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時汕在想他是屬於黑暗的,而她再也不想沉淪進這樣黑暗,並非同類?
昏暗中,她看着他的臉,因爲出神所以沒應聲。
“過來。”他在抽菸,嗓音沙啞卻帶着不容人拒絕的魄力,時汕走近他,卻還是下意識隔了些間距。
一支菸,星火明明滅滅,他的臉在煙霧縈繞中說不出的驚豔,她站着,他坐着,兩個人緘默,但時汕感覺得到他情緒不大對。
沉默,尤其是這樣幽深的黑暗中,尤其折磨人。
突然,他猛地站起來,靠近她又問,“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微涼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驚得時汕身子一顫,對於慕郗城的惡劣傳言有很多,所以時汕一點都不懷疑這個男人會在一怒之下掐斷她的脖子。
可,人的本性早已經在理智前控制了言語,“就算結婚,我還有人身自由的。”時汕的言下之意:他就算會成爲她丈夫,也管不了她這麼多。
絕對不是有意要嗆慕郗城,她直言不諱,是本性。
更何況,時汕算準了慕郗城不會因爲一個無關緊要的姜時汕有情緒,但心裡有盤算是一回事兒,面對他全身還是繃緊的。
他的手卻從她的臉滑到了耳後,做了一個讓時汕完全想不到的動作,挽發,“以後早點回來,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一縷長髮被他別到她的耳後,她恍惚着,聽到他說得像是,“我可等了很久。”
“晚飯吃過了嗎?”他問她,溫和言語和之前的反差太大,時汕莫名着被他牽着手走也沒注意到。
“沒有。”如實回答。
走到玄關處,慕郗城打開燈的一剎那,時汕覺得眼前還是一片黑暗,只因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3秒鐘後緩緩鬆開,等眼睛適應亮光。
“換了鞋,一會兒吃晚飯。”掐滅了煙,他倚在玄關處看她換鞋,樸素的羅馬式涼鞋,因爲她的腳很好看,穿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
涼鞋的拉鍊拉開,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說,“我還是不換了。”
“嗯?”
慕郗城疑惑後瞬間明白,玄關鞋櫃裡沒有可供她換的女士拖鞋,“明天讓人替你準備。”
“不必麻煩了。”
聽她拒絕,他不會答應。怎麼能不換鞋,只有客人來訪纔不會換鞋,她有意這樣排斥生疏,他看得出這點小花招。
沒有女士拖鞋,不要緊,找了一雙未拆包裝的男士拖鞋,丟在地上。意圖再明顯不過,可有人裝糊塗。
她不換,只因那是他的。
這麼彆扭!慕郗城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氣反笑,“你這是要我幫你換鞋?”
她微怔,他已經俯下身開始扯那鞋上的拉鍊。
“不用。”時汕避諱的下意識掙脫,脫鞋這動作太曖.昧。
覺察她的不配合,慕郗城薄脣微揚,有意握着她的腳踝,擡高,站着的人一個不穩摔向他,穩穩地抱了個滿懷。
簡直投懷送抱!