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安以沫目瞪口呆,驚詫的簡直一個字都說不上來,當時的心情和驚訝,更是一時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她的心裡,真的好生奇怪,真的好生驚訝,更是生出對龍青青深深的佩服。
在那裡嚴陣以待,正準備隨時拿生命來搏鬥的葉天承,也是十分的驚訝,當時就回過頭,緩慢的看着這裡,安以沫連忙找他招招手,帶着哭腔,大聲喊道:“天承,快回來,你快回來。”
葉天承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鯊魚都已經走了,而且他清楚的看到是龍青青讓那小童吹的哨音,聽到安以沫叫他回來,稍一猶豫,就往回走來。
這個時候,他想來想去,安以沫親自開口,他不管怎麼樣都先回去看看再說。
等他上了岸邊,那小童又拿着哨子,隱在了荊棘林裡,他身影小,躲的又隱蔽,根本無人能夠發現的了。
見葉天承靠岸,安以沫忙迎了上去,開始上下的打量着葉天承。
她發現,葉天承的腿上、手臂上、腰上,都有鮮紅的血印子,觸目驚心!
不用說,那隻鯊魚雖然死了,只怕葉天承身上,也受了不少的傷。
安以沫看的出來,他臉色慘白,容顏十分的疲累憔悴,嘴脣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
不用多問,他一定流了好多血,傷口也一定被鹹鹹的海水泡的疼極了。
安以沫一眨眼,一串眼淚就流了下來,只見她可憐兮兮的看着葉天承,眼淚濤濤落下,扶着葉天承上了岸邊,直到了沒有海水的沙灘,葉天承才轟然一下倒在沙灘上,就像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了一樣。
剛纔,在面對一羣鯊魚的時候,他不過是把身上那根玄給緊繃了起來而已。
安以沫的眼淚,不由濤濤落下,扶着葉天承,可是她身上無力,扶着葉天承,就顯得格外的吃力了。
“天承,你很疼吧?你……你沒事吧?”安以沫握住葉天承的手,整個人的心,痛的幾乎都要碎掉了,看着葉天承,眼淚滾滾落下。
“我沒事。”葉天承搖搖頭,可是嘴上雖然說着沒事,安以沫卻看的出來,他的眼神,極度的難看,就像是受盡苦楚,就像是無法言說的痛一般,整個人的眉心,都擰的更緊了。
“我沒事,老婆,不要哭。”葉天承對着安以沫,綻開一抹虛弱至極的笑容,然後伸手,輕輕拭去安以沫眼角的淚水,動作溫柔之極,可是安以沫的眼淚,卻流的更加的洶涌。
葉天承見安以沫這個樣子,知道她一時之間,只怕不能收斂淚水,嘆息一聲,轉頭看向龍青青,冷冷的說道:“怎麼?你肯放了我,是因爲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愛,你是認輸了嗎?”
聽了葉天承的話,龍青青不由發出一連串冰冷而又嘲諷的笑聲:“你們果然是夫妻,問的話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那麼幼稚!”
龍青青的臉色忽然一沉,冷冷的看着葉天承,正色說道:“我又怎麼可能會認輸?還沒到最後一刻,我都不知道你會不會求饒,都不知道誰輸輸贏!”
“那你……是什麼意思?”葉天承臉色一冷,不動聲色的把安以沫往他的身旁靠了靠,一隻還在滴血的手,緊緊的把安以沫圈在懷裡,那模樣神情,顯然是十分的護着安以沫。
安以沫的心一酸,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心中,對葉天承更是萬分的不捨。
若是要分開,她真的不捨得葉天承,一刻都不捨得……
可是,她不忍心看到葉天承死,既然如此……那她就只有替他死!
想到此處,安以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半晌,也都沒有說一句話出來。
她的心,真的好痛。
葉天承也沒想到安以沫會回答他的話,一雙眼瞳,只是無比冰冷的睨着龍青青,在等着龍青青的回答。
忽然,龍青青的臉上,綻開了一抹陰測測的笑容,盯着葉天承看了好半晌,方纔冰冷的說道:“因爲……以沫她說了,她會跟我玩一個更好玩的遊戲,你說……她怎麼算,也算是我半個侄女,還是我好閨蜜的女兒,她臨死前的最後一點心願,我怎能不幫她完成呢?”
