有踹那一腳是多麼的可惜。
“色狼!”身體被他的雙臂緊緊的圈住,伊夏沫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個無恥的男人,初次見他時的冷酷和漠然去哪裡了!
“本王只對你一個人色而已。”回答的理所當然,裴傲色迷迷的瞅着懷抱裡的伊夏沫,溼溼的黑髮披散在她雪白的肩膀上,被霧氣蒸紅的臉上沒有了一貫的清冷,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特別的可愛,這樣的她,纔是一個女子該有的表情,而不是那個在X島訓練多年的冷血殺手,所以他最愛看她失控生氣的表情,閃耀着勃勃的生機。
“卑鄙!”伊夏沫剛一掙扎,身前的男人立刻發出一聲舒服至極的呻吟聲,讓伊夏沫倏地停下動作,擦槍走火的蠢事她絕對不會做!所以只能無力的瞪着一臉得意的裴傲。
“笨丫頭,本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那個小鬼給趕走了,你難道不要獎勵一下本王嗎?”原本環抱住她的大掌開始不安分的遊移上她光潔纖細的後背,裴傲嘴角噙着笑,富有磁性的嗓音格外的沙啞暗沉。
“你故意激怒晨曦。”想到裴晨曦,伊夏沫不由眯起眼,意味深長的看向裴傲,視線裡是一張峻冷剛毅的臉龐,濃郁飛揚的劍眉下一雙眼宛如星辰般的黑眸,睿智,冷靜,那一雙眼深邃中透露出洞悉一切的犀利,剛毅的臉頰有些的清瘦,薄脣此刻微揚着,讓他原本冰冷的臉龐展露出一股的溫柔之色。
這個男人,明明該是冷酷無比的一個人,卻總是在她面前顯露出他霜冷背後的柔情,或是深情,或是無賴,或是頑劣,讓伊夏沫卻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可是卻又那麼安心的享受着他的每一分感情,無論是對敵時的冷血,還是面對自己時的溫情,抑或是對待晨曦時的幼稚,每一種變化在他的身上卻都是那麼的合宜。
“誰讓那小鬼和本王搶女人。”冷哼一聲,似乎提起裴晨曦多麼的厭惡,裴傲突然邪魅的笑了起來,黑眸如同磁石一般緊緊的盯着伊夏添,“這個時候不要和本王提起其他男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
“想都別想!”昨夜在破廟他是索求無度,所以伊夏沫冷哼一聲,直接的拍開裴傲遊移上胸口的狼手,渾然不顧裴傲那慘兮兮的可憐模樣,她知道只要一時心軟,那麼她的下場就是被榨乾!
“就一次好不好?”他也知道昨夜不該縱慾,可是誰讓他一直禁慾了四年,而她又是那麼的美好,尤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這樣的喜悅之下,自然一個放縱,就一發不可收拾,纔會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裴傲,你以爲我會相信你口中的一次?”不屑的哼着,伊夏沫想着昨夜他口中信誓旦旦的最後一次,上當一次不是她的錯,如果上當兩次,那她就是蠢!
伊夏沫直截了當的拒絕,小手不滿的戳上裴傲結實的胸膛,最後一次,她有種感覺,如果她的記憶恢復了,那麼她一定會知道他承諾的最後一次必定從沒有遵守過!
“笨丫頭,本王這樣站在你面前,難道你就不想要嗎?”誘惑的開口,裴傲目光漸漸的晦暗下來,視線下移看向水面,池水之下,她的身體大半浸泡在水裡,隱隱約約的,卻更別有一翻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朦朧美感。
“不想!”一瓢冷水直接潑了下來,伊夏沫擡手拿起青石板上的布巾,快速的推開裴傲的身體,將自己的身體裹了個嚴實,“我洗好了。”
“笨丫頭,你不厚道!”哀怨的泡在水裡,裴傲看了看水下自己已經甦醒的堅挺,再次慾求不滿的目光看向伊夏沫。
“要女人,你直接去青樓。”一面快速的走到池邊右角落的屏風前,伊夏沫懶懶的開口,他根本是喂不飽的饕餮,而且她更不想一個澡下來,她連走路都困難。
“本王真的去青樓,只怕你會第一個發怒抗議。”好吧,這次就放過笨丫頭,誰讓她昨夜才初經人事,裴傲一面清洗着身體,一面懶散的開口,邪魅的視線看向屏風後那隱約的曼妙身姿。
“不可能!”斬釘截鐵的開口,伊夏沫一面穿衣一面回答,他要去青樓,她絕對不會發怒,最多,心頭突然浮現出一股疼痛的感覺,伊夏沫面色一怔,緩緩的撫摸上自己的胸口,她真的那麼在乎他嗎?只是聽到他玩笑去青樓的一句話,竟然感覺到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溫熱的水中,裴傲目光微微的眯了起來,玩味一笑,沉聲繼續開口道:“那本王今夜就不回來了,聽說杭州城的尋芳閣乃是男人的銷魂窟。”
尋芳閣,伊夏沫無聲的笑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是那麼相信,他是不會去青樓的,爲什麼如此的肯定呢?可是當夜色漸漸的暗沉下來,從吃過晚飯就不見裴傲的身影,伊夏沫突然覺得自己竟然開始不安起來。
砰的一下,門突然被推了開來,一剎那,伊夏沫帶着期望看向門口,可惜進來的卻是裴晨曦,“夜,我們走!”
酷酷的小臉上滿是霜寒,緊繃着,裴晨曦憤怒的握着拳頭,快步的走到了伊夏沫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夜,我們離開這裡,卻突厥。”
“怎麼了?”很少發現裴晨曦會這麼生氣,除了每次作裴傲鬥氣的時候,伊夏沫不解的看向裴晨曦,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竟然敢去青樓尋歡作樂!”咬牙切齒的幾個字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裴晨曦話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快速的擡頭看向神情平靜的伊夏沫,確定她臉上並沒有受傷的表情這才放下心來。
有了夜,他竟然還敢去青樓找女人鬼混!裴晨曦恨恨的想着,他現在就將夜帶回突厥去,讓那個鬼混的男人去後悔,可是他應該高興哪,那個男人去青樓裡找女人,這樣夜就是他一個人的了,爲什麼他會這麼的生氣呢?
