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你還想在我這裡賴多久才肯走?”阿四站在凌亂的牀邊,斜睨着張開大字趴着的江出塵。
這恬不知恥的江大少爺,在他出租屋裡呆了一個晚上,就把他所有的存貨都給一掃而光,如果不是他偷偷藏起了幾盒方便麪,估計他現在是一點渣都不剩。
問完話,阿四見江出塵還紋絲不動地趴着,乾脆就上腳踹他,踢了幾下大腿,江出塵這才輾轉抱着枕頭翻過身,桃花眼疲憊地緩緩睜開,皺着眉頭看向阿四,“我再睡一會,不行嗎?”
“你這都睡多久了?現在都下午四點了,我的江少。”阿四一個拖鞋扔上江出塵的胸口,“陪我去打球。”
“不要。”江出塵拿過拖鞋又給扔回去,隨後打算側過身子睡覺,一個枕頭抱懷裡,一個枕頭夾在雙腿間,昏昏沉沉地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江出塵聽着阿四走出房間又折回來的腳步聲停在牀邊,隨後就是一桶冷水從上而下淋到他的臉上,瞬間牀和被子溼成一片。
“握草!阿四!你大爺的!”江出塵擦了一把臉,朝着阿四大喊。
阿四將桶放下,氣定神閒地雙手抱胸,“免了你洗臉的步驟,不挺好的嗎?”
江出塵從牀上下來,站在阿四的跟前,揚起拳頭的同時對上阿四淡然的眼神,遲疑片刻後,咬牙收回拳頭,“行,你等我,我換了衣服陪你去打球。”
於是,江出塵用了一個小時纔將自己收拾妥當,跟着阿四來到公寓附近的籃球場,場子裡已經有不少放學的高中生在打籃球。
阿四走過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後,一個籃球朝他扔過來,江出塵還沒得及問阿四是怎麼跟這羣小屁孩混上的,他就已經接下籃球運球進場了。
“喂,等等我!”
隨後,江出塵也捋起針織衫的袖子跟上阿四,進了球場,就幾個跨步上前,搶了籃球,一路閃過幾個攔球的高中生,到了籃板下,腳上用力,挺身一躍,帶着籃球就扣進籃筐裡。
一系列動作乾脆流暢猶如當年站在校賽籃球場上的
江出塵。
阿四看着江出塵揚起的明媚笑容,眉眼間得意地上挑,心裡不禁鬆了口氣,認真對待起江出塵丟來的挑釁眼神。
一場友誼籃球賽,從太陽西斜打到天色已晚,籃球場上亮起白色燈,才停下來。
江出塵滿身大汗地癱坐在籃球場邊上,接過阿四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後,仰頭猛喝了好幾口,晚風吹來,灌進溼透的衣衫裡,一身舒爽。
“真特麼爽啊!”喝完水,江出塵仰頭感嘆道。
阿四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兩口,悠悠地看了眼江出塵,“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江出塵扭頭看着阿四,認真地問:“真的跟以前一樣嗎?好像不一樣了吧?”
“你是不是見過唐心了?”阿四突然問。
江出塵沉默了會,眼裡的神色也黯淡些,“嗯,見過了。”
“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說完,江出塵仰頭看向夜空,桃花眼裡映着燈光卻暗的,像深不見底的枯井。
阿四沒有再搭話,江出塵也沒有開口,兩人坐在晚風中,一口一口地喝着礦泉水。
江出塵有多愛唐心,阿四是最清楚的,多少個買醉的夜晚,江出塵都是趴在阿四的身邊,哭着喊着的全是唐心的名字。
都說酒後吐真言,江出塵吐的不止是真言,還有說不盡的掙扎和痛苦。
雖然江出塵看上去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論兄弟情義,他絕對重情重義,哪怕是兩把刀放在他面前,逼他捅兄弟,他也會選擇先捅自己。
所以,就算後來唐心一再對他示好,江出塵也堅持着朋友妻不可欺,多次控制自己的感情。
可這一切,後來爲什麼會改變,江出塵卻是隻字不提。
喝完了,江出塵將瓶子捏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走,我請你喝酒。”
“不去,我今晚還有個程序要寫。”阿四跟着站起來,拿過江出塵手裡的瓶子朝不遠處的垃圾桶走去。
扔完垃圾,兩人並肩走出籃球
場,燈光扯着他們狹長的影子,腳步聲沉重。
“那我買啤酒去你公寓裡喝,順便幫你把存貨給補齊了,就當我賠給你的。”江出塵提議道。
“隨便你,別喝了撒酒瘋就行。”阿四雙手插在口袋,眼神落在前面延伸開去的道路,若有所思地說:“今天唐心在北城圖書大廈開了圖書籤售會。”
江出塵的腳步微微一頓後,“哦”了一聲迴應。
“你不想知道她這樣大張旗鼓出現是爲了什麼?”阿四側過臉看着江出塵,聲音低沉地問。
“我不想知道。”
阿四自討沒趣,默了默,緩緩開口:“喻承今天也去北城。”
聞言,江出塵停住腳步,看向阿四,皺着眉頭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估計他們已經見面了。”
“不可能!”
明明昨天她還說沒做好準備見孟喻承,怎麼轉眼兩人就見上了!
“她昨天是不是交代你不要跟喻承說你見過她了?”阿四平靜地問。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阿四無奈地笑了笑,“江少,你是不是一遇上唐心那女人,就連腦子都丟了?”
“……”
阿四見江出塵眉頭緊鎖的樣子,就知道他確實連腦子這東西都沒有。
只能接着補充,“很快,喻承就會查出你跟唐心見過,但是你沒有跟他說,你覺得喻承會怎麼想?”
一言驚醒夢中人,江出塵的心臟突然砰地一聲撞上胸腔,詫異到停止跳動一般,腦袋也是嗡嗡作響。
阿四的話很有道理,甚至就是真相,可他還是不敢去相信。
江出塵無力地搖着頭,喃喃自語:“我不信,唐心她不是這麼有城府的女人,她肯定是……”
看出江出塵一臉的不信,阿四的臉色頓時凝重起來,“江少,當初我就說過,一個可以在你和喻承之間周旋的女人,絕對不簡單,現在這僅僅只是開始,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只會被她利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