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深吸了一口氣，道：“那先說說看，你是怎麼推論出來，先天術士可能是別的什麼的產物的？”
劉辰在一堆故紙堆裡翻翻找找，然後從左到右，擺出好幾張的文件。而後，又在桌子底下，找出了與上面同樣的文件，擺在了前面那些文件的下面。不過大概全都是劉辰用術法拓印的，字跡都是一水兒的楷體。
“第一份文件，上面說了‘先天術士的誕生，是於四神幫的死亡之後產生的’，這一句話讓我有些疑惑，爲何會是在那之後纔會有，難道先天術士是人爲製造的道路不成？可是，後面的一份文件，又讓我疑惑了。”
劉辰將第二份文件的複印件舉起來，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載滿了各種顏色的筆記：“你看，這裡邊還說了一句‘先天術士的力量有無知枯骨，不朽樓閣還有靈魂囚籠，古代早已有之，參見...’，既然古代就有了，那自然就不可能是人爲的，至少不可能是現代的人爲的。”
老婦伸出手，輕輕點在了資料下方的一個紅圈上：“可是這裡也說了，‘先天術士在古代的記載還有着更爲神鬼莫測的能力，所謂的無、不、靈三種能力，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這樣子的話，爲何不能考慮，我們現在的先天術士，是閹割的版本？”
“這個想法也是我最初的諸多猜想之一，不過後來資料上，有一條是跟它存在一些相逆之處的。”劉辰又在文件袋裡找出了一張紙：“這上面是我的一些猜想，不過很多都被否定了，你們看看。”
趁兩人還在看的時候，劉辰順便解釋道：“你們一心兩用一下。如果真的是閹割版本的話，首先第一個你們不會接受，當然這是馬後炮，第二個原因，自然還是出在‘四神幫死後，劉家崛起，被修行界大肆捕捉的術士們，得以在劉家庇護下苟延殘喘。’”
“你的猜想確實有很多異想天開的地方，不過你都一一否定掉了，資料很完整。回到前面這個話題，苟延殘喘，能證明什麼？”師良擡手做了一個雙引號的標示：“而且苟延殘喘，難道不是劉家的強盛嗎？劉家本來就是以術士立家，有了如此多的術士補充，很多資料都會補全才是。”
“真的是這樣嗎？”劉辰很認真地反問道：“正確的資料，錯誤的資料一起涌入，要如何驗證？總不能用劉家人來做實驗吧？如果真要這麼做了，那時候的劉家，未必就是劉家了。”
“你的意思是，錯誤的一些資料進入，可能干擾了一些實驗結果？”老婦盯視着劉辰，全紅的雙目讓人看了不寒而慄，可止小兒夜啼：“可那又如何？整整六十年，修士的發展可是日新月異，總有替代人體實驗的方法的。”
劉辰挑了挑眉毛：“我想說的，正是這個。”攤開手，劉辰似乎是要擁抱什麼一樣：“蛇吞象，說的便是當初劉家的情形。如此大的胃口，劉家沒有能消化，自然會引起一些不對的事情發生，比如...劉茵。”
“劉文玉不是真正的劉家人，這點老婦我知道，可是你舉這個例子，不是正說明一些術士圍在了一起，是要做大事情的。除了將那個背叛了術士的道主消滅，還要將術士的火，再一次點燃於這腐朽之世，不是嗎？”
“大概很多的術士是這麼想的，可是並不完全所有的術士都這麼認爲。所以說，他們就和世家聯合，以四神幫的屍骨爲材料，設立下絕世大陣，封鎖了一切術修，記住，這裡說的，是一切術修。”
劉辰高舉雙手，道：“爲什麼是術修？不是武修？我一直對這個問題好奇了很久，直到一個星期前，我突然想起來了一件很關鍵的事情，爲何，張家人和劉家人的關係，緊密到了甚至張家家主和我這個可能的繼承人什麼都能聊的程度？”
“武修術士本是一體？”
“就是這樣。”劉辰咧開嘴笑了，道：“而且我發現，先天術士中的這個不朽樓閣，說是將肉身煉化成比法寶更強的存在，要讓肉身，做自己的渡世寶筏。這一點，和武修們不斷淬鍊自身，有什麼區別？”
“原來如此。”師良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以前雖然注意到了，不過不清楚爲什麼，你這麼一說我就瞭解的更透徹了。”
老婦卻不打算放過劉辰：“話是這麼說，既然術士和武修爲根本，而武修甚至找到了方法，修行出了和先天術士的基礎能力差不多的不朽樓閣，難道不是更說明了先天術士是被人爲閹割了的嗎？”
“不是的，要說人爲閹割，我更認爲，是有什麼人改進了修行法，然後...”劉辰做了一個握住拳頭，像是要抓住什麼一樣的動作：“把它改進了所有的術士修行法之中，所有有先天術士資質的人，都會自動修成改進後的先天術士！”
“確實有超然的術法，可以扭曲一部分自然規律，可以讓一部分修行法在人類的認知裡的印象改變，如同替換了一樣。”
“可是，以前我曾經與張家家主有過一件事，這件事雖小，可是我還記得。”劉辰雙眼發直，站起身來，在周圍走來走去：“那些人我是用了法術去壓制的，可是《條約》並沒有束縛我，張家家主也沒有阻攔我——他卻沒有親自出手。”
“《條約》，難道不是限制了修行者嗎？難道先天術士不算是修行者？”
“後來我查過條約，還真不是，所以，我可以出手，張家家主不可以出手——雖然那些小角色也不配他出手。”
劉辰忽然轉過身來：“他既然知道我是修行者，可是沒有阻攔我，《條約》可是會對違約者造成重創的，以他和我爸的關係，他卻沒有阻攔，只能證明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是先天術士。”
“先天術士啊，我爸可是誰都沒有告訴的啊。”劉辰幽幽道：“那麼，結果就很明顯了。”
“他們，也知道，如何修行成先天術士，可是，他們並沒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