青樓!“那本王今夜就不回來了,聽說杭州城的尋芳閣是男人的銷魂窟。”白天在浴池裡,裴傲邪魅輕佻的嗓音突然的迴響在了耳邊,那時原本只是以爲他說着玩的,卻不曾想他竟然真的去了青樓找女人。
“不,夜,我們先不回突厥,我們去尋芳閣捉姦!”裴晨曦突然目光一狠,雖然他是不明白捉姦這兩個字的含義,可是此刻,那酷寒的小臉似乎十分的氣憤,看起來如同被拋棄背叛的人不是伊夏沫,而是裴晨曦自己一般。
這張臉和裴傲還真是像!看着冷下臉龐的裴晨曦,俊朗的五官酷寒下來,如同被清霜覆蓋住,冷冷的,同裴傲的臉竟是那麼的相像。
尋芳閣,杭州城最大的青樓,夜色之下,大紅的燈籠在屋檐下隨風搖晃着,遠遠地,琴聲萎靡的偉了出來,而尋芳閣的門口,幾個濃妝豔抹的女子正放蕩的笑着,不時的拉向過往的男人,一身輕紗的衣服隨風擺動着,不時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看起來格外的誘惑。
“庸脂俗粉!”直接將伊夏沫給拉出了門,看着尋芳閣前面衣着暴露的女人,裴晨曦不屑的開口,怎麼看都是夜最好。
“呦,這位小公子,我們尋芳閣可不接待女客和小孩。”看着走過來的伊夏沫和裴晨曦,紅衣女人咯咯的笑了起來,目光曖昧的看向裴晨曦,真是個漂亮的小孩,可惜太小了,不過那酷酷的小臉,高傲的氣勢還真的想讓人抱在懷裡狠狠的蹂躪一番。
“是嗎?”雖然小,可是那略帶稚嫩的嗓音裡卻透露着成熟,裴晨曦甩出一張銀票,數額不多,一百兩,卻已經足夠,小小的青眉一揚,“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吧。”
隨後不等紅衣女人開口,卻已經牽着伊夏沫的向着尋芳閣走了進去,“他身份不簡單,必定不會在大堂,而是在後面的雅閣。”駕輕就熟的領着伊夏沫一直向着後面的院子走了去,裴晨曦熟稔的如同在自己的家裡走動一般。
晨曦是不是太老練了?對青樓是不是太熟悉了?雖然不認爲五歲的男孩是百分百不可能逛青樓的,可是看裴晨曦那熟稔的態度,伊夏沫不得不懷疑的皺起眉頭。
“這位公子,小姐,這裡禁止進入!”尋芳閣後面的雅閣乃是一個三層的小樓,沒有了前面大廳的喧鬧和嘈雜,後面的雅閣裡在密林環繞之下,格外的幽靜,只有那淡淡的從窗紗後透露出的燈火讓人知道樓裡有人,而且正忙碌着。
在伊夏沫和裴晨曦走入的時候,突然黑暗裡,迅速的閃身出來了兩個黑色勁裝的大漢,快速的擡手阻擋住了他們繼續前進的動作。
“解決。”裴晨曦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眼擋在面前的兩個大漢,對着身後的暗衛冷聲的吩咐一聲,剎那,兩個暗衛快速的現身,似乎察覺到來者不善,勁裝大漢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迅速的發出了警戒信號。
混戰快速的展開,裴晨曦牽着伊夏沫站在安靜的角落,瞪着暗衛將眼前二十多個黑衣大漢解決了,才準備帶着她一起進入雅閣。
而二樓之上,聽到院子裡隱隱的打鬥聲,裴傲邪魅一笑,端起酒杯,悠然的喝了一口上好的醇酒,嘴硬的笨丫頭,他還真的以爲她不會來呢?
“爲什麼?你不是隻愛伊夏沫一個女人嗎?如今外面那個女人又是誰?”站在窗戶口的女人緩緩的轉過身來,依舊是絕色的面容,帶着哀怨的看向桌子邊黑色錦袍的俊朗男人。
“本王的事情還容不得你過問。”冰冷的語調,雖然裴傲眼中有着柔情,可是那份柔情是對樓下的伊夏沫,而不是眼前的女人——楚情。
閨趣家鬥 182章 青樓勾引
“是,我無權過問,從一開始,我就是突厥的探子,接近你,愛上你,都是我的錯。”放肆的大笑着,楚情目光裡含着淚水,悽楚萬分的看向裴傲,快步走了過來,“可是我如今淪落青樓,被楊柳控制着,也是我罪有應得!”
當初在突厥,爲了報復伊夏沫,她投靠了歌狼,將楊柳和音璇交給了歌狼,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歌狼失敗了,她也被楊柳重新帶回了青樓,過起了最悲慘的日子,可是她沒有死,因爲死了就不能再見到他了!
“好了,楊柳打探的消息呢?”懶得再和楚情多說什麼,裴傲寒聲的開口,他來尋芳閣不過是爲了拿五樓的消息,畢竟伊冬雪對簡丫頭意義非凡,絕對不能有任何的損傷。
“爲什麼你就不能正眼看我?”淚水漣漣的從眼眶裡落了下來,嫵媚之下,紗裙搖曳着,楚情一手快速的拔下頭上的髮簪,青絲如同雨幕般散落下來,楚情悽楚萬分的凝望着裴傲。
當初,她不該愛上了自己的仇人,愛恨交錯着,最終被嫉妒吞噬了理智,一失足成千古恨,後來知道伊夏沫死了,有那麼一刻,她以爲自己終於可以有機會了,可是四年了,他從沒有跨足過青樓,爲了已經死去的伊夏沫守望身如玉,甚至連她的兒子也不曾看一眼,他對她就那麼深情嗎?
那她的一往情深又有誰來憐惜,緩緩的站到了裴傲面前,楚情雙手慢慢的解開了腰帶,紗裙如同落葉般滑落下雪白的身體,燭光之下,雪白胴體纖細而柔美,豐挺的胸口,纖細的腰肢,雪白的宛如凝脂,此刻正赤裸的展現在裴傲的面前。
“你一直是不堅定的女人。”對於眼前的美景卻如同無視,裴傲悠然的泯着酒,冷漠的開口,“當年你既然選擇報仇,就不該對本王動情,你既然動情,就不該再有報仇之心,你既然是鳳修的手下,就不該在日後因爲嫉妒投靠歌狼,楚情,本王多年之前就不曾虧欠你了,當初本王對你曾用心過。”
“用心?可是不是用情?”仰頭狂亂大笑着,楚情顫抖着身體緩緩的跪在了裴傲的腿邊,仰起頭,目光迷惘的悽慘,“王爺,今日你就當楚情只是青樓裡的一個姑娘,男歡女愛,無關情感。”
“本王還不想死。”他若敢在青樓裡鬼混,不要說笨丫頭了,光是那批情敵只怕就將他給砍了,更何況,除了笨丫頭,他對任何女人也沒有興趣。
“可是王爺四年了,你爲她已經做的夠多了。”水蛇般白皙的手臂纏上了裴傲的腿,楚情幽幽的開口,四年了,有一個男人願意爲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守身四年嗎?
