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得失必相恆

長老會,在劉家叫權經閣。原本只是家主爲了自己的權利在退位之後不受干擾而設立的,其權能包括給家主添堵,給豪門找麻煩,以及說出去嚇唬人之類的作用。如果硬要找一個真正有作用的長老會,那麼劉家勉強算一個。

八十年前天地大變,那時候劉光道也纔剛接過家主的職位,那時候他也不過只是一個19歲的年輕人罷了。那時候劉家最早開始修行的,是劉光道的父親,一個在家族裡面沒什麼本事的人,算是被打上了‘家族敗類’的標籤。

不過自打他開始修行,打斷了好幾個平日裡看不起他的家族子弟的手之後,他的名聲就響起來了。雖然更老的那一輩人試圖用各種手段控制他,不過都沒什麼效果,最後他們也只好放權,任由其掌握家族大權。

可一個紈絝,平日裡都沒怎麼學習過家族的運營的,讓他上手,劉家的產業就日漸衰微,若不是其他世家害怕他不顧一切,暴起傷人,早就將劉家完全剷除了。

所以,他不得已之下,只好讓位給劉光道,期待劉光道能挽救岌岌可危的劉家。但是,其人心比天高,命還不怎麼薄,在退位之後,還大大加強了原本就存在的權經閣的職權,雖爲長老,實爲家主。

這樣,讓同樣受了其父親感染,對權利慾望極深的劉光道怎能忍住?在多番交鋒,迫害之後,劉光道終於將其父推上了斷頭臺,從此一時風頭無兩。

不過長老會畢竟還存留着一些那個年代的老人,他們對權利的渴求,未必就輸於劉光道,所以,他們選擇了聯合起來,抵制劉光道。

劉光道雖然實力強大,可也不是真的天下無敵。面對一衆實力僅僅差了他幾分的叔伯的壓迫,劉光道最終還是退步了,也就有了現在劉家的第二個權力中心,名爲權經閣,實爲長老會的存在。

可是,權經閣的目的,最多隻是給家主唱反調,偶爾也會出手搞一些不懂事的豪門,但蘇家可是一直都是站在中間,對劉家忠心耿耿的豪門,爲何會引來權經閣的出手?

劉辰將他的疑問說了出來,卻引來了劉光森的發笑。

“站位很重要,可站位不是全部,站位只能決定一小部分的利益走向。真正能決定興衰的,還是利益。”劉光森虛握着拳頭,彷彿要將什麼抓到手中一樣:“利益,是可以決定世家一切的關鍵。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世家可以聯合,也可以反目,重要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全部。”

“一是全,全是一,個人的命運不光光是要看一個人的奮鬥,還要看歷史的進程。”趙燕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悠悠然地在劉辰背後說着,好似是在說着什麼世間至理一樣,很有氣勢的樣子。

劉辰悄悄打量了一下劉光森的神色,似乎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趙燕然的樣子。

“那麼,利益是什麼呢?”劉辰手指敲打着桌子:“最近有什麼突然出現的重大的消息,好像就只有那個深海玉碑的樣子。”

“那麼可能有二,第一,蘇家本身,阻礙了深海玉碑的效果,或者將深海玉碑的消息,傳播了出去。第二,則是蘇家的修行法,對於取得深海玉碑有相當大的促進效果,且在修行上,也有足夠的幫助。”

“我說的可對?”

劉光森聽完了劉辰的推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都對,只不過,還少了一條。”

劉辰聽後,瞳孔一縮,道:“蘇家不見蹤影,其餘世家毫無反應...意思是,蘇家的血肉!”

劉光森嘿嘿一笑,森然白淨的牙齒,看上去極爲瘮人:“反應很快。沒錯,他們的血肉,或者說,有蘇家血脈,且修行了蘇家修行法的人類,對於修行者,有大補!”

像是怕打擊還不夠的樣子,劉光森又靠近了一些,一雙眼睛瞪得極大:“你以爲,爲什麼能稱爲世家的,只有五家?你以爲,我們是爲了什麼,讓出大量的資源,讓豪門成長?你以爲...那些個豪門,爲什麼從來都沒有第四階段的強者出現過?”

劉辰連連後退,縮在了沙發上:“爲...爲什麼?”

劉光森哈哈大笑:“哈哈,當然是因爲,我們需要,更大的利益,更多的靈魂!”

劉辰曾經想過,世家的黑暗到底是到了什麼樣的程度,他見過把優秀的人才攬入世家中,讓其和世家中較爲優秀的女子或者男子,一個或者多個,如同豬羊配種一樣,誕下數個嬰兒,再將他們養大成人,再選擇其中優秀的,進行近親繁殖。

一如幾百年前孟德爾對豌豆的實驗,一如歐洲狗販子爲了獲得漂亮的寵物狗的近親雜交實驗。

劉辰曾經以爲,這就是世家中,最爲黑暗的事情了。

可是後來,劉子安的瘋狂中,透露出的消息,告訴了劉辰,世家中的劉家,他的本家,將無辜的人活活折磨致死,爲的是痛苦的靈魂對術法,有促進的效果。

吃人的是我兄弟!

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我自己反對這一切,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劉辰一時之間,對這種事情,無法接受。

可是,劉光森似乎對此習以爲常,拍了拍劉辰的肩膀,道:“如果不習慣的話,就去多習慣幾次,等習慣它,就好了。世家給了你足夠的地位,給了你富足的生活,不是用來做慈善的,而是要你做事的。”

“得到了該得到的東西,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就覺得自己能逃脫事外,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劉辰默然了許久,纔開口道:“我知道,責任,是一定要擔當的。去開封這件事,我接了。”

劉光森讚許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來看看事情的章程,如何?”

劉光森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副寬闊的地圖,指着上面一點,道:“首先,你要去這裡。”

劉辰看着地圖上的地點,道:“居然是這裡...這麼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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