聽着龍青青這麼一說,葉天承的心裡,忽然閃過一抹不祥的預感。
他不再問龍青青,而是轉頭,一臉不敢置信而又驚訝的看向安以沫,聲音焦灼的問道:“沫沫,你……”
安以沫轉頭睨了龍青青一眼,又看向葉天承,嘆息一聲,好半晌才點頭說道:“天承,她說的對。”
“她說你臨死前的最後一點心願?什麼意思?她不是答應給你解藥嗎?你……你又跟她交換什麼了?”葉天承看着安以沫,一雙大掌,就如鐵鉗一般,死死的握住安以沫的肩膀,甚至開始搖晃。
安以沫的心裡瞬間變得好痛,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哀在心中緩慢的凝聚而起……
“天承,按照經濟學來說,我死,比你死更划算。我的身體已經中毒了,她這樣的女人,不一定會給我解藥,就算給了,也許會像小葵兒一樣,留下後遺症,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夠鬥贏她,可是你不一樣,如果你跟她搏鬥的話……你一定會贏的,天承,你跟她搏鬥,纔是最好的法子,你相信我,你一定會贏的,你信我……讓我去死。”安以沫幾乎有些語無倫次,當即又是慌亂又是焦急的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可是葉天承的眸光,在一瞬間,就高高的擰了起來,盯着安以沫好久好久,也都沒有辦法回過神來。
“沫沫,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跟她做了什麼交易?快點告訴我!”葉天承的臉色一沉,一瞬間變得嚴肅無比。
看着葉天承這樣的眼神,一瞬間,安以沫竟然心中有些發憷,不禁幹吞了一口唾沫,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對葉天承道:“好,我告訴你,天承,你……你先別激動,我……我決定替你下海,替你死。”
“什麼?你……”
“天承,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
安以沫伸手,捂住葉天承的嘴巴,近乎有些霸道的說道:“天承,你已經下過一次水了,這一次……你就該聽我的了,不是嗎?你既然下了一次水,既然鬥贏了鯊魚,就輪到我去爲你犧牲一次了,也許是老天爺要你活下來,我下去試一試,這樣對我才公平,何況……想想我剛纔說的那一番話,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
“去他的狗屁經濟學,我說不行就不行!”葉天承當時十分的憤怒,整個人的眼瞳都高高的擰了起來,十分的憤怒:“我是個男人,怎麼能眼睜睜看着你死。”
“天承,我已經決定了。你下去一次,活着上來,你就該好好活下去,如果你是個男人,就該爲了我,爲了孩子,打敗這個女人,爲我們報仇,而不是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讓一個身體有毒的我,去照顧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的體質還那麼的弱……”
聽了安以沫的話,葉天承的眸光,一瞬間就變得幽暗無比。
他的嘴脣蠕動了好幾下,都沒有辦法說出一個字,一句話來。
因爲他的心,真的好痛,無比的刺痛!
疼痛幾乎要將他的理智都全部澆滅!
“天承,就算我求你了,好嗎?”安以沫看着葉天承,幾乎哀求的目光,可憐兮兮的說道。
葉天承說不出話來了。
安以沫猛然站了起來:“天承,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向聽你的話,我也很少會有自己的意見,我更是很少爲自己做什麼,這一次,你就讓我來勇敢犧牲一次吧!”
安以沫扭頭,眸光深邃的看了葉天承一眼,深吸一口氣,正色說道:“呼……我已經決定了,就這麼辦吧。”
葉天承的眉心,整個都高高的擰了起來,他根本沒有辦法再說一個字,更沒有辦法再說一句反駁的話。
“天承,我這就去了!”
安以沫見葉天承沒有說話,一下子,整個人就站了起來。
葉天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牽的那麼用力。
安以沫順勢彎腰,在葉天承的眉心,輕輕的落下一個吻。
“天承,我知道你不忍心,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可是……爲了大局着想,你一定要鬥贏那個女人,我已經沒有那個信心了。”安以沫說着,眼睛一眨,一滴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天承,再見了。”安以沫緩緩一笑,眼淚卻不由跟着繼續往下落,她擦了擦眼淚,轉過頭,再也不回頭,而是毅然決然的往海水裡面走去。
她的背影,蹦的筆直,一點都沒有彎曲,一點都沒有害怕。
龍青青那個女人竟然會說在生命面前,愛情就微不足道,她竟然以爲沒有真愛。
原來,爲了心愛的人,爲了最親的人去死,犧牲自己,竟然是一件如此快樂而又心甘情願的美差!
龍青青這樣冷血的女人,她根本不懂。
安以沫,已經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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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湖南積了厚厚的雪,冰山每天在書房碼字都能看到雪景,寶貝們住的城市呢?下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