原本要起身,卻不曾想突然門被一腳踢了開來,門口,裴晨曦憤怒的盯着眼前桌子邊的一幕,他竟然真的敢找女人鬼混!捉姦在牀!不捉姦在地!因爲那個女人正跪在地上。
“不要看。”視線漠然的掃向桌邊一眼,伊夏沫快速的捂住了裴晨曦的眼睛,畢竟眼前那個女人可是一絲不掛的跪在地上,幸好是背對着門口,所以裴晨曦也只是看到了個雪白的裸背而已。
就是那個女人嗎?讓他再次的願意接受的女人,讓他不惜丟下皇城的一切事務,從皇城追到了杭州城來,甚至七天七夜不曾好好休息過。
聽着背後那淡漠的嗓音,楚情快速的轉過頭看向門口,那是一張美麗的臉龐,至少比起當初的伊夏沫要美幾分,雪白的肌膚似乎常年不見陽光而顯得格外的白嫩,可是那五官卻沒有和伊夏沫相同的地方,如果說唯一有相同的,就只有那雙眼,很是清冷,漠然無波,似乎什麼都不會讓她在乎一般,那是和伊夏沫一樣的氣息,怪不得裴傲會接納她,因爲撇去模樣,她真的很像伊夏沫。
楊柳讓他親自來尋芳閣取情報,卻又是讓楚情來送情報,根本就是不安好心,裴傲緩緩的起身,並沒有看身邊的楚情一眼,只是一雙眼依舊帶着溫柔款款的繾綣看向伊夏沫,這個笨丫頭,會吃醋嗎?
“夜,我們走。”拉開眼睛上微涼的手,裴晨曦恨恨的瞪了一眼裴傲,隨即要牽着伊夏沫向着門外走去,既然他不知道珍惜夜,他就帶着夜回突厥去,讓他一輩子都見不到夜。
你還要繼續待在這裡?伊夏沫無聲的詢問着,她是不吃醋,他原本就沒有和這個女人發生什麼,不過是他坐在椅子上,而身邊跪着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而已,可是爲什麼胸口悶悶的,似乎有什麼在燃燒,熾熱熾熱的,如同有着岩漿要噴涌而出。
她是不會吃醋,不會生氣,可是她如果生起氣來,只怕就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伊夏沫等待了三秒,確定裴傲沒有離開的意向,隨即牽住裴晨曦的手轉身向着門外走了過去,臉色依舊平靜,神情漠然,似乎根本不在乎一般。
淺笑而無奈的目送着離開的兩人,裴傲這才沉聲開口:“戲已經看夠了,也該出來了吧,楊樓主。”
“是她嗎?”珠簾撥動的清脆聲音響了起來,楊柳走了出來,目光銳利的盯着笑的詭異的裴傲,除了是她回來了,他不可能離開皇城,不可能重新接受另一個女人。
“你說呢。”一聳肩膀,裴傲慵懶的笑眯起眼睛,雙手環胸的瞅着深情激動的楊柳,“我讓你找的人有下落了嗎?”
“裴傲!”略帶尖銳的吼叫聲響起,他竟然在十多天前就知道她已經回來了,竟然還敢隱瞞着自己!
楊柳俏臉一冷,快速的走到裴傲身邊,出其不意的猛的出手,一記重拳狠狠的砸在裴傲的小腹之上,邊道之大,讓裴傲也忍不住吃痛的低咒一聲,這個瘋女人,出手這麼重,以爲他的肚子是鐵打的嗎?
“你活該。”收回拳頭,打的還真痛,連她的手都感覺到痛了,楊柳冷哼一聲,嫌惡的掃過地上的楚情,這才和裴傲一起向着廂房外走了去。
夜色之下,裴晨曦忽然停住腳步,不安的擡頭看向神色依舊平靜的伊夏沫,沒有憤怒,沒有生氣,更沒有嫉妒和吃醋,這樣平靜的伊夏沫,讓裴晨曦感覺到了不安。
“夜,你要是生氣了,我們回去找他算帳!”裴晨曦幽幽的開口,不安的握緊伊夏沫的手,小小的臉上褪去了酷寒,只餘下擔心,猶豫了片刻,這才繼續道:“其實他也不是會逛青樓的人,這麼多年了,他就沒有去過青樓一次,甚至有一次九幽哥哥偷偷的要下藥,結果被他抓住了,狠狠的揍了九幽哥哥一頓。”
“晨曦,你在幫裴傲解釋。”父子連心吧,即使他對裴傲再有意見,可是到這個時候,他卻還是想爲裴傲解釋。
“不是,我纔不會爲那個人說好話,可是他卻是不會逛青樓的人。”語調大了幾分,裴晨曦急忙的撇清楚關係,可是這樣急切的態度更說明了他終究還是在乎裴傲的。
“晨曦,你故意和裴傲作對,是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嗎?”拉着裴晨曦在涼亭裡坐了下來,伊夏沫疼惜的撫上他倔強別過去的頭,他對裴傲的冷淡和敵視,卻只是單純的想要裴傲注意到他的存在,而不是像過去幾年那般的無視他,或許在裴晨曦的眼裡,即使裴傲因此更加的痛恨他也好,至少他的眼裡有他裴晨曦的存在。
“我沒有。”底氣不足,裴晨曦低下頭,狠狠的將小手攥成了拳頭,他纔沒有要那個男人的注意,可是爲什麼第一次他攬住自己肩膀的時候,心會跳的那麼快。
裴傲也早就知道了晨曦的這點心思,所以纔會如同孩子一般,幼稚的和自己的兒子鬥氣吃醋,伊夏沫視線悠遠的看向漆黑的夜色,突然平靜裡多了一抹冷光,看向緩緩走過來的美麗倩影。
“你來做什麼?”聽到腳步聲,看到一直向着涼亭裡走過來的楚情,裴晨曦快速的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站起身來,小小的身影卻散發出如同裴傲一般的高傲清冷氣勢。
她的兒子啊,如果伊夏沫還活着,必定不會讓他們父子這樣冰火不容吧,可惜啊,伊夏沫你縱然得到了裴傲的垂青深愛又如何,如你你已經死了,現在這個女人不但讓裴傲重新打開禁錮的心扉,甚至連你的兒子也拐走了,九泉之下,你死也不會瞑目吧。
“原來就是你讓裴王爺重新喜歡的女人,可惜啊,他的心早在四年前就死了,王爺他會注意到你,不過是當你是替代品而已。”楚情惡毒冷笑着開口,視線輕蔑的掃過伊夏沫,“雖然有幾分姿色,可惜你永遠只能當個替身,當個影子而已。”
“就算是替身,也比你這個送上門的女人好吧。”裴晨曦冷哼一聲,犀利的目光警告的盯着楚情,稚氣的嗓音帶着早熟的威嚴,“下去,否則連五樓你也呆不下去!”
