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固執的人是誰?一室冷水,兩個受傷的女人,滿是傷痕。
嘉漁抽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問,“我說得話,你記住了嗎?”
鄒婷蒼白着一張落魄的臉,此刻已經酒醒大半,她擡眼的瞬間,望進一雙深邃的眸底,這樣犀利的眼神,像是將她的狼狽死死地釘住,讓她再也無所遁形。
他們真的是夫妻,就連說話的腔調爲人處世都越來越像了。
鄒婷自知自己早已經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失敗者,但是,愛就像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毒藥,這種像是疾病的一樣的東西注射骨髓是深處,讓整個人再也無法逃脫。
她看不了自己心心念慕的人,爲了這樣一個女人生裡來死裡去。
“陳嘉漁,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從沒有今天這麼一次,讓我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的失敗。”
女人一旦內心有了攀比,註定安分不了。
此時,鄒婷看着陳嘉漁蒼茫的視線中竟然分不清她到底是羨慕這個女人無時不刻都能擁有的一切,還是嫉妒慕郗城對她那樣的愛。
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圍困她多年的心魔,而她早已經中毒太深。
一把將她扯起來,嘉漁讓鄒婷自浴室盥洗池鏡子裡看着她自己,“鄒婷,你看看現在的你自己的樣子,你還能認識嗎?”
“你還能認得出來嗎?”
她捏着她的下巴,像是要將她的下巴捏的脫臼,“不過是一條失魂落魄的喪家犬,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些話。”
內心在瞬間彷彿被針狠狠地刺過一樣,鄒婷揚起頭看着鏡子裡,臉色蒼白的自己,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累了。
她不再認識自己。
她拼命地掙扎着,想要掙脫嘉漁的桎梏,奈何宿醉後的身體實在太不爭氣,她掙脫不開,只能任由着她一點點地使力,像是要捏斷她的下巴。
“鄒婷就你現在的模樣,不要說我丈夫,就是我也不想看你一眼,而你,我從來都沒將你當過對手,因爲你根本就不配。”
一把推開失魂落魄的人,嘉漁起身離開——
隨着總裁辦公室的門被敞開,外面鄒氏的一衆下屬已經人心惶惶,隨着慕太太出來,她身上的西裝已經沾溼了大半,烏黑的發貼在她寧靜的白希的側臉上,吩咐管彤通知鄒氏高層員工,“關於這次合作,十分鐘會有會議——”
“是。”
嘉漁坐在鄒婷的位置上,接收到鄒家華的免職信函。
在鍵盤上找出高層聯絡信息發佈渠道。
鄒婷自浴室內出來,看着坐在她位置上的人,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這裡是鄒氏,陳嘉漁你給我出去——”
站在嘉漁身邊的喬恩直接進來,將一邊躁動不安的人直接反簡扣起來,“陳嘉漁,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警衛員,保全——把這個女人給我丟出去!”
鄒婷就似發瘋的喊着在外的人。
坐在她位置上的人終於開腔,“鄒小姐,還是省省力氣,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沒時間陪你玩兒。”
“你做了什麼?陳嘉漁,這裡是鄒氏,我纔是——”
“安分一點,給你的鄒氏員工留下最後的好印象。十分鐘後高層合作會議,你把自己清理乾淨再出來,如果你選擇以這樣的形象見他們,我也無所謂。”
嘉漁看着喬恩,對她指指浴室的方向,喬恩將鄒婷直接扔進浴室裡去,將浴室門直接關上。
此時的鄒婷哪裡還有心情看整理自己的是否狼狽,她拼了命的捶門,奈何外面不肯開,她完全沒有辦法。
5分鐘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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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氏高層和慕威森合作會議上。
嘉漁走在前面,身後管彤尾隨,這次惹人眼的就是被慕太太的女保鏢挾制的鄒氏總裁,鄒董事長的獨女鄒婷。
有人敢這麼對這姑奶奶,一衆鄒氏高層都是第一次見,不免覺得驚奇。
但有不好說什麼。
可,慕威森再過和鄒氏和睦,都是兩家,哪有這麼對待他們這上司的。
慕太太這舉動十足囂張。
隨着會議室大門被管彤打開,嘉漁進入,讓一衆議論紛紛的高層霎時間閉口不再言談。
鄒氏本就和慕威森合作,近似本家。
大大小小的合作項目從來不少,這是嘉漁第一次出席雙方高層洽談會議,章理事已經抵達,他站得位置是以往慕董事長的位置,示意嘉漁落座。
嘉漁走過去,坐在慕郗城一直坐地位置上。
瞥了一眼,已經因爲喬恩強制落座的鄒婷。
此刻的鄒婷滿腔怒火,礙於這麼多人,和她至少身爲總裁的顏面實在不好發作。
只能等着要看看陳嘉漁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隨着會議室內漸漸安靜下來,嘉漁起身道,“各位高層,不論你們來自慕威森還是鄒氏,我們在鄒氏商討鴻盛房地產未來的發展前景,大家通力合作已經很多年,相信不用我再多說大家自然已經都有了相互合作的默契,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代替你們鄒董事長宣佈。”
隨着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鄒氏旗下的分部新合腰際總裁周恆遠,漸漸入內。
嘉漁看着鄒恆遠道,“自今天起,由於你們董事長心疼長女,不宜讓她過度操勞,總部總裁將有周先生接替任職!大家歡迎吧。”
四下的人哪裡敢真的鼓掌歡迎,董事長的女兒被一個外來客這麼罷職,然後認命分公司總裁,是誰都不敢帶頭鼓掌。
太恣意妄爲!