“小公子,你這麼維護這個女人,你就不怕你九泉之下的孃親會傷心嗎?”震懾與裴晨曦那板起的小臉上的威嚴,楚情隨即放聲一笑,一針見血的開口質問,“你娘爲了你死在產房裡,可如今你卻這麼保護另一個女人,你娘只怕是死不瞑目吧?”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按住裴晨曦倏地僵硬的身體,伊夏沫漠然的看向出口挑釁的楚情,這個女人喜歡過裴傲吧,所以她的眼神纔會如此的怨恨惡毒。
“既然今日我心情好,那麼我就告訴你一切吧,在裴王爺的心裡,他只愛過一個女人,連我也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楚情目光染上劇痛,幽幽苦笑着,可是看着眼前的伊夏沫,那悽楚裡又多了份的毒辣,她得不到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也不要想得到。
“不愛江山愛美人,他爲了她衝冠一怒,發起了和大燕朝的戰爭,他爲了她,竟然丟下蒼紫王朝的一切,隻身犯險的闖入突厥,只爲了見她一面,他爲了她,放棄帝位,放棄權勢,他爲了她的死,甚至四年來,不曾看過自己的兒子一眼……”
沉默着,裴晨曦早已經知道這些的事情,有時候是鳳修乾爹會看着孃的畫像喃喃低語着,有時候闕雲師傅會在醉酒裡說一些,有時候是回到蒼紫王朝的時候,音璇姑姑會說起孃的事情,太多太多的人想念娘,所以裴晨曦很早就知道那個男人和娘之前的感情。
伊夏沫也沉默無語着,他只對她大致的說過她附身到大燕朝公主身上的事情,只說過她被丰神俊朗的他吸引住,他們相戀相愛,可是他從沒有說過他的付出,沒有說過他們之間曾經那麼多的波折。
“東海之珠啊,他不顧性命用心頭之血餵養,只因爲一塵大師那鬼話,這個最不相信鬼神之說的睿智男人,竟然每日在胸口取血。”楚情苦澀的大笑着,淚水點點的從臉頰上滾落下來,爲什麼他卻從不曾對她這樣狂烈而瘋狂的愛過。
就是手上的這枚戒指嗎?伊夏沫緩緩的低下頭,視線靜靜的看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難怪她看見他胸口的傷疤時會感覺一股窒息的痛,可是他竟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平靜的替她戴上了戒指,心頭之血,這個笨蛋男人,竟然真的相信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可是正是他的這份執着,她纔會再次從現代回到蒼紫王朝。
“所以裴王爺不過當你是她的替身罷了……”還想要說什麼,可是當楚情目光得意的下移時,卻忽然發現伊夏沫手中的戒指,餘下的話就這樣的卡在了喉嚨裡,片刻的震驚之後,原本幸災樂禍的惡毒嗓音轉爲了尖銳的震驚,“這戒指怎麼可能在你的手上?”
那是他和伊夏沫定情的信物,就算裴傲再移情,也絕對不可能將這枚戒指隨便給其他的女人,尤其只是一個伊夏沫替身的女人!
“本王的東西要給誰需要你過問嗎?”冰冷低沉的嗓音帶着冷酷響起,裴傲黑色的身影如同和夜色融入在了一起,大踏步的走向了涼亭,目光始終停留在伊夏沫的身上。
“好了,小鬼,我們回家。”剛一走到伊夏沫身邊,卻對上裴晨曦憤慨的眼神,裴傲邪魅一笑,一手攬過伊夏沫的肩膀,一手卻牽住一旁裴晨曦的手,轉身向着夜色裡走了去。
他竟然會牽住自己的手,裴晨曦整個人如同被雷電擊中了一般,徹底的失神,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握住自己手的溫暖大手,不同於夜的手的冰涼,他的手很大很暖,掌心略帶着粗糙,可是一股莫名的感覺就從他的掌心裡傳透到了裴晨曦孤寂的心頭,他竟然會握住自己的手,他不是恨自己嗎?恨自己害死了娘。
“那是一家三口,你插不進去的。”不知道何時楊柳卻已經走了過來,目送着那遠去夜色裡的三個身影,四年了,裴傲苦了四年,也該到了團聚的時候了。
恨!可是卻無可奈何,楚情攥緊雙手,可是那毒辣而不甘的目光在對上楊柳不屑而鬼魅的臉龐時,一股驚恐倏地從心底蔓延開來,這個女人不是人,是個瘋子!
“記住,不要想去破壞,裴傲不是吃素的,當然了,如果你不怕死,本樓主倒是可以成全你。”咯咯的笑了起來,楊柳轉身向着後面的小樓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夜色,終於回來了,不過裴傲還真奸詐,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說,幸好自己感覺不對勁追到了杭州城,可惜了裴九幽還需要繼續替裴傲做牛做馬的處理朝政。
阿嚏!突然打了噴嚏,裴九幽揉了揉鼻子,從堆積如山的帳冊裡擡起頭來,原本俊美如斯的臉龐上此刻卻堆積着疲憊,二哥,你究竟什麼時候回來呀?
哀怨的嘆息一聲,裴九幽再次的埋首在奏章裡,還有樓主,竟然也說走就走了,丟下五樓給他處理,她就不怕他將五樓給賣了!
可是他不敢呀,誰讓樓主的功夫越來越精湛,認命的耷拉下腦袋,裴九幽繼續處理政務,腦海裡浮出楊柳那張陰晴不定的美豔臉龐來,唉,他果真命苦!
“小鬼,走路看路,你腦子想什麼呢。”腳下一個踉蹌,失神的裴晨曦猛的向前面跌了去,幸好裴傲大手一直握着他的手,用力一個拉扯,將裴晨曦給拉了回來。
“你去青樓找女人!”他怎麼能就這樣就被這個男人給收買了,而忘記夜了,裴晨曦迅速的回過神來,快速的甩開裴傲的大手,忽略着心頭那一瞬間的失落感覺,昂起頭,嚴肅而認真的瞪着裴傲。
“笨丫頭都不生氣,本王理你做什麼?”邪魅一笑,裴傲借勢攬着伊夏沫的肩膀,對着質問的裴晨曦丟過一個多管閒事的眼神。
“誰說我不生氣。”清幽幽的嗓音帶着一絲的冷漠響起,裴傲的笑容僵直在俊彥之上,伊夏沫直接甩開了裴傲攬在肩膀上的手,向着裴晨曦走了過去,“晨曦,今晚我們一起睡。”
“好。”脆聲笑着,裴晨曦小雞啄米般的猛點頭,回頭還示威的看了一眼笑得太早的裴傲,快速的牽着伊夏沫向着夜色裡走了過去。
琥珀山莊,很可憐的因爲逛青樓而被關在了門外,裴傲摸了摸鼻子,幸好他後退的速度夠快,否則他這挺立的鼻子真的要被門給夾扁了。
“夜,你睡裡面。”充分發揮着他身爲男人的責任保護伊夏沫,雖然還只是個小男人,裴晨曦快速的開口,脫了鞋子和外衣,小小的臉龐上頭髮垂落下來,沒有了一貫的早熟,看起來宛如稚子般的可愛。
“嗯。”這對父子,無論是大的那個,還是小的這個,似乎總是無時無刻的要保護她,雖然他們都知道自己的身手不錯,可是在他們眼裡,自己卻就成了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夜身上好香。”燭火滅了,黑暗的夜裡格外的安靜,裴晨曦的語調微微的上揚,似乎要讓門外的罰站的男人聽見一般。
“小鬼,你給本王安分一點。”什麼叫夜的身上好香,裴傲臉龐緊繃的低咒,這個該死的小鬼,真的早該丟回皇城九幽那裡去!
“夜,我抱着我睡。”又是不怕死的軟膩低喃聲,裴晨曦還嫌門外的裴傲不夠氣,再次挑釁的開口,隨着話音的落下,是滿足的喟嘆氣,似乎抱着伊夏沫睡覺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小鬼,你從本王的懷裡滾出來!”看不到,只能在門口乾着急,裴傲原本緊繃的臉龐此刻已經是鐵青成一片,對着緊閉的木門挫敗的低吼着,這個該死的小鬼!不應該把他丟回皇城,而是應該丟到突厥鳳修那裡去,然後在邊關下達死命令,禁止這個小鬼進入蒼紫王朝的國境!
聽着門外那駭人的低吼聲,裴晨曦卻根本沒有任何的懼怕,反而得意的一笑,對着伊夏沫使了個眼神,繼續的窩在她的懷抱裡,不怕死的挑釁,低喃的嗓音帶着孩子的稚氣:“夜,男女授受不親,長大後,我會娶你的。”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原本緊閉的木門已經碎成了兩片,黑色的身影宛如疾風一般,“莫非,帶着小鬼離本王遠一點!”
大手直接的將伊夏沫懷裡的裴晨曦給扔出了門外,裴傲憤怒的盯着門口,而聽到命令的殷莫非也快速的飛身接住被扔出門的裴晨曦,王爺趙扔越順手了。
“下次離那小鬼遠點。”坐在牀邊,裴傲盯闃伊夏沫異常認真的武器,他可不要趕走了那麼多的情敵之後,再多一個小情敵出來,尤其這個還是他的種,真是太冤了!
“裴傲,我若是一直沒有回來你怎麼辦?”黑暗的夜色裡,只有從門口傾瀉進屋子的月光,伊夏沫突然的坐起身來,從裴傲背後伸過手,緊緊的懷抱住他的腰,將臉親密的貼上他寬闊的後背。
視線下移,看着纏在自己腰間的小手,裴傲低沉一笑,大手輕柔的覆蓋上伊夏沫的手,“本王會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
“對不起,我不該忘記了你。”閉着眼,明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可是隱隱的還是感覺到了心痛,伊夏沫清幽的開口,這樣寬闊的肩膀,那麼的安定,讓她終年漂泊的心第一次感覺到了安心和幸福。
“不用,忘記就忘記,你不用刻意想起來。”太過於急切的回答,裴傲快速的轉過身,抱住伊夏沫倒在了牀上,輕柔的吻了吻她的脣,“忘記就忘記吧,如今你在本王身邊就足夠了。”
她若是記起來了一切,那還是要想起鳳修,然後還有闕雲,這四年來,闕雲可是沒少刺殺他,當然了,裴傲沒有忘記畢少白,那個曾經狂傲的年輕將軍,如今已經是成熟俊朗的男人,歲月的洗禮,早已經褪去了輕狂,而且自己真的老了,都三十三歲了,他纔不要這多這麼多情敵來和他搶女人!
“裴傲,你是不是還瞞着我什麼?”瞅了一眼裴傲那詭異的表情,伊夏沫危險十足的眯起眼睛來,裴傲有些的奇怪,這樣的表情,她總感覺有些的不對勁。
“笨丫頭,本王怎麼可能瞞着你什麼事情呢。”慵懶的笑了笑,裴傲低頭再次吻住伊夏沫的脣,這個時候還是做愛做的事情最好,最好做的讓她沒有精力去思考。
“門還開着!”就在裴傲呼吸越來越急促時,伊夏沫突然涼涼的丟出一句話來,看着裴傲那原本慾火高漲的黑眸在瞬間轉爲錯愕,然後是惱火,不由的抿脣淺笑起來。
他若是個大方的男人,被看見就看見,被暗中的暗衛聽見就聽見,可是裴傲仰頭低嚎一聲,挫敗的趴在伊夏沫的身上喘息着,不甘願的開口,“笨丫頭,我們換個房間繼續。”
“你今天爲什麼去青樓?”擡眼看向裴傲那緊鎖皺起的眉頭,伊夏沫終於還是開口了,卻見裴傲那原本慾求不滿的臉龐慢慢的展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笨丫頭,本王還以爲你不會在意呢,不過你答應我換個房間,本王就告訴你一條好消息。”曖昧的親吻着伊夏沫白皙的脖子,裴傲低低的開口,渾然不認爲自己這樣有多麼的卑鄙。
閨趣家鬥 183章 鳳修同牀
片刻的沉默,目光快速的流轉着,突然,伊夏沫眸光一亮,倏地推開忙碌的裴傲,總是平靜的語調此刻帶着一絲不受控制的激動,“你有姐姐的下落了。”
“在突厥找到的。”原本只是在蒼紫王朝尋找,所以纔會耽誤了幾天,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他們要找的伊冬雪,在突厥不說,還在突厥的皇宮。
“我要去突厥。”直接的翻身下牀,快速的穿衣服,伊夏沫雙手甚至有些的顫抖,姐姐和自己不一樣,自己雖然也是在X島長大的,可是自己是經過那種殘酷訓練,在鮮血和死亡裡成長的。
而姐姐卻是在實驗室裡待了十多年,即使被救出來之後,姐姐也在自己買的秘密別墅裡,一直在研究解除她大腦裡神經毒素的藥清,說好聽一點是單純,說難聽一點就是生活白癡,伊夏沫真的擔心伊冬雪在這個陌生的古代要怎麼生活。
所以裴傲很可憐的相信一句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半夜的,所有人都是從被子裡爬起來,向着突厥日夜兼程的趕了去。
慾求不滿讓裴傲扭曲着一張臉,可惜啊,在伊夏沫心裡,如今伊冬雪的安危是最大,至於某個可憐兮兮的男人也只能自認魅力不夠。
突厥皇宮。
伊冬雪這個酷似的記憶裡那個刻骨銘心的名字,讓鳳修將從江裡救起的伊冬雪帶回了突厥皇宮,可是卻不曾想到這卻是災難的開始,從此突厥皇宮,雞飛狗跳,天怒人怨。
“鳳修,鳳修。”急切的喊聲遠遠的從宮道上傳了來,伊冬雪快速的向着鳳修的書房跑了過來,可惜卻忘記了自己過長的裙襬,還有古代的屋子都有高高的門檻。
門開的同時,敬德因爲手裡拿着奏章,又站的遠,所以來不及營救之下,伊冬雪整個人直接的撲在了地上,跌起一地的灰塵,異常白皙的柔美臉龐此刻哀怨的皺在了一起,無奈的瞪着走過來,永遠都是不急不緩的白衣男子。
“不是說過不能用跑的。”當初即使是晨曦,可是過於早熟的晨曦也沒有讓鳳修多操心,反倒是如今遇到伊冬雪,鳳修才明白感覺到頭痛,總是溫和而雅緻的臉上帶着一絲無奈。