倒是慕威森高層很配合的鼓掌,鄒氏高層面面相覷。
這份寧靜還沒有維持到兩秒鐘,自總裁位置坐着的所謂的鄒董事長的千金,鄒婷再也顧不得其他,爆呵一聲,“陳嘉漁,你有什麼權利說這樣的話?我看誰敢聽信她的讒言——”
嘉漁一天內言語次數,比她想象的多,再不多說話。
管彤對所有人道,“鄒董事長的免職和重新任職信函已經在各位的接收郵箱裡,還有官方聲明,將在會議後全全發佈——”
“陳嘉漁,你——你竟然敢這麼算計我!我爸爸纔不會這麼對待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說謊!”
就算董事長處理自己驕縱跋扈的女兒?任由着一個外人恣意妄爲?
任憑在座的鄒氏高層成員都難以置信,但是發至每位高層的免職申明又是官方郵件,出自董事長之手不假。
一時間所有人都犯了糊塗。
“鄒小姐毀壞我們雙方的金城合作在先,爲了我們雙方都好,我覺得鄒董事長做出的選擇非常明智。還有,保全請將你們的鄒小姐請去休息室消消氣。”
“陳嘉漁,你太過分了,這是鄒氏,我絕對不會讓你這麼恣意妄爲的得逞的。”
“保全,還在幹什麼?”
隨着鄒婷徹底被帶出去,嘉漁對所有人道,“你們鄒氏的這位周恆遠總裁,想必已經有很多人熟識,就不需要我在一一介紹。”
隨着周恆遠落座,所有的鄒氏員工纔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紛紛鼓掌歡迎新任總裁。
周恆遠和慕郗城是舊識。
至於,慕太太還曾經爲他的員工,他怎麼可能不認識?
只是沒想到一年不見,這女孩兒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來不及細想什麼,鴻盛房地產項目的合作斥資,鄒氏是關鍵,有了鄒家華和周恆遠的親筆簽字,這次相互合作的會議和慕郗城在時的一樣成功。
“周總裁,以後請多多指教,這次合作還要多仰仗您——”
“慕太太客氣——”
雙方官方握手後,鄒氏和慕威森的合作會議收場,像是和曾經並無區別,可之前鄒婷所在的鬧劇給人帶來了太大的影響。
讓人忍不住紛紛猜測,慕太太到底有什麼出身,能輕而易舉要到鄒董事長的免職書。
在鄒氏還能如此囂張?
並將其女直接推入萬劫不復。
直到很長時間後的某一天,有媒體拍到慕太太低調出行,一同隨行的兩位長輩一位是鄒氏香氛有名的調香大師Helen陳,至於另一位則是鄒氏董事長鄒家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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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慕家莊園。
嘉禾匆匆歸來,避開所有人的視線選擇慕家較爲隱蔽的一條線路,自後門歸來,偶遇園丁的時候,她只能選擇忽視。
家裡人大都不在,梅梅大抵已經早被吳嵐送去念書,她心有餘悸地回到自己的臥室內,直接進入浴室,將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脫了,片刻不能緩和地進入浴池內,讓池水湮沒自己被那個男人碰觸過的所有肌膚。
鏡子裡映襯出的那些豔旎的紅痕,讓她不想看到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