“膝蓋好痛。”藉着鳳修的手站了起來,伊冬雪一瘸一瘸的向着一旁的椅子走了過去,龍椅,只有皇帝能坐的,可是她卻已經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在鳳修無奈的嘆息聲中,敬德已經快速的將上書房的門給關了起來,否則讓外人看見一個女人坐在龍椅之上,只怕還不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居然又跌破了!”渾然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伊冬雪快速的掀起裙襬,將白色的褻褲一路直接的捲到膝蓋處,原本跌的多,那雪白的膝蓋上已經是一個個的青紫痕跡,而因爲剛剛跑的快,跌的重,所以之前還沒有癒合的舊疤又被撞破了,殷紅的滲着鮮血。
敬德直接的站在門邊,沒有轉身回頭,而鳳修也尷尬的別過目光,輕咳了幾聲,“冬雪,不能隨便在別人面前掀開裙子。”
“可是鳳修不是別人哪。”小手依舊揉着跌痛的膝蓋,伊冬雪擡起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鳳修,突然一股不安攏上了雙眼,剛剛還輕快的語調倏地晦暗下來,“鳳修你不要我了。”和夏沫一樣,將她丟了。
嘆息一聲,對上伊冬雪那帶着脆弱不安的眸子,鳳修大掌輕柔的揉了揉她的發頂,溫和如水的嗓音不由解釋的響起,“沒有,只是不要隨便在男子面前露出肌膚,於理不合。”
“我又不是笨蛋,沒事露肉做什麼,我只是檢查一下腿的傷勢。”爲什麼她感覺和鳳修溝通很困難,雖然他看起來很聰明,和夏沫一樣聰明,可是夏沫卻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麼。
這倒是成了自己多管閒事了,鳳修無奈一笑,看着伊冬雪雪白膝蓋上的傷口,轉身向着一旁的櫃子走了過去,片刻之後。
“啊,輕點,鳳修你是不是趁機報復我給你添麻煩了?”伊冬雪吃痛的叫喚着,目光帶着懷疑盯着眼前的鳳修,好痛,他是不是故意下手這麼重,好將她趕出突厥皇宮去。
“胡思亂想什麼,膝蓋上的淤青要揉散,這樣好的快一些。”否則她一怕痛就會單腳跳着走路,然後又跌倒,然後就是傷上加傷,鳳修都懷疑她究竟是怎麼活這麼大的。
“我好像明白爲什麼除了浴室裡,家裡到處都是厚厚的地毯了。”若有所思的開口,伊冬雪眨巴着一雙眼,隨即明白的笑了起來,還是夏沫最好,可是夏沫究竟去哪裡了?
“又想你妹妹了。”鳳修看着低頭沉思的伊冬雪,不由的也想起那個已經走了四年,同樣名字的伊夏沫,四年了,四年之前,他一直以爲自己會先她死去,可是誰曾想過,在那樣最幸福的時刻,她突然走了,走的那麼的突然,讓他甚至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就這樣宛如塵埃一般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夏沫很厲害,我只怕她擔心我而吃不好,睡不好。”伊冬雪撇撇嘴,低着頭,雙手抱着膝蓋,如果不是因爲自己,夏沫不會吃了那麼多的苦,甚至因爲神經毒素髮作而昏迷了幾個月。
“我已經派人在突厥找你妹妹的下落了,也將畫像散佈出去了,不用擔心。”即使只是同一個名字,鳳修卻也有着一絲的掛念,甚至偶然會想,那是不是夏沫真的死而復活了,可這樣的謊話又能騙到誰呢?
闕雲送回來消息,裴傲竟然追一個刺殺他的殺手去了杭州,這樣也好,四年了,他也該從夏沫死亡的陰影裡走出來了,四年了,一千多個日子,裴傲等了四年也該夠了。
等鳳修擦好藥,伊冬雪這纔想起了來找鳳修的目的,不安的絞着手指,伊冬雪怯怯的擡起眼看着又忙碌在公務裡的鳳修,蒼白的臉異常的清瘦,眉頭總是習慣的輕皺着,偶然,伊冬雪會在他的眼中看見一絲濃郁的消散不了的哀思。
那樣的眼神,伊冬雪很熟悉,每一次在X島,夏沫見到她的時候,那眼中就有着這樣的眼神,很沉重很沉重,讓伊冬雪每一次都想要去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可是每次也只能是想想,她永遠都和夏沫隔着實驗室的鋼化玻璃遙遙相望着。
突然感覺伊冬雪的靠近,鳳修擡起頭,一隻冰冷冰冷的手卻已經撫上了他的眉頭,“不要皺眉頭,一切都會好的。”
伊冬雪輕柔的手指緩緩的撫平了鳳修的眉宇,這是她曾經無數次想要和夏沫說的,想讓她不要擔心自己,可是每一次都落空,更多的時候,她根本無法見到夏沫,除了實驗還是實驗,然後就被注射了藥劑昏睡在她的房間裡。
一直以爲自己的手已經是冰冷的,可是鳳修感覺眉上一涼,才發現伊冬雪的手更冰冷,下意識的落下伊冬雪的手握在了掌心裡,她的手同樣瘦骨嶙峋,瘦弱瘦弱的可以清晰的看見她手背上的筋脈,幽涼的手指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溫暖。
“鳳修,我想去找夏沫。”反握住鳳修薄涼的手,伊冬雪下定決心的開口,“雖然這裡很好,可是我不能丟下夏沫,她一定在到處找我。”她是姐姐,她答應過媽咪和爹地,會好好的照顧夏沫,可是到最後,卻都是夏沫在照顧她這個姐姐。
“找你妹妹的事情我來做,你安心的住下來。”站起身來,看來今天的奏章要等會再處理了,鳳修牽着伊冬雪向着御書房外走了走,夜色緊緊的灑落下來,五月的天氣很是舒適,冷熱適宜,尤其在夜晚,陣陣微風之下,有着淡淡的花香從遠處的御花園飄散而來。
“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你妹妹了。”原本是自己的宮殿,可是因爲喜靜,所以宮殿裡的宮女和太監格外的安靜,一看鳳修和伊冬雪回來了,立刻安靜的行禮,然後去準備。
皇家的浴池格外的溫暖,水汽氤氳之下,伊冬雪卻從不要第二個人在一旁伺候,或許是因爲在X島留下的後遺症,伊冬雪格外的痛恨那些研究者的眼神,所以如今即使是洗澡,她也不會讓宮裡的宮女伺候着。
身上有很多當初做研究時留下的傷疤和針孔,伊冬雪靜靜的泡在溫暖的水裡,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和夏沫會來到古代,有些的匪夷所思,可是在X島那樣的尖端實驗下,伊冬雪也沒有太大的震驚,可是她只記得自己和夏沫一起來的,至於其他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忽然水面有着波紋晃動着,伊冬雪錯愕的睜大眼,死死的盯着水面,只有她一個人在浴池裡,爲什麼水面會有漣漪?
疑惑之下,隨着那漣漪起來越靠近,一條小蛇噌的一下從溫水裡探出了舌頭來,噴吐着紅色的蛇杏,“啊!”尖銳刺耳的叫聲激烈的響在了浴池裡,而外面,敬德在收到鳳修的命令之下,已經先一步向着浴池裡飛快的趕了過來。
“小姐,沒事,蛇沒有毒!”一掌震飛了水中的小蛇,敬德立刻轉過身,不去看水波之下的一絲不掛的伊冬雪。
“拉我上來。”臉色煞白的沒有了血色,伊冬雪顫抖着開口,雙手緊緊的拽向敬德的褲腿,那一條蛇,讓伊冬雪猛的想起當年第一次進入X島的時候。
那羣原本幼稚的,過着幸福生活的孩子就被扔進了籠子裡,而隨後那籠子裡就被倒入了無數的蛇,伊冬雪那時在伊夏沫的保護下昏厥的,她知道自己要保護夏沫的,可是她真的怕,雙腿雙手早已經無力,是隻有五歲的夏沫將她護在了角落裡,踢開了所有遊移向她們的蛇。
“冬雪,沒事了。”後趕來的鳳修快速的拿過一旁的布巾,迅速的包裹住伊冬雪顫抖的身體,將她從浴池的水裡抱了出來,而一得到自由的敬德倏地掠出了浴室,臉上有着尷尬的紅。
“鳳修,有蛇。”害怕的顫抖,伊冬雪緊緊的揪住鳳修的衣服,身體蜷縮在了他的懷抱裡,顫抖不安着,那股從骨子裡的害怕滲透出來,讓伊冬雪臉色越來越蒼白。
“沒事了,蛇已經死了。”她怎麼抖成這樣,鳳修皺着眉頭,擔心的看着自己懷抱裡的伊冬雪,雙臂不由的抱緊了她單薄的身體,異常的瘦弱,罐頭甚至會磕着他的胸膛一般,鳳修心頭再次的有了一絲的柔軟,她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抱在懷抱裡的人,竟然輕的如同什麼都沒有一般。
大殿的臥房裡,燈火明亮着,鳳修一直抱着伊冬雪回了房,將她放到了牀上,可是她卻依舊不願意鬆手,緊緊的閉着眼,蜷縮在鳳修的懷抱裡,似乎這樣會安全一些。
“那一年,夏沫才五歲,可是她卻在保護我,那麼多的蛇,好多孩子都驚恐的叫着,那蛇會順着腿一直向身上爬來,有的人摔倒在地上,那蛇就會纏上他們的脖子,甚至順着張開的嘴巴向着口中游進去。”
多年前驚恐的一幕清晰的浮現在伊冬雪的腦海裡,幸好一旁鳳修卻沒有鬆手,緊緊的抱着她,才讓她有勇氣繼續的開口,“是夏沫擋在我面前,將我按在了角落裡,她只有五歲,可是卻將所有遊向我們的蛇都給踢走了,我知道自己很沒用,這麼多年了,總是讓夏沫擔心。”
“沒事了,冬雪,已經過去了。”究竟什麼人會這樣殘忍的對待兩個孩子,鳳修疼惜的將伊冬雪的頭攬進了懷抱裡,她明明說自己已經有二十六歲,只比自己小一歲,可是在鳳修眼裡,她單純的甚至比晨曦還甚幾分,或許是因爲一直被囚禁了,所以她纔會如此。
“我說過要保護夏沫的,可是都是她在保護我。”搖着頭,伊冬雪睜開眼,淚水氤氳的眸子有着深深的愧疚和痛苦,“如今我甚至把夏沫弄丟了。”
“傻丫頭,你妹妹會保護好自己的。”擡手擦去伊冬雪蒼白清瘦臉上的淚水,鳳修清朗的嗓音裡有着安慰的溫柔,“你說她那麼厲害,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你快一點睡,說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嗯。”點了點頭,或許是鳳修是她從溺水裡醒過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所以伊冬雪有着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他真的好聰明,和夏沫一樣,什麼都懂,什麼事情都安排好了。
因爲要準備上牀睡覺,所以伊冬雪隨即拉開了身上包裹的布巾。剎那,明亮的燈光之下,雪白的身體緩緩的向着一旁的衣櫃走了過去,要拿衣服出來穿好然後睡覺。
轟的一聲,鳳修整個人如同石化般,從錯愕到震驚,再到尷尬,快速的別過頭,總是清和雅緻的心境第一次亂了,徹底被伊冬雪大咧咧的動作給打亂了,她竟然就這麼赤着身體下牀然後去穿衣服。
“你們的衣服很難穿。”根本沒有察覺到身後牀上鳳修的那帶着一比尷尬紅潮的臉,伊冬雪努力的繫着背後肚兜的帶子。
畢竟當初在X島,不要說衣服,被當作實驗品時,那些研究者的手就這麼的在他們的身上移動着,打針,聽心跳,探脈搏,所以這麼多年的囚禁下,伊冬雪必定很多方面異於常人,所有被研究的人也都是常常赤裸的,有的時候會有一件白袍,可是隻要進了實驗室,就必須立刻脫去,方便研究。
“鳳修,你幫我一下。”怎麼努力也沒有將肚兜的帶子給繫好,伊冬雪轉身走向了牀邊,背過身體,“我每次都弄不好,即使繫上了,肯定是死結,下次怎麼都解不開。”
雪白的身體上還有着沐浴後的清香,鳳修知道她根本是無心的,她甚至沒有想到男女之防,可是他終究也是個成年的男人,她就這樣只穿着褻褲,雪白的美背直挺挺的展露在他的視線裡。
無奈着,卻不得不伸手替她將背後的帶子給繫上,她怎麼就沒有一點的防備呢?嘆息着,看着又走回衣櫃邊拿上上衣套上的伊冬雪,鳳修頭微微的痛了起來,這樣的她怎麼能讓他放心出宮去找人,只怕被別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掀開褲子,蜷縮到了牀上,伊冬雪又慢慢的從被子裡探出臉來,看了看鳳修,“你還去處理奏章?”
“嗯,你好好睡,外面有人守着。”太多太多的事情都需要處理,鳳修擡手撥開散落在伊冬雪臉上的髮絲,溫和一笑,這才起身向着臥房外走了去。
想要喊住他,可是她已經給太多的人添麻煩了,伊冬雪努努嘴,終究將要出口的話給吞進了喉嚨裡,蜷縮起身體,努力的抱緊自己,可是卻依舊感覺被子上似乎有什麼在遊動,然後又似乎感覺被子裡也有什麼東西在遊動。
夏沫!鳳修!無聲的咬着脣,伊冬雪僵硬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那股東西遊動的感覺似乎越來越明顯,終於再也壓抑不住害怕,伊冬雪猛的掀開被子,頭也不回的向着臥房外跑了去,甚至忘記了穿鞋子。
御書房是鳳修除了上朝待的最多的地方,尤其是在伊夏沫離開之後,他也常常忙碌到深夜,而後直接 在御書房後的內殿休息,日復一日,生活的麻木而枯燥,如今連晨曦也很少回來,所以皇宮顯得更加的清冷。
制止住了暗中的侍衛,伊冬雪蜷縮的坐在地上,背靠着身後的木門,靜靜的仰頭看向天幕的月亮,這樣的縮在他書房外,知道鳳修正在屋子裡,那股驚恐的害怕似乎就這樣減緩了許多,雖然有些的冷,尤其是腳正放在冰冷的地面。
書房裡,鳳修又回來忙碌政務,敬德依舊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寬大的御書房離門口有一段距離,而伊冬雪又異常安靜的蜷縮在門口,所以敬德也不曾發現門外有人。
直到堆積如山的奏章都整齊的堆放在一邊,鳳修這才站起身來,動了動疲憊一天的身體,原本他會直接進入內殿休息,可是想起了伊冬雪那張蒼白異常的臉龐,不由嘆息一聲,邁步向着御書房門口走了去。
嘎吱一聲,門突然從裡面拉了開來,靠在門口的伊冬雪驚恐的一愣,幸好是坐在地上,所以單薄的身體只是踉蹌了一下,倒沒有跌倒。
“你在這裡做什麼?”鳳修開門的動作一怔,不解的看向門口地上的伊冬雪,黑髮就這麼的披散下來,她蜷縮在角落裡,還是睡前的白色單衣,雙手環住曲起的膝蓋,小臉擡了起來,微微一笑,動了動已經冰冷的雪白裸足。
“怎麼坐在這裡。”快速的蹲下身來,擡手觸摸上她已經冰涼的臉,鳳修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責備的目光向着暗夜裡看了過去,這些侍衛竟然沒有一個知道通報他,就讓她這麼一直坐在門外,如果自己在內殿休息了,她是不是要這樣坐一整夜,甚至連鞋子都沒有穿。
“沒事,感覺被子裡有蛇。”拉着鳳修的胳膊,伊冬雪掙扎的站起身來,可惜坐在地上差不多快兩個時辰了,痠麻的腿根本沒有一點的力氣,讓伊冬雪剛站起身來,哎呀一聲下,整個人向着鳳修跌了過去,“腿麻了。”
“坐這麼久自然會麻。”抱着伊冬雪的身體,鳳修無奈的開口,說她單純,可是很多時候,她卻又異常的爲人考慮,所以纔會這麼一個人坐在御書房的門口,竟然不敲門進來。
“跳一跳就好了。”腿上如同有着無數的蟲蟻在啃咬一般,伊冬雪快速的跳動着,這樣讓血液循環的快一些,腿也就恢復的快點。
“我抱你回去。”看着不停跳動的伊冬雪,二十六的人了,此刻卻像個孩子一般,鳳修不禁莞爾一笑,擡手攔腰抱起伊冬雪,向着夜色裡走了去。
她的理論總是怪怪的,夜裡不准他喝茶,說是對身體不好,強制他中午一定要休息,飯後要吃水果,一套一套的謬論,讓鳳修突然感覺自己找了個麻煩回家。
被子還保持着她掀開走掉的樣子,鳳修抖了抖被子,對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伊冬雪開口一笑,“沒有蛇,你上牀睡吧,我守着你。”
“當然沒有了,有蛇也早就遊走了,難道還等你來捉嗎?”撇撇嘴,伊冬雪理所當然的開口,拍了拍雪白腳底的灰塵。
“等會,泡暖了再上牀,你原本身體就寒。”她的身體格外的冰冷,更不用說此刻在地上就這樣赤足坐了兩個多時辰,鳳修命令着宮女端來溫水,讓伊冬雪將腳泡進了水裡。
“鳳修,一起泡腳吧。”身體往一旁挪了挪,腳也從木盆中間挪到了盆的邊緣,伊冬雪認真的開口,“你身體寒,泡了腳睡覺有利於睡眠。”
“不用。”鳳修無奈的開口,對於她的提議只能搖頭,不過有了她在他面前直接穿衣服的舉止之後,估計伊冬雪再有什麼舉措,鳳修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她與他們是不同的。
“爲什麼?”疑惑的擡起眼,柔順的青絲之下,伊冬雪的雙眼帶着純淨和不解,忽然一笑,終於想起了古代的男女授受不親,黑潤的眸子裡不由的泛起一絲頑皮,“鳳修,你看了我的腳,按理說你是不是該娶我的?”
他連她的身體都看過了,鳳修看着突然詭異狂笑的伊冬雪,擡手不由敲上她的額頭,“快洗腳,胡說些什麼。”
“不過也是,我不能嫁你的,找到夏沫之後我們還要回去的。”並沒有因爲鳳修的拒絕回答而難受,伊冬雪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她們原本就是現代人,一定還是要回去的。
回去?鳳修突然心頭一怔,看着已經彎腰將雙腳擦乾淨,然後縮回被子裡的伊冬雪,她若真的走了,這突厥皇宮又像死水一般的平靜吧。
夜漸漸的安靜下來,伊冬雪瞅着靠在牀邊原本要守着自己入睡,卻已經在疲憊裡睡下的鳳修,不由得向着牀裡邊縮了縮身體,而原本靠在牀頭睡下的鳳修身體也慢慢的滑睡在了牀上。
爲什麼要這麼累呢?給鳳修蓋上了被子,伊冬雪蜷縮在牀角,渾然沒有察覺兩人同睡一牀有多麼的不合理。
“皇上,該早朝了。”清晨,臥房門外敬德低聲的開口,皇上這麼多年,甚至不曾納過一個妃子,不管是選秀,還是朝中大臣的提議,也都被回絕了,如今那個被自己意外從江中救回來的小姐卻成了皇上第一個願意親近的女子。
原本都是淺眠,身體在夜裡也是寒的,可是昨夜卻睡的格外的香,鳳修依舊閉着眼,聽着門口敬德的嗓音,忽然懷抱裡似乎有人,錯愕一怔之下,快速的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